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言念聽的有些汗毛直豎，下意識的就回頭看了看。

        結果，只有稀疏的小區綠植，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馬先生，你先不要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再跟我詳細的說一下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后伏言念看到馬勇伸出來的身體好像被什么東西拽到房間里面去了。

        他應該很不情愿，因為他的手還死死的扣在窗臺上。

        雖然距離遠，可是伏念言的眼睛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那雙蒼白的手上面布滿了一條條的青筋。

        就像是相互纏繞在一起的青蛇。

        “過來，快過來。”

        馬勇又喊了一聲。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聲音變了。

        變得柔和了許多，再也不復之前的情緒高亢。

        當然最關鍵的是，他的音色也變了，變得好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伏言念心中卻愈加的冰寒了。

        “你是誰？”

        他詢問了一聲，對方卻掛斷了電話，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伏言念抬頭看了看天氣。

        陽光明媚，白云朵朵，真是適合睡懶覺的天氣啊。

        “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有病才會過去，真是倒霉！”

        他嘀嘀咕咕的說著，還是將山寨手機揣進了褲兜里面。

        然后朝著18棟4單元走了過去。

        怡景花園是個新小區，照理來說應該到掃的非常干凈。

        但是四單元門口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

        堆滿了垃圾也沒有人收拾，黑色的塑料包大包小包的扔在綠色垃圾桶旁邊。

        已經快要跟垃圾桶一樣高了。

        到處都是腐爛的垃圾臭味，還有不少蚊蠅在飛舞，簡直臟亂差到了一定的境界。

        伏言念捂著鼻子快步走過，推開單元門，然后按了上行的電梯。

        “咔咔”，入戶走廊里面的燈閃了兩下。

        忽暗忽明的情況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婆婆出現在他身邊。

        她大概只有一米多高，整個身體瘦的只有皮包骨頭了。

        蒼老的臉上布滿了皺紋，整個身體都是顫巍巍的，看起來隨時都要跌倒一樣。

        “婆婆，你們這的環境也太糟糕了吧？”

        “怎么就不通知物業的來整理一下呢，最起碼把門外的垃圾也拉走，再把這破燈也換換啊。”

        老婆婆聽到他說完。

        極其吃力的轉動著脖子。

        她年紀實在太大了，以至于整個脊椎都開始出現咔咔咔令人牙酸的聲音。

        伏言念甚至有點擔心，老婆婆的脖子會不會直接斷掉。

        “因為因為我們這兒不歡迎外人。”

        老婆婆聲音低沉，說話就跟漏風的鼓風機一樣。

        “叮~”

        電梯在這時候到了，伏言念一腳垮了進去。

        老婆婆卻站在哪里一動不動。

        伏言念歪著頭，伸手攔住了要閉合的電梯門。

        “婆婆，你不進來嗎？”

        老婆婆搖搖頭，脖子又發出咔咔咔的聲音。

        走廊的燈又出幺蛾子，再次閃爍了幾下。

        伏言念被吸引了注意力，等他再次看向老婆婆的時候。

        人已經不見了。

        “豁！這婆婆速度還挺快，轉頭就影了。”

        說著，伏言念收回了手，電梯門轟的一聲合攏，鋼板碰撞產生的巨大動靜，讓整個狹窄的電梯都晃了晃。

        “草！電梯都是壞的嗎？幸好沒有夾到我的手，這什么煞筆物業，都不來管管。”

        一臉后怕的伏言念開始跳腳罵娘，隨后按動了一下15樓。

        電梯開始緩緩的上升。

        電梯里四面都是光滑的鋼板，清晰的將伏言念的樣子印在了上面。

        上下左右，全是他的樣子。

        伏言念感覺就跟被什么東西盯著一樣。

        他環顧四周，墻壁上的影子也跟著環顧四周。

        只不過，頭上的影子卻有些奇怪。

        因為，他直接將頭扭轉了360度。

        脖子都變成了一圈彈簧的樣子。

        伏言念沒有抬頭，所以看不見頭頂上的奇怪影子。

        他掏出手機，看看時間，10:30了。

        電梯終于到了，伏言念走出了電梯。

        電梯壁上面的影子開始消散，可是頂端的影子卻還存在。

        他好像還在扭轉脖子，已經不知道他扭了多少下了。

        只能看見，他的脖子已經足足是正常人的三倍。

        因為螺旋盤旋向上的緣故。

        整個脖子像是被扭轉到極致的法條。

        只要有一點點外力的介入。

        就會咔擦一下，直接蹦斷。

        走出電梯的伏言念正在看門牌號，他感覺自己的脖子有點癢，伸手撓了撓。

        三道清晰無比的血痕就出現在脖子上，只不過他完全沒有注意。

        “1504，原來在這里，真是的，那個天才的設計師把房門開在樓梯口旁邊。”

        “真吉爾難找！”

        他敲了敲房門。

        “馬先生，我過來了，請開一下門。”

        房間里面沒有動靜。

        伏言念這下用力的敲了敲，這下大到整個樓層都回蕩著砰砰砰的敲門聲。

        “馬先生，開門啊！你不開門我就走了哦！”

        巨大的敲門聲沒有反應，反倒是因為那聲我就走了，門開始緩緩打開。

        房門一開，第一時間涌出來的就是一股子惡臭。

        跟樓下那堆垃圾一樣的味道。

        伏言念猝不及防間被灌了整整一大口，差點把早上吃的煎餅果子都給吐出來。

        “臥槽！馬先生，你倒是收拾一下啊！”

        伏言念抱怨著，捂著口鼻走進了房間里面。

        這個房間是個標準的三居室。

        只不過客廳太過于雜亂，什么吃剩下的食物，沒有洗的衣服褲子，甚至還有一灘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來的嘔吐物。

        簡直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伏言念一腳踢開了面前的一推臟衣服，勉強有個地兒落腳。

        然后就看見他的客戶馬勇正坐在窗戶邊上抽著煙。

        初次見面的時候，他還是一副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模樣。

        現在，就跟流浪十多年的乞丐沒有什么區別。

        面容憔悴，眼窩深陷。

        嘴唇發白，裂開一條又一條的細密口子。

        他的衣服布滿了污垢，頭發膩成了一塊一塊的。

        伏言念進來，他才微微抬起了頭，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你現在才過來！”

        他聲音已經徹底的嘶啞掉了，跟電話里面一樣，都分不清是男是女了。

        “馬先生，我們約的是11點哈，現在才10點半，我可沒有遲到！”

        伏言念才不慣著他呢，直接出言打斷了他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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