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賢妻神助
過了幾天,冷謙接報:有人報了官“漱玉齋”有人鬧事,被砸了。
冷謙派在那里監視“漱玉齋”的人,樓云裳查明了是冷謙的人,如玉知道了,不能打草驚蛇啊,要拔,得等機會,也暫時先由他去了。
冷謙現在知道了呀,自家媳婦是這“漱玉齋”的少東家,這媳婦的產業,自己當然要幫忙過問一下了。
冷謙立刻派楚辭去京兆府,問問什么情況。
這個楚辭自從跟杜二小姐定了親,被冷謙先安排到了“平南軍”的軍營里,冷謙讓自己的親信副將秦風觀察他的品行。
楚辭在軍中歷練了一個月,軍士和同僚們的反映都不錯。楚辭就被調了回來,他是下個月就要成親的人呀,冷謙總不能一直把人關在軍營里,就帶在了自己身邊。
楚辭雖然只掛了個軍中從四品參將的名頭,但,是拿著王爺的令牌去的,正三品的京兆府尹自然也不敢怠慢,讓自己的師爺給楚辭詳細說明了情況:
這“漱玉齋”幾天前,新請了個做布藝手工的老婆子,姓皮。這皮家呢,原來有個當兵的小兒子,死在了東晉攻打南昭的戰場上。
前天,這皮家老婆婆,知道了這“漱玉齋”是南昭人開的,就發了瘋似的,不分青紅皂白,把人家的鋪子給砸了。
還好損失不大,“漱玉齋”原也不打算追究了,只是把這皮婆婆給辭退了。但昨天,這皮婆婆又到街上,在“漱玉齋”的門口罵罵咧咧的,害得人家沒辦法做生意。
“漱玉齋”倒沒報官,隔壁的商家都看不下去了,是“漱玉齋”隔壁的賣香料的“天香樓”報的官。
因為那瘋婆子,把屎尿倒在了那“漱玉齋”門口,影響到了他家做生意,他家可是賣香料的呀,門口那么臭,怎么行?做什么生意都不行啊!
兩隔壁本來關系就挺好的,因為去“漱玉齋”達官貴人多啊,給“天香樓”也帶去不少生意。“天香樓”的掌柜就報了官,幫“漱玉齋”出這個頭。
楚辭想:這皮家老婆子簡直是個潑皮無賴。這東晉跟南昭打仗,不說是東晉主動挑起的,南昭只是防衛。那“漱玉齋”,更只是個商人,還雇了你,給你口飯吃,你這~簡直是恩將仇報啊。
照你這樣,當今天下四國,哪個沒互相打過仗,還都不做生意了,老死不相往來了?真是個無知婦人!
哎!既然王爺讓我來問這事情,我還得想個解決的法子啊。
這楚辭是個有本事的聰明人啊,當然明白:為主子去打聽情況,就該幫主子想對策,匯報時,還得提解決方案,為主子分憂。
否則,跟侍劍那個只會跑腿的二愣子有什么區別,對吧?
楚辭從京兆府出來,也沒先回去給冷謙匯報,而是去了一趟皮家,找他家里人和隔壁鄰居問清楚情況。
這一問,還問出來又跟鎮北將軍穆千山有關的事情。
本來啊,兵士死在戰場上,會有撫恤金啊。
可這皮家二郎,原本是“鎮北軍”的人,是從穆千山手里分出來的一支,后來冷謙戰敗回來,被迫交出兵權,這支軍隊又回到了穆千山手里,這支軍隊轉了兩回手,變成了爺不親,娘不愛。
當年,冷謙是請了旨,向皇帝求了撫恤金,可等錢撥下來,這支軍隊已經不歸冷謙管了。
穆千山派來接管的人呢,想著這交接過程中,肯定有疏漏啊,就趁機克扣了不少,真正發下去,到死者家屬手里的撫恤金,少得可憐。
這皮家婆婆也是可憐,本來就忍著失子之痛,這幾年又生活艱苦,自然心生怨懟,日積月累。
三天前,自己的小孫子突然得了急癥,因為錢不夠,救治不及死了。老婆婆一著急,腦子也不是很清醒,就像發了瘋一樣,做出這些事來。
只是,這完全不該發泄到無辜的“漱玉齋”頭上。但,怎么說呢,可憐又可恨的無知婦人啊!
楚辭打聽清楚,作為軍人,他直覺得皮家當年這撫恤金,數額有問題。便想了一個解決方案,回去向冷謙復命。
楚辭跟冷謙匯報清楚情況,又說了自己的建議:鬧事的人,也是頭腦一時不清醒。不如,把那皮家婆婆跟她的兒媳婦,送到她兒媳外地的娘家去吧。
還有,應該把之前短發的撫恤金補齊給他們,讓他們簽字畫押,說明之前是少了撫恤金,也給追查這筆撫恤金的事,留下口供。
順便再去找當時這支隊伍里的其他人,去追查這撫恤金的事情,軍隊里克扣軍餉可是大忌啊!
只是,那“漱玉齋”的損失么?哎,既然“漱玉齋”的老板自己都不追究了,就算了,不如王爺您給他們多介紹點生意?
楚辭還說:我那未婚妻,也喜歡“漱玉齋”呢,我回去也跟她說說,她可是丞相家的小姐,讓她多帶京中的貴女們去支持生意吧。
楚辭還不知道,這“漱玉齋”啊,應該算是自己的媒人!這次回去跟杜小姐商量這事,杜小姐才告訴他的。
冷謙心里嘆了口氣:……哎!也只能這樣了。
至于追查那撫恤金的事,這事肯定得兵部跟戶部一起查呀!杜丞相不是有個門生在兵部嗎?讓他跟沈知畫的父親,戶部侍郎沈存一起去查。
有丞相和皇后這兩個靠山,那兩人也能辦事。
冷謙讓楚辭去找杜丞相安排此事,畢竟當年那筆撫恤金是自己申請的,自己也算涉事的一方,得避嫌,不方便直接插手。
處理完公事,自然要說私事了,自家媳婦的“漱玉齋”啊,想到如玉總說“自己虧了”的生意人模樣,冷謙打算回去好好安慰自家媳婦。
冷謙回去一看,果然,如玉坐在書桌前,緊緊皺著眉,兩手托著腮幫子,嘟著個嘴,盯著桌上的——一片空白!
顯然,這是生悶氣呢呀!
冷謙第一次看見如玉這生悶氣的樣子,只覺得:可愛!
原來,媳婦兒生悶氣的樣子都這么可愛!
冷謙的嘴角忍不上揚,揚了揚手中的紙袋,里面桂花糖炒栗子的香味,便向如玉飄了過去。
如玉沒有動,眼皮都沒抬。
冷謙:看來是真的很生氣,不過,是應該生氣。
冷謙走過去,把糖炒栗子放到桌上,把人從那太師椅里抱起來,自己坐了下去,然后把人放到自己腿上。
如玉想著心事呢,被冷謙著一系列動作整得有點懵:嗯?我這么大一個人,怎么在他手里,像個布娃娃似的,就這么抱來放去的?
如玉看著他,不想說話。
冷謙給她剝了個栗子,塞到她嘴里,還安慰道:“別生氣了,氣壞自己的身子,不劃算啊!”
自家媳婦最愛算賬,生意人嘛!安慰起來,就要跟她講怎么劃算。
如玉睜大眼睛看他:你知道我在氣什么嗎?
嘴里吃著栗子呢,也不好開口說話:你這樣子喂我,讓我有點想我的波波了。
于是,如玉無意間就開啟了小倉鼠吃栗子模式。
冷謙:肯定是在想你“漱玉齋”的事啊!嗯?怎么呢?更生氣了?這腮幫子都鼓起來啦?這~
這也太可愛了吧!
冷謙繼續剝了栗子,開啟了連續投喂模式,邊把楚辭匯報的情況和自己處置的打算都說了。
最后,冷謙說了一句:“這個楚辭確實是個人才,思慮周全。當初也是你把他推薦給我,記你一功,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冷謙想:這事的根源還在東晉對南昭發動了戰爭,撫恤金的事,也有我失職的原因。媳婦店里的損失,大不了,我出錢賠給她。
如玉連吃了好幾顆栗子,有點噎,才朝旁邊的茶水伸去手,冷謙立刻把那茶杯拿了過來,他手長啊,動作也快,一下就拿了湊到如玉嘴邊。
如玉:咦,伺候得這么周到!好吧!
如玉喝了口茶,漱了漱口,清了清嗓子,才開口說話:“那如玉,再給王爺推薦個人吧。”
冷謙看她的表情:咦,這就不生氣了?你不是應該跟我哭訴,說這次虧了多少錢嗎?
如玉:咱是干大事的人,好嗎?
冷謙自然是順著如玉的話問了:“什么人?”
如玉也給冷謙剝了個栗子,塞到他嘴里:“馮天允!”
冷謙:這名字好像聽過。
但冷謙一下想不起來了,好奇地看著如玉。他嘴里也嚼著栗子呢,不好開口說話。
如玉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給他解釋:“上次,王爺在‘天元莊’應該見過的,江南‘清蓮水寨’的馮寨主的小兒子。”
哦~冷謙想起來了,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看著倒是一表人才。怎么,如玉,他也跟你熟嗎?難道跟“天璣閣”有關系?
如玉又看出來了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如玉也不認識他,不過,這個馮天允這次在‘漱玉齋’,幫我們說了公道話。”
冷謙:?
原來,這馮天允參加完“破天”棋會,沒回江南,而是到了洛陽。他雖是出身武林世家,但是,他只愛讀書,不愛習武,所以棄武從文。
明天是京試之年,而去年馮天允鄉試中了秀才,他就提前進京備考,希望明年博個好功名。
皮家婆婆在“漱玉齋”鬧事的時候,這馮天允正好路過,聽到那皮婆婆在那罵街,聽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這馮天允畢竟也是江湖世家出身啊,又是少年意氣,便開口仗義直言:
“這罪過在于東晉不該發動不義之戰,那南昭也是受害者,婆婆您怎么能打砸南昭商人的店鋪呢!冤有頭債有主,罪魁禍首是那發動戰爭的人啊!”
哎!年輕人啊,說話做事還是沖動,不過腦子,這話是句句在理,可是你人在京城啊,這天子腳下,怎么能說這種話呢?
發動戰爭的罪魁禍首是誰?是皇帝啊!這京城,到處都是皇親國戚,達官貴人,這話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去,還了得?
果然,傳到了禁軍統領李世睿的耳朵里,李世睿就把那馮天允抓了起來,要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
如玉呢,聽到譚掌柜提起馮天允那日說的這番話,覺得這個書生,三觀正啊!雖然還是年輕,沖動,可真是個好苗子,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啊!
如玉就派人去打聽那馮天允住哪兒,打算結交,結果打聽到了那馮天允,被李世睿抓起來了。
如玉想:“大不敬”?這事情怎么著也不輪不到你禁軍管啊!這李世睿,呵呵!
所以,如玉剛才是生氣,但更是在盤算著,怎么救馮天允,順便李世睿這樣的人,也該教訓教訓了。
冷謙根本沒懂如玉的心思,以為如玉是心疼自己“漱玉齋”的錢。
但冷謙討好媳婦這招,做對了!
本來這馮天允,如玉想著跟自己弟弟差不多年紀,是想把他忽悠到南昭去,推薦給自己的弟弟溫澤皇子的。
但剛才,冷謙一番喂食,小倉鼠一開心,就轱轆轱轆滾了一個可造之材給飼主。
如玉嘰咕嘰咕地,給冷謙把馮天允的事情一說,冷謙也覺得這個年輕人不錯。那個李世睿呢,是不像話。
加上還有上次陷害楚辭的事,新賬舊賬一起算,這禁軍統領的位置,也是該換換人了。
如玉:把這人才給你了,我倒是不用操心了。
冷謙看到如玉輕松了的表情,不由問道:“難道,你剛才不開心,就是為了這馮天允的事?”
如玉點頭:“是啊!”
冷謙忍不住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心疼‘漱玉齋’,心疼錢呢!”
如玉立刻扁起嘴,捂住心口:“也心疼!”
冷謙拉開她捂著心口的手,放到自己背后,抱緊她,寵溺道:“這次砸壞了多少?都算我的!”
如玉也抱緊他,很認真地說道:“如玉心疼的不是錢,金錢只是對別人勞動成果的一種肯定。如玉心疼的也不止那些玉石,玉石好不容易從山中出來,采石工人,刻石師傅,運送他們的鏢師,哪怕是‘漱玉齋’里的小伙計,他們都為此付出了勞動。就這樣摔碎了,太可惜了。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個道理,不是只用來說糧食的,所有人的勞動,都是辛苦啊!都應該被尊重!
這個皮家婆婆是年紀大了,家里孫子又出了事,她一時沖動,忘了這個道理,也是情有可原。但旁邊圍觀的人,居然只有馮天允一個,敢說一句公道話,哎,看來,人還是要多讀一點書,多學一點道理啊!
聽說李世睿準備請旨,要革了那馮天允的功名,哎!不過馮天允這書生意氣的,也不一定適合為官,不如去教書育人。王爺,你說呢?”
冷謙:原來,你是這么想的!如玉,你這哪里是個只講財與利的生意人,你這是真正的“心懷天下、柔澤四方”啊!
第二天,冷謙認認真真寫了“懷柔”二字,交給衛廉,讓他去外面制了一塊匾額回來,自己親自將如玉的院門上那“晰月”二字換了下來。
此刻,如玉心中還有著其他盤算:這個禁軍統領的位置……
如玉想了一會兒,說道:“可惜,那個楚辭已經跟了王爺,不然,他本就是禁軍的人,這禁軍統領的位置,給他最合適。”
冷謙點頭:“是啊,父皇不會讓我的人,伸手到禁軍那里的。”
冷謙一點都不覺得跟如玉討論這些政事,有什么問題,什么男主外女主內,冷謙沒這舊觀念。只覺得,什么事,都有個人跟自己有商有量的,挺好。
有個賢妻,內外都能助力,多好!
冷謙想了一會兒,想到了一個人,但覺得這事情不好辦。
冷謙問如玉:“你是不是認識軒轅將軍?”
如玉看著他:你想請軒轅笑回朝?用他來制衡穆千山?這事好辦啊!
如玉眨了眨眼,問:“軒轅~將軍?”
冷謙:噢,你大概不知道他以前是將軍。
冷謙解釋道:“就是上次,那位跟我在‘樓莊’里交手的高手,對,你們好像叫他軒轅總鏢頭。”
如玉笑道:“王爺是想請軒轅總鏢頭來保這整個皇宮的鏢嗎?”
冷謙:對啊!我還怕請不動軒轅嘯,他現在是開鏢局的啊,這禁軍不就是給皇帝,和皇宮當保鏢的嘛!
跟他當生意談,不就行了!
果然,媳婦是生意人,看問題就是簡單,解決問題也容易。
如玉,有你這個賢妻在,我簡直有如神助啊!
……
(https://www.dzxsw.cc/book/50238517/3040949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