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支配者權杖
雖然墓園聽起來就象個小園子似的,但如果有人真的把它當成一個小園子就大錯特錯了。很不幸,我就犯了這么一個錯誤。
來墓園之前,我以為不過就是一大片墳墓掩蓋的地方,空曠的土地上長著稀稀落落的植物,偶而走過一兩個匆匆的拜訪者。
當小蟲把我帶到這里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忘了在后面加個“區”字。墓園區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城中之城,里面既有豪門大戶,貴族世家的豪華陵墓群,也有適合中等人家的狹小墳地。甚至還為死無葬身之地的窮人準備了焚化爐,那高高的黑煙囪里,不知已經燒化了多少可憐人的身軀。
整個墓園區涇渭分明,等級森嚴,一如外面的花花世界。人數極少的貴族陵墓區占去了大部分的地方,有錢有勢的貴族陵墓修建得如同生前住的豪宅。根據加魯加的傳統觀念,死去的人只是在沉睡,未來的某一天里一定會復活,因此極重視死后的埋葬。窮困的人死后也盡量想辦法運到城外的亂葬崗去,至少還能留個尸體。只有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死后才會被送到焚化爐,他們永遠不會有復活的機會。中等的墓地,就是一小塊長條狀的格子地加一塊墓碑而已,這樣密密麻麻的格子遍布著整個墓園區。
最讓我驚奇的是,有許多陵墓里是住著人的。他們象在家里似的打掃墓門前的地方,和鄰居大聲的談天。有些甚至搬把椅子坐在過道上曬太陽,那悠閑的樣子,怎么看都不象是原本陰森的墓地。
“他們都是些無家可歸的人,被人雇來看守陵墓。”小蟲的解釋讓我恍然大悟,難怪其中一個年輕人都沒有,都是些年紀很大的老頭。
據說墓園區本來是在城外,后來都城加魯加斯特越建越大,貴族們又堅決反對遷移祖先的墳墓,最終形成了這么一個活人與死人共同生活的城中之城。
不過我們來此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探究加魯加的陵墓文化的,而是來尋找一些能與魔法師掛得上鉤的東西。比如說,某位魔法師的陪葬品之類的。當然這些不會寫在墓碑上,只要知道什么地方埋著什么人就行了。
“這里有沒有管理的地方?”我問小蟲。
既然是城里這么大的一個地方,肯定有管理人員,那么就一定有記錄的檔案。從中就可以知道墓園的布置和一些陵墓詳細的資料,否則一個一個花時間找過去不知得找多久。
“有,就在門口進來的那個紅房子里,有幾個人類每天都坐在里面,不是寫東西就是在打牌。”小蟲指指我們進來的地方。
“你……不早說!”
沒辦法,只得往回走。走到邊上一看才發現門是鎖的。這對我們來說卻是剛好,反正我們常年不走正門的,門鎖了反而不怕有人突然進來。
從小蟲它們用的通道潛入,進去是一件辦公房間之類的地方,放著幾張大桌子,堆滿了文件之類的紙張。目標不可能在這里。在研究所時我已經了解到,凡是辦公這樣的地方都會有專門的檔案室用來存放資料,沒料錯的話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那里。
果然,轉了幾圈之后,寫著檔案室三個字的大門便出現在眼前。隨手一推,門還鎖得挺緊,可惜門板長度不夠,防得了上面防不了下面。幾寸寬的門縫可以難死一個人類,對史萊姆來說卻和寬廣大道沒什么兩樣。
輕輕松松擠進去,我才發現所謂的檔案室并沒有多大,資料也不是很多。
“還好!”我松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搞得跟圖書館似的,那才是麻煩了,得查多久啊。不過轉念一想又笑自己多心,都是死人的地方有什么好寫的,頂多不就是某某人埋于某地。
翻開前面幾本記錄,我發現都是些花名冊,每一行對應一個名字。這些記錄都非常簡單,上面寫的資料基本就是某人的姓名,性別,年齡,死因,以及最后埋葬的地方。看來這就是外面那些方格子里沉睡的人們了,平民的墓穴里是不會有陪葬的東西,他們死后能有個地方安葬就不錯了。
里面一排的卷宗則是記載貴族陵墓的事情,每一座貴族陵墓都有相當詳細的記錄。貴族似乎生怕別人忘記他們的光輝事跡,連死后都要在這種不起眼的記錄里將自己身前的事情留下來。這種執念恐怕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關于大貴族的的記載則更加詳細了,基本上都是連綿在一起的家族陵墓群,歷史越悠久的家族其記載的事情也越多,其中不乏一些常在史書中常出現的姓氏。頭銜前面加上“圣”的也不少,只有主教以上級別的神官和圣騎士才有資格獲得這種待遇,以表彰他們對神的貢獻。這些東西并不是只靠家世就能獲得的。
其中一個姓氏引起了我的興趣,貝里亞斯.洛洛奇。其實關于這個家族的記載并不多,只所以對這個家族感興趣,是因為有一個和鋼夏以前主人來往很密切的人也是這個姓。倫格.貝里亞斯.洛洛奇,他很顯然在研究所里住過很久一段時間,那里的藏書室里留下了他大量的研究筆記和心得。他研究的范圍正是被稱為禁忌的死靈魔法,這也能解釋他為什么會在不為人知的遺忘之所進行秘密研究,只有那樣偏僻的地方,這種禁忌的研究才不會為人所知。
雖然他的筆記對我來說沒什么用,但抱著對死靈魔法的好奇,我還是耐著性子看了一遍。
死靈魔法之所以被稱為禁忌,當然自有其原因。人們無法接受用死去的尸體做實驗只是其中之一的因素,雖然也可以用動物的尸體來代替,但死靈魔法本來就是針對人而發明的,自然用人實驗效果最好。而且死靈魔法對使用者本身的傷害也很大,長期和僵尸骷髏相處,久而久之都會變得跟它們的近親差不多。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還好,人們只是感到難以接受而已,還是把死靈魔法當作魔法研究的一種。但是后來神殿宣布一切對死靈魔法的研究都是對神的褻du,由此死靈法師們變成了過街的老鼠,一旦暴露就會引來神殿騎士團和各個相關勢力的追殺,死靈法師也一舉成為了大陸上死亡率最高的職業之一。因此他們的勢力慢慢衰弱下去,但在這種環境下還能堅持研究的法師無一不是實力極強的角色,所以現在一談到死靈法師,大家就直覺的想到一個字——強。殊不知不強的死靈法師早就去見自己的神了。
倫格.貝里亞斯.洛洛奇最讓我感興趣的研究是對古老的神器——支配者權杖的研究。出土的時候,支配者權杖被認為不過是一柄損壞的王室權杖而已。但倫格發現它與古老史詩描敘的大反派死靈王的權杖非常相似,經過大量考證果然發現這是一件死靈魔法的神器。也間接證明了那首只在吟游詩人口頭流傳的史詩《亡靈戰爭史》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據《亡靈戰爭史》描敘,支配者權杖最可怕的地方是持有它的人可以操縱所有由死靈魔法衍生出的不死生物,而不受本身魔力的限制。從而使組建死靈軍隊形成可能,“亡靈戰爭”的根源就始于此。
從倫格的筆記來看,當時他對支配者權杖的修復已經到了最后階段,由于缺少某些原料,因此帶著權杖離開了研究所,似乎從此以后便沒有再回來。
想到這些,我連忙翻查手中的資料,終于發現了倫格.貝里亞斯.洛洛奇的名字。原來他在六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死因是流行病。結合筆記上最后的日期來看,他是在離開研究所兩年之后死的,也就是說那柄支配者權杖有可能已經修復了。
倫格之所以致力于支配者權杖的研究,不僅是因為這柄權杖打破了死靈法師的能力界限,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替法師抵擋魔法的反噬,從而使普通人也有可能使用死靈魔法。這是他的筆記上反復提到過的。
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用死靈魔法?這位法師的志愿還真不是一般的……古怪!如果說是恢復魔法,空間魔法也就算了,畢竟那些能使人們的生活更加便利,可是死靈魔法……那不就僵尸骷髏滿天下跑了。光想我就覺得寒氣直冒了,還好他尚未成功就撒手人寰,否則真的實現的話恐怕就是地獄搬遷到人間了。
鋼夏的主人不僅本人很強,連來往的朋友都這么強!
現在我基本已經可以斷定狗頭人老巫醫的目標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支配者權杖,雖然不知道它要這東西干什么。不過如果在死人遍地的墓園區用這個的話……想都不敢想是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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