089 駕崩,浪尖
夜微涼,蘭溶月突然從夢中驚醒。
“小姐,怎么了。”零露急忙走到榻邊,遞上一杯溫水道。
蘭溶月喝下一顆溫水,心莫名發(fā)涼,“替我更衣。”
剛走出帳篷,圍場內(nèi),燈火透亮,御林軍圍住了整個圍場,蘭溶月剛想一探究竟,明陽一身鎧甲,直接擋在了蘭溶月跟前。
“蘭小姐,還請回營帳休息。”
“可是出什么事了。”
她看穿明陽身份一事,只怕明陽已經(jīng)知曉,如今對她倒是一視同仁。
“請?zhí)m小姐會營帳休息。”
明陽的語氣中帶著強(qiáng)硬,不遠(yuǎn)處的帳篷外,不少人露出了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昨日蘭溶月才選定明陽為御林軍正統(tǒng)領(lǐng),而今日,明陽對她便是毫不留情面。
蘭溶月目光微怒,拂袖離去。
零露放出小金,被蘭溶月一個眼神制止了。
“小姐,你干嘛阻止我,這明陽太過分了。”
先不論蘭溶月對他是否有提攜之恩,即便是毫不相識,礙于容家和晏蒼嵐明陽對蘭溶月也不該如此深情。
走進(jìn)內(nèi)賬,蘭溶月坐在軟榻上,目光漆黑如夜,燭光落在眼底,眼底如同燃起了火苗。
“不急,靈宓呢?”
零露猶豫了一下,微微搖頭。
“出事了,讓小金給靈宓傳信,不要回來。”
“可是…”零露眉頭緊蹙,“若她不回來,小姐不是更脫不了關(guān)系嗎?”
零露心中一緊,她應(yīng)該看住靈宓的,靈宓復(fù)仇的*那么強(qiáng)大,根本不會放棄。
“她不會來,我才是最安全的。”
圍場突然戒嚴(yán),只有可能因為一件事,此刻她真希望她的預(yù)料是錯了的,可容瀲沒來,說明她的想法對了。
“小姐,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
零露欣賞蘭溶月主動進(jìn)攻的性子,所謂攻擊才是最好的防守。
“不是坐以待斃,是靜待時機(jī),此刻我們?nèi)羰顷J了出去,區(qū)區(qū)幾個御林軍是攔不住的,但是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fù)雜,只怕在有心人的眼中會變成難逃干系,如今這樣,反倒好。”她早就預(yù)料到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無戾回京,希望京城的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過了今夜,再多的安排就來不及了,蘭溶月突然想起,“去將寧兒帶過來。”
“小姐,寧兒身邊有人保護(hù),應(yīng)該…”無事,二字零露說不出口,如今蘭溶月神色凝重,可見事情不小。
“正因如此,寧兒我必須帶在身邊。”
蘭溶月沒想到事情會來的這么快,她雖預(yù)料到會如此,卻沒想到預(yù)料成真。
寧兒是公主,寧兒的身份只怕瞞不住有心人,若是寧兒被帶走,很有可能成為最好的籌碼。
“是。”
零露見蘭溶月神色凝重,立即跑到隔壁帳篷,抱著還未完全清醒的寧兒過來,寧兒見蘭溶月后,微微低頭,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寧兒,過來。”
寧兒上前,坐在蘭溶月身側(cè),蘭溶月將寧兒抱在懷中,或許是愛屋及烏,蘭溶月對寧兒多了幾分疼愛。
“姐姐,是不是父皇出事了。”寧兒輕輕靠在蘭溶月懷中,手緊緊抓住蘭溶月衣袖,蘭溶月告訴她,凡是都要靠自己,可此刻,她自己根本就靠不住,零露抱她過來的時候,她見圍場內(nèi)燈火通明,已經(jīng)戒備森嚴(yán)卻還在四處戒嚴(yán)。
“沒事的,呆在我身邊,我會保護(hù)你。”
蘭溶月輕輕摸了摸寧兒柔順了很多的長發(fā),雖然才一個來月的時間,寧兒已經(jīng)風(fēng)華初顯。寧兒從小沒有得到父母的疼愛,更沒有庇佑,或許有,但那份庇佑只抱住了她的性命,在宮中夾縫中求生存,能活下來也算是一個奇跡。
作為一個旁觀者來說,寧兒的生命有的只是殘忍。
寧兒微微點頭,不再多問。
蘭溶月心微微一緊,終究是在宮中長大的孩子,感覺尤其敏銳。
國師帳內(nèi),未繆有折扇指著靈宓的咽喉,眼底泛起一絲淡淡殺意。
“你想殺我,我也不會坐以待斃,要么讓我出去,要么同歸于盡。”靈宓冷聲道。
為家族復(fù)仇是靈宓的夢魔,還未出生,一切便就已經(jīng)注定了,她的出生就只是為了復(fù)仇。、
“為他報仇,我沒那么無聊,我來只是想警告你,你最好別給你家小姐添麻煩。”未繆捏住小金的七寸,直接丟了靈宓,靈宓伸手接住,若非小金及時住口,只怕會被咬一口。
未繆收回折扇,老國師遲早會死,卻沒想到靈宓竟然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差點壞了大事。
“你說什么?”靈宓看向未繆,這個人看似是一個放蕩公子,有些像風(fēng)無邪,只是他比風(fēng)無邪危險,私下見時,完全不如和蘭溶月一起見到的未繆風(fēng)度翩翩。
“別盯著本公子看,看在你家小姐的份上,我好心來警告你,出事了,若你沒把握不讓任何人察覺到就好好呆在這帳篷中。”未繆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滿,眼前的局面,晏蒼嵐竟然讓他來警告一個小丫頭。
未等靈宓開口,未繆已經(jīng)離去。
一身黑衣的靈宓,手緊緊握住蘭溶月送給她的寒冰刃,她不想聽未繆的話,卻不得不聽。
沒想到她一動手就出事了。
靈宓放下小金,示意小金回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終于迎來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云顥遇刺駕崩,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圍場。
趁著鬧騰之際,靈宓悄悄回到賬內(nèi)。
“請主子賜罪。”
靈宓跪下,是她錯了,剛剛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戒備森嚴(yán),若非未繆警告她,她惹下麻煩會讓蘭溶月反受其害。
“你心結(jié)可解了。”
蘭溶月此刻明白了云顥的用意,好一個一石二鳥,好深的算計。
“是。”靈宓微微低頭,老國師臨死前說出了他與洛盈的關(guān)系,當(dāng)年真正要噬魂蠱,滅她一族的人是洛盈,但如今她決定放棄報仇,她復(fù)仇只會給蘭溶月帶來無盡的麻煩。
蘭溶月看著靈宓的模樣,微微搖頭,靈宓雖與她一般大,可心智不同,她幾乎是看著靈宓長大的,從小的種下的魔豈是輕易能夠解開的。
“你起來吧,此事算是了了,陛下遇刺駕崩,老國師遇刺去世,這幾日定不會太平,你保護(hù)好寧兒,寸步不離。”
蘭溶月沒有詢問靈宓,昨日明陽來阻止她離開賬內(nèi),靈宓今日才回來,想必是晏蒼嵐派人相助了。
“是。”
“小姐…”靈宓還未說完,蘭溶月聽到腳步聲,道,“此事日后再說,你先去照顧寧兒吧。”
靈宓走進(jìn)內(nèi)賬,容瀲走了進(jìn)來。
“丫頭,跟我走一趟。”容瀲語氣中透著幾分沉重和無奈。
蘭溶月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賬內(nèi),“周邊已經(jīng)安排好了人,不用擔(dān)心。”
“爺爺知道了。”
容瀲沉重的點了點頭,云寧公主的身份云顥已經(jīng)告知他了,只是沒想到云顥竟然這么快出事,昨夜的刺客竟然能只身闖入圍場,刺殺云顥和老國師后消失的無影無從。
圍場之內(nèi),晏蒼嵐與云淵兩人都是下一任帝王人選,云顥承襲帝位,于情于理都是最合理的。
“可是陛下留下了什么話。”
“陛下以血為書,傳帝位與晏蒼嵐。”
蘭溶月心一驚,莫非云顥真的遇刺了。
她本以為只是云顥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好戲,沒想到竟然成了真的,看容瀲凝重的神情,可見他是親眼見過云顥尸體之人,想想也是,若不是真的死了,也瞞不過御醫(yī)和大臣,只是她從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容瀲心中隱約也覺得不對勁,云顥的武功遠(yuǎn)勝于他,身邊又有高手保護(hù),究竟是誰居然能刺殺云顥后完全消失,現(xiàn)場云顥以血書留旨,傳位于晏蒼嵐。
一時間爭斗不斷,一方面懷疑是晏蒼嵐派人刺殺了云顥,另一方面也有人說是云淵為嫁禍晏蒼嵐故意為之,無論哪一種,朝野上下都太平不了。
“那爺爺找我,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跟我進(jìn)去你便知道了。”
走進(jìn)龍帳,眾臣齊聚,蘭溶月走進(jìn)帳篷,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眾人眼底情緒各有不同,戒備、輕蔑、驚訝等等每一個人眼底的神情都十分復(fù)雜。
蘭溶月上前后,宣平侯將一張紙遞給了蘭溶月,紙上大致是說,玉璽在蘭溶月手中,吩咐蘭溶月新帝登基為帝之時交出玉璽。
“蘭小姐,此事可否是真。”
新帝繼位,勢必要玉璽為憑。
“溶月一介女流,要玉璽何用。”
雖這么說,蘭溶月腦海中卻想起幾月前容太夫人進(jìn)宮后,云顥賜容家丹書鐵券,其中還有一封密信,莫非與此事有關(guān),龍帳內(nèi),淡淡的血腥味侵蝕蘭溶月的腦海。
“交出玉璽,本宮饒你一命。”云淵上前,對蘭溶月的話一點都不相信。
“敢問侯爺,這可是必須的親筆。”
“是。”
宣平侯曾是云顥的陪讀,對云顥的字跡再熟悉不過,只是對于紙上所寫,他也不能全信。
“太子殿下,若真如陛下所言,玉璽在我手中,太子殿下此刻逼我交出似乎違背了圣意。”
蘭溶月想不出來云顥為何如此安排,玉璽與她半毛錢干系都沒有,為何玉璽丟了,卻成了她的責(zé)任了,若真是云顥將玉璽藏起來,那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
難道只是為了將她卷到這風(fēng)口浪尖之上嗎?
“蘭小姐是東陵國的人,如今手握云天國玉璽似乎說不過去吧。”長孫仲春為長孫文錦報仇失敗,又豈會忘了此時再火上澆油。
“不錯,蘭小姐,請你交出玉璽。”
……
眾人緊緊相逼,晏蒼嵐臉色愈來愈冷,冷厲的神情讓原本冬季第一天的空氣愈發(fā)冷了,雙目中怒意和殺意盡顯,僅僅一眼,讓眾人覺得心虛發(fā)寒。
“孤的皇后,什么時候輪到一群老不死的來說三道四,既然你們要擁護(hù)云淵登基,便找出證據(jù)來否定血字留書并非親筆,否則得罪孤皇后之罪,你們就得自己擔(dān)著。”
蘭溶月一再讓晏蒼嵐冷靜,最終還是爆發(fā)了。
“晏蒼嵐,你欺人太甚,你雖是九皇子,卻也是蒼暝國的帝君,你怎能再在云天國登基為帝。”平西王洛鼎站出來,語氣慷鏘有力,義正言辭道。
平西王心中打鼓,若日他的確派出身邊的高手刺殺云顥,只是那些高手如今生死不明,若成功了,為何又有血字留書,若失敗了,為何又事故全無。
平西王原本計劃扶持云淵登基,再以云淵暴政為名奪帝登基,不曾想被云顥臨死擺了一道。
如今晏蒼嵐有了傳位圣意,蘭溶月又手持玉璽,對他十分不利。
“我既是云天國的九皇子,奉旨登基,有何不可。”
晏蒼嵐冷厲的神情中透著淡淡的桀驁,即便是沒有云顥留下來的話,他依舊可以光明正大除掉云淵后登基為帝,弒父他不做,不代表不能弒兄。
歸根到底,皇室子嗣情感淡薄,從出生開始便是敵人,毫無親情可言。
“就憑你姓晏,便用永不可能在云天國登基為帝。”
云淵信心十足,若與豫王相斗,他或許還有幾分忌憚,如今與晏蒼嵐相斗,他勝券在握。老國師雖也被暗殺,但他已經(jīng)手握國師府的令符,如今明陽也有意向他靠攏,明陽雖是明家人,但此時此刻卻能發(fā)揮大作用,至于日后用不上了找借口除掉便是。
蘭溶月沉默不語,不明云淵的自信從何而來。
如今的局面,已經(jīng)在晏蒼嵐的掌握之中,蘭溶月不明,為何晏蒼嵐會由著容瀲將她請來。
難道就是為卷入這些是非中嗎?
“是嗎?”晏蒼嵐看向眾人,目光平靜如水,“看來似乎所有人都這么以為。”
晏蒼嵐回過頭之際,看了一眼蘭溶月。
蘭溶月怎么覺得他神情可憐兮兮,有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是她的錯覺嗎?
爭斗了將近一個時辰,容瀲神情越來愈冷,容瀲渾身上下盡顯殺伐之色,眉頭微蹙,手握寶劍,模樣讓龍帳中所有人都露出忌憚之色。
“陛下駕崩,繼帝位之事日后再議,明陽,吩咐下去,拔營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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