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聽他要銀子，先將身上帶的碎銀子掏給了他，讓他去附近茶舍坐會兒，等自己下值了再去找他。

他也記得容越祺打翻糕點的事，又把在外守著的小廝櫛風叫來，讓他回去取自己的銀票來。

容越祺見懷安對他大方，等在茶館里坐著聊起來時，就很樂意多聊幾句。

懷安得知他現(xiàn)在叫鐘譽。

不禁問：“這又是什么緣故？”

不姓容了？那不應該也隨母姓，姓花么，鐘譽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去改了戶籍。若是不差銀子，買個戶籍比改戶籍還容易。

只是這姓名是不能挑的，鐘譽算很好了，就是叫李二牛，趙鐵娃，那也是有啥是啥。”

懷安聽出些不尋常來，仔仔細細地問了。

容越祺把知道的關(guān)于戶籍的事全都說了之后，又說：“自從用了這戶籍，總是作賊心虛，這茶舍離京兆尹衙門口太近了，我還是先走了。”

懷安仿佛已經(jīng)在想別的，容越祺起身離開前：“嗯……別說見過我啊。”

容懷安也匆匆起身往京兆尹捕房走，看到美滋滋下值的鄒同在茶舍斜對面的鹵味店買了一只鹵豬耳拎著。

懷安大踏步趕上他。

鄒同：“福星安，要不今天去我家喝倆杯？

我老婆那刀工，絕了，這豬耳交給她一切，直接吃也行，香油拌拌也行，加點辣椒炒炒也行……

干嘛干嘛你干嘛？

我下值了，我不回去……”

在捕房內(nèi)，鄒同頗有怨念地看著容懷安：“你一個紈绔，這么拼干什么？你當好紈绔不行嗎？”

容懷安：“我包你一個月的鹵味。”

鄒同：“加酒。”

“好。”

鄒同聽了問：“說吧，干嘛？”

第二天捕房一隊的同僚一來，就看到四幅畫像。

懷安和鄒同昨天一點點捋這事，被殺掉的三人都是遠道而來，孤身一人。殺了他們，用他們的外郡戶籍出城，沿途返鄉(xiāng)，過幾郡都非常合適。

假如這人現(xiàn)在已有多張不同郡的戶籍，那他去哪都方便。

這三人都出自富戶。需要戶籍的這個人，大概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如果是窮人身份，對他不合適，很容易露餡。

這三人的年齡在三十八至四十歲，所以要戶籍的人也是這個年齡范圍。

要戶籍的人出得起最貴的殺人戶籍錢。

按容越祺的說法，“真”戶籍本來就不便宜，大多數(shù)買戶籍的，都是在已經(jīng)有的戶籍里面得到個接近自己的，現(xiàn)成的。

要不然就等。

特意按照提的要求，去找到吻合的人殺掉，黑道要辦的事要承擔的風險可都多出許多，這種戶籍的費用可嚇人。

可這個人至少就買了三個。黑道找到人，確認完，踩點，實施謀殺，不是一兩天內(nèi)可以完成的，所以一開始這個人就至少要買三個。而他出得起這份錢。

最后，相貌。懷安和鄒同昨天傍晚趕至這三人生前所住的客棧，所租的宅子，詢問見過他們的人。

鄒同邊問邊畫，畫完后問像不像……

回捕房后，懷安看這三人的畫像，還有仵作寫到的身高、胖瘦、年齡，腦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在安國公府見到過的六王。

懷安有些心驚。

鄒同按他所述把六王的畫像也完成了，未了問他：“這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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