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地還在沉睡，不知道哪家的公雞已經開始打鳴，打破了這沉靜的時刻。
  顧聲被這十分不和諧的聲音吵醒，睡眼惺忪翻了個身，習慣性的往旁邊伸手。
  明明是同一床被子，她觸碰到的區域卻是如此冰冷，仿若兩個世界。
  顧聲緩緩睜開眼睛，早上本來情緒就容易不穩定，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傳來，習慣了早晨醒來的時候莫青成睡在身邊，突然沒有他的溫度還真的有點不適應。
  昨晚被放在床頭柜的手機傳來一陣陣消息鈴聲。
  顧聲伸手夠過來，真是想著某人某人就來消息了，是兩段語音，一短一長。
  “聲聲早安”。
  “昨天晚上急診突然來了臺手術一直到后半夜才結束，現在剛剛查完房，我睡一會，醒了給你電話”。
  顧聲把手機放在耳邊，低沉冷磁的聲音一字一頓緩慢響起。
  “好，那你快點休息吧，記得蓋好被子，不準回我了”。
  莫青成剛躺下，顧聲幾乎是秒回的，聽著她繾綣綿軟的嗓音自手機那頭傳來。
  嗯，已經回血了大半了。
  “洗漱化妝換衣服30分鐘，吃早餐10分鐘，打車過去工作室15分鐘，剛好不會遲到也不會很早，現在還能躺5分鐘…”顧聲放下了手機小聲在被子里嘀咕，算清楚了時間，最后可以賴床的5分鐘，顧聲還是選擇閉目養神，順便把今天的工作在腦子里過一遍。
  5分鐘以后，8點，鬧鐘準時響起，顧聲‘噗嗤’一聲響從被子里鉆出來，小跑到沙發那邊拿起厚厚的睡袍披在身上，好像只要她跑得夠快，冷空氣就追不上她。
  “聲聲，你干什么呢，別摔倒了”顧聲細碎的腳步聲引起了隔壁房間外公的注意力。
  “好，我會注意的”顧聲也扯著嗓子回答外公，老房子其實住著很溫馨，唯一不好的就是隔音不太行。
  后來的一個小時，都像顧聲計劃的那樣，一分不少一分不多的進行著，8點55分顧聲準時到達工作室的樓下。
  “聲聲早”董亦儒的身影伴隨著她嘹亮的嗓音出現在陽光下。
  “早啊，亦儒”話落，董亦儒已經快步來到她身邊。
  “昨晚和我哥聊得怎么樣？”顧聲問。
  “特別好，都和他說明白了”董亦儒的臉上是比頭頂初生的太陽還要燦爛的笑容。
  “那就好”。
  顧聲的話音落，手里的手機震了震，是莫青成的電話：“我接個電話，你先上去”顧聲對董亦儒說。
  “好”。
  “喂，小莫醫生，你睡醒啦？”顧聲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帶著清晨的微醺，格外撩人。
  “嗯，你到工作室了嗎？”莫青成是被外面走廊的人群聲音吵醒的，眼睛還困但是又睡不著了，干脆直接和顧聲煲電話粥。
  “嗯，我剛到”小夫妻倆你問我答再沒有引申到其他問題上，只聽到聲音就好像彼此在身邊一樣。
  ……
  早上剛過11點韓江雪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大大的行李箱來到朝朝暮暮門口。
  開門的是怪怪，映入她眼簾的先是對方眼間撼人心魄的的艷麗，唇邊似有似無的柔情，恍惚中，怪怪仿若看見了在寒冬雪地里翻舞的臘梅，然后就是對方手邊的行李箱。
  怪怪以為是隔壁新搬來的哪戶人家敲錯了門，‘啪’一聲關上了門，甚至都忘了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韓江雪懵圈了兩秒，懷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敲錯門了，打開了和顧聲的聊天記錄核對了一遍門牌號：“沒錯啊”。
  她又敲了一次，開門的還是怪怪：“不好意思，請問您找誰？”怪怪這次倒是記起來先問問人家了。
  “我找顧聲”韓江雪說。
  “不好意思，請進吧，聲聲在里面忙，我去叫她”怪怪側過身來，給韓江雪讓出一條道來。
  韓江雪把行李整齊放在門口，朝朝暮暮的錄音室離門口不算遠，一進門韓江雪就聽見了顧聲的歌聲。
  “不用，麻煩你帶我過去看看她工作吧”怪怪有些奇怪，顧聲的朋友她差不多都認識但眼前的這一位，還真不認識。
  按理來說，一般的朋友來不會直奔錄音室看顧聲工作，所以有很大的可能這位是同行。
  “行，這邊請”。
  韓江雪一直站在錄音師后面聽，顧聲重來了幾遍她就聽了多久，直到最后一遍，她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種欣慰的笑容，在她聽來，最后一遍已經很完美了。
  顧聲和莫青成很像，進入了錄音室一定要錄到自己最滿意的那個版本才肯罷休。
  最后一個音落下，顧聲松了口氣：“可以了，辛苦錄音老師了”。
  顧聲推開門，韓江雪笑著朝她打招呼：“好久不見，聲聲！”
  顧聲循聲望去，瞳孔里先是震驚然后是欣喜，顧聲抬手看了眼手表，韓江雪到的時間比顧聲所知的整整提早了一個小時：“江雪，你怎么這么早就到了，我還打算現在去接你”。
  韓江雪笑笑：“本來是今天一早在另一個城市中轉，結果經停的那個機場晚點了，我就看了一下高鐵，結果居然還能提早到”。

  聽到這里，旁邊站著的怪怪和董亦儒才明白過來來的人就是朝朝暮暮的另一位合伙人。
  不過也不怪她們認不出來，顧聲囑咐的是韓江雪中午12點多才會到，而且顧聲除了告訴她們這位合伙人的名字以及她的一些經歷并沒有多透露其他的。
  怪怪想到剛剛自己對她做的事情，尷尬地腳趾扣地，忙說：“對不起對不起，韓老師，我剛剛不知道是你，把你關門外了”。
  韓江雪笑了笑：“沒關系，小姑娘有防備心不是什么壞事”。
  隨即顧聲向她介紹：“江雪姐，這是我們社的怪怪，主要負責編曲和聲這一塊，這是董亦儒，主要負責我們社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宜，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她”。
  “你們好，我是韓江雪，你們想怎么稱呼我都可以”韓江雪倒是很隨性，一副鄰居家大姐姐的模樣，很是惹人喜愛。
  介紹完了，顧聲問她：“江雪，你覺得剛剛我的那一遍怎么樣？用不用再補一次？”
  “其實你的前幾遍我都聽到了，但我最喜歡最后一遍，而且我挑不出來任何大毛病最后一遍，再磨一磨有幾處的小細節我覺得會更完美”一提到工作，這位也是一樣的認真嚴謹眼里容不得一絲沙子。
  “行…那你休息一會，我再研究研究”顧聲說。
  “沒事，不用休息，我們一起弄，一邊錄一邊磨就是，哪里不行補哪里就行”說著韓江雪把包遞給身后的董亦儒就要親自上手。
  “好，辛苦了”顧聲回答她。
  “錄音老師您休息一會，我來”韓江雪走到錄音師旁邊的空位上說。
  “看樣子這位也是工作狂魔一位”董亦儒湊在怪怪耳邊說。
  “我覺得也是”怪怪附和。
  一個小時后，錄音室正在熱火朝天的討論著顧聲的新曲子，怪怪和董亦儒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坐在沙發上。
  面前的零食都被兩人消滅完了，里面也不見停下的模樣：“亦儒，我快餓死了，還有沒有吃的？”怪怪捧著最后的一片芒果干問。
  “沒有了，我下午就去補貨”董亦儒翻了翻面前的零食框。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兩人同時轉過頭望去：“多么希望進來的這位朋友手里帶著吃的”怪怪念叨。
  莫青成手里拎著給她們做的飯還有一大堆零食：“我給你們做了午飯，帶了些零食”，莫青成的身影完全出現在會客廳的時候他說。
  “成真了！”怪怪猛然坐起來，立馬就精神了。
  “謝謝錆老板！！這時候來上一碗你做的飯簡直比速效救心丸還管用”怪怪說，可見給孩子餓成什么樣了。
  “莫老師來了，聲聲還在里面錄歌，估計也快結束了”董亦儒說。
  “好，我去看看她，你們先吃”莫青成把手里的東西放在餐桌和廚房里。
  莫青成進去的時候，錄音室就三個人，一位從外面請來的錄音師，一位沒見過的女子，應該就是顧聲和他說的那位合伙人韓江雪。
  韓江雪感受到有人進來，側過頭看了一眼，莫青成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就乖乖坐在一旁等著顧聲。
  剛坐下沒幾分鐘，顧聲就出來了，見到沙發上坐著的莫青成有些驚奇：“誒，莫老師，你不是下午才來嘛？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正好今天門診結束的早就給你們做了點吃的送過來”莫青成站起身走近顧聲說道。
  “辛苦莫老師了”顧聲笑得很甜，臉上的小梨渦都忍不住跑出來。
  “是不是忘了這里還有兩位大活人”韓江雪調侃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莫青成和顧聲彼此眼里的愛意。
  “哦對，這是我和你說過的非常優秀的錄音師，韓江雪，也是逢京雪”顧聲望著眼前的女子介紹道。
  “你好，久聞大名！”莫青成和她握了握手。
  “江雪，這位是我…”
  “錆青磁嘛”顧聲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江雪搶答。
  顧聲倒是毫不掩飾地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聲聲慢的男朋友是錆青磁，這是全網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就很明顯咯”韓江雪解釋說。
  “嗯，但是我要糾正一下，現在可不是男朋友了，那就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公莫青成，也是錆青磁”顧聲滿臉的驕傲肉眼可見。
  ‘老公？！’莫青成還是第一次從顧聲的嘴巴里聽到這兩個字，很喜歡，愛聽，莫青成望向顧聲，滿眼的欣喜。
  在介紹之前，顧聲在腦海里想了半天，說愛人太老套，說丈夫太正經，說先生…太正式，好像老公…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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