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疑問
秋雨綿綿,北風(fēng)習(xí)習(xí),空氣中泛起淡淡涼意。
午后,容瀲將蘭溶月請進(jìn)書房,眉宇之間,略帶一絲沉重。
“爺爺,可是除了什么事。”見容瀲許久不開口,蘭溶月只好開口詢問。
“丫頭,此次秋獵,陛下似乎一定要讓你去一同前去,甚至下了口諭。”今日早朝后,云顥下此口諭,容瀲覺得十分奇怪,可卻沒辦法多問一句。
容瀲抬頭看向蘭溶月,心想,莫非丫頭最近做了什么引云顥注意的事情嗎?惹得云顥如此忌憚,其中緣由讓人遐想?yún)s又猜不透,心中不免擔(dān)心。
“即便是陛下不下令,我也必須去,爺爺,此次陛下秋獵,負(fù)責(zé)御林軍的人是誰?”
秋獵之際是除掉云顥的好時機(jī),從平西王到北齊,想要云顥死的人太多了,但云顥絕不可以死。
“人選還未定,我也會同行,丫頭覺得陛下此行可否有性命危險嗎?”
容瀲第一次詢問蘭溶月這方面的問題,朝野上下,容家也算是權(quán)勢滔天,身為容家家主,容瀲所知道的事情自然很多,只是覺得云淵若要對云顥不利,這點(diǎn)不足為懼,容瀲真正擔(dān)心的是晏蒼嵐。
自古稱帝者,弒父并不稀奇。
“二叔恰巧在京城,爺爺,此次御林軍領(lǐng)兵之人可否換成二叔。”
御林軍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其中大部分來自軍中,領(lǐng)頭這人又有世家子弟,為首之人除了要求身份夠高之外,還需足夠的威懾力,容澤剛好全部具備。
“這倒是沒問題。”
容瀲心中微微松一口氣,他不想試探蘭溶月,卻也不好直接詢問蘭溶月,晏蒼嵐是否有是弒父奪帝之心。
“那就多謝爺爺了。”
商議一番后,蘭溶月離開書房,剛走出書房,蘭溶月接到一封神秘請?zhí)碱^微蹙,匆匆離開將軍府,走到府外,一輛馬車匆匆而來停在府門外。
車夫不曾下車,言語間盡是冷漠,“請。”
“小姐。”蘭溶月上車后,車夫?qū)⒕艃簲r了下來,九兒緊握手中的寶劍,眼底泛起淡淡的殺意。
“九兒,你留下。”蘭溶月說完,放下轎簾,進(jìn)入馬車中。
馬車外觀看上去與普通的馬車無異,內(nèi)部一層厚厚的黑布遮住了視線,右側(cè)一盞香爐,香味彌漫整個馬車,馬車的隔音很好,蘭溶月微微閉上眼睛都只能聽到一點(diǎn)點(diǎn)聲音。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馬車在一處十分荒廢的地方停下,蘭溶月能感覺出沒有出京城,但具體在什么地方,蘭溶月卻不知道。
“蘭小姐,請下車。”
蘭溶月掀起轎簾,馬車停在一個早已經(jīng)荒廢了的院子,四周沒有任何生物的氣息。
“這似乎不符合主人家的待客之道。”
“確實有些失禮,還請?zhí)m小姐不要介懷”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走出來,聽其聲音像是五十來歲,對方步履沉穩(wěn),可見功夫不弱,看了蘭悅一眼后道,“請跟我來。”
“客隨主便。”
穿過幾個荒廢的院落,來到一處像世外桃源的地方,院落不大,每一處的布置都十分溫馨,即便是秋末,院中依舊是百花盛開,院內(nèi),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看上去三十來歲,一舉一動優(yōu)雅大方,面紗遮蓋了容顏,卻平添了一份仙氣。
“閣下請我前來,莫非是醫(yī)治她。”蘭溶月看著正在摘花的女子,此處即便是坐井觀天,她依舊怡然自得,絲毫不覺得被困住了。
“不錯。”帶面具的男子剛剛說完,女子將手中的花放在花籃中,匆匆走過來,“夫君,這位姑娘是?”
面紗下,女子笑顏如花,似乎對蘭溶月甚是喜歡。
“大夫。”帶面具的男子冷靜的回答道。
“好多年沒見到外人了,姑娘年紀(jì)輕輕醫(yī)術(shù)竟然能被我夫君看中,當(dāng)真是難得。”女子看向面具男子,雙目中盡是溫柔。
看著女子的模樣,蘭溶月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多謝夫人夸獎。”對帶面具男子蘭溶月沒有什么好感,但眼前女子一雙有幾分熟悉的眼睛讓她好感倍生。
“東西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請先替我夫人看病。”
“好,那請老爺先回避。”
帶面具的男子看了看蘭溶月,見懷中的女子微微點(diǎn)頭,松開女子,轉(zhuǎn)身進(jìn)入院中的涼亭。
“小姑娘,你別生我夫君的氣,他的脾氣一直都是這樣。”女子自來熟的拉住蘭溶月就向房內(nèi)走去,蘭溶月想要掙脫之際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幾絲懷念的感覺,女子的溫柔像極了季小蝶。
“沒有,夫人一直住在這里嗎?”
女子微微搖頭,隨即道,“以前我住在另一個地方,不過,我更喜歡這里。”
走進(jìn)屋內(nèi),蘭溶月開始替女子把脈,把脈后,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寒毒,沒想到她居然見到了和瑞公公體內(nèi)一樣的寒毒,莫非…
“小姑娘,可是我的病情為難你了。”
“沒有,夫人的病情不嚴(yán)重,我開幾服藥為夫人調(diào)理身體。”
蘭溶月拿起桌上的狼毫筆,在白紙上用工整娟秀的字體寫著藥方,與蘭溶月平日的字體不同,完全是另一種字體,若非親眼所見,絕不相信是同一個人寫出來的。
“小姑娘字跡娟秀,去有一絲難得的霸氣。”女子拿起蘭溶月寫的藥方,字跡娟秀,行如流水,只是看蘭溶月寫字的模樣,總覺得此女子不凡,不像是一個單純會醫(yī)術(shù)的小姑娘。
“夫人一直住在這里,可否覺得悶。”
“要說一點(diǎn)都不覺得那是假話,不過,比起外面,我更愿意居住在這里。”
……
蘭溶月和女子聊了大約半個時辰,女子身體漸漸變得疲憊,蘭溶月扶女子在床上躺下,女子很快睡去,看著女子的睡顏,不知為何,蘭溶月竟覺得有幾分悲傷。
蘭溶月拿起藥方走出房間,涼亭中,帶面具的男子依舊靜靜的坐著,只是渾身都似乎散發(fā)著溫柔的氣息。
“溶月見過陛下。”
云顥摘下面具,他知道請?zhí)m溶月為她醫(yī)治,無論是瑞公公還是他,都瞞不過蘭溶月,但絕不會將她再一次交給其他人。
“她睡下了。”
“嗯。”
“請坐。”
云顥此刻不是一個帝王,更像是一個夫君。看著云顥,都說云顥狠辣無情,看來還真印證了那句話,無情之人最專情,今日看點(diǎn)云顥對那個女子的態(tài)度,竟覺得云顥與晏蒼嵐有幾分相似,看來終究是父子。
云顥親自為蘭溶月斟茶,蘭溶月抬頭看向云顥,受寵若驚,要知道云顥可是從未給過她好臉色,甚至有幾分不喜。
“今日我不是帝,只是她的夫君,蘭小姐,我夫人病情如何?”
云顥眼底透著濃濃的關(guān)心,以一個夫君對夫人的一世情。
“夫人病情很復(fù)雜,早期中了寒毒,第二次生產(chǎn)后沒有調(diào)理好身體,而且她自己似乎忘了這件事,身體很弱,作為一個夫君,這些年難道不替夫人找個大夫好好調(diào)理身子嗎?”
蘭溶月的話,云顥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顫。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月小姐誤會老爺了,夫人剩下小姐后,小姐去世夫人受了刺激,不吃不喝,即便是把藥灌下去,夫人也會吐了出來。”瑞公公端著點(diǎn)心走出來,心想,月小姐果然聰明,這么快就猜透陛下的身份了,還好夫人的身份沒被察覺。
“看來是我誤會了。”
給剛生產(chǎn)的人調(diào)理身體,以現(xiàn)在大夫的醫(yī)術(shù)的確十分有限,除了修養(yǎng)之外還需要適當(dāng)?shù)倪\(yùn)動,一味的休息不能解決問題。
“夫人可能痊愈。”
蘭溶月微微搖頭,“我盡力而為,只是痊愈的希望微乎其微。”
云顥聽到蘭溶月的話,心涼了一半,眼睛盡是失望,那模樣就像是若她沒了,他也會跟著走了。
“身體上的傷容易痊愈,難的是心里的傷。”蘭溶月故意措辭有問題,目的就是想要試探一下云顥究竟有多在乎屋內(nèi)的女子,沒想到云顥竟然將一個女子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
若真是如此,后宮那些嬪妃又是因何而存在的。
“心里的傷?”
“她失去的記憶或許是她不愿意記得,若想讓夫人痊愈,就必須讓夫人恢復(fù)記憶,以夫人現(xiàn)在的身子,未必經(jīng)得起恢復(fù)記憶的刺激,寒毒男子與女子不同,冰火蓮能調(diào)理身體,不過還需等上兩月。”
云顥腦海中想起那段時光,那些刺激將她折磨瘋了,若是可以,他希望她永遠(yuǎn)忘記那段記憶。
“要痊愈一定要恢復(fù)記憶嗎?”
“夫人睡覺時偶爾會做噩夢,那段記憶她并沒有忘記,只是被她藏了起來,比起那段記憶一直在她夢中纏繞,不如面對。”
忘卻等于逃避,而她最討厭的便是逃避,即便是再痛苦,逃避了也無法等于沒有發(fā)現(xiàn)。
“你先為夫人調(diào)理身體,至于其他的,我再考慮一下。”
云顥微微抬頭,眼底盡是滄桑。
“能否問一個問題。”既然云顥說今日他不是帝王,那么這個問題他或許會回答。
云顥深吸一口氣,微微點(diǎn)頭。
“十年前,夫人生下的那個孩子真的死了嗎?”蘭溶月終于想起在哪里見過那一雙熟悉的眼睛,與屋內(nèi)的夫人擁有一雙同樣眼睛的人正是寧兒——云寧。
蘭溶月心中猜測,莫非這個人就是云寧的娘親,聽聞云寧的娘親只是宮中的一個美人,可是從夫人的身體狀況來看,似乎生過兩個孩子,若一個是云寧,那么另一個又是誰?
云顥微微搖頭,隨后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個孩子的確死了,可是當(dāng)初孩子別劫走,幾日后發(fā)現(xiàn)尸體,除了信物之外,根本無法辨認(rèn)其身份。
“我不宜與瑞公公聯(lián)系國語頻繁,以后藥我會吩咐鬼閣準(zhǔn)備好,陛下派人拿著信物去取就好。”蘭溶月從袖中拿出一個玉佩遞給云顥。
“多謝。”
云顥道謝,蘭溶月心中十分意外。
“我要的東西呢?”
她尋找解晏蒼嵐噬魂蠱的藥材,這次的交易便是其中一位藥材。
瑞公公拿出一個錦盒遞給蘭溶月,錦盒中泛著淡淡涼意,蘭溶月放在鼻子邊,問道淡淡藥箱,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多謝陛下。”
云顥送蘭溶月從原路離開,蘭溶月上了剛剛乘坐的馬車,悄然離開。
蘭溶月唯一確定的是那個位置在京城,馬車來回的路程不同,蘭溶月沒有記住。
下馬車后,蘭溶月看向馬車離去,心想,如今謹(jǐn)慎,看來云顥對那個女子真是費(fèi)盡心機(jī)。
蘭溶月并未回府,而是獨(dú)自一人去了晏蒼嵐府中。
“姐姐…”剛走進(jìn)府中,寧兒便迎了上來。
云寧出生本就先天不足,加上在宮中受盡苦楚,幾日的調(diào)養(yǎng),云寧的模樣清秀了許多,雙眸與那個女子有幾分相似,只是為看清女子容貌,不確定是否長得相似,不過細(xì)細(xì)看來,云寧除了眼睛之外五官更像云顥。
“寧兒,過幾日秋獵,寧兒愿意和我一同去嗎?”
蘭溶月無法確定云寧的身份,既然她無法確定,若讓云顥見了云寧,或許就確定了。
“可以嗎?”云寧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盯著蘭溶月,想去,卻又怕給蘭溶月添麻煩。
“可以。”蘭溶月摸了摸云寧的頭,隨即對云寧身手的侍女吩咐道,“給寧兒準(zhǔn)備幾套騎馬裝。”
“是。”
侍女帶走云寧,蘭溶月直接走進(jìn)了晏蒼嵐的書房,走進(jìn)書房,晏蒼嵐看著桌面上堆積如山的信件,心想,看來京城愈發(fā)不太平了。
夜魑和未繆見蘭溶月走進(jìn)來,立即輕輕退了出去。
“昨夜又沒有休息。”
蘭溶月奪過晏蒼嵐手中的狼毫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工作的樣子很有安全感,只是看著他帶著紅血絲的雙眸,決定先讓他休息。
“看到溶月,突然疲憊盡消。”
晏蒼嵐拉住蘭溶月的手,將蘭溶月拉入懷中,坐在他腿上,兩人的模樣十分曖昧。
“跟你商量一件事?”
“你說。”
“安分點(diǎn)。”蘭溶月輕輕打了一下某人不安分的手,“秋獵我想帶上寧兒。”
“好。”
晏蒼嵐不問理由,直接同意,對晏蒼嵐而言,只要是蘭溶月的提議,他便不會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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