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和離了也好
知道她要拒絕,何舒敏連忙道:“聽我說,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頭多有不便,我是個婦道人家,知道的東西不多,可我也不想勸你,你比我膽子大,本事大。”
她頓了頓,嘆口氣,“可本事再大,也還是個孩子,你使得著銀子的地方比我多,你拿著,若是不夠,盡管開口。”
“好。”
顧青禾不再推辭,將荷包收了起來,何舒敏蹙著的眉心這才松開,帶了些許笑意。
怕顧青禾在這待著無聊,姐妹二人挽著她在何府里走走逛逛。
二人都是有些活潑得性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將近日來籠罩著顧青禾的那層陰霾驅(qū)散了許多。
但她聽著何舒敏的聲音,不禁想起了前世她的遭遇。
何舒敏的丈夫名喚蘇世軒,是個文人,兩人成婚時蘇世軒還只是個秀才,前年的時候中了舉,得了個小小官職。
人還算老實,對何舒敏也很不錯,小夫妻之間挺恩愛。
只是這蘇世軒有個非常大的問題就是極其沒主見以及聽他家里老娘的話。
當(dāng)年他跟何舒敏成親的時候何舒敏算是低嫁,蘇母當(dāng)然不敢說什么,但從蘇世軒中了舉,謀了個官職開始,蘇母就像是一夜之間改頭換面抬起頭做人了似的。
她開始各種看何舒敏不順眼,各種挑刺,何舒敏當(dāng)然不是任人拍打的軟柿子,于是兩人之間沒少鬧起來。
可一鬧起來蘇世軒便要從中緩和,哄了這個哄那個,何舒敏心疼丈夫,便忍讓了幾次,可她越是忍讓蘇母便越是過分。
甚至讓她的外甥女住進(jìn)了蘇家,說著自己許久不見外甥女,只是想多跟外甥女說說話,可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何舒敏一清二楚。
顧青禾仔細(xì)想了會兒,這個時間點蘇家的那個外甥女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住了進(jìn)去。
她瞧著何舒敏故作輕松笑顏背后的無奈,輕輕嘆了口氣。
前世何舒敏沒能斗得過蘇母和她那位美人面蛇蝎心的外甥女,面容被毀,年幼的孩子也被那位外甥女害了性命,伯父伯母想將她接回何家與蘇府一刀兩斷,奈何蘇世軒無論如何不放人。
后來何舒敏自盡而亡,伯父伯母肝腸寸斷。
“想什么呢?”何舒敏笑呵呵的抬手在顧青禾面前揮了揮,“我們?nèi)デ邦^的亭子里坐會兒?”
“好。”顧青禾回神,她在想這般鮮活嬌艷的人,為何會被蹉跎成那般模樣,落得個那般下場。
相愛,成親,美好的事情為何最后伴隨的結(jié)局往往不盡人意。
為何女子要終日待在后院之中等著丈夫到來,要警惕著丈夫身邊的所有女人,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容貌,穿著,時刻保持著最完美的形象。
發(fā)現(xiàn)所謂敵人時要去爭,去斗,曾經(jīng)單純美好的小姑娘變成雙手染血滿心算計的毒婦,還要背上善妒以及多慮的罪名。
斗到最后一敗涂地丟了性命,男人卻能心安理得的另娶佳人。
顧青禾心中煩躁。
興許是因為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對于此事她格外的看得開,她絕不會再去過前世那種日子。
可她看得透,卻沒法去規(guī)勸何舒敏,畢竟不到走到絕路,撞南墻撞得頭破血流,誰也不會甘心承認(rèn)自己看錯了人,選錯了路。
可現(xiàn)如今她知道了,哪里能忍心看何舒敏撞得頭破血流呢。
剛坐下,顧青禾還在想著要如何跟何舒敏提起讓她提防著些蘇家那位外甥女的事情,何舒敏便自己將話題引了上來。
“我聽說你前兩日救了明萱一命?”
何舒敏跟明萱算是閨中好友,當(dāng)年兩人還沒出嫁時便時常約著一同逛街,后來嫁了人來往少了些,但感情還是在的。
顧青禾搖頭,意味深長道:“我不過是盡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真正能夠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這話不假,何舒敏憤憤,正欲跟顧青禾繼續(xù)探討,余光瞥見旁邊聽的認(rèn)真的妹妹,連忙擺手,“你去廚房看看飯菜還得多久。”
何文葵翻了個白眼輕哼一聲跑開了。
“要我說,明萱那丈夫?qū)嵲谔皇侨肆诵?dāng)年明萱還沒成婚的時候我就瞧著那趙望不是個什么好東西,賊眉鼠眼的看著就心思多,偏偏她就喜歡的很,結(jié)果現(xiàn)在吃了那么大的虧!”
何舒敏越說越是氣惱,恨不得拿條鞭子直接去將那趙望抽上一頓。
顧青禾問道:“明家那邊現(xiàn)在是什么態(tài)度?”
“自然是要和離的,他趙望是個什么東西,明萱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氣,這些年為了生孩子明萱吃了多少苦頭,眼下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因為他那妾室沒了,這日子哪里還能過得下去。”
“日子還長,”顧青禾說,“和離了也好,總好過生生蹉跎一世。”
何舒敏眼眸黯淡了兩分,抿了抿唇,“是啊,也好。”
很快,她又笑了笑,“不過話說回來,人生又哪有一帆風(fēng)順的呢,日子都是小打小鬧的過。”
顧青禾當(dāng)作沒聽懂,跟著笑,“誰說的,我瞧伯父伯母的感情就很好,聽我爹說這么多年伯父都沒跟伯母大聲說過話。”
說完她又繼續(xù)添火,“我爹娘的感情也很好。”
何舒敏剛安慰好自己,頓時又垮了下來。
對啊,分明她在沒成親之前所設(shè)想的生活便是像爹娘這樣恩愛的,不需要多富貴的生活,只要溫馨平靜,自己的丈夫能像爹護(hù)著娘那樣護(hù)著自己便好。
可現(xiàn)如今她是怎么想的呢?
她想,夫君今日雖然跟林婉兒那個賤人說話了,但并沒有答應(yīng)陪林婉兒一同去逛街。
夫君雖然答應(yīng)陪林婉兒逛街了,但是卻帶上了自己,將那林婉兒氣的不輕。
她想,夫君身上今日有些脂粉味,沒辦法,定然是跟那些同僚們一同出去應(yīng)酬喝酒的緣故,男人們之間的交際,她總不能干涉。
……
何舒敏再也笑不出來,她沒將自己在婆家的事情跟爹娘說,說了也只是讓爹娘跟著擔(dān)憂罷了。
她和關(guān)系還算不錯的好友說過,可她們都說日子都是這樣過的,男人嘛,就像紙鳶一樣,不能拽的太松,也不能拽得太緊,若是他跑了,那你得想想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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