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莫遵蹈囑
文/醫小鑫
“現代化的大學教室,懸空透明幕布上,映著——信息技術在金融領域的應用。
鶴發松姿的教授在幕布旁用打麻將做比喻來詮釋這個定義,風趣幽默。
一縷縷清新稚嫩的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循蹈周圍,灑向四張青春煥發的臉龐,或俊俏、或溫柔、或硬朗、或張揚,外形與氣質都賦予高級感的美少年,圍坐在循蹈四周。
雖然她并從未見過這些男生,但大家卻猶如相識的同學,十分熟絡。
左右兩少年都面向她,似竊竊私語,頻頻嘴角上揚;前面的男生偶爾回過頭,偷看筆記;后面那小子時而看看幕布、時而眼神飄忽,驀然又定格在循蹈的長發上,眼含暖笑。
等等,再往后,似乎還有一張神顏。
不過他注視的不是循蹈,而是她正后方的男生,他的眼神深邃地攝人心魄。
循蹈雖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中,卻依然被這目光吸引,她的魂魄盤旋在教室上空,盯著他看,他的視線沒有挪動過,只是牢牢地鎖在身前美男的身上。”
一段悠揚的鋼琴曲飄來——鬧鐘不合時宜地響起。
循蹈又一次從同一個夢中嗤嗤樂醒,夢中的少年好似進化過的人類,每張臉都生得令人悅目娛心。
醒來,仍回味——許久。
每當心情好時,就特別容易做這個夢,循蹈愈發憧憬大學校園,那定會是人生中一段最愉悅的時光。
但沒有人能在夢里遇見確定的未來,循蹈不是預言家,她不會知道僅僅一年之后,她將屢屢掙扎著沖出夢境。人生的境遇,轉折而多變。
循蹈,這個名字是爺爺起的,爺爺古板,念著她一個小姑娘,最好循規蹈矩,做個乖巧的孩子。
父親母親都覺得太守舊,還有些拗口,但終究沒能違拗爺爺,只好應承下來,寫上了戶口本。
不想果然應了那句話“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出落成少女的循蹈,古靈精怪,言行大膽,無法掩飾的活潑,在舉手投足間洋溢。
終和“循規蹈矩乖女兒”這七個字扯不上半毛錢關系。
這丫頭雖潑辣不拘小節,但腦子聰慧,成績優異,人緣更是極好,身邊的人都中意她的風趣和好脾氣。
班上同學嫌她名字叫起來別扭,都津津地喚她“循循”。只有一個人特立獨行——周莫爾,總想與眾不同。
他叫她“小蹈”。
周莫爾和循蹈在漢市同一家醫院出生,從小學起就摸爬滾打在一起,這十幾年幾乎天天見,以至于循蹈竟從未感受到周莫爾身上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男生,已經從班級早操排隊打頭陣的哈比人,拔高到一八二厘米。
勻稱的好身材,在籃球場上呼風喚雨、在游泳池里移形換影,稚嫩的臉龐已有了青澀少年的帥氣。
他不著痕跡,卻一路升級,成為校園里丘比特的靶心、女生們的八卦頭牌。
不過循蹈向來不關注這些,以她的性格和身手,學習之外只顧著吃喝玩樂、躍高滾低都忙不過來,并無閑心逛蕩桃花世界。
她喜歡跟著“惡犬五人團”爬山游水、釣魚燒烤。身邊嗡嗡環繞著的,都是一水兒滿身臭汗的糙漢子,在她看來,周莫爾也不過只是其中一員。
至于所有關于她的稱呼,就著習慣她一概應承,不做他想。
唯獨周莫爾心懷美好,欣欣然以為這是兩人間的心照不宣,小蹈對他、他對小蹈,都是既青睞又依賴,現在只不過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而已。
從初中升到高中,慢慢地,不經意間,循蹈發現身邊的女同學漸漸多起來,很多同級不同班的,還有不少年紀小的師妹,都紛紛和她聊在一起,氣氛還挺熱絡。
不過雖然話題很多,但最終總是繞不開“五人團”,循蹈雖納悶,但也不吝地分享了許多男生們的狗血故事,勾得她們興致盎然。
“循循,放學一起走啊!要不要去租小說?”
“循小蹈,一會兒一起去看高二和高三的籃球賽吧!”
“循循,一起去吃米線啊!”
……
就這樣,放學路上,再也不是周莫爾和循蹈兩個人。
幫“惡犬五人團”整理書包扛到籃球場、被指使跑腿買水買飲料的,也不再是形單影只的循蹈。
周莫爾、張璣、第五魏洛、顏斌和石希磊,就是循蹈口中的“惡犬五人團”,從小一起長大的同齡人,漢市高級中學同一年級不同班的五個男生,極度熱愛nba“芝加哥公牛隊”,所以組隊稱“漢高惡犬”,還自詡是漢高——喬丹、約翰遜、皮蓬、馬龍、奧拉朱旺,周莫爾是隊長,亦是團長。
循蹈嘲笑他們是畫牛不成反類犬,沒想到這個名號竟在校園里風靡起來,英犬們收獲了大量擁躉。
一伙籃球的佼佼愛好者,在不同位置發揮球技的五個隊員,即是同學、也是好友。
酣暢淋漓的比賽,相得益彰的配合,揮灑自如的進球,帶來了籃球場上同學們狂熱的吶喊和灼熱的目光。
“m——v——p——m——v——p——”拉長尾音。
“我——是我——就是我!”遞進加重。
這就是贏了比賽的顏斌和石希磊,一個喜歡捅著自己的鼻尖,極高調地繞場狂奔高呼;一個總是扯著嗓子,一股腦兒地破音嘶吼。
周莫爾和第五魏洛相較上面兩位,不能稱之為不熱情,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淡漠。但是,這一雙人掀起的風暴卻最為狂熱。
會打籃球,真的只是帥哥最不起眼的優點。
發際線以下、左右下頜角連線以上的那部分,才是觀眾和拉拉隊狂呼他倆名字的原因。
對了,還有一位,張璣。球場上,每個隊員都有自己的慶祝方式,循蹈最惱他。
他極愛脫衣服,露出那干瘦的骨頭架子,可能最近兩年長得太快,身型在拉長的同時變細了不少,他一下場總是迅速地把沾滿臭汗的球衣扔掛到循蹈頭上,然后夸張地做一個進球的慶祝動作。
“喂——你能不能不要再潑尿在我頭上?”循蹈氣急敗壞吼張璣。
他嘴巴一撅,甩出一副問號臉。
“汗和尿的成份很相似,你不知道嗎?”循蹈繼續暴跳如雷地吼叫。
他收起疑問,毫不在乎地眼角一斜,伸手接住循蹈因厭惡而急速撇出的球衣。
更令循蹈厭煩的是,他們幾個跑下場,常常魔性四起,將餿臭的汗水甩向場邊人的臉上;亦或灌一大口橘子汽水,飛快湊近,引擎加速般往天上用力噴,汽水汁液如天女散花,急速墜落,瞬間滑膩膩地沾到人滿身滿臉。每當這個時候,她都覺得這幫男生幼稚到了極點。
但是除此之外,循蹈又是愿意與他們黏在一起,看他們打籃球,和他們一起聊天,偶爾的周邊出游,無拘無束。
在周莫爾之外的“五人團”眼里,他們和循蹈之間沒有性別差異。她不嬌氣,先天樂觀,總也不會真正生氣,大伙兒都覺得和她在一起沒有拘謹,沒有不便,所以就允許她一個異性插足進來,彼此像哥們兒般親密地相處著。
她十分享受被他們逗得笑到肚子疼、喘不上氣的輕松與快樂。
他們也習慣了差遣她做這做那,坦然心安地調侃捉弄她。
循蹈記得,從小學一年級的暑假起,她便和“五人團”廝混在一起了。
那是媽媽帶著她第一次去露天游泳場。媽媽不會游泳,只是在看臺上坐著乘涼,循蹈帶著游泳圈,在兒童池里晃來晃去,直到那五個混小子,生拉硬拽把她扔進成人池,當時的成人池對她來說,不亞于萬丈深淵,她嚇壞了,不斷撲騰著,胳膊下緊緊地夾著游泳圈,唯恐被他們奪了去。
那幾個剛學會游泳的搗蛋鬼,果然不知輕重,想用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逼迫循蹈也學會游泳,眼看著泳圈就要脫離掌控,她已經做好了憋氣和掙扎的準備。
周莫爾,出手,阻止了他們,重新把泳圈套回她身上。
“她要是淹死在這個泳池了,我們以后誰還敢再來這兒游?”
另外四只覺得他分析得頗有道理,便收了手,轉換策略,開始以循蹈為中央,圍成個圈圈,改用激將法,意欲迫使她早日不再帶那只幼稚的泳圈。
直到后知后覺的救生員喝止,他們才依依不舍地溜走。
為了擺脫陰魂不散的那幾只貨,也為了不能僅憑運氣賭那有一搭沒一搭的救生員出沒,很快,循蹈便開始自學潛水,在喝水和嗆水中循環往復。
循蹈曾經回想,當時的家長真是心大,她的數次水中驚險,媽媽似乎毫不知情,她陪著來過兩次后,便不再陪同,隨她和小朋友一同前去。
不過一年級的暑期結束時,循蹈已經自學成才,學會了蛙泳,還有——“跳冰棍”。
進入高中,循蹈不愿每個夏天都被曬成煤球,所以她不再和“五人團”大中午冒著暑氣去游泳場,而是改為黃昏和女同學們一起。
她們中一個女同學是校游泳隊的隊員,泳姿標準,技術嫻熟,常常指導大家,循蹈的泳技進步神速,不僅學會了自由泳、仰泳,速度也很值得炫耀。
她不免常常在“五人團”中吹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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