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劃掉了冷諺的名字：他不會擋我的路了！

        如玉想：韶明帝某些方面也算是個不錯的皇帝，這行事倒也雷系風行。還是算是個好父親，挺會為自己兒子著想！只是……

        冷謙聽到冷諺將被自己的父皇趕去封地的消息，覺得父皇這次也算秉公辦案。雖然沒有真正治冷諺的罪，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有些偏私也可以理解。讓四弟補足國庫的損失，堵上走私通道，給四弟點教訓，也就可以了。

        冷謙心里這么想著，居然也這么跟如玉說了。

        如玉氣啊：你居然是這么想的！

        我費了這么多心機去查冷諺的罪證，引導杜丞相去告狀，結果是這樣，我也預料到了，冷無忻會這么做，我很明白。

        但，我實在想不到，冷子君，你居然也會這么想，我！

        如玉忍了忍，正色問道：“王爺看待一件事是否處置公平，可有何衡量標準？”

        冷謙：媳婦這么嚴肅，我說錯話了？

        冷謙趕緊找補：“如玉，是覺得，此事父皇如此處置有失公允？”

        如玉：“自然是不公！最簡單的，王爺可曾想過，如玉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如玉可有得到補償？”

        冷謙：對呀，媳婦的玉石生意應該也受到了沖擊，這件事上，朝廷的損失，是讓四弟拿錢出來，暗中填了，可是跟媳婦一樣的，那些玉石商人的損失，根本沒人提呀！

        冷謙想了想，說道：“的確，但玉石商人們的損失，很難計算，如何彌補啊！”

        如玉嘆了口氣：“只要想到了，就沒什么難做到的，問題是，你們這些上位者，連想都沒人替下面的人想啊！”

        冷謙：哎！難怪媳婦不開心。

        冷謙將她抱在懷里，弱弱地辯解：“所處位置不同，自然考慮的角度不同，難免會有所疏漏啊！”

        如玉錘了他一下：“所以，如玉不是問王爺如何補償，如玉是問，王爺衡量一件事是否公平，有何原則？”

        冷謙：原則？我大晉的法律就是原則啊！還有我通常都會平心而論，但媳婦這話問得，自然是……

        冷謙：“如玉，你定然是有高見了？”

        如玉：！怎么跟教孩子似的！

        如玉氣道：“處置每一件事，如玉都有三問：一問：此事件中的受害者，可有得到補償；二問：此事件中的害人者，可有得到懲罰；三問：自己處置此事件時，可有讓無辜者受到牽連？如有，再重復此三問！”

        冷謙：媳婦有道理！

        冷謙想起，以前自己質問如玉“樸石山莊”的事，還有息舞的事，如玉都是用這三個問題來為自己辯解的。

        原來，這原則媳婦早就告訴過自己了，是自己沒能好好領會。

        如玉見他似乎有所悟，接著問道：“所以，如若是王爺來處置此事，當如何呢？”

        冷謙開始“三問”：

        此事件中的受害者，一是國：國庫稅收，讓四弟拿私房錢出來補了；二、就是玉石商人，他們的損失應該可以從對比同年的玉石稅收中，換算得出，也應該讓四弟，補給他們！

        對了，讓四弟把錢補給戶部，戶部再減免玉石商人后續的稅收！

        此事件的始作俑者，當然是四弟，還有他下面的那一批，建立這條走私通道的人，還是應該查！

        可有其他無辜的人受牽連？應該沒有了吧？

        冷謙把自己的想法給如玉說了一下，如玉笑了笑：“這里面還有一個害人的人，王爺忘了？”

        冷謙看著她：還有嗎？

        如玉一噘嘴：“西夏那邊啊！”

        冷謙：對啊，西夏那個五皇子跟四弟勾連，才弄出的這事啊！可是，那是他國內政啊！

        冷謙道：“西夏那邊，我們也管不了啊！”

        如玉：笨！

        如玉眨了眨眼：“王爺忘了那位西夏太子炎烈了？”

        冷謙：對啊，我們管不了，讓他們自己人去管啊，把炎烈放回去，讓他們自己鬧騰！

        冷謙：媳婦你，真是太聰明了！

        親一下！

        第二天，冷謙入宮跟韶明帝，在這件事上擺事實、講道理，但沒有再要求重新處置冷諺，而只是讓他再掏點錢出來，韶明帝都聽進去了。

        韶明帝覺得：謙兒的確，比以前更思慮周全了，看來，這個位子傳給他，沒錯！

        這西夏太子在這里做質子，西夏那五皇子也不安生，把我的諺兒都帶壞了。謙兒這個提議對，讓他們窩里斗去！那炎烈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處。

        韶明帝真的，就答應放炎烈回西夏了。

        ……

        漱玉齋中，那位西夏太子炎烈，向樸玉堂拱手道謝：“樸莊主，此恩，本宮銘記，必當報答！”

        樸玉堂淡淡一笑，拱手回禮：“西夏太子客氣了，希望太子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炎烈嘴上滿口答應：“那是自然，樸莊主放心！”

        只是炎烈心中還有疑問：你一個東晉樸石山莊的莊主，要跟我做西夏玉的生意，我明白！但，要我們西夏跟南昭簽訂盟約是為何呀？

        但炎烈這人，心事也藏不住，試探著問道：“只是這西夏與南昭結盟之事，也不在朝夕吧？”

        樸玉堂雖然不會耍心機，但一點就透，能明白別人話中的影射，知道炎烈對這結盟之事心存疑慮。

        樸玉堂笑道：“在下也只是代為傳達‘天璣財使同樂’的意思，太子若是愿與南昭結盟，那就是天璣閣的朋友！”

        炎烈眼睛一亮，自從上次天元莊遇到余林晚，他回來后，還在四處打聽“天璣財使同樂”的消息，可是天璣閣太神秘了，所以炎烈從“聞風堂”買了消息，找到了“漱玉齋”這條門路。

        當時，如玉聽到炎烈要向“聞風堂”買“天璣財使同樂”相關的消息，差點笑死了，覺得：哇！這錢，可真好賺！

        如玉想了想，交代樓云裳，將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跟炎烈說，“天璣財使同樂”的消息收一千兩白銀，但只告訴他，同樂跟漱玉齋有聯系，讓他去找漱玉齋。

        漱玉齋那邊，讓樸玉堂出面，跟炎烈談條件：我們能幫他回西夏，他掌權后，只能把他們的西夏玉賣給“樸石山莊”；還有，同樂可以幫他們西夏去探礦，條件是：西夏要與南昭結盟！

        ……

        如玉本來就對走私進來的玉石，擋自己的財路，深惡痛絕，一直在追查冷諺走私玉石的證據，正好炎烈從上門，如玉就一步三算：誘炎烈上鉤，借老丞相的手告狀；除去冷諺對冷謙的威脅……

        這一舉，好幾得：炎烈回西夏；如玉得玉石；冷謙得東晉；南昭得盟國……

        如玉想自己這局棋布得差不多了，自己也應該找個機會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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