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晴立刻大聲道：“不可能，我用的只是避子湯，姑姑說了，她在宮里一直給人用的，根本不會出事。姑姑給我那包‘一勞永逸’的藥我根本沒用，而且……”

        看到冷謙和其他人的目光，穆雪晴終于知道說錯話了，收了聲。

        如玉：好機會啊，你們怎么都發呆啊？

        如玉勉強伸出手去，拉住了冷謙的一只袖子，哭訴道：“穆姐姐這是仗著有穆貴妃撐腰嗎？還是穆姐姐在攀咬貴妃，污蔑皇后啊？”

        穆雪晴真是不能忍：“什么叫攀咬貴妃，污蔑皇后？”

        如玉搖了搖冷謙的袖子：我都這樣了，你給點反應行不行啊？

        冷謙：噢！立刻坐到床邊，抱住了她。感覺她的身體還在顫抖，冷謙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你？是真的疼嗎？這個藥，這么厲害？我不知道啊，要知道，我剛才早點出來就行了呀……

        冷謙抱緊了她，柔聲問：“你，真的很疼嗎？”

        如玉心里白了他一眼：你！現在應該問這個問題嗎？

        如玉只能把頭埋進冷謙懷里，點了點頭，抽了抽鼻子：“王爺~，如玉的肚子好疼，可是如玉的心更疼，如玉以后都不能為王爺生兒育女了，如玉不會有自己孩子了。”

        如玉說著哭了出來，越哭越大聲：“王爺，都是你，是你害如玉不能有孩子了，王爺，我恨你！”

        我恨你！

        如玉終于說出了這句話，還沒有用敬語，似乎心里輕松了，但這情緒已經完全止不住了。如玉哭著哭著，吐了個鼻涕泡泡，抽了抽鼻子，把鼻涕都擦在冷謙的衣服上，努力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冷謙：這~怎么能怪我呢，我沒有……但，我其實可以早點出來的，你就不用喝那藥了……你怎么真哭成這樣……

        冷謙嘴上卻只得說道：“我沒有。”

        如玉在冷謙腰上掐了一把：“穆姐姐明明說是王爺，是王爺要如玉喝這藥的。”

        嚶嚶嚶！

        冷謙：你掐我？真恨上我了，哦，還是演戲呢，可你也演得太真了吧？

        冷謙目如寒冰看向穆雪晴：“你因妒成恨，假借本王之意，害得如玉不能生育。你竟然還攀咬貴妃，說是貴妃指使的，甚至污蔑皇后，說皇后掌管后宮不力，任由貴妃戕害嬪妃？這原本是我們王府內的事，可現在你扯到了宮中皇后和嬪妃的身上，那本王也做不了主了，只能交給父皇處置了！”

        如玉又抽了抽鼻子：這才對嘛！

        穆雪晴：我何時說過那樣的話？真這么嚴重，要驚動皇上嗎？

        如玉從冷謙懷里稍稍轉過頭，給了穆雪晴一個眼神：你仔細想想，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不就是能被這么理解嗎？

        穆雪晴看見：你！你這個狐貍精！

        立刻叫了起來：“溫如玉，你這個狐貍精，王爺，您一定被她騙了，這藥，不可能，她一定裝的……”

        如玉埋頭又哭：“王爺，您要為如玉做主啊～”

        冷謙被她哭得心又亂了：你哭得這么傷心，是我的錯，我怎么不早點過來呢……

        張院判來了，探過如玉的脈象，搖了搖頭，正要開口。

        冷謙搶先開口問：“如玉，她真的不可能有孩子了？”

        張院判皺眉，卻是點了點頭：沒錯！她這身寒毒，活下來都……

        穆雪晴：我真的，只是用了那避子湯的藥方啊。怎么連御醫也幫她騙王爺嗎？

        穆雪晴做最后的掙扎：“王爺，那碗真的只是避子湯啊，我也喝過避子湯啊，都沒事，她自己身子弱，不能賴到我頭上啊！”

        菱角突然磨了磨拳頭，冷冷地插了句嘴：“那我打你一拳，如果你死了，是你身子弱，不能怪到我頭上，可以嗎？”

        所有人都沉默：每個人都本來就會死，所以你殺了人，是那個人短命，而不是你謀殺了？

        如玉：咦，這丫頭居然會說這話，絕對是我這主子教得好！萬一……我也不需要擔心你了。

        ……

        穆雪晴因妒生恨，受穆貴妃指使，害得孝親王的玉側妃不能生育，還污蔑皇后掌管后宮不力，任由貴妃毒害嬪妃，戕害皇子……

        這話當天就傳進了宮里，特別是到了江皇后耳朵里。

        江皇后：說我掌管后宮不力，那就給我查！查清楚！

        穆雪晴那里還有一包“一勞永逸”的藥，被搜了出來，也交到了皇后手里。

        皇后立刻派人去查太醫院，某太醫前幾天確實抓了這么一副藥，給了貴妃身邊的嬤嬤。這位太醫呢，正好是之前一直負責受寵的琴美人的脈案的。這藥呢，跟當時琴美人喝的那碗，藥渣的記錄都對上了。

        穆貴妃：怪自己大意了，沒想到這個侄女能惹出這么大事來？我在宮里都是橫著走，派嬤嬤去太醫院抓藥，從來沒人敢查，何況不是自己用，這條道走太白了呀！

        這后宮，皇后在查穆貴妃，前朝穆千山以前的副將孫堅也出了事。

        孫堅貪污軍餉，軍糧以次充好。最重要的，五年前，將東晉運送糧草往南昭邊境的路線，出賣給了南昭大皇子溫懷璧。

        穆千山明白了，孫堅出賣糧草運輸路線這事，皇帝只能懷疑，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落到自己頭上，但這前朝和后宮，同時把矛頭指向了穆家，這皇帝的意圖還不明顯嗎？

        穆千山自請有罪：對部下監管不力，對妹妹和女兒家教不嚴，請旨，愿辭去鎮北軍統帥一職。

        韶明帝：這不行啊，對付北面的大魏，還是你穆千山有威望啊，最重要沒人接啊。把二十萬鎮北軍都給冷謙，這兒子能力是有，但自己也不放心啊。

        所以韶明帝，還是讓穆千山先分了一半軍隊出來，伍萬交給冷謙，伍萬交給自己的舅舅司馬旭，這軍隊肯定得慢慢收編啊，讓穆千山依舊掛著鎮北軍的帥印，暫時在家閉門思過。

        穆貴妃呢，降兩級為嬪，也在自己宮里思過。

        最慘的，當然是那個惹出事來的，穆雪晴，直接被休棄回家了。

        “妒”字，可是七出之條啊，她的證據確鑿，沒得辯駁，穆家現狀，也沒法給她撐腰。

        ……

        如玉聽了這個結局，只笑了笑，沒說話。

        冷謙看她的樣子，問：“怎么，你早知道會是這結局？”

        如玉：是啊，但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冷謙卻想跟她說話：“穆千山這招以退為進，是算準了，我這里一下收不了他那二十萬鎮北軍。”

        如玉看了他一眼，依舊沒說話：是你收不了，還是你那個父皇不想給？

        冷謙大概看懂了她的眼神：你一個女人，能不能別這么聰明？

        如玉白了他一眼：我不這么聰明，你會跟我說這些？

        冷謙：……

        蓮蓬給如玉拿了藥過來。

        冷謙看著如玉一口氣喝完，忍不住問：“你這病，還要裝到什么時候？”

        如玉：！

        蓮蓬在冷謙背后做了一個拿藥碗砸他的動作，然后憤而轉身，出去了。

        如玉自然是看見了：那碗如果在我手里，我就砸上去了！

        如玉嘴里含了個蜜餞，嘟囔了一句：“我干嘛要裝病，我就是死了，那穆千山也還是穩穩地當他的鎮北大將軍！”

        冷謙：你沒在裝病嗎？

        他還直接問了出來。

        如玉又白了他一眼：“你府里的大夫，你請來的御醫，他們為什么要幫我說謊？”

        如玉轉身躺下，背對著冷謙，再不理他。

        如玉是真的不想理他，因為她知道冷謙有很重要的事瞞著自己。

        穆千山那里分出來，給到冷謙的五萬軍隊，韶明帝給編了個新的軍隊：平南軍！

        如玉心中冷笑：平南？是要踏平我南昭嗎？冷謙，你要當這個平南大將軍嗎，或者是平南王？冷子君，孝王爺！明年，龍淵之盟便失效了，你若還要再攻打南昭？那~我還會再一次阻你于龍淵！

        這件事，冷謙心中對如玉有愧疚，所以沒想告訴她。她為了幫自己對付穆千山，出錢出力，連自己的身體都弄壞了……自己卻要用這次從穆千山手中分過來的兵權去攻打她的母國。

        自己的父皇，起“平南軍”這名字，意圖還不明顯嗎？父皇還要自己用半年時間，穩住這五萬軍心，同時擴充軍隊，明年再發兵十萬，踏平南昭。

        冷謙看著如玉，沉默了一會：你這身子是因我受累，我可以對你負責，也可以補償你，你只要留在東晉，做我的側妃，我便可以護你平安。

        這樣想著，冷謙開了口：“如玉，我們之間的約定……”

        如玉：穆千山這事才完，你就急著想問溫懷璧的下落？我現在這身體，哪有精力去想那些……

        如玉沒有轉身，依舊只給冷謙一個冷漠的背影，淡淡地說道：“王爺放心，如玉沒有忘記與王爺之間的交易，只是那懷璧太子的下落，如玉還未查到，還請王爺，耐心一點。如玉也希望能早日回南昭，不會讓王爺您等太久的。不如就讓如玉這么病著，直到‘病逝’吧。”

        冷謙：所以，你還是想回南昭，“直到病逝？”你是也想和她一樣，假死脫身嗎？

        這話，冷謙實在不知道自己能怎么接，心里還是覺得虧欠了如玉，只得黯然地離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如玉安心養病，冷謙全心養兵。

        但如玉的心是安不下來的，如玉一搞事情，冷謙自然也沒法全心放在養兵上了。

        但如玉還是那句，我沒有主動，是他們先惹我的！

        ……

        自從穆雪晴被休回去，這孝親王身邊只有一個無法生育的溫側妃，侍妾也只有兩個，這想往孝親王府塞人的可多了。

        連皇帝都開過口，跟冷謙說：你這府里啊，得添人！如玉的事，朕知道了，也心疼，你寵愛她可以，但不能讓自己無后啊。

        冷謙想了想，竟然全部推到如玉身上：添人可以，但得經過如玉點頭才行。

        韶明帝：這兒子……哎，這么癡情，像他那親娘吧，算了。那個如玉，看著應該是懂事的，應該明白這皇子不能無后。

        冷謙回去，也跟如玉談生意：“你幫我把人都擋出去，這府里，你愛干嘛干嘛！”

        如玉想了想，問：“那我要去“漱玉齋”呢？”

        冷謙：怎么一提“漱玉齋”你眼睛就亮了？這病立刻就好了？

        沉默片刻，咬牙答應了：行！

        于是，外面知道了，這孝親王要娶妻納妾，不用找他，得找他的玉側妃，這叫什么事呀？那玉側妃還能收人回去跟自己爭寵嗎？

        很多人，自覺打了退堂鼓，除了那位四皇子。

        四皇子冷諺去找自己的皇兄跟他說了個媒，冷謙想也沒想，就淡淡地回他一句：我回去問問如玉。

        冷諺：……

        皇兄你也是，納個妾聽自己側妃的就算了，身份不比你那玉側妃低的人呢？我這人是想要給你做側妃，最好是給你做正妃的。你都不要，莫非你跟我一樣有那打算？

        哎，但皇兄說了要回去跟側妃商量，能怎么辦呢？先等等吧，如果不成，我找人去父皇那里攛掇，只是父皇多疑，最好還是皇兄自己去開這個口……

        冷謙：你那什么的打算？我是不懂，但，我家側妃懂！

        冷謙回去跟如玉一說。

        如玉一聽，立刻嗤了一聲：“西夏的公主？他自己怎么不娶啊？”

        冷謙：“對啊！但，你這反應，你是不是又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如玉“嘿嘿”：“王爺還記得四皇子給陛下壽誕送的那‘壽比南山’嗎？”

        冷謙好奇：“你怎么想到提這個？”

        如玉笑了笑：“那是塊昆侖玉？”

        冷謙：“和田玉？”

        如玉嫌棄：“西夏！”

        冷謙皺了皺眉：“你是說，四皇弟他與西夏一直有往來？才幫那西夏公主來做這個媒？”

        如玉：“這倒不是，應該是他自己不想娶那個西夏公主吧。”

        冷謙：“為什么？不是傳聞那位西夏的綺絲公主貌若天仙嗎？”

        如玉眨了眨眼：“王爺動心了？”

        冷謙悌了她一眼，故意道：“如若愛妃同意，本王也是可以納個側妃的呀。”

        如玉白了他一眼，順口便道：“別娶這個西夏公主！”

        冷謙：怎么？你吃醋了，那你真當我的側妃啊，我們這樣在一起，你不覺得挺好的嗎？

        如玉接道：“明年北魏的玲瓏公主及笄了，你去求娶為正妃正合適，若今年娶了西夏公主，三國公主都給你，你父皇怕是不樂意。”

        冷謙：這各國的事，你怎么這么清楚，你這是？還已經這么為我打算過了？我需要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哼！

        冷謙輕哼一聲：“那我也至少可以再娶個側妃，你不是都準備病逝了嗎？”

        如玉：你！過分了吧？……但你說的也沒錯。

        如玉想了想：“那~杜丞相家的二小姐，我覺得還不錯，只是人家不一定肯接受這個側妃的位置，你若想娶，得花些功夫。我看你那個四弟啊，說不定也在打她主意呢，才想把這個西夏公主推給你。”

        冷謙：“怎么聽你這話說得，這洛陽的名門淑女你都熟得很。”

        如玉笑道：“那不是為了王爺您的終身大事考慮嘛，這些天來如玉這兒，給王爺您塞人的，可不是少數，如玉不都得幫王爺您去打聽清楚，萬一錯過了王爺您的好姻緣呢？”

        再說，你也不看我是做什么生意的，那些名門淑女，哪個沒去光顧過我的“漱玉齋”啊！

        冷謙心里嘆了口氣：我的好姻緣，不是都在你手上？這溫懷璧的下落，讓你去查了。還有你，你就不能……

        冷謙還是調侃道：“那我的好姻緣，就拜托給愛妃你了。”

        如玉：你真還不客氣，這應該算另一筆生意吧，我可以另外收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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