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知火
袁斌在“無盡黑暗”里已經不知道徘徊多久了,在這種寂靜又漆黑的環境中時間仿佛失去了概念,走了那么久確定不會撞到什么東西后,他的身體放松下來,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天吶,不會就這樣死掉了吧。。。”雖然不會覺得發困,但是還是已經十分疲憊,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休息。
在黑暗中摸了摸自己的多出來的那條手臂,感覺很奇怪,原來多手的感覺是這樣的,并沒有任何不協調,就像原本的雙手一樣靈活。
這黑暗中除了自己的腳步聲以外,靜得可怕,不得不開始自言自語來掩蓋恐懼“當嘚啷當,當當!嘿呵嘿呵嘿!八百標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邊跑。炮兵怕把標兵碰,標兵怕碰炮兵炮!當嘚啷當,當當!”也不知道他在胡咧咧些什么。。。總之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
“嘿呵嘿呵嘿!白石塔白石搭,白石搭白塔,白塔。。。白塔。。。”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隱約看見在遠方出現了一個小光點!起先他還以為是幻覺,揉了揉眼睛,三只手左右前開弓扇了自己幾巴掌,光點越來越大了!
在雙眼沉寂在黑暗中一段時間后突然看到光亮是非常醒目的,袁斌確信那不是幻覺!
漸漸地、漸漸地光亮朝自己這邊擴大,原本只是一只蒼蠅一般的光點,隨即變成盤子大小,再后來變成了車**小,已經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那團橘紅色的光亮是——火光!
袁斌激動地從地上跳起來,朝著火光飛奔而去。但是在距離得近了以后他發現有些不對勁,周圍開始變得有些熱了,那團火并不是朝自己飄過來,而更像是。。。烈火在迅速擴大,燃燒。
滋滋~~呼呼呼~滋已經可以聽見火燒木材所發出的聲音了,那證明已經很近了。
當火光距離自己將近十米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火光過來的那個方向的后方已經變成一片火海,熊熊烈火和濃濃的黑煙還在不停地朝自己逼近。
“咿咿咿!”袁斌意識到不對了,拔腿就往后面跑,著火了?而且還燒得那么大!雖然很欣慰終于看到光亮,但并不意味著想被燒死啊,看這火勢,要是自己卷入其中,在這沒有水的地方穩死的!
邊跑還不住得叫罵著“操!是哪個沒公德心的混蛋,在這縱火!”,烈火燃燒的速度奇快,雖然不至于追上袁斌,但是濃煙可就不一樣啊,袁斌不得不稍微勾下身子用手捂著口鼻繼續跑,后面的火浪緊追不舍,就像專門沖著自己來的血色大口一樣。
跑了幾分鐘,袁斌體力有些不支了,剛想放慢腳步喘口氣,居然發現一件更可怕的事情,自己前進的方向居然也出現了一大團火光!前面也涌來一席火浪!
這這這!前后夾擊啊?!兩旁的火焰迅速逼近,周圍的濃煙也越來越嗆,袁斌感覺有些頭暈了,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咳嗽著。
“咳咳咳,咔咔,咳咳呸呸,哎喲完了完了,死仔了死仔了,”煙熏得他眼淚鼻涕留得滿臉都是,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就在這時,也分不清楚是自己三只手中的哪一只手腕被另一只手緊緊抓住“這邊!走!”袁斌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拉扯力猛然提了來,差點沒脫臼。。。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只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把拖把,斜躺著被人扯著跑。
抬眼一看,是熙!
袁斌頓時大喜“熙歐巴!是你?哈哈太好了,我真想親你一口!”
此時熙來不想跟他貧嘴,一只手托著袁斌,另一只手臂捂住口鼻迅速朝側面跑去,速度之快居然跟摩托車差不多,后面的袁斌直接雙腳離地幾寸,被慣性懸空!100多斤體重在他手里輕若蟬翼,跑過的勁風還吹散了身邊的濃煙。
可即便他速度那么快,兩旁的火勢也絲毫不示弱,漸漸朝中心靠攏,熙奔跑的道路變得越來越窄越來越細,起先還有十幾米的寬度,現在已經低于十米了。
熙眼神一凝,再次提了速度,袁斌的面龐都已經扭曲了,感覺自己像在做過山車一樣,勁風刮得臉生疼。
火浪夾擊已經離兩人很近了,再這樣下去只要被卷入火浪中,瞬間就被燒成渣渣!
此時的熙劉海早就徹底翻到上面去了,露出了整張臉,清秀俊逸的面容上眼色凝重,不過隨即眼睛一亮,終于看到樓梯口了!這一二樓上下的樓梯是每隔一段時間隨機移動的,這也就是為什么剛剛袁偉發現樓梯不見了的原因,熙雖然感測得到樓梯的位置,但是在無盡黑暗之中卻不知道距離,沒想到移動到這么遠地方了。
就在他們距離樓梯口還有一千多米的地方時,左右兩旁的火海突然同時向中間掀出一層巨大的火浪,講前進的道路封死了!
。。。。。。
二樓環境現在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墻壁、家具、擺設破爛不堪,到處可見巨大的抓痕和碎片,一副爛尾樓被拆遷的慘象。
不知道什么時候,文車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狀態,停止了瘋狂的暴走,此時她正斜坐在上,用一只袖口掩住面龐,衣衫不整地嗚咽著,那哭聲幽幽綿綿還伴隨些尖銳的回音,真正意義上的鬼哭。。。就差狼嚎了。
一旁的墻角,袁偉靠在后面,全身癱軟大口大口的喘氣,滿臉都是汗水,身上的西裝早就變得破爛不堪了,而且還臟兮兮的,鞋子和眼鏡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那樣子要多慘有多慘,筋疲力盡,軟趴趴地擱在那。。。
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又拍了拍不斷起伏的胸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是我。。。哎。。。我被你追得。。。滿。。。世界。。亂跑。。。你。。。哭個。。。什么。。。玩意?!”袁偉從小老實巴交,性格內向靦腆,現在才知道被女生“追”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好嘛,這下子有得吹了。
趙睿瑩躡手躡腳地從房間了探出來,見到文車已經恢復了原狀,大大松了口氣,剛躲在里面聽著各種雜亂的巨響和袁偉的慘叫,害怕得像只小老鼠一樣蜷在床底下一動也不敢動,那只手也悻悻地爬了出來,“搖指晃掌”地觀察著周圍。
火勢已經迫在眉睫,將熙和袁斌死死地包圍了起來,這會這火浪前進的趨勢反而變慢了,就像一只巨獸將獵物逼到了死角,然后慢慢地折磨他們一樣。
“歐巴,我死了以后。。。麻煩你。。。你你你。。將我的骨灰。。。寄給。。。。我家媽”
“閉嘴!”
熙此刻恨不得將袁斌暴打一頓,不聽指令居然敢在半魂世界私自行動,現在自己也被牽連進了危險之中,腦海里迅速飛轉,可身處這熊熊烈火的中央,根本無路可逃了!
就在這時,火浪猛然跳躍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東西驚住了似的開始朝兩邊退去,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從樓梯口方向襲來,將周圍的火焰拉扯過去,火燃燒的方向紛紛朝一邊倒,迸發出星星點點的爆破聲,仿佛這火焰在驚恐地嘶吼似的。
熙朝著吸力的方向望去,只見樓梯口旁邊此刻正有一個人張著嘴巴在猛吸周圍的火焰,火光漸漸暗淡下來,靠著熙大腿的袁斌也發現了這一現象朝樓梯口看去,這景象十分詭異!一個。。。老太婆正在嗷嗷地吞火!那個老嫗身材非常干瘦矮小,花白的頭發在空中肆意飛舞著,臉上皺紋密布,就像一顆酸梅一樣的小腦袋上嘴巴長得居然有一尺多長正不停得吞噬著火焰,無邊的火海就像漏斗似的在距離老太婆近的地方化作一條火蛇涌進她的大嘴里,很快,火勢就被平息了下來,最后只剩下零星火苗跟小青蛙一樣朝四周跳開遠離你那個對它們而言猶如猛獸的老太婆。
熙松了一口氣,扯著目瞪口呆的袁斌來到了樓梯口。那吞火的老太婆收起了大口,吧了吧一顆牙也沒有皺嘴,駝著背搓了搓手,晃了晃小腦袋頭上花白凌亂的長發迅速收攏盤起,并多了一根筷子將其固定,瞇著小眼睛,剛才吞火蛇時的駭人模樣完全消失不見,變得非常慈祥,就像一位普通的農村阿婆。
熙走到老婆婆面前微笑恭敬地鞠了一個躬,“阿里嘎多,巴醬”,同時還一巴掌拍在袁斌的后腦勺上,袁斌嚇了一跳,看了熙一眼又看了老婆婆一眼,三手合十五像拜祖宗一樣結結巴巴地道“哦!謝謝,謝謝婆婆,謝謝婆婆,謝。。。謝謝巴醬謝謝巴醬”
火消婆笑瞇瞇地朝熙微微一躬身,背著手轉身緩緩走向了黑暗,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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