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啊，你們?nèi)兆舆^得苦。”下樓梯的時候，成副局長頗為感慨地說道。

　　“比我們讀書的時候好，還可以免費上網(wǎng)，也就燕京大學(xué)才是這樣吧。”旁邊的趙宏林說道。

　　“其他學(xué)校也會在寢室安裝寬帶的，只是時間會晚一點。”徐暢然說道。

　　前幾天，趙宏林來電話，說要來燕京出差，有機會來學(xué)校見一面，吃個飯。暑假期間，親戚聚餐時和趙宏林見過兩次，兩人坐一塊，邊喝邊聊，感覺比較盡興。

　　今天是出差最后一天，有半天剩余，趙宏林給同來的成副局長打招呼，他叫“成局”，成局聽說后，也想來看看大學(xué)生們的生活，于是兩人下午三點來到學(xué)校，徐暢然陪同走了一圈。

　　成局在未名湖畔感慨，這學(xué)校像公園一樣，如果收門票，他建議價格定為10元。徐暢然介紹說，未名湖前兩年整修過，由一個燕京大學(xué)畢業(yè)的同學(xué)，后來成為一家制藥公司老板，捐款300萬元整修的。徐暢然介紹了湖邊的花神廟以及石舫，還有那個有點莫名其妙的斯諾墓。

　　成局聽得饒有興味，贊揚這所學(xué)校名不虛傳，是華國的驕傲。

　　徐暢然講解了燕京大學(xué)的源起，介紹了司徒雷登，成局說現(xiàn)在姓司徒的太少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真的有姓司徒的人。

　　“這個司徒雷登是美國人，只是翻譯過來叫司徒，不是復(fù)姓那個司徒。”徐暢然解釋說。

　　“是《別了，司徒雷登》那個司徒嗎？”趙宏林問道。

　　“是的。”徐暢然回答。

　　“燕京大學(xué)怎么是美國人辦的呢？”成局皺著眉頭問道。

　　“不是司徒雷登創(chuàng)辦的，但是他整合了幾所學(xué)校，做成燕京大學(xué)后來的格局，建設(shè)了幾十年，使得燕京大學(xué)脫胎換骨，從這個意義上說，也算是創(chuàng)辦者吧。”徐暢然說道。

　　從那以后，成局的臉色不怎么舒展，對校園風(fēng)景似乎沒多大興趣了，就想去看看學(xué)生們住的地方。在徐暢然寢室，他感嘆擁擠，聽說盥洗室在寢室斜對面，去方便了一次，出來后連說生活環(huán)境太糟了。

　　三人朝南門走去，徐暢然想著把他倆送上出租車就回來，成局卻說道:“宏林，今天晚上在外面找一家店吃飯，小徐，你也來。”

　　“來吧，我和成局兩人吃太冷清。”宏林拍了拍徐暢然的后背說道。

　　徐暢然只好答應(yīng)了。成局又問趙宏林吃什么，趙宏林說來的路上看到一家韓國燒烤，叫釜山什么的，應(yīng)該可以。

　　“韓國燒烤，能吃個什么玩意？小徐，你覺得怎么樣？”成局問道。

　　“我覺得還可以，生菜包五花肉，加辣椒和大蒜，吃起來很香。”徐暢然說道。

　　“好，那就按小徐的意見辦，吃韓國燒烤。”成局說道。徐暢然有點納悶，什么時候成他的意見了。

　　三人坐出租車來到北三環(huán)一家韓國燒烤店，這里離趙宏林他們住的酒店不遠(yuǎn)。席間徐暢然向成局介紹了學(xué)生的生活情況，說燕京大學(xué)的生活環(huán)境算不錯的，但是受制于地理環(huán)境，不能像一些大學(xué)全部修帶衛(wèi)生間的套房式宿舍，一些老式的宿舍樓繼續(xù)使用。成局聽了，頻頻點頭。

　　徐暢然進(jìn)一步說道，有幾棟新建的宿舍樓房間內(nèi)有衛(wèi)生間，兩人一間房，是給博士住的。見成局聽得認(rèn)真，徐暢然講了前年發(fā)生在校園的一起慘案，就發(fā)生在那種兩人一間的宿舍樓中。

　　當(dāng)時是冬季，房間里住著經(jīng)濟(jì)系的博士，一個37歲，一個26歲，26歲這位師從名家，從小學(xué)業(yè)人品都很突出，前途未可限量，37歲這位在社會上打拼多年，面臨畢業(yè)，不知遇上什么事，走了絕路。

　　一天晚上，兩人一起到外面吃飯，喝了點酒，一起回到屋里。凌晨四點左右，37歲的博士起來，錘殺了26歲的博士。

　　過程中鬧出些動靜，驚醒了隔壁的同學(xué)，過來敲門問什么事，博士隔著門說了告別的話，門外的同學(xué)趕緊報警，保衛(wèi)處的人趕來，博士站在6樓的陽臺上，聲稱如果破門他就往下跳。

　　勸說進(jìn)行了兩個小時，博士不為所動，陽臺下的地面鋪了氣墊，救護(hù)車也來了，等著博士跳下來后進(jìn)行搶救。

　　天蒙蒙亮，曙光還沒有照過來，博士知道大勢已去，決心已定，返回寢室，加長助跑距離，急速奔跑幾步后，在空中躍起，越過氣墊摔在地上，當(dāng)即身亡。

　　“動機是什么呢？”成局喝了點啤酒，臉顯得有些浮腫，盯著徐暢然，大惑不解地問道。

　　“不清楚，估計是自己想死，拉個墊背的。兩個人反差大，一個朝霞滿天，一個日落西山，心理不平衡。”徐暢然說道。

　　“讀書讀多了，把腦子讀糊涂了。”成局感嘆。

　　“暢然，你們寢室那些人怎么樣？”趙宏林問道。

　　“還不錯，大家都差不多，反差比較小。”徐暢然說道，心里想到，差距是客觀存在的，關(guān)鍵是心態(tài)調(diào)整，還有低調(diào)。

　　席間趙宏林接了個電話，簡單匯報了下午的行程，說明天就回來。看那語氣，他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

　　從韓國燒烤出來，徐暢然準(zhǔn)備和他倆告別，他倆耳語了一下，趙宏林走過來說道:“暢然，今天成局很高興，說喝得不過癮，再找個夜店喝酒，唱唱歌。”

　　徐暢然傻眼了，如果說吃飯沒問題，去夜店沒啥興趣，但眼下沒法拒絕，不然成局的高興勁就打了水漂，趙宏林也被殃及。

　　兩人不知道哪里有夜店，徐暢然想起上次到小黃住處吃火鍋，附近有較大的夜店，離這里也不遠(yuǎn)，就對成局和趙宏林說了。

　　“哈哈，沒想到小徐還知道這個啊。”成局一張紅餅子臉，笑得稀爛。

　　三人坐出租車，很快來到夜店門口，進(jìn)入大廳，一排穿旗袍的高挑小姐站在正中，哈腰喊道:“歡迎光臨。”徐暢然感到很不自在。

　　進(jìn)入房間，媽咪帶來三個小姐，也許是來得早的緣故，小姐都長得不錯，不是那種靠濃妝堆出來的美女。趙宏林和徐暢然沒有動，成局讓那個最漂亮，也是看著最小的一個陪徐暢然，他自己則挑了個看著成熟的，剩下一個自然陪趙宏林了。

　　成局這點做得挺有分寸，陪徐暢然這位看著最舒服，水靈靈的小姑娘，他并沒有攬為已有。不過，徐暢然的腦子里卻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成局的實際身份，即他是副局長，對于華國官場，有這樣一個說法，一把手為雄，余者為雌，獨特的官場文化，導(dǎo)致一把手越來越雄化，對江山，對女人，盡顯霸氣，而其余的人無法與一把手抗衡，逐漸變得雌性化。徐暢然琢磨，如果成局有朝一日當(dāng)上局長，會不會把身邊的小美人給搶走呢？

　　哎呀，罪過，罪過。徐暢然趕緊停止遐想，回過神來，成局在唱歌方面當(dāng)仁不讓，已經(jīng)拿起話筒唱起來：

　　漫漫人生路

　　上下求索

　　心中渴望真誠的生活

　　誰能告訴我

　　是對還是錯

　　問詢南來北往的客

　　恩怨忘卻

　　留下真情從頭說

　　相伴人間萬家燈火

　　故事不多

　　宛如平常一段歌

　　過去未來共斟酌

　　這是90年代紅遍大江南北的一首老哥，成局現(xiàn)在還唱，說明比較懷舊。徐暢然知道呆會自己也得唱了，他問旁邊的小姑娘：“我怎么稱呼你？”

　　“叫我小方吧，方向的方，沒有那個草頭。”姑娘微笑著說道，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好，小方，你唱什么歌？”徐暢然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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