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努力不會有極限
她們之間的交往,形成一個很奇怪的邏輯:因為林靜雯不希望占劉書萱的便宜,所以劉書萱覺得很難得,跟那些整天想找她借錢、借車的朋友不一樣,加上兩人的三觀都有許多一致的地方,所以她們成了好朋友。
而當(dāng)林靜雯需要投資時,如果她向好朋友劉書萱開口,那么她們成為朋友的基礎(chǔ)就崩潰了,當(dāng)她們不再是朋友,劉書萱當(dāng)然也就不可能借錢給林靜雯。
“死女包,作狀!”母親屈指往劉書萱頭上敲了一記,痛得后者抱頭縮成一團。
但劉書萱并不打算改變自己的原則:“我又不是散財童子!”
再說那些會把地產(chǎn)給她繼承的叔父、姑姑們,都不成家,到時養(yǎng)老不也得她來侍候?
所以她不可能家里有錢,就隨處當(dāng)散財童子。
更重要的是,她身邊有太多這樣的“朋友”,如果需要這樣的朋友,她不必結(jié)識林靜雯。
但她這種邏輯,明顯不為母親所認(rèn)同。
還好家里很快就來客人了。
“阿嫂,生日快樂!”來的是石樸的熟人,杜長卿。
劉書萱的母親笑著說道:“阿杜,你年年都這么有心!”
別人都是去酒樓等宴席,只有杜長卿總是先到家里來,陪劉母打一下午麻將。
“我來跟阿嫂學(xué)打麻將啊!”杜長卿的一口粵語,已經(jīng)完全聽不出來,他二十歲以前,一直生活在長江以北。他笑著讓隨行的助理,把那些袋子放下,然后走過來跟劉書萱打招呼,張嘴就是開玩笑,“小萱,你不去橫琴,港珠澳大橋進度趕不上怎么辦!”
這當(dāng)然是善意的吹捧,就算劉書萱的上司的上司缺勤,也不至于影響到進度。
“卿叔,別這么夸張好嗎?”劉書萱沒好氣地應(yīng)了他一句。
“對了卿叔,拜托你別去搞我的生意好嗎?我有投錢的啊。石樸讓你玩殘,我的投資就玩完啊,你連我小小私房錢,也要吞?”
杜長卿一點也沒有尷尬的意思,笑著說道:“總要看一下人品!
他這么說,也不算是空口胡扯,當(dāng)年那么多人,跟劉書萱的父親一起,在收村里地皮,就劉父做起來,其他人都敗家了,歸根結(jié)果,基本都可以歸到人品不行,欲壑難填。
所以他對劉書萱說道:“石先生人不錯,你又有投資,我本著為你負(fù)責(zé),也總要考驗一下,對吧?”
似乎,也不是說不過去?
劉書萱聽著卻就笑了起來:“卿叔,那我真的要,謝謝你了!
這個“謝謝”,聽上去,就很有些鋒芒。
杜長卿大笑起來:“好了,好了,是卿叔不好,這樣,我送臺奔馳,給石先生的公司用,消消氣吧!
他當(dāng)然不是怕劉書萱,也不是在意五十萬的投資,那對他來說,算什么?送臺奔馳商務(wù)車,都不止五十萬。
劉父也不可能為這樣的事,來向杜長卿發(fā)難,因為他們并不存在上下級的關(guān)系,而是一起走過風(fēng)雨的朋友。劉書萱那五十萬投資,對于劉父和杜長卿,真的不可能會因此翻臉,
但杜長卿退一步,是因為他很在意的,是劉家人的投資眼光。
當(dāng)年就是劉書萱的父親,在杜長卿幾乎絕境時,毫不猶豫地支持他,所以才有他的今天。
劉母過來,看著就要訓(xùn)劉書萱了,但杜長卿笑著自己認(rèn)了錯:“阿嫂,別,是我錯。”
他說著坐了下來,對劉母說道:“小萱的眼光,跟劉哥一樣,都很利害。”
杜長卿沉吟了一下,笑著說:“石先生,不單人品可以,腦子夠用,而且太拼命了!
他起身對劉母說道:“比我當(dāng)年還拼命。”
杜長卿派出的三人督導(dǎo)組,每天都定時向他匯報石樸上班的情況。
督導(dǎo)組上周就跟他匯報了,石樸一直在加班,不知道多久沒吃過飯了,結(jié)果直接低血糖,暈倒在辦公室。還虧是員工有車匙沒拿,回來辦公室找才發(fā)現(xiàn)他暈倒的。送去醫(yī)院,據(jù)說都尿血了。
后面在醫(yī)生的逼問下,才發(fā)現(xiàn),石樸不單在公司跟訂單通宵加班,還在跟成人教育那邊的課程,一點也不曾放松。但不論哪一邊,對石樸來說,都絕對是艱難的。
他本來就不擅長讀書,也不會做生意。
這并不是穿上一身光鮮西裝,就能馬上轉(zhuǎn)變的問題。
所以石樸能做到兩邊都沒掉鏈子,至少都勉強跟得上進度。
他的努力,真的就是非常人所能及。
杜長卿說著遞了一根煙給劉母,殷勤幫她點上火:
“這樣的人,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腦子夠用,又肯真的拼命,怎么也能起來的。”
當(dāng)然他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石樸得能活下去。
這么拼命的人,其實也有起不來的。
杜長卿也見過不少,大多就都一個原因:活生生累死。
因為他們的基礎(chǔ)太差了,不過,這不是今天適合聊的話題。
杜長卿很嫻熟地把話兜了回來:“所以小萱的眼光,真的犀利!”
絕大多數(shù)人來講,沒有人不喜歡別人夸自己兒女的,如果有,那必定是夸得不到位。
劉母當(dāng)然也是絕大數(shù)人里的一員,她笑著說一些“不能太寵晚輩”之類的場面話,但臉上那笑意,可就真的是由內(nèi)至外的開懷。
比起杜長卿的助理,進門放下那一堆名牌袋子時,客套的笑容,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看著另外一個趕到家里來的姑媽,跟著劉母還有杜長卿去麻將房打牌。
劉書萱冷哼了一聲,她真的討厭杜長卿了。
因為她聽得出,杜長卿的潛臺詞。
暗指石樸這樣的人,往往會活活把自己累死的潛臺詞。
她又看了一下QQ的信息,林靜雯再一次在問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約飯?
“我這邊有事過不去啊,幫我吃窮石樸那家伙!”她回復(fù)了一條信息。
林靜雯歡快的應(yīng)允了,仍然沒有跟她提起,自己在四處找投資注資的問題。
于是劉書萱覺得,自己有必要幫朋友的忙。
她開始聯(lián)系在國外的同學(xué)和親友,尋找HFB的相關(guān)信息,包括各級代理商的名單等等。
“死女包,去打扮一下啊,三姨說,她那個在瑞典哈根達斯畢業(yè)的大侄子,一會也去酒樓!”劉母急急地從麻將房沖出來,對著劉書萱這么招呼。
哈根達斯?劉書萱禁不住笑了起來:“娘,哈姆斯塔德吧?”
“總之!你給我好好去相親!”
劉書萱聳了聳肩,每到此時,她真的就非常羨慕林靜萱了,也佩服她敢遠(yuǎn)離家鄉(xiāng)留在廣州發(fā)展的勇氣。
當(dāng)然她從不會在林靜雯面前去表露這一點。
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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