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真君神殿一如既往的銀燭搖曳,那淡藍的光暈恰似月色,亦能溶于月色。木樨悠悠醒轉,映入眼簾的是比廣寒宮更清冷的樓宇,書案前端坐一男子,手執長卷。
“清源兄”木樨不知楊戩會怎樣看待自己當日的行為,掐指一算自那日華山歸來,自己已在神殿昏睡了七日。華山之心有九天玄火守護,其力量不亞于當年十日齊出。女媧娘娘何故要如此珍視華山之心,竟要從羲和處借來九天玄火護著它。木樨思前想后只覺得一團亂麻,未察覺楊戩投來的目光。“木樨”楊戩清冷的聲線給整個神殿都添了一絲寒意。“你究竟是何人,那日你何故沖下華山?”楊戩自然不會咬定木樨是為了救三圣母,可那日的情景……他在木樨跌下云頭時腦子里已想出了成千上萬種的對策,反正一場浩劫后,劉彥昌沉香父子已不在這世上了,若木樨救得出三妹,只要王母娘娘還想他做這個司法天神,他就有辦法護三圣母和木樨周全。
可那日,他為避免傷著三圣母分明使咒語封住了整座山,木樨為何能沖下去,阻止他的那股力量不是自己的法力又是什么?怎么木樨魂魄所受的損傷,竟跟母親魂飛魄散那日……楊戩沉沉嘆一口氣,他自然不知道木樨是被九天玄火所傷,九天玄火可不就是太陽之火。這一切的疑問加上七年來對三圣母的愧疚,楊戩只覺得怒火中燒。行至木樨身側,楊戩聲音變得格外低沉,“說,你是誰”木樨看著他凌冽的神色,卻分明察覺到一份凄楚。這哪還是百姓口耳相傳的封神戰場上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他為何會赴聽宣?又為何能做的出和自己舅舅如出一轍的缺德事?但若他真與這天庭同流合污,那日又何故下了滿山符咒護住他妹妹,才使得木樨也不至于被九天玄火炙烤而死。
“我什么都不能跟你說”木樨垂眸,繼而眼神堅定的望向他“可我沒有害你之心,楊戩”她很認真的喚了喚他的名字。眼前這個人身上有太多她所好奇的,一如他也好奇自己一樣。楊戩神色自若,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一動。“我還是什么都不能告訴你,為了楊戩司法天神的位置,為了楊戩還能為大家做一些事情……”三圣母被壓華山的第二日,楊戩對著四公主如是說。
所以,他自然也懂得,并不是任何事,都可以解釋的。他當然也相信,木樨沒有害他之心。楊戩凝視著木樨,輕嘆一聲。起身對著窗外蒼茫的月色,心里一時疑云密布。這人眉眼柔和的像九天的月色,忽近忽遠。這些日子為他療傷時,楊戩亦是察覺到他身上藏著很熟悉的氣息……很像弱水下界那一年,他居于廣寒宮時感覺到的氣息,或許……楊戩回頭看看木樨,他也正望著自己,他無法確定木樨的身份,更不能就此斷定他是敵是友。如此,只能讓他留在自己身邊,這樣一來若有一日,他察覺到這人不同于三界任何一個神妖精靈所存在的靈力對這三界是個隱患,他一定第一時間殺了他。
心下既定了主意,楊戩亦是藏起情緒。“木樨,你就留在神殿吧。我三妹的事情牽扯太大,事關天條威嚴。楊戩是司法天神,你既與此事有關,我斷不能放你走。”木樨嘴角扯出笑意,片刻,點了點頭。也罷,本來她也無處可去。加之華山的七彩石一事她還沒有頭緒,借著他妹妹三圣母還被壓在華山之心底下,她總得弄清楚這其中有什么牽扯,她沉睡數千年忽然醒轉又有甚緣由。何況她也很好奇,楊戩若真是為了天規威嚴或者自己的烏紗帽拿他妹妹,何不直接將此事上報天庭,這樣一來無論三圣母受到何種懲罰,東窗事發一日,他也不必背這忘本的罵名。這其中又有什么牽扯?木樨只覺得心累,回神之際,楊戩已不在寢殿了。
凝聚神力,木樨試探著自己的傷勢,果然,楊戩以元氣修復了自己的魂魄。而這魂魄……木樨淺笑,抬頭望望與這真君神殿只隔一重天的廣寒宮。她還需九日的時間調養生息,剛好借著此時她神力還算淺薄,嫦娥仙子不會察覺到月宮異樣,這九天的時間,她應該能弄清楚華山那檔子事。天上一天地下一年,這年月于她這等閑人倒算是好過。這些天待在真君神殿,楊戩對內的梅山兄弟只說是三圣母在任時華山值守香火的山神,目睹了三圣母被壓華山,他為此收他去麾下免得走漏了風聲。對外也只當是真君神殿多了個樣貌清秀的小仙君,誰敢管二郎神家里住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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