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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一百十四、改變


黎華剛換完衣服就看到方若綺正伸著一根手指沿著星星獎杯的邊緣認(rèn)真地描畫著。他打趣道:“別心急,也許下一座就是你的了。”

        他們一會兒要參加一個party。黎華因為剛剛?cè)ソo獎杯刻字,所以晚了些。方若綺收拾好了便過來等他,順便瞻仰一下榮光。

        指尖一頓,方若綺轉(zhuǎn)身笑道:“借你吉言。不過得先打敗你這個大魔王。”

        “大魔王準(zhǔn)備養(yǎng)老了。”黎華挑挑揀揀地將隨身物品放到一個手提包里,“不出意外這是最后一座了。”

        方若綺一愣:“這是什么話?”

        “有些風(fēng)向即便沒有挑明也能感覺得出來。二十年了,改換人了。”

        如果說32歲之前他還能和高明權(quán)打得有來有往,32歲之后就沒有人能和他比肩了。在巨星這條路上他已經(jīng)做到了極致,接下來就是等待后繼者將他的記錄打破。世人期待著新面孔,娛樂圈期待著新血液。這個世界終究是屬于年輕人的。

        并非囿于光環(huán),也不是失去斗志。他只是清醒地認(rèn)識到這樣的結(jié)局,然后盡量坦然地面對“傳奇落幕”的到來。可這種理智不知怎么的,讓方若綺心中一沉,然后難受起來。黎華的心態(tài)比她好多了。他一派輕松地說:“還好啦,只是不要獎杯而已。想想馬上要40了,確實該有些改變了。”

        方若綺問:“你要做什么?”

        黎華笑道:“還沒想好。想好了告訴你。”

        方若綺故意嗔他:“故弄玄虛。要么你回來跳舞吧。我喜歡看你跳舞。”

        她說出“喜歡”這兩個字時有著女性獨有的嬌俏,就好像朝著耳朵吹了口氣讓人心上一動。

        黎華走到她面前,一手壓著梳妝臺,一手扶著椅背將方若綺困在方寸之間。他低下頭溫柔地看著她:“我考慮考慮。”方若綺順勢湊上去吻了他一下。蜻蜓點水轉(zhuǎn)瞬即逝,兩人心里同時一甜。

        黎華志得意滿地將獎杯收起來說:“走吧,夏川他們要等急了。”

        方若綺跟在他身后吐槽:“剛表揚他學(xué)好了。這才幾天就原形畢露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每三年的這天,夏川都會提前從家族宴會中抽身,找?guī)讉親密的朋友慶祝黎華獲獎,同時安慰一下高明權(quán)。這位悲情的天王巨星只有在黎華29歲的低谷期碾壓局拿了一屆藝能天王,其余都是陪跑。好在他心胸開闊,懷抱著“天下第二也挺好”的心態(tài),不僅沒有一蹶不振,反而越挫越勇。久而久之這對當(dāng)代瑜亮也成了眾人口中勵志與傳奇的代表。只是勵志會讓人心生憐愛,而傳奇則會讓愛他的人愈發(fā)愛他,恨他的人更加恨他。

        為了躲避記者,黎方兩個出來的比較晚。他們一邊走一邊低聲說話。黎華正想問方若綺這兩天的安排,方若綺突然腳下一頓,一把抓住黎華的手腕,趁他沒反應(yīng)過來直接塞進了柱子后頭。

        黎華嚇了一跳,正想問怎么了。卻見方若綺朝他比了個禁聲的動作,接著麻利地掏出手機一通猛拍。這技術(shù)嫻熟的,跟狗仔似的。黎華一邊腹誹,一邊順著她拍照的方向看去。原來是徐心寧。確實是天敵的感覺。

        只見徐心寧上了保姆車,車子隨即就開走了。沒什么特別的。

        黎華低頭看方若綺,見她正對著自己拍的照片沉思。

        “怎么了?”他問。

        方若綺皺起眉:“徐心寧這個助理我好像在哪見過。”

        黎華無語地從柱子后面出來,撣了撣身上的羊絨大衣:“我當(dāng)什么事兒。圈子這么小,趕通告擦肩而過很正常。而且不久前你不是還和她交過手?”

        方若綺神神叨叨地?fù)u頭:“不是啊,我覺得不是擦肩而過,就是說過話。”

        黎華不和她爭辯,兀自大步流星地走到車位,打開車門,隨手將包丟到了后座。方若綺跟過來,看著他行云流水的動作嘖嘖兩聲:“一看就是獎太多,都不愛惜了。”

        兩個人坐進車子,黎華打火踩油門一氣呵成:“要不然呢?摟在懷里睡覺?”

        方若綺不理他,只盯著照片里那個戴眼鏡的男性猛看,幾乎把手機看穿了。黎華斜她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需要幫你解釋一下么?”

        “解釋什么?”

        “所謂既視感,是由于左右腦信息處理不一致造成的。是一種記憶錯亂現(xiàn)象。你以為你看過,實際上是記錯了。懂?”

        “開你的車吧!”方若綺白了他一眼。

        黎華哼了一聲:“不相信科學(xué)。”

        兩人說不到一起干脆各干各的。黎華專心開車,方若綺專心回憶。

        突然,方若綺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黎華嚇得方向盤一抖,就聽方若綺倒豆子一樣說,“你還記得當(dāng)年我們在影視城拍《浮生若夢》么?殺青那天,你們在酒店里慶功,我自己回賓館,結(jié)果半路遇到了黑中介,是梁安救了我。”

        黎華點點頭。這件事他想忘都難。他還記得那時的方若綺脆弱無力得像一只剛出生的小獅子。現(xiàn)在,小獅子長大了。人生大概就是由這些偶然串聯(lián)而成。如果當(dāng)時方若綺沒遇到梁安,她會走上怎樣一條路,成為什么樣的人,他們又是不是還能相遇。

        黎華一個人想得出神。于是忽略了方若綺大部分話,卻有一句入了耳,然后在腦子里炸開。

        “那個徐心寧的助理,就是我遇到的黑中介。絕對沒錯,就是他!”

        黎華詫異地看她一眼,又趕忙轉(zhuǎn)回去看路。“你沒認(rèn)錯?”

        方若綺已經(jīng)百分百確定,只是想不起那人叫什么。她咬著嘴唇很是苦惱:“他怎么會給徐心寧當(dāng)助理呢?”

        黎華沉默片刻說:“際遇這種東西說不好的。這么多年過去了,誰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的聲音絲毫不亂,就像這輛潛入暗夜的黑色賓利深沉平穩(wěn),筆直向前。

        他說的對。方若綺點點頭:“是吧。改邪歸正也是好事。”說完,她心情一松,張嘴打了個哈欠。

        黎華掃過一眼,笑道:“累了?睡一會兒吧。”

        他一說累,方若綺真覺得累了。她將大衣披在身上,又打了一個哈欠:“那你開車小心,我先睡一會兒。”

        黎華伸手調(diào)高了空調(diào)溫度,眼眸深沉如海。黑色的汽車在燈紅酒綠中穿梭,仿若一艘潛艇,悄無聲息又暗藏洶涌。他在紅燈前停下,方若綺已經(jīng)陷入沉睡。

        “若綺?”他叫了她一聲,沒有回應(yīng)。他的視線落在了方若綺隨手放在車前的手機上。他拿過手機,打開相冊,將剛剛的照片轉(zhuǎn)拍了下來。方若綺依然在沉睡。紅燈熄滅,黑色潛艇擺著兩道紅色亮線消失在夜色里。

        每三年的一月一號,伴隨著新年第一縷陽光,兩條話題總會同時出現(xiàn)在熱門前排。“黎華蟬聯(lián)藝能天王”,“黎天王攜xx女星出席慶功party”。關(guān)于他每三年就會挑一個女明星上熱門這件事大眾已經(jīng)喜聞樂見了。三年前是席若蕓。再往前數(shù)三年是周映彤。今年輪到方若綺。

        一個人名聲越響,就越逃不過是非。黎華就是。魯迅有句名言:“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以八卦媒體和吃瓜群眾在這方面的想象力,黎華若是沒幾個私生子都愧對他的天王頭銜。于是哪怕他每年都高居“最想和他結(jié)婚的男藝人”前排,女明星粉絲們卻都盼著自家姐姐能離他遠(yuǎn)點兒。

        方若綺這次還算有水花。一方面過去半年倆人時有傳聞,一方面也是昨天晚上那個純欲舞臺氛圍太好。但除了西皮粉之外,很多人對他倆還是持觀望態(tài)度。畢竟12歲的年齡差擺在那里。

        藝人當(dāng)久了,這點兒定力還是有的。于是等方若綺睡到日上三竿被夏嫣叫醒,黎華已經(jīng)去工作了。他后天就要出發(fā)去影視城,所以很多工作都壓在了這兩天。認(rèn)識黎華之前以為他做什么都很輕松,熟悉之后才會發(fā)現(xiàn)什么叫全年無休,什么叫有天賦的人比所有人努力。徐心寧說得沒錯,他的榮光來之不易,確實不能隨隨便便放棄。

        他們昨天晚上鬧得挺晚,后來都是在夏川這睡的。高明權(quán)在日本沒能來,但還是通過視頻電話交流了感情。方若綺今天也有行程。下午要去eami見加賀和水川,之后要去回生醫(yī)院接林妮雯出院。

        關(guān)于林妮雯拍戲期間在酒店衛(wèi)生間滑倒并摔成腦震蕩這件事方若綺至今都難以相信。但生活么,總有很多意外。于是當(dāng)她推開病房大門,看到最好的朋友一個人在收拾東西,登時大為光火。

        “你和馬志文又又又吵架了啊!”

        她真是服了這對奇葩夫婦了。結(jié)婚沒到半年,好歹是新婚燕爾,結(jié)果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比談戀愛的時候還夸張。婚姻難道真是愛情的墳?zāi)共怀桑?

        “別和我提他。”林妮雯頭上還纏著一圈繃帶。雖然說話中氣十足,但神色卻顯得有些可憐。

        方若綺牽著她坐到病床上,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緩聲說:“顴骨還有痕跡。你這是撞到哪里了,搞得這么慘。”

        “人倒霉唄。喝涼水都塞牙。”

        “這些天就你一個人啊。”

        “沒有。之前老馬都在的。后來進組了。”

        方若綺無奈地嘆口氣:“你倆可真是影視城夫婦。”

        林妮雯垂著眼,兩條長腿在床沿邊晃蕩著:“若綺,其實你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有愛情、有事業(yè)、沒牽絆。不需要瞻前顧后,只要自己開心。人和人啊,一旦被拴在一起,往前往后都難受。”

        “……”

        方若綺不知道該怎么接。林馬之間一定有事發(fā)生了。自己這個好朋友是典型的打碎牙齒和血吞。無論她們再如何親密,她都不會露丑于人前。這么些年,方若綺謹(jǐn)慎地把握著分寸,不勸和也不勸分。只是她今天這話讓她不禁想到了即將到來的約會。從昨天到現(xiàn)在她的腦中精彩紛呈,充斥著無數(shù)嘈雜和熱鬧,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那件事會給自己的生活帶來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她都無法預(yù)料她和黎華的關(guān)系會朝什么方向發(fā)展。公開?地下情?哪個都不是最優(yōu)解,但又不甘心放棄一個拉近距離的機會。所以其實她也沒見的有多開心。

        她們各有所思,一時間忘記了說話。這時候,有人敲響了房門。林妮雯喊了一聲進,門外卷進一陣清新的風(fēng)。方若綺眼睛一亮,一下子站了起來:“新年快樂啊,歐醫(yī)生。”

        “新年快樂,方若綺。”

        他還是那個文質(zhì)彬彬的歐凱文。不知道是不是對于工作穩(wěn)定的普通人,時間在他們身上也會走得慢一些。至少在方若綺的印象里,從大學(xué)初識到現(xiàn)在,他始終是這樣溫柔專業(yè)值得信賴。

        “我朋友住院期間麻煩你了。”方若綺禮貌地道謝。

        “舉手之勞。”歐凱文推了推眼鏡。

        都說衡量人脈的一大標(biāo)準(zhǔn)就是醫(yī)院里有熟人。于是作為方若綺的人脈,歐凱文在各方面都很盡心盡力,以至于大家好像忘了他只是個骨科醫(yī)生。

        下班的護士對他說明天見。歐凱文微笑著點點頭算是給了回應(yīng),可是卻在心里輕輕地嘆了口氣。他轉(zhuǎn)頭看了看住院部大樓,最終挫敗地低著頭往地鐵站走去。

        其實之前的每一次見面,伴隨著方若綺咖位的提升,他都覺得他們的距離在逐漸拉遠(yuǎn)。直到現(xiàn)在,終于活成了兩個世界。剛剛在林妮雯的病房,他本想和她聊聊天,最終卻變成了單方面的傾聽。那一個個似是而非的名字和無法感同身受的遭遇都會讓他產(chǎn)生一種巨大的疏離感以至于落荒而逃。

        能說什么呢?歐凱文刷卡過閘機,跟著無數(shù)上班族在車站里排隊。他的世界是枯燥的學(xué)術(shù)、奇葩的病患、還有打成死結(jié)的醫(yī)患關(guān)系。這些充斥著煙火氣的煩惱貧窮又乏味,好像一旦說出來就會給方若綺那身高級成衣上濺一滴油點子。可能自己真的無聊又不善言辭吧。如果換成那個人,一定不會這樣。從小到大,自己總是站在他的影子里。

        被人推搡進車廂,歐凱文站在了后門和欄桿形成的三角空間里。身旁兩個女孩正興致勃勃地聊著黎華和方若綺的八卦。作為今天網(wǎng)絡(luò)上最有存在感的新聞,也吸引了歐凱文的注意。

        “方若綺不會真轉(zhuǎn)正了吧。”一個說。

        “不能吧。黎華不是挺亂挺渣的么。”另一個說。

        “方若綺也沒好到哪里去吧。”

        “論壇上反正是撕了將近2000樓。本來以為是天王粉的碾壓局,沒想到方粉這么有戰(zhàn)斗力。”

        “練出來的吧。身經(jīng)百戰(zhàn)。”

        歐凱文看了她們一眼,只見兩個女孩正手機湊著手機,大概在論壇刷貼。近距離聆聽熟人的八卦有些微妙。歐凱文想不通,那樣兩個人怎么會和“挺亂挺渣”這四個字聯(lián)系在一起。

        走下列車的時候,他想起那本著名的《烏合之眾》:大眾沒有辨別能力,因而無法判斷事情的真?zhèn)巍TS多經(jīng)不起推敲的觀點,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普遍贊同。

        列車呼嘯的風(fēng)吹了他一臉。他突然低頭一笑。還行,自己還會為他們的不公正評價而氣憤不已。

        歐凱文的家距離醫(yī)院只有三站地鐵。大多時候他都會地鐵上下班。相比于每一家醫(yī)院周圍都水泄不通的路況,地鐵的存在簡直是救贖。

        客廳里開著溫暖的燈,空氣里彌漫著飯菜的香味。這是活著的味道。歐凱文想,如果沒有母親,大概這個家會冰冷得像被福爾馬林泡過。

        “我回來了。”他一邊在門口換鞋一邊隨口喊了一聲。

        “今天挺早啊。”客廳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此時應(yīng)了他一聲。歐凱文抬頭一看,整個人提著皮鞋僵在那里。坐著的人翹著二郎腿,只用一只腳尖勾著拖鞋,鞋底一下下拍打著腳掌。那人長著一張無比帥氣的臉。難得回家一趟,還罕見乖順地取下了耳朵上的耳環(huán)。

        “新年快樂。”那人說。

        歐凱文盯著他。母親最美的眼睛和圓滑的性格遺傳給了他,父親優(yōu)秀的邏輯思維也給了他。占盡父母全部優(yōu)點卻“不務(wù)正業(yè)”的天之驕子。他頓時覺得剛剛為了他氣憤十分不值。

        黎華無語地放下二郎腿,雙手插兜站起身:“怎么,見鬼了。”

        歐凱文低頭將鞋子塞進鞋架,這才不情不愿地喊了一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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