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和水靈玩了很久，當華燈異彩，爛漫輝渾，明月當頭，時逝夜半，我們倆才離開了皇家舞廳，離開了，我把水靈送到了她的家附近，自己才回到住處去，我回到住處，便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由而我在想著，我和水靈在一起的事事，心中也真是痛快，羨慕不已，但也難免有種后悔，我這與水靈的接近，這對妻子，對孩子，以及對水靈，這卻是闖禍了，不是這樣嗎？我有了妻子，就不能擁有水靈，我有了水靈，就不能擁有妻子，如果說兩者都有，這不符合法律，這樣做，這任何一方都不會肯的。如果我的妻子和水靈都不肯，這無非要我在兩者之間作出選擇，我無條件地選一方，這對另一方終歸是種傷害，這我又能傷害誰吶？妻子嗎？水靈嗎？若是妻子，我和妻子有十多年的感情，若是水靈，我和水靈卻有那般情意，這樣一來，我真要苦在其中了，我不想沒有妻子，我也不愿失去水靈，由此以來，我便無勇氣得罪其中的任意一方，因而我與水靈，也只能順其發展了，但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的妻子知道了我與水靈的事情，她會怎么想，又會怎么樣？因此，我便在憂郁心煩之中，擔心著那一天真會到來了。因而，我不由自主地切嘆，水靈啊！你不該走進我的生活啊！這樣發展下去，我們會是什么樣的結局呢？這叫我多難啊。我真沒有勇氣對你說個不字，若要我對你說不，這真讓我心疼，你知道嗎？為了你，我顛顛倒倒想了一夜，我渴想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想了一夜，這兩全其美的辦法，我終歸沒有想出來。由此而來，我還得面對水靈，我難以料到，水靈對我，又要有什么攻勢了。我在惶惶等待著她。我想，她將是勝利，而我卻是失敗，因為，我的意志早已被她的情感所左右著，我無法策略，無法用什么“新式武器”對付她。

        幾天以后的一個下午，那天正好星期天，我住處的人都去外休閑去了，住處內只有我一人躺在床上看書，沒想到水靈敲響了我的門，她打扮入時，拎著一袋水果，這叫我大為驚慌，而她卻泰然自樂，無所拘束，她放下水果袋在臺子上便問我：“今天這里就你一個人？”

        “是的。”我回答。

        “他們人吶？”

        “都出去玩了。”

        “那就好。”水靈顯得很高興，也顯放心。

        “好在哪里？”我故意問。

        “只剩下我們倆人，不受他們干擾了。”

        “……”我聽水靈說著，呆呆地望著她沒有說話。

        “在想什么？”水靈突然吻了我一下問道。

        “沒，沒想什么……你想我嗎？”我有點緊張。生怕水靈這樣一來讓同事知道，這樣多不好啊。  同事會對我們說三道四的。

        “沒想什么……我，你想嗎？”水靈沉情著臉，大膽問我。

        “想，故然一般滋味在心頭……”我說，但心中很顯緊張。

        “要知道，人家可是想死你了！”水靈雙臂扣住我的頭頸，沉情的目光逼向我道。

        “你歇著，我去買菜去。”我借口，將她的雙臂拉開了。

        “別，別去……”水靈不知為什么，卻一把拉住了我。

        “你來了，總得為你燒點好吃的。”我說著，又在拉她的手。沒想到，她阻攔我，再次抱住我的頭，在我臉上親吻。我此時，也控制不住自己，也順勢在她的面孔上親吻起來。就這樣，我們沉浸在極富浪漫的情愛之中。

        情愛之后，我們把這情藏于心中，高興便表于臉上，水靈瞪大眼睛，充滿戀情地問我愛不愛她。我當時心中想愛，但又無勇氣向她說。這樣水靈便著急起來，她要我即刻回答她。面臨她的壓力，我也只好坦白地向她說，我愛你，可就是，我有妻子和女兒，她們怎么辦？她聽到了我的話，她很直率地對我說，這我都知道，我現在并不要你離開她們，只要我們之間具有情，具有愛，這我就滿足了。這樣一來，我對水靈還能說什么呢？不能對她說什么，我也只有保持著與她的關系。保持著我們所謂的情和愛。可這樣的情和愛，我雖心中向往，但心靈卻擺脫不了那種壓抑感，壓抑感告訴我，我只能擁有一個女人，而不能擁有兩個女人，若擁有兩個女人，哪一天非得會產生一種嚴重的后果出來。至于會這樣，那么，我的壓抑感真讓我難堪極了，我現在無論向水靈，還是向妻子，都不愿要拋棄其中的任何一方，我現在難以想象，這等待我的將會是什么。可自己心中也知道，自己將會損害一方，或者損害兩方。據目前的情形看，水靈是不會，至少不會輕易離開我了。她在我住處那天就玩得很晚才回去，這說明，她很留意我的住處，留戀我。當我送她回去的時候，她對我念念不舍，情意纏綿地道別。不容隱瞞，我也有那個惜別之感，真渴求我們依偎著不要分開，但只怨我們的客觀條件局限著，我真的不好將我的非份之行為強加于她，而損害于她。可話說來，我現在對她已經損害了，只是沒有達到那種損害的程度而已。我想，這種損害程度，還會在自由延伸。因為水靈至少不認為我對她的接近是一種傷害，她相反倒則認為是種幸福。而不易轉而放過。這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她自那天在我住處回去以后，她竟然常到我的住處來，她來我住處，幫我做菜燒飯，洗衣洗碗，她的行為就像我的妻子，叫旁人刮目相看，議論不已。為此，我真對我與水靈的關系密切愁煩不堪，我與水靈的關系，若這樣繼續延伸下去，我的妻子和孩子，這哪有不知道的，早遲必將原形畢露。但即使這樣，后果既定，我卻無這勇氣要水靈不要戀情于我，不要到我住處來。在這一點上，水靈固然不愿意我這么做，若我要這么做的話，她一定會難過得受不了的。就這樣，因為我的勇氣缺乏，也因為水靈的不愿意，水靈與我始終保持著來往，時間也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了，日子久了，引發的后果也就像我早就預料的那樣發生了。

        大約時間過去了四個多月，我的妻子因身體休養，帶著我那十歲的女兒來到了我的住處。我對妻子和女兒的到來，的確無心理準備，我在愁慌著，生怕水靈即刻又摸到我的住處來，那樣我對妻子和女兒卻無法交代。為此，我思來想去，想通知水靈要她近日不要來我的住處，生得惹出麻煩來，可我的動作沒有轉得過時間來，水靈還沒有等我走出我的住處，她便先來我的住處了。她看到我的妻子和女兒，不管怎樣，她感到大吃一驚，我當然也感到畏縮，我該怎樣如何面對妻子、女兒及水靈，我也只得在這既定的事實中撐著點吧。我畏縮片刻向妻子介紹說：“這位是我的同事，她叫水靈。”

        “水靈小姐，您好。”妻子很有禮貌地說。

        “您好，大嫂。”水靈略帶尷尬地笑道。

        我見她們之間彼此有禮貌，心中較為愉悅，更希望她們這樣保持。可是，當水靈在我這里吃過晚飯走后，在我送水靈的那一片刻，我住處的人們給了我妻子的饞言，說我與水靈有那種情愛關系。當我送走水靈來到住處時，妻子也對我發起了攻勢，她倒了一杯茶，讓我在臺子邊坐下，然后她也面對我坐下，她對我說：“一人在外面，想不想我和孩子？”她說著，既有思想上的慈憐，又有心靈的憂憤，目光直勾勾地朝向我。

        “想，當然想！”我緊張道。

        “恐怕早把我們母女倆給忘了。”妻子眼眶中含著淚花。

        “曉芬，你怎么這么說呢？”我在愧疚著急。

        “我不這么說，該怎么說？”妻子眼淚落了下來。

        “你說得不對，我哪有不想你們的。”我走到妻子身邊撫摸妻子，再摸摸身旁女兒的頭道：“露露是吧，我很想你和媽媽。”

        “媽媽，你別哭，別哭……”露露不應答我，而是拉著媽媽的手哭泣。

        我看到女兒傷感，便將她抱起來：“乖，別哭，爸爸真的很想你和媽媽。”我哄著女兒，便又過來推推妻子：“曉芬，別難過了好不好？你這樣可把孩子給哭壞了，我告訴你，我真的好想你和孩子。”

        “你想我和孩子……”妻子故意問道：“真是的嗎？”

        “真的，”我有點緊張說：“真是的……”

        “真是的……”妻子怒斥的目光朝向我：“真是的，為什么背叛我？”

        “背叛你，沒有啊！”我心著慌了，我想我與水靈的事，被妻子懷疑上了。

        “你還賴，你憑什么賴？”妻子上了火道：“你告訴我，剛剛你那位同事，她是你什么人？”

        “這，同，同事……”我支吾著說：“同事啊！”

        “同事，同事，僅為同事？她不是你的同事，她是你的，你的小老婆！”妻子含著眼淚，向我大喊大叫地哭著，引得眾人像看戲似的，真讓我好丟面子。

        “不許你胡說！”我丟下手中女兒，向妻子警告。

        “我沒有胡說！我沒有胡說呀！”妻子哭著說。

        “你胡說也好，不胡說也好，你現在給我滾，給我滾！”我對妻子的胡鬧，這回發怒了。沒想到，妻子見我這樣，跋腿就向外跑。

        “曉芬……”我喚著妻子的名字，即刻追了出去，但當我追到門外，妻子已不知去向了，我拼命呼喚著：“曉芬！曉芬！”，憂慌的淚，把我的雙眼給打濕了。我由此在愁憐妻子，責難自己，我真不該對妻子發這么大的火啦，我與水靈，這確實是背叛了妻子，這怪我，還是怪水靈，我有說不完的難處，我該怎么辦？曉芬啊，你去向了哪里，我真為你擔心啊！

        當我愁煩不堪的時候，我女兒在我一位同事的攙扶下，向我哭來了，她向我要媽媽，我從哪里找到她的媽媽呢？為此，我將她抱起來，哄她不要哭，自己倒難過得落下眼淚，我不知怎的，似乎在可憐著女兒，在可憐著我自己處于尷尬狼狽的局面，我渴望曉芬，即刻回到我和女兒的身邊。可我的渴盼卻是種泡影，無法順心如意。曉芬離開我的住處以后，她真的一夜沒有回來，女兒幾乎哭到半夜，才讓我哄著睡了覺。我可是一夜沒有合眼，我思想著白天的事事，在愁煩著妻子的下落。我想把妻子的下落不明，用報紙刊登出來。目前尋到妻子，這才是當前我要做的第一件大事。這樣，我早上安排好女兒以后，我便去了報社去刊登妻子離家出走的事項，希望能把妻子找回來。在這愧疚和厭煩的痛苦時，水靈來了電話，要我去x醫院，我問她去醫院干什么？她說，不要問干什么，你來醫院就知道了。這樣，我帶著我的女兒去醫院了。當我們來到醫院時，水靈從門口迎接了我們。我讓我女兒叫水靈阿姨，她叫了水靈一聲阿姨。水靈聽著，高興地把我女兒抱了起來，親了她一下說，叫什么名字？我女兒說，露露。哦，這名字真好聽！水靈說著，用右手指輕輕地在露露臉蛋上彈了兩下，然后，臉色愁悶地看著我，我望她問：“要我來醫院干什么？”

        “干什么？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水靈帶著點質問的口氣說。

        “……”我望著她沒有說話。

        “阿姨，我媽媽不見了。”露露流著淚水說。

        “這阿姨知道……”水靈很顯內疚樣說：“阿姨就帶你去見你媽媽。”水靈說著，向我望了一下說：“我們走吧！”她說著，就抱起露露，領我來了一間病房。就在這間病房，曉芬躺在一張病床上，吊著葡萄糖。

        “曉芬……”我見到曉芬，似見月亮，心中感到十分的疚慰，有種對她不起，也有種放心。我匆匆跑過去，坐在她的床邊上，雙手捧著她的一只手，低頭盈淚：“曉芬，對不起……”我當此心情沉重，凝望著沉迷中的她，憐痛萬分。

        “媽媽……媽媽……”當水靈把露露抱到我的身邊，露露哭著要媽媽。

        水靈看著我，再對露露說：“露露，媽媽在睡覺，別把媽媽吵醒好嗎？”

        “露露，來，爸爸抱。”我松開曉芬的手，直起身來，從水靈手中抱過露露說：“水靈阿姨的話說得對，媽媽在睡覺，別吵醒媽媽，好嗎？”

        聽到我的話，露露只管哭著要媽媽，我怕干擾著曉芬，也只好抱著露露出了病房。出了病房，露露放聲大哭，水靈也跟著出來，我心急之下，只好把露露給打了。

        “你別打了，打她干嗎？”水靈從我手中搶抱露露。

        “她這樣，會影響人家病人休息的。”我說。

        “影響人家病人休息，你也不好這樣打她嘛，你想想，她還是個孩子，孩子是不懂事的，你不懂！”水靈把露露像似當成自己的孩子，她在心疼中責備我。

        “唉……’我搖搖頭，嘆了一口怨氣。水靈哄哄露露，叫她別哭，然后見我難過，對我說：“昨天我走了，你一定同她吵架了？”

        “不是我對她吵，而是她向我吵。”我十分委屈地說。

        “是為了我嗎？”水靈在內疚中問我。

        “……”我沒有說話，默默點點頭。

        “對不起……”水靈望著我，她似乎有種愧疚。

        “這不怪你，水靈……”我瞧瞧水靈，心中雖曉事情的起因，而我卻不能有責難水靈的可言，我生怕水靈內心有一種苦，而這種苦，我的心中是不能忍心的。

        “……”水靈望望我，停了一下道：“昨天我離開你住處以后，來到了春風灣，當我正想著我們兩人的事情時，忽然聽到離我不遠的地方，有哭聲，我隨眼望去，發現一名女子正伏欄桿邊在傷心哭泣，當我走向她時，沒想到她竟然跳到春河中，我見此景，忙沖過去救她，把她救了上來。可是，她已昏迷了，我只得叫出租車將她送入醫院……”

        “謝謝你，水靈。”我感慨地說。

        “露露跟著我，我把她帶回去，你去照顧嫂子吧。”水靈說著，心中無比難過。

        “露露，跟著阿姨回去好嗎？”我看看水靈，再看看女兒說。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露露哭著說。

        “可媽媽她在昏迷，若你呆在這里，媽媽就不會醒來了,你知道嗎？露露！”我在勸說著女兒：“來，聽爸爸的話，跟著阿姨回去，等媽媽身體康復了，阿姨會帶你來看媽媽的。”

        “我要媽媽，媽媽……”露露繼續哭著。

        “露露，別哭了，等媽媽好了，阿姨會送你來看媽媽的。我們走好嗎？”水靈說著，向我點了點頭，將露露帶走了。而露露卻一邊哭著要媽媽，一邊隨她走。我望著她們的背影，心中很不是個滋味。我在為女兒難過，我在為水靈幫了我一把而感動，同時，我在為妻子曉芬而感愁傷，我渴盼著她即刻就蘇醒過來，向她請求能寬容我，諒解我的過錯。可是，她何時才能蘇醒呢？我的心中此時此刻在茫茫然。我需即刻回到病房去，守侯在她的身旁，等待著她醒來，好向她坦誠我的負疚，告訴她，我還是在愛著她的，請她心中平衡，不要在這妒忌的道上越滑越遠。

        就這樣，當水靈將露露帶走片刻，我便回到了曉芬的病房，守侯在她的床邊，靜聽和注視著她醒來。可是，靜聽和注視卻事違人愿。我想曉芬醒來，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幾小時的等候，曉芬還沒有醒來，我真的好著急，好擔心啊。我怎么辦？怎么辦呢？我悲苦，真的一下子好悲苦，曉芬，你快快醒來吧！我的心中在向著曉芬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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