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義父
大圓山下有個山村,住著五百多戶人家,據此方圓百里廖無人煙,由于四面環山,怪石嶙峋,山勢險要,道路崎嶇難行,土地貧瘠本來就難以耕種,加上山上野獸還時常出沒光顧,無疑等同雪上加霜,內憂外患之下,有能力的都已經往外搬遷了,至今留下來的都是靠撈魚打獵為生,雖然這里民風淳樸仿如與世隔絕,但不失為一個世外桃園的魚米之鄉,楊天昊就是這里土生土長,生活在一家三口的家庭,天生體弱導致年幼多病,常年面黃人肌瘦比同齡的孩童瘦了半圈有余,父母為了家里唯一的男丁歷盡心血,四處求醫依然是藥石無靈,至今已經八年多了,依然不了了之。今天,正值當午,他與往常一樣,和同村小伙伴們正在河邊玩耍。
“小昊快回家,你義父過來看你了”一中年婦女,正火急火燎的趕到河邊,對著正在和孩子們玩耍的兒子喊道。
凌言雯農村打扮,汪亮的雙眼,烏黑的頭發披肩垂落,不服胭脂仍蓋不住淡淡的貴氣散出。
“娘,你說什么?我義父來我們家了?”小昊回過頭來奶音未改帶有懷疑的語氣回道。
“對,剛到家里,你父親就叫我來找你了,快快跟我回去”那中年婦女發出柔和的目光帶著和藹的語氣說道,同時還不忘幫楊天昊拍打衣服上的泥巴。
“你爹說了要弄點好吃的,多燒幾個菜,晚上要和你義父喝兩杯,還要去萬老頭那兌酒呢,走吧,等下回去晚了,你爹又要說了”說完就牽著楊天昊的小手向著萬老頭家走去。
村子后面有一處用竹子和木方混合建筑而成的合院,大大小小有五六間房子,院內種有一棵樹,不時還有鳥鳴聲從樹頂上傳來,樹下有兩人正圍著一張用竹子搭成的桌子嘀咕著什么,一個一副典型的山民裝束,體型寬宏,個頭不算高,留有短發,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此人楊大山也就是楊天昊的父親,另一個則相對個頭較高點,身穿灰色便裝,眉粗眼明,神情泰然端著手中的茶若有所思,他正是遠道而來的張金華,楊天昊的義父。
“大哥,我離開以后,小昊的情況有沒別的變化?”張金華很隨和的問道。
楊大山笑顏緩收,面色難看起來的說道
“你走的時候交待下來的,每年七月七日房門緊閉,封身落結同時閉息藏魂,雞血繞院子三圈,黑狗放任院內自由行走,每月逢初一十五,東方引香之后化符飲用,我們功夫做足,無一遺漏,開始那兩年還相安無事,到了第三年的七月七日晚上,怪事又開始來了,而且愈演愈烈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苗頭。”
楊大山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記得當天晚上,我們如往年一樣,做完了所有準備好的事情后,忐忑不安的緊閉房門坐待天明,可到了半夜,不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小昊已經好幾年沒復發的情況又出現了,睡在他娘懷里的小昊開始渾身發抖,跟著就哭鬧起來,他娘害怕得也跟著開始顫抖,帶著哭咽的聲腔安慰著小昊,而我當時就快瘋了,隨手拿起了早早就準備好的獵刀,不管有用與否圍饒著他母子倆一邊胡亂的揮舞著一邊憤怒的嚎嚷著,不管你是什么鬼神,來犯我兒者,殺!來惹我兒者,砍!不管是嚷罵還是拿刀揮舞都無補于事,反而小昊的哭鬧聲越來越大,聲音都沙啞了,渾身也濕透了,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總之,反正當時的我們是毫無辦法了”
說到這里楊大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事情還沒結束,我們正在屋內躊躇著如何是好的同時,突然門外傳來了沙沙沙的聲音,由遠而近,我和他娘不敢發出聲響,心跳加速,摒著呼吸等待著不知馬上要發生什么事情,不久,院內就狂風大作,樹葉沙礫拼命的撞擊房門和窗口,他娘就抱著小昊被迫的縮到房角里,看到小昊的反應更加劇烈了,憋得滿臉通紅,側著頭兩眼青光,緊盯前方,好像看到非常恐懼的東西似的,當時,我內心雖然恐懼,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在墻縫里往外偷瞄了出去,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沒有,還沒等我從縫隙里看出究竟來,突然,嘭!嘭!嘭,三道勁力十足的撞擊聲從門外傳進,好像不撞開此門不罷休似的,我趕緊跑到他們母子身前,橫刀在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關當若開定殺萬夫之意,小昊的哭鬧聲,他娘的抽泣聲,混集著門外的撞擊聲以及風沙聲,我心錦交集,悲憤萬分,心神一凌亂,舉起手中獵刀所指門外對空大聲叫嚷你不是要進來嗎?不是要加害我兒嗎?正好我也想看看你是何方妖孽,是否三頭六臂?我不怕你,我出去殺了你,以免你以后繼續輕風作浪為患人間,說完興沖沖的就要開門出去大殺四方,剛剛碰到門閂準備打開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汪!汪!汪黑狗的吠嚎聲,這狗吠聲一傳出,外面的風沙聲撞擊聲一切都風平浪靜了,小昊的哭鬧也停止了,正準備開門的手也停頓了下來,我和他娘相互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和如釋重負之感,移開了放在門閂的手再次走到他們母子身邊,檢查了一遍小昊并無大礙,只是虛脫睡著了,不久東方就發白了,我知道這關是挺過去了,但等待著我們的又將會是什么呢!之后的事情就真不敢想了”楊大山把那天晚上的經歷說了一遍,還沒等張金華表達些什么又搶著說道。
“之后每月的初一或十五,也不象以前的安靜了,雖然沒有那次的經歷嚴重,但或大或小還是令我們家好生不得安寧,你要再不回來后果不堪設想呀”
“看來這事比我想像中還要復雜,得盡快解決,不然”張金華話說到一半就猶豫的停止了。
“不然什么?金華賢弟,你我深交半輩子,你也不用拐彎抹角了,小昊的情況究竟有沒有辦法解決?”身體顫抖了一下的楊大山正向張金華投去急切的眼神追問道。
“唉!大哥,聽你說完了,我心里也有個底,小昊的情況你也心知肚明,只是你愛子心切,一時難以面對而已,”張金華抿了一口茶緩緩的說道。
楊大山一聽對方這樣一說,雖然不是很意外,但還是越發的緊張起來,語氣帶有顫抖的說道。
“這這,我夫婦二人生平沒做過什么虧心事,踏踏實實做事,規規矩矩做人,可老天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們”說著說著楊大山幾乎是連怒帶嚎的,一副怒罵蒼天不公的氣氛神情。
“大哥冷靜點,萬一外人聽到多有不好,你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再說,按小昊現在的情況來看也并非毫無辦法”張金華見楊大山情緒過激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伸出右手對著楊大山擺出梢安勿燥的手勢說道。
“你你說什么?賢弟你這話當真?你是說小昊的事情有望了?”聽到這句話楊大山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激動得眼淚都已經開始在眼眶里打轉,看著張金華語氣都變得急促起來的說道。
“大哥,先坐下,且聽我細說道來”張金華淡定的說道。
“呦!是我失態!是我失態!讓你見笑了”楊大山知道自己失態,一邊說一邊表情略帶歉意的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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