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發(fā)現(xiàn)
“王爺在連云舍生忘死,陛下卻在京城搞此些不入流的下作事,要是讓天下百姓知道了,豈不心寒?”孫學(xué)雍忿忿難平。“質(zhì)子回來固然好,但難保宮里會太平,阿瑜,你需要我做什么?”
蘇瑜首先想到的是不能連累孫家,但到迫不得已,在不影響孫家安危下還是有可能請孫學(xué)雍出手相助。“宮里粉飾太平,我們也只得暫且在這假太平下茍且偷生。”
孫學(xué)雍是真想幫忙的,可是蘇瑜話里的意思卻擺明拒絕,往深想想也不難猜,她大抵是不愿意連累孫家吧。畢竟孫家才起勢,若突然遭逢巨變,怕是會被徹底打壓下去。
再去周老太太跟前磕了個頭后,孫學(xué)雍離開了王府。
“都是一家人,應(yīng)該守望相助,你這樣硬抗,你表哥心中多少失望。”周老太太語重心長,她不是不知道蘇瑜在擔(dān)心什么,只是孫家做為她在京城唯一的后盾,不是說避開就能避開的。
“外祖母……。”蘇瑜心中戚戚。
周老太太輕輕握著蘇瑜的手,偏過頭看著依舊昏睡的宣晗,忽然道:“你看看這孩子是不是在出汗了?”
江大夫說只要是出汗,說明他配的解毒丸就是有效,周老太太仔細看著,“還真是出汗哩,真是太好了,采玉,你趕緊去通知江大夫,公子出汗了。”
采玉見周老太太高興,自己也高興,“唉唉,奴婢這就去。”
蘇瑜也稍稍松了口氣。
江大夫過來一瞧,又診了脈,臉上也浮現(xiàn)輕快的神情,“看來是丸藥發(fā)生作用了,之前得到的毒藥殘渣,老朽也分析出來,是北國特有的一種毒花,名叫血汀花,此花花澀無毒,但根莖有毒,可提煉為致人暈厥的慢性毒藥。公子服的量少,解藥老朽明早就能配出來,請王妃不必擔(dān)心。”
宣晗服的量少,蘇瑜聽了江大夫的話,徹底松了口氣。
“有勞江大夫。”
“阿瑜,有了江大夫的保證,你該放心些了吧。”周老太太說:“讓袁嬤嬤侍候你歇歇吧,你熬得住,肚子里那個也熬不住啊!”
比起這個與蘇瑜無甚干系的北國質(zhì)子,私心而言,袁嬤嬤自是更在乎她肚子里的血親,“好姑娘,你就聽老太太的話吧,這里有老太太守著,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蘇瑜拗不過,只得到隔壁廂房合眼歇息。
她這一睡,再醒來,月光已經(jīng)透窗了。
起身問了周老太太可用晚膳,宣晗情況如何,蝶依都一一作答。
“二姐熬了米粥,在灶上煨得爛爛的,就等王妃醒過來果腹呢。”
苗二姐的手藝蘇瑜從未失望過,吃著碗里甜絲絲的米粥,胃里全是滿足感。
只是這份滿足感沒體會多久,莫總管和雪嬌齊齊進來,二人神色不虞。
“出什么事了?”
莫總管道:“方才有刺客闖進王爺,被護衛(wèi)拿下了,老奴正要問個究竟,那刺客立即抹了脖子。”
蘇瑜聽著心里一慌,看向雪嬌。
雪嬌說:“奴婢發(fā)現(xiàn)王府外多了許多監(jiān)視的眼睛,四周都有,像是將咱們王府給包圍了。
蘇瑜攏了攏披衣,移步站到屋外,皎白的月光落在不遠處的那叢芭蕉樹上,夜風(fēng)里,芭蕉葉搖搖晃晃。
莫總管等人安安靜靜的站在屋檐下,看著王妃單薄孤寂的身影,像極了一枝傲然綻放的百合花。
“這些人會是北國王派來接應(yīng)的嗎?知道沒將晗公子帶走,晗公子也沒生命危險,他們急了,想來硬的?”雪嬌分析。
蘇瑜輕輕搖頭,“北國王能穩(wěn)坐王位,自然不是這么蠢的,大唐與北國正兩軍交戰(zhàn),質(zhì)子的存在只比雞肋好一點點,他執(zhí)意要將質(zhì)子置于死地,只會暗中進行,且一旦失敗就不該再執(zhí)著,不然公然于天下,他的臉還要不要了。”
“不是北國王,難道是……。”蝶依心中有了答案,同時也有了疑惑,“北國王怕丟臉,那咱們這位就不怕丟臉嗎?”
蘇瑜靜靜聽著,微涼的夜風(fēng)拂面,卻是透心的寒涼,“這里是大唐,他是不可忤逆的存在,白的,黑的,還不都是他一張嘴的事?”
“那他為何這么做?暗中幫著北國殺人害質(zhì)子性命,北國殺手都失敗了,難道他還想將質(zhì)子殺了,然后把這個鍋給北國殺手背嗎?”雪嬌想不通。
莫總管在宮里待了幾十年,此刻已經(jīng)想透了諸多事,“王妃,時不待人,禁軍應(yīng)該很快就會來了,請盡早做安排。”
蘇瑜溫潤的目光閃著凌厲和危險,“人現(xiàn)在是肯定帶不出去了,就算是見著尸體,王府有萬張嘴仍然撇不清干凈,所以現(xiàn)在將人殺了最不現(xiàn)實,何況府里帶藏著個肖敏。總管,有沒有法子讓這二人暫時消失?”
莫總管思索片刻,態(tài)度恭敬,道:“有是有,只是管不了多久。”
“有就行。”
莫總管說了他的法子,蘇瑜點頭讓他下去安排。
雪嬌現(xiàn)在會意過來,“王妃,禁軍真的會闖進王府找人么?”
“不用闖,而是正大光明的拍門進來。”蘇瑜站得有點久,腳有點乏,坐在欄椅上,憑欄下望,白日里蝴蝶翻飛的花叢簇簇,夜色下靜謐安和,“王府周圍從不缺監(jiān)視的眼睛,岳遠將北國殺手匆匆忙忙帶進王府,未做多少隱匿之舉,定然被有心人瞧進眼里。”
“陛下想干什么?救這個北國殺手?”蝶依唇角淺掀,帶些嘲諷和譏笑。
蘇瑜聽見蝶依的聲音,低沉疲憊,這才想起自己倒是睡了個好覺,蝶依和碧影將宣晗帶回來,還不曾有過片刻休息呢。
“咱們的陛下胸懷還沒這么廣,好不容易抓著機會讓攝政王府亂,他怎會輕易放過?”
雪嬌還是不解,“他真不怕王爺?shù)玫较ⅲ稚穹中模尡眹袡C可趁,直搗大唐腹地么?”
“他不蠢,他的目的不外乎讓王爺回不來京城,所以肯定留有后路。要么已經(jīng)擬定好接替王爺與北國對戰(zhàn)的人選,要么求和,只要是能除掉王爺,迫不得已不要臉也打緊!”相比起王爺這個正統(tǒng)龍子嫡孫,就算某人坐在皇位上,只怕心里也是虛的吧。
“既然不是來救北國殺手的,會以什么名義來闖王府?”
說到這個原因,蘇瑜心里也有數(shù),只是就這樣等著被人算計的滋味很不好受就是。但仔細想想,她讓宮里某些人失盡顏面,來王府鬧一場也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闖王府的名義太好找了,咱們府里正有個把柄,皇帝大可以說京城進了北國奸細,禁軍搜捕時見那奸細進了攝政王府,只要將那北國殺手找出來,要么皇帝羅織一個王府私通北國的罪名將王府推到風(fēng)口浪尖任人唾罵,要么就說那北國殺手只是普通的殺手不是奸細,他命禁軍闖進來是為保衛(wèi)王府安全,但只要人在皇帝手里,他要如何做,就看王爺什么態(tài)度了。”
雪嬌還是搖頭,“王爺在連云舍生忘死,與北國不共戴天,說王府私通北國,這太說不過去了。”
蘇瑜在蝶依眼中看到了與雪嬌同樣的疑惑,這兩個姑娘雖然有些閱歷,到底只是養(yǎng)在王府里的女使,哪懂得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
“如果闖進來的禁軍不小心在王府里遺落些什么不該留的東西,裝模作樣發(fā)現(xiàn)后硬說是在王府里搜出來的,我不承認,旁人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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