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近日看起來過得不錯。”

        溫執玉聽到舞奴的聲音淺淺笑了下，道：“年關這么喜慶的日子當然得高興些。”

        街上行人紛走，雖然天冷，卻抵不過心底的暖意。

        此時天色尚早，路上只有小販在支起攤鋪。偶爾發出的一點聲音，清脆又踏實。

        “你今日怎么這么早叫我出來，是有何事嗎？”溫執玉問道。

        舞奴直視溫執玉的雙眼，詢問道：“姑娘，你當真想好了要脫離我們嗎？”

        “是呀”。溫執玉垂下雙眸，輕快地道：“想好久了。”

        溫執玉的組織有個特點，從進去拜師到學成之后。只要你為他賣命五年就可自行選擇是留下還是離開。

        這組織名為秘閣，它游行于各國之間。同時與各國之間做交易。不聽命于任何一個國家。秘閣慣于收留那些四處流浪的孤兒，但是會幫你查清楚你的身世。會被當做一份生辰禮在你成年之后告知于你。

        沈盛容也曾加入過秘閣，之后便入了離國，不出幾年便當上了國師。

        秘閣雖神秘，但根據點是人盡皆知。相傳是因為秘閣第一代閣主是離國人，故而扎根于此。由此秘閣向來對離國比較客氣。

        在溫執玉十一歲那年，便被離國皇室討了過去。養在深宮待在沈盛容身邊，直到十三歲又給送到峨眉鐘氏頂替了溫執玉的身份。

        她過去一直在漂泊，直到現在她想安定下來了。

        溫執玉問道：“就算放棄了秘閣身份，秘閣也不會收回我現在的身份吧？”

        舞奴搖搖頭，道：“不會。”

        溫執玉呼出一口濁氣，終于放松了下來。

        “那就麻煩你幫我同閣主聯系了。”

        舞奴點了點頭。

        “愿姑娘此后一帆風順。”

        溫執玉的笑容發自內心，道：“多謝了。”

        街上行人開始多了起來，這花月樓里也有了動靜。

        溫執玉隨口問道：“你每日都起得這般早嗎？”

        “也不是”。

        舞奴嘴角一抹苦澀的笑容，道：“今日是有事情問姑娘，這花月樓里人多事多。有時候我也抽不開身來。”

        溫執玉偏著頭看樓下小攤上泛起的熱氣，好半響才道：“你可曾怨恨過。”

        “不曾。”

        她怔了怔，才道：“我與你同是從秘閣出來的，我能當上溫府的小姐，而你卻要來此處。”

        這話道出的事實在是殘忍，溫執玉停頓了下才敢道：“這實在對你很不公平。”

        “其實很多事情早已是蓋棺定論了。人生在世許多都由不得我們改變。有的人生來尊貴，有的人卻如螻蟻一般活著。不管怎么，左右都是要面對的。怨也好，恨也罷，都只是面對的態度。”

        “那你的態度是什么？”溫執玉問道。

        “既然改變不了，就坦然面對吧。”舞奴一字一句道。

        她又緩緩開口，道：“我過的不一定就比你差了。”

        見溫執玉抬了頭，她便接著道：“其實，我是有父母的。”

        溫執玉“啊”了一聲。

        舞奴道：“不必驚訝，我是被家里人送到秘閣的。你看，至少我幼時還能有父母的陪伴。至少，閣主愿意收留我……”

        她竟有如此的胸懷。溫執玉心里有些驚訝。但同時也對她多了幾分敬佩。

        溫執玉端起茶杯，道：“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舞奴也端起茶杯，與她碰了一下。

        溫執玉也不敢問舞奴被父母送到秘閣的原因，便問道：“認識這么久了，還不知道你真正叫什么呢？”

        舞奴此時露出點笑容，像是有什么甜蜜的事情：“自幼家里人便叫我舞奴。不過啊，閣主給我取另一個名字。”

        舞奴用手指沾了點杯中的熱茶，在桌上寫到：唯蕁。

        “唯蕁，唯一特別。”

        溫執玉念了出來，就是不知道閣主為舞奴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想的。

        溫執玉笑道：“好名字，那日后就這般叫你了。”

        唯蕁笑著點點頭，應了下來。

        時間慢慢過去，唯蕁也不敢留溫執玉太久。擔心被人瞧見便早些送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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