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承認錯誤關(guān)鍵
第123章 承認錯誤關(guān)鍵
風(fēng)間義懷離開，孩子們和禮奈夫人不安地看著他的背影。
“你別跟她們說怪話�！睆埫C在外面喊。
“沒有�！憋L(fēng)間義懷迎上張肅，“去辦公室吧，我有一堆材料要讓你填，既然沒人承認，我只好認定，確實是你收集了那些死蟲子�！�
“本來就是我的。倒要看伱要怎么借題發(fā)揮�！睆埫C往獄政大樓走去。
他沒看孩子們，希望別把麻煩帶給她們。他的性格足夠硬，可以抗壓，孩子們還在成長，不必經(jīng)此磨難。
校舍內(nèi)，禮奈夫人深呼吸�？吹綇埫C被督導(dǎo)組的人帶走，她感到深深不安，好似身處疾浪之中，隨時可能翻覆。
“……是誰做了那些蟲子標(biāo)本？把青蛙剝了皮？現(xiàn)在督導(dǎo)組的人發(fā)現(xiàn)了。”禮奈在她們面前踱步。
她的聲音一向溫和，而今卻因失望而尖銳。
“……”憐央保持平靜，雙手整齊地疊在膝上。
保持沉默，少說話比多說話好。
憐央精通此道。就像與小三說唱藝人談戀愛的中專主播，用溢價電腦收割粉絲的游戲宅，嘲諷粉絲買不起眉筆的帶貨行家……多言必傷，一言不發(fā)總比胡說八道來的強。
“我知道肯定是你們中的一個。剛才監(jiān)督先生已經(jīng)給機會讓你們坦白了，為什么不說呢！求求你們，承認自己做錯的事情吧。我們上一周不是還學(xué)習(xí)了誠實的重要性嗎？”禮奈夫人無力地懇求。
孩子們不安地交換眼神。
“……肯定是你干的。你干的壞事太多了�！毕南岩�，對早穗指指點點。
“干嘛！”早穗怒不可遏。
她經(jīng)常干壞事，不過把蟲子弄死然后釘起來可不是她的習(xí)慣。
“憐央學(xué)姐……你不是……收集蟲子……”室華遲疑地說。
“憐央？”禮奈夫人望向她，“我也聽說捕蟲大會的時候大家給你找了很多蟲子！”
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憐央身上，她焦慮至極，像是被萬箭穿心，好在她能控制表情。
憐央平靜地迎著禮奈的目光。
“我是抓蟲子，但很快都放生了，我絕不會違反規(guī)定，您很了解我啊。”憐央優(yōu)雅地說。
禮奈夫人又看了憐央一會。
她沒有證據(jù)。
而憐央一直彬彬有禮、天性愛美，很難想象她會用雙手去收拾血腥蟲蛙。憐央與蟲子，就像美與丑一樣不可調(diào)和。
“但是，憐央學(xué)姐確實有釘過……”緣織可憐兮兮地說。
小緣織的話語細弱難聞，被大家忽略了。
憐央保持克制，置若罔聞，讓她們?nèi)ゲ掳伞?
畢竟憐央一直表現(xiàn)得負責(zé)任又認真，她們信任她的品行，憐央得充分利用這一點。
“……那個矮子把老師帶走了，他不會對老師做什么吧！”夏希著急。
“這節(jié)課不上了，你們請快過去看看吧�！倍Y奈也急。
“快走，我們?nèi)マk公室看看情況！”早穗直接起身往外走。
她們一個跟著一個，溜到辦公室門口。
早穗打頭，側(cè)耳傾聽里面的動靜。
張肅正坐在椅子上，寫風(fēng)間義懷親自出的心理測試題。
“架子上有灰塵，地板上有污漬，這確實不是個宜人的地方。”風(fēng)間義懷對辦公室本身吹毛求疵。
“180道？”張肅質(zhì)疑。
“這還只是初步測定，魔女對策局需要心理素質(zhì)過硬、有耐心、可靠的工作人員，我們?nèi)祟惖钠骄仞B(yǎng)遠落后于魔女，所以我們才要奮發(fā)努力，保持心理健康�！憋L(fēng)間義懷說。
風(fēng)間義懷出的題目都很煩人，每道題都在引導(dǎo)張肅去接受社會評價、心理評估和強制咨詢，暗示他需要糾正，催人產(chǎn)生自我懷疑。
“如果不寫呢？”張肅問。
“那我別無選擇，只能解除你的職位�！憋L(fēng)間義懷說。
“你真是個……”張肅不想因這點事而起沖突，于是繼續(xù)填寫表格。
解除職位！
聽到里面的動靜，早穗嚴(yán)肅地轉(zhuǎn)過頭，夏希的眼角閃著淚花。
早穗認為事情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在緘默中，她打了個手勢，目光在后面的小孩子們臉上一個個掠過，然后一擺手，帶她們往外走。
她們無聲地離開辦公室，沿著樓梯走到一樓，再前往外面。
她們叫上圖書室里的真弓，一起回到宿舍里，氣氛尤其沉重。
必須拯救老師，拯救安心院！
“那個矮子一定會把老師趕走的！比老師矮那么多，肯定自卑了，一定要挑刺的�！痹缢氩环薜卣f。
“他為什么要把老師趕走？為什么要給老師添麻煩？我們是不是以后再也見不到老師了？”夏希問問題，還沒得到答案，她自己就因驚恐而哆嗦。
<div class="contentadv"> “聽起來不太順利……但老師是很堅強的人，一定能通過考驗的。”憐央說。
“這是最可恥的事情，對我們來說是最可恥的！”早穗猛站起來，她的聲音在宿舍里回蕩。
“誒——！”緣織被早穗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
“老師他是，非常厲害的人，如果他有機會的話，他就會去斗爭！但是這一次，老師不戰(zhàn)而��！因為老師根本沒有機會，因為我們中有人撒謊！這不是老師的恥辱，這是我們的恥辱！”早穗怒不可遏！
“我、我不要老師走……！”夏�？蘖�。
她最恐懼的事情就是張肅離開，如果他走了的話，下一個所長很可能跟之前的所長一樣殘忍。
“他一定會找機會除掉老師，我看我們先下手為強，把他干掉！”早穗大呼小叫。
“那樣就惹大麻煩了�！闭婀f。
憐央跪坐在地，掩飾自己的慌亂。
她看到了昆蟲標(biāo)本，知道是她在神社閣樓里的秘密曝光。
負罪感噬咬憐央的內(nèi)心，她從未想過給張肅帶來麻煩，他對大家一直很好。一直以來沒有人愿意幫她們，而張肅勤勞地建起了安心院。
在這里，憐央至少可以過平靜的生活，避免外界的關(guān)注。
憐央的母親是新東京警視廳刑警，因為用“真心”看過了太多犯人的丑陋內(nèi)心而近乎崩潰，相信人類的心靈都有著類似的污穢，必須清潔，走上了殺戮之道。
她的母親還曾經(jīng)把新鮮的尸體展示給憐央看，那時憐央就開始迷戀死亡，既然她沒法殺人，那就處理昆蟲。
這已是她的畢生事業(yè)，她想給安心院花園里的每一種昆蟲編目，今年新出現(xiàn)的40多種蟲子，她都有所標(biāo)記。
在這個過程中憐央也感覺到快樂，除了死亡本身的凄美之外，也有研究事物的成就感，一只罕見的甲蟲、一種新的飛蛾……這些事可以讓她忘卻自己身處監(jiān)獄的事實。
而今一切都土崩瓦解。
“學(xué)姐不會騙人，肯定是你們中的某一個干了壞事。是不是真弓！”早穗的目光越過憐央，落在緣織她們身上。
“我沒有！”真弓矢口否認，“這個月我一直在跟萊絲柯琳學(xué)外語！Damn！M3?”
“洋里洋氣的，可能就是叛徒�！痹缢胝f。
“你是要打架了？”真弓很生氣。
“來就來�！痹缢胪炱鹦渥印�
“學(xué)姐……學(xué)姐怎么看？”緣織小小的、柔弱的聲音把憐央從沉思中驚醒。
她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其他孩子都期待地看著她。
憐央16歲了，14歲才進入監(jiān)獄，孩子們通過憐央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那么多新奇東西，她們也都非常敬重她。
“嗯……”憐央聲音很小。
她不想讓自己的恐懼顯露出來，引得更多問題。
“學(xué)姐一定知道些什么，請說吧�！笔胰A忽說。
憐央沒想到是盲眼的小室華當(dāng)先發(fā)問。
室華緊咬著嘴唇，她不想老師離開，她相信是憐央干的。
小狗佩珀也用正義的目光盯著憐央。
“我什么都不知道�！睉z央說。
“……我打賭學(xué)姐肯定知道什么�！闭婀虮辉缢胛勖锒跉忸^上，故而轉(zhuǎn)移矛盾。
一個小小的宿舍里，六個孩子的心思就像陀螺一樣飛速變幻。
蟲子，蟲子，丑陋不堪。憐央的真心正在經(jīng)受考驗。
憐央緊閉雙眼，希望自己不在這，而是被瞬移帶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但不行。
——“我做錯了事，得去承認錯誤�！睉z央還記得母親說過的話，她母親從困頓中覺悟，決定自首，很快就被槍決。
她不敢重蹈覆轍，如果承認錯誤，是否也會遭到孩子們的唾棄？
她慢慢睜開眼睛，其他孩子都很茫然。
早穗覺得恥辱，緣織想要幫忙，夏希拼命擦眼淚還是哭，真弓要洗脫嫌疑，室華仍在懷疑憐央。
而憐央有她該做的事。
“好了——”憐央起身，“——不要再流淚了，我們要想辦法拯救老師，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怎么做？”夏希用手背擦眼淚，然后睜大眼睛。
“誰有足夠的錢�！睉z央問詢，“不是50円、100円的。”
“我從大小姐那里搶劫了1000円�！痹缢胝f。
“夠了，早穗、夏希跟我來，緣織、室華去辦公室那里坐著，賣賣萌吸引大人的注意力就可以。真弓去神社門口，提防其他人。我們?nèi)グ选镒C’銷毀�！睉z央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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