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歡慶岳父聽了這話,幾乎立刻想到兒子又去賭了。那兩套金飾必然是保不住了。
想到這里忙起身就往外走,店小二急忙攔住:“您這兩碗面錢還沒付呢?”
付了面錢,出了店面,他四處找兒子,但都找不到人,心情沮喪地回了家。
才到家門口就聽到自己妻子和女兒的哭罵聲,果然,兒子死性不改,又去賭了,不出所料,哪有什么鴻運當頭,那兩套金飾又沒了。
而另一邊歡喜收到了兩套金飾。
起初,歡喜收了母親的信,為了自家的事憂心,被嚴家小姐看出來,她干脆竹筒倒豆子,把事情全說給自家小姐了。
小姐親自點了幾個人來幫她,其中有嚴家一個鋪子的少掌柜,這少掌柜算是這次帶隊的人。
他心悅歡喜以久,見歡喜收回父母的金首飾十分高興,不由得說:“我父母和我自己也為我未來的媳婦準備了……我想送的人是你……你愿意么?”
歡喜初聽以為閑聊,聽到后面明白了,那臉騰就紅了,直紅到耳朵根。
偏偏這少掌柜鼓足勇氣問這一次,也是一心要個答案的。
見歡喜起身想走,下意識追著問:“你可樂意?”
歡喜回頭:“我叫什么名字?”
這下是少掌柜愣了:“歡喜啊。”
歡喜紅著臉,小小聲:“也是我的回答。”說完轉身就走了。
這少掌柜明白了,喜出望外,樂得不管不顧地在后頭喊:“回去我就請父母去提親。”
………
而在歡慶家,聽到首飾真的沒了,被小舅子賭輸了,歡慶許久才對著妻子問出一句:“是你交給他的?是想賣掉?”
妻子道:“你這是怪我么?送給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我想怎么辦就怎么辦。你說不著我!”
……是我的,我想怎么辦就怎么辦……
歡慶的心不是這一刻涼的,只是這一刻終于涼到了頭。
答應了妹妹歡喜,如果金飾沒保住,就悄悄賣房,那就賣吧。
歡慶第二天一早就帶著文書房契出門。
岳父岳母一家渾然不覺,還在想如今怎么辦。現在五個大人兩個孩子都擠在這個小宅子里。
晚上睡覺都是打地鋪,白天轉個身都轉不開,兩個孩子長大后就更難辦。
也是事有湊巧,他們在家左思右想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有一個人提著禮物登門。
這人小心又客氣地問:“這里是歡慶家?”岳父見這人穿戴不錯,請進了屋。
這人進來了,將手中禮物兩盒茶葉放下,閑聊幾句,一陣東拉西扯,這人很快就看出這一家子吃著喝著用著歡慶,但并不在乎歡慶的得失。
現在他們似乎還很缺錢……于是這人把來意說了。
歡慶如今當的差是官方糧倉里的職,雖不真是什么官,但民間俗稱“糧官”。
其實干的活大概是每年收糧、評級、過秤、登記造冊、倉儲、運輸、翻曬、防火防蟲、按令調拔發放等等,這個差使不輕省,出了事責任大,但平日里油水足。
歡慶雖然只是微末小差,但這份差使已經夠他養一大家子閑人,如果不是要接濟胃口越來越大的賭棍小舅子,歡慶也不用再去干份兼差。
但顯然普通人即使有份好差使,再兼一份工,那也是供不起一個賭徒的。
而登門的這人家里有個表弟,家中富庶,想給表弟找個好差使,看上了糧官。
上下走路子的結果,是上面的人發了話,如今一個蘿卜一個坑,如果能說得動下面有人主動辭了這差使,那這空缺一出來就是你表弟的。
拿人錢財與人辦事,這人要了份名冊,打算挨家走訪,前面兩家,這人都沒提這事,因為坐下一聊看得出對這份差使的看重。
可歡慶家中這情況,倒像是有空子可鉆。
于是這人也不含糊,直接報了一個讓人心動的數,如果歡慶愿意讓出這個蘿卜坑,這筆銀錢就是他的。
把歡慶的差使賣了,這岳父一家不費什么事就得出了一致意見,再說服他把這錢拿出來給他們這一家子花。
也許不夠再買兩個宅子,但租兩個小宅子,租個十年八年的,是足夠的。
歡慶妻子有些猶豫,如果丈夫沒了差事,日常花銷可怎么辦?
岳母道:“他不能打零工,不能兼差?若是他找個包住的活兒,咱就一家子住,不是更好?”
岳父卻提醒:“你忘了他這差事怎么來的?他父母怎么也是別人的救命恩人,自己兒子丟了差事,大不了讓親家母再去求人。”
許多年前,寵冠后宮的杜貴妃收了別人的銀子,隨口一句話,當時的陛下就免了杜貴妃家鄉的賦稅。
有人出言勸阻,問那這筆虧空從哪里補?又是杜貴妃隨手在御書房內的疆域圖上一指,一倍的稅就落在了歡慶父母的家鄉。
那時歡慶父母還年少,幾乎是半大孩子,兩人一個村的。因為沉重而突然地糧稅,當地老百姓沖擊了糧倉,一部分守糧倉的糧官被憤怒的百姓拖出去暴打。
也有糧官四處奔逃,歡慶父母,兩個半大孩子出于樸素的本能,在三天血與火的亂斗之中,藏好了護下了一個糧官。
許多許多年以后,當他們的兒子歡慶找差事時,這份恩情便回報到了歡慶身上。
現在岳父岳母妻子和小舅子已經拍著胸脯向來人許諾:肯定讓歡慶把差事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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