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臺慶風云
pstv的臺慶向來星光瀲滟。方若綺一身香奈兒小黑裙和d-max一同亮相紅毯。在亮成一片的閃光燈之間擺出優雅的姿勢，方若綺覺得自己到底還是享受這份榮耀的。栗色的頭發被簡單挽成一個小發髻微卷著搭在肩上，鏡頭前的她從不吝嗇于展露笑容。
黎華是在他們之后走上來的。這位天王一個人的排場就比全場所有人的都大。自從金曲獎之后方若綺就再沒見過他，此時此地那只有幾米的距離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將那個人隔離成一片孤島。只是這樣不遠不近地看著，不知怎的，心里竟空落落的。
方若綺今天的節目是和幾位女歌手一起完成一場串燒。徐心寧，溫寧珊，古芊菁還有她，四位當今最具代表性的少女歌手要在將近15分鐘內，完成個人部分和集體部分的表演。這個組合很有趣，sun和yogo平分天下，eami可以回家休息了。
從后臺休息室出來不期然遇上了莫筱筠和高明權。這個組合說意外卻也不意外。
莫筱筠今天雖略施粉黛，卻格外光彩照人。她眉眼彎彎地向高明權介紹：“我和若綺是高中同學。”
大概沒想到方莫之間會如此親密，高明權聞言眉峰一挑，笑著向方若綺伸出手：“方小姐，久仰大名。”
“不敢當。”雙手相握之際，方若綺暗暗將他打量了一番。
雖然傳聞高明權有極道背景，但沒人說得清他到底有多黑。事實上，面對眼前這位高大溫和的男性，任何人都很難將他和傳說中的極道聯系在一起。略長的頭發扎成一個馬尾，不同于黎華那張揚的俊美，高明權英俊得極為隨和。
看著高莫二人比肩而立，方若綺腦子里突然冒出“郎才女貌”四個字。平心而論，莫筱筠的長相即使放在演藝圈都不輸大多數女明星。而更難得的是她平和溫柔的性情。方若綺不得不承認即使在娛樂圈磨練了四年，她有時依然像根炮仗般一點就燃。但反觀莫筱筠，這種寧靜致遠與溫柔如水在當今這個浮躁的社會里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
整個開場儀式方若綺都有些不在狀態�？粗鳛橹鞒秩说母呙鳈嘣谂_上侃侃而談，前幾天還振振有詞規勸莫筱筠離他遠點兒，如今卻變得格外站不住腳。林立翔湊到她身邊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方若綺搖頭，隨手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晚會的嘉賓席是圓桌式的，五六個人一桌。方若綺剛好和d-max湊在一起。喝水的時候她狀似無意地環視了一下現場。他們這桌在整個會場中部靠右，左側是古芊菁和童靖陽，右側是徐心寧和溫寧珊。關古威那桌在極左處，和她隔了一個場地。黎華和一些圈內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坐在前排中間。方若綺盯著人家的后腦勺看了半天，突然對自己特無語。
對黎華的感情說不上有多深，不過是在人群里多看你一眼的程度。如果遇到更好的，也許這樣的憧憬不過是曇花一現過眼云煙�？蓡栴}就是，這樣一位珠玉在前，遑論更好？走不近拉不遠，拿不起放不下，即使是再微不足道的感情都足以讓人倍感煎熬。
她這樣想著有的沒的，幾個節目都看得心不在焉。工作人員來喊他們到后臺化妝準備，呼呼啦啦不少人起身，座位一時間空出一片。在后臺和楊青青簡單打了個照面，那家伙今天可是忙瘋了。她最近升職，做了服裝組的小主管，下面的小妹們一口一個青青姐，此起彼伏。方若綺開玩笑說，在后臺楊青青比黎華都紅。
她今天的扮相走學院風，襯衫領帶超短裙小馬甲，過膝長筒襪配半長靴，完美的絕對領域足以秒殺眾多男性粉絲。鏡子里的自己好像從日本漫畫里走出來。這是萌點，也是賣點。
方若綺審視了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每每面對這樣的自己，她就會想起遲浩那嗤之以鼻的“廣播操舞”。她這位導師可真應了那眼高于頂的形容，雖然話少但句句狠毒。剛跟他的時候，那人簡直目空一切，尤其看不上周映彤，認為她寫的抒情不過是小女孩兒無病呻吟，專門賣弄些喝到吐的心靈雞湯。還號稱，他就是閉著眼睛都能寫個十首八首。不過自從他親自操刀了《仁心》，這種狂妄的態度倒是有所收斂。
每當心態要崩的時候，方若綺就會進行一番自我批評。不紅的時候，想出名想到瘋；現在紅了，又開始挑三揀四嫌棄形象討厭路線。人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學會滿足？
后臺電視里正同步播放著d-max的表演。這一場他們竟然沒有真唱。組合五個人，有三個用大墨鏡遮住半張臉，剩下兩個用嘶吼來強行high。有失水準的表演，似乎正印證了外界的下坡路傳言。
作為sun的藝人，方若綺或多或少有些耳聞最近d-max和季青平鬧得很僵。最開始是林立翔和范曉愛不小心被拍，公司讓他們分手，林立翔顧及范曉愛沒出道堅決不肯。雖然交往說對外否了，但在粉絲中的實際影響不小。接著新專輯發售，銷量斷崖式下跌。之后組合成員頻傳夜店丑聞，就連今年的金曲獎都丟了。季青平是個跟著利益走的人。d-max如此不省心，他寧愿多花心思栽培年輕漂亮又討喜的x雙星。資源落空，人氣一去不返。他們和搞不清風格的方若綺一樣成了落魄戶。這么想來，這次pstv的紅毯他們還真是盧瑟組合。
煩心事太多，方若綺往嘴里塞了一塊巧克力，出門想買罐咖啡冷靜一下。身旁往來的人各個火燒眉毛行色匆匆，倒是沒幾個真的注意她。路過徐心寧休息室時，剛好對方也開門走出來。兩個人突然碰面，都是一愣。因為她們要表演同一個melody，今天的打扮也都是差不多的色系，打眼一瞧倒像是一個組合。
“hi�！狈饺艟_率先友好地打了聲招呼，得到對方的微笑回禮。
《白色人生》之后她和徐心寧的關系便有所緩和。大概她們不約而同都覺得爭端無益不如偃旗息鼓。兩個人現在是樹大招風。鷸蚌相爭不過落個漁翁得利的下場。你敬我一分，我讓你一步，不如先把屁股底下的位子都坐實了，到時再各憑本事一較高下。
作為點頭之交，禮數盡了就各走各的。雖然只是一眼，徐心寧那華麗的造型還是讓方若綺印象深刻。洛麗塔風格的上衣搭配群褶繁復厚重的短裙，再加上一張娃娃臉，一眼看上去似乎只有十四歲。因為那衣服著實好看，方若綺不由得又回頭多看了幾眼。結果就是這么一瞥，嚇得她差點兒把眼珠子掉下來。
徐心寧后腰大蝴蝶結下那一大塊鮮紅的血漬簡直不忍直視！
方若綺在原地驚了三秒，趁著來往路人沒注意，猛地奔過去，一把從后面勾住了徐心寧的脖子。徐心寧正自好好走路哪能料到這一出，嚇得叫了出來。
周圍行色匆忙的工作人員都停下來看她們。方若綺哈哈笑道：“和你開個玩笑你要嚇死我啊。”圍觀群眾不明所以，卻都不約而同地想，傳聞她倆不和，現在看著好像還好嘛。
徐心寧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又掙不過方若綺，最后只能任由自己被帶進了一間空著的道具室。
眼見屋里沒人，方若綺長出一口氣松開了她。
徐心寧雙目圓瞪顯然是氣惱了：“你瘋了嗎？！”
方若綺摸摸鼻子。她不知如何措辭，只好尷尬著并盡量隱晦地說：“你今天要是不方便，恩……最好注意一點兒。反正大家都是女生，理解的�！�
“你說什么呢？”徐心寧皺起眉頭。
看她完全沒反應，方若綺也奇怪了：“看看你的裙子？”
徐心寧莫名其妙地低頭：“什么��？”
“后面，后面�！狈饺艟_一只手比劃著。
徐心寧半信半疑地拉過裙子，突然“啊”地尖叫一聲，登時花容失色：“這是誰干的？！”
方若綺趕忙湊過去看。原來那一大塊紅并不是血漬，而是暗紅色油漆。按說她們作為表演嘉賓，或站或坐每走一步都有安排。這樣的惡作劇，絕不會是意外。
眼看表演被毀，徐心寧淚眼汪汪跺腳道：“我去找服裝組的人！”
方若綺心思極快，在她扭身開門之前一把拉住了她：“你瘋了，走廊上可都是人�！�
她明顯是被人坑了。幕后主使是誰還不知道。但這么嚷嚷開難保楊青青不受牽連。為了好友著想，方若綺盡量穩住徐心寧的情緒：“你先在這里稍等一下，我把服裝組負責人找來。這事來龍去脈還不清楚，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先看看有沒有備用的，把表演應付過去再說�！�
徐心寧已經懵了。她雖然在娛樂圈混跡多年，但一直屬于精英階級的天之驕女，哪有方若綺這種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閱歷，更何況對方說得如此有理有據她不信都不行。于是，徐心寧只好稀里糊涂地點頭，末了又怕被賣，趁著方若綺開門的功夫忙一把拉住這“救命稻草”。
“你，別走太久�！�
“放心吧�！狈饺艟_拍拍她，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楊青青是一路狂奔過來的，看到徐心寧的裙子當場就要哭。方若綺恨鐵不成鋼：“等會兒再哭，快想辦法！有沒有備用的？”
“姐姐啊，有備用我也不用哭了�！睏钋嗲嗉钡萌鐭徨伾系奈浵仯八@裙子是我昨天才從廠家拿回來的。而且你們這個melody四個人都是蘇格蘭格子，早就搭配好的，哪里是隨隨便便找來件衣服就能備用的！”
正一籌莫展的檔口，門外老遠傳來溫寧珊standby的呼聲。所謂越急越亂，一時間屋內三人焦慮到抱頭鼠竄都不為過。
“快想想，溫寧珊要上場了。”
“沒辦法了！老子回家打辭職報告去了！”楊青青一甩手直接坐在了地上。
眼瞅著楊青青開始耍賴，徐心寧哭得妝都快花了。方若綺也顧不上什么合不合適，搭不搭配，一咬牙：“脫裙子！徐心寧你穿我的！”
徐心寧顯然是嚇傻了，愣在那里半天沒反應。
方若綺急得吼她：“想什么呢？你真要穿著臟裙子上臺嗎？！”
“可是，可是�！毙煨膶幓呕艔垙埖亟馊棺�，結巴著說，“你怎么辦�。俊�
方若綺一把將自己的裙子甩在地上，穿著安全褲就去扯楊青青那紅格子短褲：“你別裝死了。想辭職還早一百年呢！趕快給我脫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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