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愛玉如癡
這“樸石山莊”的真正的繼承人,樸玉堂告贏了狀子,替父親和自己,還有那場礦難的工人討回了公道,也奪回了“樸石山莊”。
一結(jié)案,樸玉堂立刻動身,快馬去了南陽城外“樸石山莊”的舊莊。
因為,那位桑主子這幾日就住在這里。
“強搶民女”案了結(jié)當(dāng)晚,桑主子說了:“樸石山莊”的案子,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交給冷大皇子就行了。
我們留在南陽城里也沒什么事情,不如去真正的山莊,可以看到更多玉石。
還把“有急事要離開南陽”的扶風(fēng)和不用跟鏢車押運玉石的余楓眠都叫了去。
這兩人:就主子您想看更多的玉石吧?您看得還不夠多嗎?
夜晚,桑主子黃金面具下的眼神,同那黃金面具一樣冷。
眾人:主子,您開心就好!
第二天,幾人到了城外的莊子。這里都是“樸石山莊”里的老人,不聽命于徐振,才會被安置在這里的。
都是聽舊主的話的,早就認(rèn)了樸玉堂為正主子,還認(rèn)識余楓眠,知道他是樸玉堂的朋友,這次是來幫主子奪回家產(chǎn)的。
所以,恭恭敬敬地接待了他們。
在玉石堆里的桑主子,好像心情明顯好了很多,她笑道:“余叔,我想要一塊大石頭,大到可以做屏風(fēng)那種。不如你陪我去礦上看看?”
余楓眠扶額:玉石屏風(fēng),主子,要求還真是不高。可主子您,不是都有了一扇翡翠玉屏了嗎?我們那南昭的翡翠不香嗎?
桑主子斜了他一眼:主子我還要一扇南陽白玉的。明白?
余楓眠嘆了口氣,答:“等樸玉堂回來吧,他才是這‘樸石山莊’的正主,我們在這里行事還是要低調(diào)些。主子也不必自己去礦上,屬下自會替主子留意著。”
反正,這整個“樸石山莊”馬上就是主子您的了,要什么都可以!
如玉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對菱角抬了抬下巴:“余叔,昨兒在這庫房里找到一把南陽玉骨扇,扇面還空著,我就寫了幾個字,送你吧。”
菱角會意,給余楓眠遞上一把折扇。
余楓眠從菱角手中接過,沒有去看那上等南陽玉的扇骨,而是直接展開,主子的墨寶啊:
一面寫著“和氣生財”,
另一面:“天下同樂”。
這八個字:圓潤大氣!財與樂,字形一定要圓潤啊!
余楓眠眼眶一熱,收起折扇,插在腰間,向桑主子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財使“同樂”,多謝尊主!”
桑主子微笑頷首。
……
樸玉堂來了!
終于,有一個不是叫桑主子“主子”的人了。
樸玉堂進(jìn)門,開口喚的是:“如玉!”
桑主子回頭,微笑著應(yīng)答:“玉堂!”
桑小姐,桑主子,桑如玉?
如玉笑著對樸玉堂招了招手:“玉堂,快來,我手上有一塊好石頭,幫我雕一只小玉兔,我要送給瀾兒當(dāng)及笈禮。”
余楓眠和菱角對視一眼:主子,樸玉堂剛剛贏了官司回來,您現(xiàn)在可以說是已經(jīng)拿下了整個南陽的玉石,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一起慶祝一下?主子您,卻急著讓新任的樸莊主,來給您雕刻玉石?
隱身在一旁樹上的扶風(fēng):我一個暗衛(wèi),假裝不存在。
樸玉堂聞言,薄唇一抿,便笑著應(yīng)了:“好,讓我看看,我隨身帶著刻刀,隨時可以開工。”
如玉從袖中摸出一塊雞蛋大的南陽玉石,正是第一天在“璞玉堂”的廢料堆里淘出來那塊“雜玉”籽。
然后,如玉開始跟樸玉堂指指點點起來:“玉堂,我都想好了。你看,這邊白色的一團里有個小紅點,紅色好正呀!正好做玉兔的眼睛,一定很可愛!這上面大片的小點黃斑,雕成深景的月宮桂花樹;下面深棕色的一小塊,剛好做玉兔的藥石臼……你再幫我看看!”
樸玉堂看著她邊講邊比劃,感覺她眼中光芒,比那張黃金面具更耀眼。
等如玉比劃完,樸玉堂接過那塊玉石,對這陽光看了好幾眼,想象著如玉剛才描述的樣子,贊道:“嗯!好一個玉兔搗藥!這石的厚度,足夠做高浮雕,我這就去開糟。”
如玉的心思全在那枚玉石上,同樣逆著光看著那枚玉石,隨口應(yīng)道:“正是玉兔搗藥!玉堂,你果然懂我。”
嗯,懂你!
樸玉堂深深看了她一眼,拿著玉石,直接去了莊中工坊的水磨臺,真的立馬開工!
如玉:哈?其實,我不急啊!
從樸玉堂一進(jìn)來,菱角就悄摸摸地靠到了扶風(fēng)藏身的那棵樹下,開始八卦:“這個樸玉堂可真是個玉癡!這點,跟主子倒是相配。身形樣貌也不錯,就算是瞎了一只眼睛,也好看得很,看著還特別有男人味呢!就是這身份跟主子差了些,咱們主子這身份,找個皇子也不為過吧?扶風(fēng),你說是吧?”
扶風(fēng):你靠過來干嘛?暴露我的位置嗎?我應(yīng)該個隱形人。
聽到后來,實在聽不下去了,扶風(fēng)雙腿勾在一枝粗壯的樹丫,倒掛了下來,嫌棄地看了菱角一眼:“比我好看?”
扶風(fēng)已經(jīng)卸了前幾日臉上的偽裝,原來,也是個劍眉星目的美好青年。
菱角對他眨眨眼:你也好看!但你是個隱形人!哈!
菱角把扶風(fēng)推回了樹葉里。
扶風(fēng):……
余楓眠看到樸玉堂那只獨眼中流露出那不同尋常的情意,輕輕搖了搖頭:樸玉堂,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份心思……
余楓眠自是明白樸玉堂的心思,也不是瞧不起樸玉堂,但就是覺得樸玉堂配不上自家主子。
如玉瞥見余楓眠的神情,輕哼了一聲:“余叔,可是有話要說?”
她的黃金面具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讓余楓眠瞇起眼無法直視,看不清她的眼神,但余楓眠感受到來自主子身上的氣壓:自家主子好像越來越喜怒無常,難伺候了,但也越來越像個尊主了。
余楓眠明白:主子做事,不喜歡別人置喙。何況這感情的事,自己也確實也不該多嘴。
欠了欠身,余楓眠道:“主子做事向來有分寸,定然無需屬下多言。”
菱角那邊八卦完了,湊上來:“主子,是不是該用膳了。”
如玉睇了她一眼:就知道吃!
但確實到飯點了,便點了點頭:“等樸莊主一起吧。”
對呀,樸玉堂這位莊主來了,當(dāng)然要莊主來開飯了。
菱角“噢”了一聲,蹦跳著去找樸玉堂。
如玉看著她離開,才轉(zhuǎn)而對余楓眠,緩緩道:“樸玉堂心思單純,這莊主之位,只怕一時還坐不穩(wěn)。雖說這一年多,我們幫他把莊子里人都摸清了,但要徹底清理徐振留下的那些惡犬和,弄走那一些混日子的,還要費些時日。這段時間,余叔就在這里幫樸玉堂管這“樸石山莊”吧。還有,你也留意著,幫那胭脂找個好歸宿,跟著徐振的這段日子,也委屈她了。”
余楓眠拱手一一應(yīng)下。
頓了一頓,如玉又接道:“余叔放心,我會找機會同樸玉堂說清楚,我與他之間,只是合作關(guān)系。還有的……那也僅是制圖師與雕刻師之間的默契。我想,他也會明白我的心思。”
樸玉堂好像是明白的,所以他沒來吃飯。而是讓菱角替他傳話,說:明日正午之前,一定把“玉兔搗藥”完成。
如玉和余楓眠一聽就明白了:樸玉堂心思單純但不是蠢,他應(yīng)該是料到了,既然“樸石山莊”的案子結(jié)了,如玉也不會在這里久留。
菱角卻還傻傻地問自家主子:“樸莊主不吃飯嗎?主子有好玉要刻,樸莊主就廢寢忘食地去刻玉了,可真是愛玉如癡啊!”
余楓眠:愛玉如癡!哪個玉?不行,我得去點醒他。
這樣想著,余楓眠道:“我去請樸莊主來,飯還是要吃的。”
如玉搖了搖頭:“我去吧,還是讓我單獨與他說清楚。你們先吃飯,不用等我。”
……
如玉站定在離樸玉堂的五步之外,看著他神情專注地琢磨著手中的玉石。
每個人傾注感情做一件事時,那認(rèn)真的樣子,大概是最好看的。這樣的畫面寧靜而美好!
如玉想:如果自己還能……,自己是不是會接受樸玉堂的這份情意?
兩人都是真心愛玉之人,就像那枚“玉兔搗藥”,她能看到每一塊玉的獨特之處,別人眼中的瑕疵,她都能將它化成最美的風(fēng)物,而他能把她的想象變成現(xiàn)實。
如玉想:單是這份配合的默契,便已是人間難求!我又怎能再求更多……
如玉欣賞著眼前那個男子認(rèn)真的樣子,一時不愿打破這份靜好。
刻玉是件很費神的事情,樸玉堂因為最近打官司,本來就沒怎么休息好,此刻已覺眼睛酸澀,不得不停下來,揉了揉眼睛。抬頭,便看到了如玉。
樸玉堂微微一笑,立刻放下手中的刻刀,起身走到她身邊:“你來了,怎么也不說話?”說著把手中的玉石遞給她:“來監(jiān)工的嗎?給,你看看,這玉兔的位置可合適?”
如玉接過玉石,卻沒看一眼,走過去放到刻臺上:“交給你,我還能不放心嗎!我是來叫你吃飯的!”
兩人相識多年,也不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親啥的。
如玉說著,拉起樸玉堂的衣袖,往飯廳走:“瀾兒的生辰還有一個多月呢,不急,你刻好了直接派人送到我南昭的“漱玉齋”就行。你這幾天定然沒休息好,可別一失手,給我把這石頭刻壞了,先吃點東西,休息好了再刻也不遲。”
走了幾步,樸玉堂猶豫著,還是問了出來:“你,是不是要回南昭了?”
如玉點頭:“瀾兒的及笄禮,我這個當(dāng)姐姐的自然要回去。”
如玉似乎想到了什么,低聲自嘲地笑了一下:“我都沒行過笄禮呢。”
樸玉堂怔了一怔:你十五歲那年……
卻是故作輕松道:“原來你還沒滿十六?還來得及啊,馬上給你辦一個?”
如玉大笑:“哈哈哈,我早過了,這成年禮還能補辦不成?”
如玉心中自嘲了一下:好像,本來我明年應(yīng)該行“冠”禮了,哈哈哈!
男子二十而“冠”,女子十五行“笄”禮。桑主子你,確定要行“冠”禮?
如玉想了想,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正視樸玉堂,試探著問:“玉堂,要不要跟我回南昭?”
樸玉堂心中一動:如玉,你這是接受我了?
如玉接下來的話,卻把他的心又按了回去。
“我們兩人都算得上愛玉如癡,一個制圖,一個刻石,配合默契,這么久了,我怕找不到像你這么好的合作伙伴啊!我自然是希望你能跟我回“漱玉齋”了。”
樸玉堂:哎!你是真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但,能在你身邊就好。
樸玉堂藏起那絲失落:“好啊,我跟你回南昭,春城四季如春的,多好。”
如玉看著他:如果多給我一些時間,說不定我會……
如玉收好心中的不甘:“我知道,你只愛刻玉,不喜歡做生意。滿是銅臭的事,就交給余叔好了。但你還得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穩(wěn)一下人心才行。好不容易拿回來的莊子,不能直接交給余叔一個外人,是不是?”
樸玉堂攤手一笑:“這些事情,都聽你的,你也說了,我只愛刻玉,我也只懂刻玉。”
如玉也笑:“那我明天就先回南昭去,你知道的,我路上向來磨嘰,說不定得走上一個月呢。”
樸玉堂:還真是,你哪有正經(jīng)趕路的,都是一路看風(fēng)景,像是外出游玩似的。
樸玉堂不由笑道:“好,你先動身,以你的車程,說不定這枚“玉兔搗藥”都比你先到南昭呢。”
如玉撅了撅嘴:“這世間有那么多美好,我只是想多流連一點。”
“那我陪你,可好?”
但,樸玉堂強忍著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你是我眼中的世間最美好!
然而有些美好,最終會變成“遺失的美好”……
幾日后,還在流連世間美好的桑主子,因為收到些消息,不得不決定趕路了。
這天,菱角低聲密報:“主子,宮中傳來消息,說有人動了“懷璧太子”墓。”
什么?
如玉一驚:死者為大,什么人?連個死人也不放過嗎?
菱角繼續(xù):“還有一件事,是東晉那邊宮里傳來的。”
如玉挑眉:“什么事?”
菱角:“那韶明帝,前幾天突然問自己的兩個兒子,誰愿意娶南昭的公主。似乎有意要讓瀾公主去東晉和親。”
如玉:不行,絕不能讓瀾兒去東晉!冷無忻那是頭餓狼,他休想打瀾兒的主意!
如玉吩咐:“我們立刻趕回南昭!”
菱角面露憂色:“可主子,您的身子?”
如玉的眼神暗了暗:自己的身體,的確經(jīng)不起長途奔襲。
所謂流連世間美好,原來只是借口。
如玉想了一會,問菱角:“瀾兒與那宋家小侯爺,應(yīng)該是真的兩情相悅吧?”
菱角用力地點了點頭:主子您問對人了!這種事情,我最清楚。
我可是您身邊的八卦小能手!
如玉:“讓他們趕緊私奔!”
菱角看著主子認(rèn)真的表情:主子,菱角知道您向來不落俗套,但也不能這么教自己妹子吧!
如玉繼續(xù)認(rèn)真地吩咐:“還有一件事……菱角,你立刻傳信回去!”
……
半個月后,傳言南昭溫瀾公主與人私奔了,而南昭王溫行知昭告天下,自己收了一名長相頗似已故懷璧太子的義女。
東晉發(fā)國書:希望南昭派公主到東晉和親,維持兩國和平,增加雙方友誼。
南昭王溫行知為新收的義女賜名:溫沉璧,派往東晉和親。
東晉大皇子冷謙向自己的父皇晉韶明帝,求娶這位來和親的沉璧公主做自己的側(cè)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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