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溶月被困
性命和江山之間,二選其一,蘭嗣是一國之君,依舊猶豫了,蘭嗣沉思的模樣,萬公公頓覺惶恐不安。
萬公公跟隨蘭嗣多年,心中十分清楚蘭嗣不是傻瓜,雖然庸碌了些,但能坐穩(wěn)江山之人心思絕不簡單,蘭嗣欠缺的是決策的能力,而非聰明才智,萬公公不敢再有任何動作,他在蘭嗣身邊二十多年,從未有人察覺到異常,究竟是誰策劃了這一切。
“萬公公,你說江山和朕的性命之間,孰輕孰重。”蘭嗣看向萬公公,他登基多年沒想到自己信任的人一直都是奸細(xì)。
“自然是陛下的性命更重要,江山需要陛下治理,百姓才可無憂。”萬公公語氣平靜,似乎之前發(fā)現(xiàn)的根本不存在一般。如今足見萬公公的內(nèi)心強(qiáng)大,也是,若非內(nèi)心強(qiáng)大之人,又豈能留在蘭嗣身邊多年,并能獲得其信任。
“是嗎?”
“奴才句句肺腑,還請陛下明鑒。”
“朕還以為很多人想讓朕死了,你覺得若朕去世太子和二皇子誰登基更合適?”蘭嗣的話,看似是玩笑,實(shí)則為試探。在蘭嗣看來,萬公公是柳嫣然的人,那么也可以是嫻貴妃的人,亦或是其他人的人。
“陛下,老奴見識淺薄,不敢妄議國事。”萬公公心跳加快,心中明白,一個不小心他就得人頭落地,他只是一個宦官,蘭嗣若是殺了他,天下無人能為他說一句話。“都說沒根的人說話容易反復(fù),朕以為萬公公心中已有合適的人選,太子庸碌,文王愛民如此,卻過于聰慧,東陵未來無論是交到誰的手中,朕都很擔(dān)心,萬公公你說呢?”
萬公公是太監(jiān),自然是沒根的人,蘭嗣就像是在故意激怒萬公公一般,語氣中甚至帶著淡淡的挑釁。
“陛下贖罪,老奴…”萬公公立即跪下,不該說的話他一句都沒說,所說出來的每一個只都恰到好處,蘭嗣說他是沒有根的人,萬公公心底泛起了涼意。
若有的選擇,誰愿意成為太監(jiān)。
“罷了,你下去吧,朕累了。”
蘭嗣心中五味雜陳,江山天下,他從未想過交給蘭慎渂或者是蘭鈺捷,縱使他疼愛兩人,卻始終不打算這么早就交權(quán),事到如今,只怕成了事宜愿為了,就算解了焚情蠱,他只怕也是時日無多。
蘭嗣說的有一句話是實(shí)話,蘭鈺捷庸碌,但身后卻又柳嫣然綁成,蘭慎渂聰慧,但卻有些過了,借力打力的事情這些年來蘭慎渂沒少做,為平衡二人,蘭嗣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蘭慎渂登基為帝,只怕太子一派會不甘心,若太子登基,蘭嗣擔(dān)心蘭慎渂會謀反,二選其一,都不是最佳的選擇。蘭嗣本以為他還有時間,突然發(fā)現(xiàn),時間似乎用光了,雙眼中閃過一抹光芒,那是對活下去的強(qiáng)烈渴求。
蘭嗣遣散了屋內(nèi)眾人,起身走到御桌前,提起筆,在黃綢上揮舞。
“公子,蘭嗣已經(jīng)留下了圣旨,傳位于文王。”
紅袖心中滿腹疑問,莫非在苗疆秘錄,江山,以及自己的生命之間,蘭嗣竟然選擇了放棄自己的生命,保全了苗疆秘錄和江山,若真是去如此,苗疆秘錄豈不是找不到了。
“紅袖,你失態(tài)了。”入宮以來,蘭溶月第一次喚紅袖的名字。
紅袖微微低頭,心中不滿,蘭溶月明明鐘情于少主,為何此時此刻能如此就冷靜,她真的就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少主的噬魂蠱發(fā)作無解嗎?
她看過晏蒼嵐噬魂蠱發(fā)作似乎的樣子,一個那樣能忍的人都生不如死,可見有多么令人難受,若是她,只怕片刻也無法忍受。
“紅袖,今日陛下擬旨可有人證。”沉默片刻后,蘭溶月清晰的感覺到紅袖的不滿,紅袖雖認(rèn)她為主,但她與晏蒼嵐之間的羈絆更深。
“沒有。”紅袖細(xì)想,不明蘭溶月的安排,卻依舊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有人證,圣旨交予何人手中。”
“暗衛(wèi)。”
紅袖回答后,蘭溶月沉默許久后,“如此,你還不明白嗎?”
紅袖迷迷糊糊,搖了搖頭,她想不明白其中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之處。
“暗衛(wèi)在世人的眼中是不存在的,更不可能手握圣旨,除非暗衛(wèi)將其交給另一個人,否則拿到圣旨永遠(yuǎn)不能見光,暗衛(wèi)面容為何,除了蘭嗣之外,無人知曉,就算拿著圣旨屹立于朝堂之上,也無人信服,你可明白。”謀江山,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何為江山,何為天下,若非如此,何來一個謀字。
“小姐的意思是圣旨是誘餌?”紅袖微微側(cè)頭,看向蘭溶月的臉龐,一張面具,看不清蘭溶月的真容,目光靜如水,冷如冰,紅袖很好奇,蘭溶月究竟什么時候才會失態(tài)。
“是不是誘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將其變成誘餌,你想辦法將此事報數(shù)我的好父親,記住,一定要讓他相信,最好是借用萬公公之口。”江山天下和性命之間,蘭嗣選擇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放不下這權(quán)勢和地位,這一局,她贏了。
贏,是因?yàn)樗私馊诵粤耍瑤兹盏恼勰ィm鈺捷和蘭慎渂的動作激起了蘭嗣活下去的**,人一旦有了**就好控制了,無人那人是誰?
面具下,蘭溶月嘴角微微或許有人是個例外。
蘭鈭因身份不明,從未得蘭嗣真正的信任,這些年來,敗空康瑞王府其目的也只是為求自保,蘭嗣如今連萬公公都不信了,又豈會在信蘭鈭。
“公子,如今萬公公不得陛下信任嗎?若借萬公公之口,只怕他未必會信。”紅袖有些不敢相信此事會順利進(jìn)行。
“做事要懂變通,人總會相信你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萬公公看到了,他不會選擇和柳嫣然聯(lián)系,那么自然會選擇和蘭鈭聯(lián)系,至于蘭鈭,他信與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絕不會坐以待斃,時間越長久越容易露出破綻,眼下我在宮中,雖診斷蘭嗣回天乏術(shù),不過,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夜間的清風(fēng)從臉上佛過,淡淡花香,絲絲涼意,十分舒服。
“我明白了。”
謀反,叛亂,對于皇子來說,實(shí)屬下策,但卻也是到了最后不得不用的策略,轉(zhuǎn)眼間,三日以國,粼城風(fēng)云遍起,蘭嗣身體越來越弱,三天來,蘭嗣未曾見過一個朝臣。
君心難測,朝野上下,議論紛紛,不少人暗中派人大廳蘭嗣的病情,結(jié)果一無所獲。
“公子身邊的小公子呢?”診斷后,蘭嗣開口詢問道。鬼醫(yī)身邊的小公子從不離身,不曾想今日卻不在。
“出宮了。”蘭溶月的回答很輕巧,畢竟紅袖的身法蘭嗣是見過的,只要他不想留下來,宮中無人能攔得住他。
“出宮?”蘭嗣眼底閃過一絲不喜。
“想念食為天的吃食了,也攔不住,讓他出去走走也好,不過這都要多謝陛下賞的金子。”蘭溶月的聲音中似乎透著淡淡的無奈,蘭嗣見狀,心想,那個叫小一的藥童為人隨性,并無可疑,離去的時候蘭嗣已經(jīng)派了輕功好的暗衛(wèi)跟隨,理應(yīng)無礙。
“小公子小孩子心性,這幾日能呆在這長寧宮中不外出已屬難得了。”長寧宮的一切都沒逃過蘭嗣的眼睛,這幾天紅袖活潑的本性已經(jīng)讓蘭嗣見識了什么叫做無法無天了,至于礙于鬼醫(yī),蘭嗣也沒有多說。
“多謝陛下大量不予計較。”
“公子嘗嘗看,這是剛剛進(jìn)貢來的雨前龍井。”萬公公手中的托盤上端上一杯茶,遞給蘭溶月。
“有勞了。”蘭溶月接過茶,小抿一口,唇齒留香,的確是好茶,不過她并不喜歡。
今日蘭嗣故意將她留下,定是另有安排。
萬公公離開房間后,暈眩感傳來,蘭溶月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陛下,人已經(jīng)昏迷了。”暗衛(wèi)看著昏迷的蘭溶月,仔細(xì)檢查后回稟道。
“把面具摘了。”蘭嗣吩咐道,他倒要看看,面具下,究竟是何人。
暗衛(wèi)摘下面具,一張好不遜色于晏蒼嵐的絕世容顏展現(xiàn)在蘭嗣的眼前,少了銳利的目光,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恰到好處,蘭嗣不明白帶上面具的寓意,莫非只是為了遮住著絕世容顏嗎?一個男子,何必在乎這么多。
“帶上吧。”蘭嗣細(xì)細(xì)看過后,沒有易容的跡象,對于鬼醫(yī),心中的戒備少了一分,或許是因?yàn)榇丝烫m溶月被迷昏了,所以蘭嗣才放下戒備。
片刻后,蘭嗣吩咐暗衛(wèi)將人帶上,打開暗門,走進(jìn)了密室。
蘭溶月雖然昏迷了,可心智卻是清醒的,萬公公遞過來的茶杯中含有罕見的迷。藥,不過,她一口都沒有喝下去,水在口中成冰,她已經(jīng)趁機(jī)吐了出來。
暗道入口設(shè)置精巧,在長寧殿這些日子她竟然都沒有察覺到,不過,蘭溶月不敢動,暗衛(wèi)的功夫很高,九兒和紅袖抵不過,無戾應(yīng)該可以與其達(dá)成平手,一路上,蘭溶月細(xì)細(xì)的記下暗道,轉(zhuǎn)入另一個暗道后,蘭溶月閉上眼睛,一面被察覺。
紅袖今日出宮,蘭溶月另有安排,目的表示為了另一個人,機(jī)關(guān)術(shù)一族唯一幸存的人——姬長鳴。
大約半個時辰后,蘭溶月聽到暗門開啟的聲音,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扛著,三天的時間,她再也不曾提起苗疆秘錄,其目的便是和蘭嗣比耐心,她從不認(rèn)為蘭嗣是一個不惜命的人。
被放下半刻后,蘭溶月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間密室,密室內(nèi),尸骨無數(shù),其中還擺著不苗疆掠奪后留下的東西,看向不遠(yuǎn)處,蘭嗣和他的暗衛(wèi)正站在距離她不遠(yuǎn)處的密室門外,蘭溶月知道,她一旦急忙過去,蘭嗣定會你關(guān)上大門。
“只要找出苗疆秘錄解百蠱的方子即可,陛下又何必這么麻煩將我親自帶來,派人找不是更好嗎?”蘭溶月看著無數(shù)骸骨和物品,目光依舊平靜如水,心中卻忍不住有些想吐的感覺。
“當(dāng)年帶回的物品中的確有苗疆秘錄,不過朕并不知曉在什么地方,給你五天的時間,找出焚情蠱的解藥,到時候會有人帶你出去。”蘭嗣看著鬼醫(yī),只要解了焚情蠱,鬼醫(yī)便不能留了,這個地方?jīng)Q不能讓他人知道,來此的人也決不能活著出去。
“若不然我就和這些人一樣永遠(yuǎn)無法離開,是嗎?”蘭溶月神情冷靜,她和姬長鳴相處過一段時間,對機(jī)關(guān)術(shù)雖研究不深,卻也了解一二,這里的機(jī)關(guān)從里面是打不開的,若非如此,也不會留下無數(shù)骸骨。
蘭溶月向來有潔癖,如今也好邋遢一回了。
“不錯,鬼醫(yī)費(fèi)盡功夫不也就是為了苗疆秘錄嗎?苗疆秘錄的確在,朕成全你。”
“多謝陛下成全,希望陛下言而有信。”蘭溶月知道,若不找到苗疆秘錄只怕她出不去了,就算出去,給蘭嗣解毒之后,只怕蘭嗣也不會留著她,從下決定的那一刻起蘭嗣就已經(jīng)做好了除掉他的念頭。
蘭嗣和暗衛(wèi)離開,卻忽略了一直暗中跟在身后金色的小身影,蘭溶月看了看不遠(yuǎn)處放著的食物,打開食盒,剛好是一天的量,看來,蘭嗣還真不打算虧待她。
蘭溶月伸了伸懶腰,開始觀察四周,密室大約有一百多平米,大約有兩層的高度,四周像是書架,上層擺著無數(shù)書籍,蘭溶月用力的搬起梯子怕了上去。
睡意拿起一本書,蘭溶月慢慢翻閱,這些藏書可以追溯很久,年代久遠(yuǎn),都是些好東西,看來,五天是看不完了。
既來之則安之,蘭溶月看著書,模樣好不悠閑。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轉(zhuǎn)眼就過了三天,蘭溶月看著自己的打扮,若非現(xiàn)在天氣不熱,她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臭了,不過奇怪的是小金不是暗中更上了嗎?怎么會突然消失了呢?她一路留下了追蹤香,照理說應(yīng)該早就找到她才是。
蘭溶月不知道,外面已經(jīng)炸開了鍋,蘭溶月被帶走后,鬼醫(yī)便出宮了,出宮其下落無人知道,靈宓易容成蘭溶月依舊留在宮中,零露迫于無奈,也只得離宮。
“為什么不讓我見少主。”紅袖看著擋在身前的人,都過去三天了,依舊沒有蘭溶月的下落,御書房她不止去了一次,一點(diǎn)證據(jù)都沒有找到,蘭溶月就那樣消失了。
“紅袖,不是我不讓你見少主,只是他來了,你此刻去見少主只會給主母帶來禍端。”身前的人看著紅袖,主子如今這副模樣,他也擔(dān)心主母的安危,可是如今的主子和之前的已經(jīng)不同了。
“他怎么會來?”紅袖神情驚訝,顯然知道男子口中的他是何人。
男子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與此同時,別院的小書房內(nèi)。
“晟兒,三天時間已過,你輸了,該隨我回去了。”老者滿頭白發(fā),一席白色棉布麻衣,身體纖瘦,長長的胡須白凈如雪。
“我不記得我有和你打賭,更何況師父用一個我不認(rèn)識的人打賭,似乎是有違常理,莫非我與她有什么特殊的關(guān)系不成。”晏蒼嵐的模樣不變,神情卻多了一絲清冷,絕世容顏,一席白衣,宛若仙人。
“晟兒,你們的關(guān)系為何,為師并不關(guān)心,三天已過,她還沒逃出來,為師只知道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晟兒,你應(yīng)該知道,三日是我最大的底線了。”老者仙風(fēng)道骨,聲音中透著沙啞,語氣很輕卻讓人不敢質(zhì)疑。
“她,不知師父說的人是誰?”晏蒼嵐落下一子,看著老者,目光平靜中透著一縷質(zhì)疑。
“晟兒,你以為你瞞得過師父嗎?我看著你長大,在我面前,你裝不了,若非如此,樓陵城豈會離開。”老者看向晏蒼嵐,語氣冷靜,雖然知道千晟不會察覺到另一個人做的事情,可事情中從不包括情之一字。
“是嗎?樓陵城離開與我何干,師父為何總說些我不明白的話,其實(shí),師父信不信都好,我要留在此處調(diào)理身體,師父要我回去就不怕我回去之后,天下血流成河嗎?我記得當(dāng)初師父是為了天下天平才讓我離開的,昔日的承諾,我依舊歷歷在目,莫非師父這是叫我違背承諾嗎?”平靜如水,氣質(zhì)如仙,目光中都透著淡雅,平靜的語氣,仿佛天下皆是螻蟻。
老者看著千晟(晏蒼嵐),很多事情,他一直都是的,只是如今去模糊了,他從小看著晏蒼嵐長大,卻從不了解晏蒼嵐,老者心底泛起戒備。
“晟兒,我此來是他的命令,我再給你兩日的時間,兩日后,若你不走,為師不勉強(qiáng)你,只是他會怎么做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了,別昂了,你在乎的人還在那里,若為了一個讓他不悅,代價你承受得起嗎?”老者看向千晟(晏蒼嵐)眼底透著淡淡的無奈,那人的決定,無人可以改變,三日已過,蘭溶月縱使聰慧,卻還不夠,配不上他。
“師父此來是為了威脅我嗎?你應(yīng)該知道,我從不受人威脅,保全她也只是為了恩,只是有適合恩不要也罷,你走吧。”晏蒼嵐撥亂了棋盤上的棋子,白衣勝雪,仙姿秀逸,孤冷出塵,神情不變,似乎沒有什么能夠影響到他。
老者看著晏蒼嵐,從十歲開始,他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將晏蒼嵐留在身邊,他去而從未看懂晏蒼嵐,他的心思太深,若非承諾,他無法容忍一個妖孽在世。
“師父若是想殺我,現(xiàn)在動手晚了。”晏蒼嵐看著老者,老者的殺意雖未表露,他依舊清清楚楚。
“你…”
“師父曾說,千晟是一面鏡子,所以在我的眼中看到的是師父自己。”
老者目光避開了晏蒼嵐,多年前的惻隱之心究竟是對是錯,眼前之人已經(jīng)脫離了掌控,他是天之子,卻來自于地獄,老者嘆了一口氣,如今無人能威脅他,看來他只能從她動手了。
看著老者的背影,晏蒼嵐的目光中漸漸染上了血絲,嗜血霸道,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讓紅袖進(jìn)來。”晏蒼嵐目光微沉,沒想到過去了三天,三天了,不知道她如何?
“見過少主。”
“有溶月的消息嗎?”老者在此停留了三天,三天來,他從未見過身邊人,不是不見,而是不能見,但凡有人踏進(jìn),走出去的時候只怕再無呼吸。
“沒有,我已經(jīng)派人在宮中四處找過了,沒有任何線索,零露身邊的小金也失蹤了。”小金本來是跟著蘭溶月的,小金敏銳,以蘭嗣和他身邊的暗衛(wèi)應(yīng)該無法察覺才是,沒想到小金竟然失蹤了。
想起零露,紅袖眼底透著淡淡的心疼,自從小金和蘭溶月失蹤后,零露便被她帶離了宮,一沒看住,零露便悄悄潛入進(jìn)宮,暗中尋找蘭溶月的下落,不吃不喝,紅袖還真怕零露挺不住。
蘭溶月明明吩咐過,若她失蹤了,五日內(nèi),不要找她,沒想到零露根本不從命,或許是因?yàn)樾〗鸷吞m溶月的同時消失,零露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少主,找到小姐后少主是不是應(yīng)該啟程了。”紅袖知道,蘭溶月是晏蒼嵐的軟肋,但晏蒼嵐的軟肋還有另一個人。
“下去吧,傳令司無,盡快找到溶月的下落。”
“少主,姬長鳴來了粼城了,要不要…”紅袖并不知道姬長鳴是蘭溶月的人,只是給食為天的掌柜送了一封信,剛好看到了姬長鳴。
“姬長鳴?他怎么來了。”姬家滅族后,姬長鳴下落不明,這是他得到的消息,但外界的消息,姬家無一人幸存。
“不知道,姬長鳴此來似乎與小姐有關(guān)。”紅袖手中并無證據(jù),雖是猜測,但總覺得蘭溶月最后送出的信與姬長鳴有關(guān)。
“讓司無尋找溶月的下落,暫且不理會姬長鳴。”
“姬長鳴與他算是仇敵,他不能在此刻求助姬長鳴,若姬長鳴真是她的人,他的出現(xiàn)反而會讓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后患無窮。”
密室中,蘭溶月看了幾天的書,依舊沒有找到苗疆秘錄,心想,莫非苗疆秘錄并不在架子上,走下梯子,蘭溶月看著地上的尸體,尸體中,有一部分衣著特殊,不像是東陵人,蘭溶月四處看看,找到一個木棒開始撥弄尸體,細(xì)細(xì)查證尸體的死因,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全是中毒。
蘭溶月知道自己雖算不是百毒不侵,但因?yàn)樘厥獾捏w質(zhì),越簡單的毒藥對她越是有效,反而劇毒對她無效,蘭溶月曾經(jīng)研究過自己,結(jié)果一無所獲。
她曾經(jīng)也試過用她的血去給中毒的人解毒,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沒有效果,為此,蘭溶月想起了自己控冰的能力。
“郡主好興致。”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蘭溶月全神戒備,目光依舊停留在地上的尸體上,就在此時,蘭溶月眼神微微一亮,丟下了手中的木棒。
“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您老爺真有興致。”蘭溶月看向老者,老者每日都來,可是她根本看不出老者是誰。
“郡主,焚情蠱之毒老夫已經(jīng)提東陵陛下解了,這是老夫最后一次見郡主。”老者靜靜的看著蘭溶月,心想,若是這個女娃再聰明一點(diǎn),或許她還要一絲希望。
“小金是不是在你手中。”零露還沒跟來,向來小金應(yīng)該沒有回到零露身邊才是,老者的功夫好厲害,當(dāng)時她并未昏迷,老者一路跟著她竟然都沒有察覺到。
“郡主放心,老夫不殺生。”老者看著蘭溶月,這樣的場合,明明知道焚情蠱已解,蘭嗣根本不會在放她出去,依舊如此冷靜,老者不明,她拿來的自信。
“那就好。”小金對于零露來說,堪比親人,雖然講蛇喻作親人不好,可一條有靈性的蛇皇倒也無妨。
“郡主不求我救你出去嗎?”老者看著蘭溶月,心想,這樣太冷靜了些。
“不用,我不會答應(yīng)你的條件。”
“是嗎?如此,老夫就先走一步了。”老者說完,轉(zhuǎn)身離去,速度很快,下一刻老者的身影就消失在蘭溶月的視線內(nèi)。
“哪來的老頭,下次見面別怪本姑娘不尊老。”
蘭溶月說完,起身撿起地上的一件衣服,細(xì)細(xì)查看,衣服已經(jīng)破碎,隱約可見夾層,蘭溶月撕開衣服,拿出夾層中的冰蠶絲綢,上面已經(jīng)染成了五顏六色,細(xì)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絲綢是刻著字,看過后,蘭溶月眼底閃過惆悵,絲綢上面記載的的確是苗疆秘錄,但上面并沒有解噬魂蠱的方子,不過卻提及了靈宓的家族,看來,事情的源頭應(yīng)該就在靈宓的家族中。
莫非答案在云天國?
蘭溶月看了看四周,眼神中帶著淡淡的無奈,如今她已經(jīng)是蘭嗣的棄子了,不過,焚情蠱解了又如何,蘭嗣依舊活不了多久。
好在她早知道蘭嗣可能不會放她出去,溜了一些水和食物,此時此刻,蘭溶月真十分感謝自己控冰的異能,食物冰凍起來,可以保鮮。
“姬公子,還沒有小姐的下落。”小湖的船上,九兒飛躍到姬長鳴身邊匯報道。
“看來應(yīng)該還在宮中,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小姐也有被人算計的一天,真應(yīng)該…”輪椅上,一個翩翩公子,擺弄著手中的折扇,模樣中帶著一絲幸災(zāi)樂禍,姬長鳴還沒有說完,一把冷冰的寶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只是姬長鳴毫無畏懼。
九兒微微低頭,也不怪姬長鳴,每次和蘭溶月斗,除了機(jī)關(guān)術(shù)之外,沒有一次不輸?shù)模缃裉m溶月吃了個大虧,他終于可以嘲笑蘭溶月一番了。
“若姐姐有個萬一,鬼門為之陪葬。”無戾聲音不大卻十分堅決。
“無戾,你做個好弟弟多好,她,不是適合你。”姬長鳴拿起折扇,撥開了架在脖子上的包間,鬼門七閣中,他最了解蘭溶月,因?yàn)樗麄兿嘤鍪亲钤绲模跤鰰r,他15歲,她6歲,她去姬家,以天價打造幾個特殊的東西,再次見面時,他19歲,她10歲,她以絕對強(qiáng)大的力量救了他,死傷無數(shù),她卻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姐姐就只是姐姐。”無戾的話很簡單,他自己很清楚,他能讓她笑,卻不讓讓她釋懷以往,所以,姐姐注定是姐姐。
“你倒是想得開。”姬長鳴不曾告訴任何人,一個六歲的女娃娃入了他的眼,從前不會,以后也不會。
“焚情蠱之毒解了,去找姐姐,若是找不到姐姐,我第一個殺你。”無戾冷冷的看了就姬長鳴一眼。
九兒不同于其他人,一直跟在蘭溶月身邊,姬長鳴的過往她不清楚,不過無戾似乎格外討厭姬長鳴,說不清緣由,兩個人似乎都不喜歡彼此,相處模式,甚是復(fù)雜。
“還是小孩子脾氣。”看著無戾的背影,姬長鳴握住折扇的手緊了幾分,他比所有人都擔(dān)心他的安慰,已經(jīng)派人找了,只是似乎有人暗中阻止他尋找蘭溶月,那股勢力很強(qiáng)大,只怕整個鬼門都難以與之匹級。
鬼門的勢力遜于青暝十三司,兩股進(jìn)十年崛起的勢力去卻又遜色于那些存在百年之久的暗中勢力,究竟是誰參合其中,姬長鳴毫無線索。
“姬公子…”
“放心,兩日內(nèi)一定找到她。”姬長鳴開口,因?yàn)樗唤o了自己兩日的時間,若她真的被困,兩日該受多少苦。
“九兒告退。”九兒看了姬長鳴一眼,她看不懂姬長鳴,姬長鳴從來只在蘭溶月面前展露自己的本性,他不清冷,他的冷漠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
九兒離開后,姬長鳴吩咐人靠岸,上岸后,看到來人,姬長鳴神色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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