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辭別
要說這趟短暫的旅途覺得收獲最大的人是誰?
那可能不是耀哉,也不是和希。恰恰相反,是友香夫人!
看著感情日漸升溫的準(zhǔn)準(zhǔn)未婚夫妻,她心里別提多竊喜了。
就知道當(dāng)初帶他們出來散心這招肯定有效!
不過讓她覺得可惜的是,天音不能同她們一起回家過年了。畢竟作為一名尚未出嫁的少女,過年怎么能住在未來的婆家呢?友香只好派了一名甲級隊員貼身保護天音。
辭別當(dāng)日,琉火帶著杏壽郎出來送別眾人。
“路上要小心。”
和希不由得想起來時的驚心動魄,這次說什么都只能睡在紫藤花之屋了。
“會的。琉火夫人也請照顧好自己與杏壽郎。”
“自然。”琉火點頭,視線越過和希投向友香那邊:“友香的性格不是很穩(wěn)重,路上還是要多麻煩你了。”
和希回過頭去,友香正拉著天音絮叨著什么。天音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但耀哉明顯帶著無奈與尷尬。
他別開視線,就算不刻意去聽都大概猜得出來友香說的是什么。
三人靜靜等待了一會兒。
友香總算是略帶夸張的放過了天音。
這期間,杏壽郎一直躲在母親身后不出來。
琉火無法,不得不把不情不愿的杏壽郎從身后扒拉了出來:“不要鬧別扭了,乖,和哥哥姐姐們還有友香阿姨說再見。”
“這么快就要走了嗎?”
杏壽郎臉上寫滿了“拒絕”二字。
可不是,這一趟來煉獄宅就是為了讓耀哉與杏壽郎交朋友。耀哉又是處處照顧人的性子,杏壽郎想玩什么,耀哉就陪他做什么,有時候還要拉上和希。也就天音因為是女孩子且好靜,沒有陪著他們瞎鬧了。
耀哉也有些戀戀不舍。
友香偷笑:“杏壽郎要聽母親的話。我們很快就能見面的。”
不過她暫時沒有告訴孩子們昨晚大人之間的決定,以免像這次一樣空歡喜一場。
杏壽郎嘴噘的老高。
哼,大人們總是喜歡用這個說法哄他!每次母親都說和希哥哥很快就來,可每次都要等很久很久。
這次肯定也是哄他的!
他賭氣的不去理即將要離開的這一行人。
但架不住母親生氣了。
“杏壽郎!”這次是真的在呵斥他了,琉火下了重手在杏壽郎后背拍了一下。
小孩子對于疼痛的敏感絕對比大人強了好幾倍,而且更多的時候,他們感覺到的先是委屈而后才是疼痛。
霎時間眼淚就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哎喲,你干嘛啊。”友香心疼地抱住杏壽郎:“孩子還小,你不要這么兇嘛。”
她掏出手帕,想要拭去杏壽郎的眼淚。
結(jié)果杏壽郎頭一歪,躲了過去。還使勁吸了吸鼻子把眼淚硬是憋了回去。
友香隱約聽見杏壽郎顫抖的聲線:“不能哭,男子漢不能哭。”
她不大確定自己是不是聽的真切,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和希頭偏向一旁,肩膀聳動著。
在憋笑沒跑了。
杏壽郎退出友香的懷抱。
大抵還是知道母親為什么生氣了的。即使萬般不樂意,他還是抽噎著說出了“再見”。
馬車載著幾人愈行愈遠(yuǎn),只留下轱轆轉(zhuǎn)軸的聲音,與傾軋在雪地上拖出的兩條長長印痕。
兩日后。
這場說走就走的旅程畫上了句號。
“我回來啦。”和希回到醫(yī)療室,剛把外套掛在衣架上,千紀(jì)涼子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拍開門闖了進來:“和希大人您回來了!”
這小丫頭,平常沒覺得,這離開了一段時日,倒是還蠻想她的。
和希神秘兮兮地把雙手藏到背后:“想不想我呀?”
“當(dāng)然想!”千紀(jì)涼子頭點的幅度很大,和希生怕她腦供血不足,于是也不逗她了:“看!這是什么!”
他像變魔術(shù)一樣伸出了手,手中放著一個圓形的小盒子。
這個盒子有千紀(jì)涼子兩個巴掌合起來那么大,是好看的櫻粉色,盒子上面還用印了櫻花紋路的絲帶系了一個蝴蝶結(jié),襯上涼子十歲出頭的年紀(jì)剛剛好。
千紀(jì)涼子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
“是禮物哦。”和希示意她解開絲帶:“這段時間辛苦涼子替我照看這里了。”
“不辛苦!”她依言打開了盒子。
里面放著一塊半月型的鏡子和梳子,二者合在一起恰好是一個圓。
“哇!”涼子雙眼亮晶晶的,她喜歡極了這個禮物。涼子把精致的妝鏡盒放在心口:“謝謝和希大人,我會好好保存它的!”
“不對哦。”和希搖了搖頭,拿出鏡子照著千紀(jì)涼子的臉:“涼子你啊,是個多好看的小姑娘啊,如果只是為了保存而把它封存起來,鏡子可是會哭的哦。”
“可是,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涼子要相信自己啊。”和希攏了攏涼子的頭發(fā),扎了一個漂亮的小辮子,和她一起看著鏡子里的她:“你看,你現(xiàn)在也出落的這么大方漂亮了,和別的小姑娘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嘛。”
是沒有什么區(qū)別嗎?和希這話是謙虛了很多。
自從涼子被他撿回來后,就被精心調(diào)理了很長一段時間。現(xiàn)在的涼子皮膚白的發(fā)亮,一頭秀發(fā)烏木般順澤,皮膚吹破可彈,稍稍一運動就會被氤氳上淡粉色。又因為長時間跟在和希身邊,渾身都染上了一派優(yōu)雅貴派的作像。
但是比起那些大家閨秀,她還多了些山野間精靈般的淘氣。她不會在屋內(nèi)一坐坐半天,她更喜歡在整個醫(yī)療室跑來跑去,用言語與動作去哄傷員們開心。
喜歡涼子的人不知凡幾,只是他們的性命朝不保夕,讓他們望而卻步罷了。
“所以涼子并沒有什么地方和其他人不同。”她看不出來,旁觀的自己可是知道涼子在這里有多受歡迎:“他們啊,都很感謝你對他們的照顧。如果沒有你,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他們也不可能很快就痊愈的不是嗎?”
“嗯”千紀(jì)涼子本來想說“他們感謝的都是和希大人”這句話被直接堵了回去。她猶疑的看著手中的鏡子。
感謝嗎?
她突然在鏡子中看到身后桌子上的糕點。
那些糕點是她擺在那里的她想起來了。
她接受過許多人的禮物。有時候是零食,有時候是飾品,就算來不及帶禮物,他們也會先對她說一句“謝謝涼子,真是辛苦你了”,等到身體恢復(fù)了再補一份來。
她原來她已經(jīng)不是,被家人厭惡的那個她了。
她怎么這么遲鈍呢!
千紀(jì)涼子粗魯?shù)夭亮藘上卵劬Γ偷貙ο>狭艘还芰顺鋈ァ?
她跑的很快,耳邊呼嘯的風(fēng)模糊了她的感官。寒意直往臉上撲,強烈的刺激讓視野不受控制的變得朦朧起來。
給自己一個哭泣的理由吧。
千紀(jì)涼子永遠(yuǎn)忘不了和希大人將她從地獄拯救出來的那一刻。
“千紀(jì)涼子,你要記住,你不再是那個被貶低到一無是處的孩子了!”
她氣喘吁吁地停下來挽起了袖子。
胳膊早就變得光滑白嫩,不見了被鞭笞的傷痕,身上也早就沒有了拳打腳踢的青紫。她現(xiàn)在吃得飽穿得暖,還得到了眾多善意,再也不用遭受來自父親的粗言鄙語。
只因為她是個將來會嫁作他人婦的女娃。
和希大人就是她的光。
既然,她抓住了光,那她能做的,只有更加努力的去發(fā)散這份光芒!
千紀(jì)涼子握著小小的拳頭狠狠掄向天空。
“千紀(jì)涼子!你是最棒的!”
她,千紀(jì)涼子,一定會成為和希大人所希望的樣子!
和希愣愣的看著冒冒失失跑走了的涼子。
他知道涼子敏感還有些膽小,但是他剛才應(yīng)該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吧
和希不確定起來。
他就是覺得涼子長大了,變漂亮了,實話實說而已啊看見梳妝盒的第一眼,他的反應(yīng)就是送給涼子。那么可愛的姑娘理應(yīng)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梳妝盒才是
和希擔(dān)憂的望向窗外,已經(jīng)不見了涼子的身影。
“等她回來好好問問她吧”
——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有了答案,和希被突然醒悟的千紀(jì)涼子的豪言壯語哄的一愣一愣的。
“所以,你是說,當(dāng)時被我鼓勵到了?”
小姑娘哪里有和希這么直白說話的勇氣,她扭捏道:“就是,就是感謝和希大人一直以來都在開導(dǎo)我,讓我遠(yuǎn)離我父親帶來的陰影。之前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大家對我的善意,要不是和希大人上次的一番話”
和希懂了。
雖然他當(dāng)時沒有這個意思,但這也算好事吧。
“怪不得我感覺今天的涼子有什么不一樣。”他就坡下驢,捏住自己的下巴:“原來是涼子今天換了個發(fā)型啊。”
“是,是的。”千紀(jì)涼子害羞的移開了視線,卻讓和希看得更清楚她耳畔的蝴蝶發(fā)飾。她道:“這個發(fā)飾是之前一位傷員送我的,說是很受歡迎的一個款式。我,我當(dāng)時把它放起來了,直到您送給我梳妝盒后,我才想起來。”
“挺好看的!”和希夸贊道:“果然是心靈手巧的涼子嘛。”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撩起了自己的頭發(fā):“不知道涼子知不知道有什么適合我的發(fā)型?唔,要隆重端莊點的那種。”
“嗯?和希大人要做什么?”
“是這樣的。”他簡單的和涼子說了過年要祭祀這件事,不過還沒定下來倒是。
千紀(jì)涼子認(rèn)真的思考著,她的語氣充滿了遲疑:“我只有很淺的一層印象,應(yīng)該是我小的時候在街上一瞥而過的,不知道能不能在祭祀場合梳的發(fā)型。”
“也是。”和希也知道人們對于神鬼方面向來很講究,在這樣的場合犯了大忌反而更不合適。
他又瞧了一眼千紀(jì)涼子耳邊的蝴蝶。
“那,你覺得什么樣的發(fā)型適合我呢?”
也許是受了涼子的感染,也許就是單純的心血來潮,和希也想換個發(fā)型了。
他平日里不是直接散著頭發(fā),就是用一個發(fā)帶隨便扎起,連高馬尾都少得可憐。
或許,趁著年關(guān),換個造型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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