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500米的距離，炮兵們透過林間空隙能夠看到教堂。不斷有炮彈落在四周，炸起高高的泥團，而遠處射來的機槍子彈“嗖嗖的”從頭頂上掠過！士兵們不管這一切，拼命用鎬頭挖掘駐鋤坑，最快速度做好炮擊準備。

　　不能再靠近了，一旦被德國人發現這門加農炮的位置，這炮彈會像下雨一樣準確砸下來！

　　“拉格諾夫，從上往下點名！”舒克林對著手底下最好的炮長喊，后者正在調整射角。

　　高爆彈在后邊一字排開，三名炮手捧著炮彈嚴陣以待，力求最快速度就把所有炮彈砸過去。

　　“放心吧中尉，一發也不會打偏！”

　　格拉諾夫信心十足，在這個距離上他用榴彈直射能把炮彈射進窗戶里，保證發發炮彈都準確命中。

　　炮隊鏡也架了起來，不過中尉使用自己的望眼鏡在觀察：那座教堂有兩個塔樓，可以說是在第三層的位置，上頭顯然有德軍的機槍火力點。在屋脊肩部溝邊估計還有德國人的迫擊炮，能看到發射后升起的淡淡青煙（無煙火藥也是有煙的，不過很少而已。）。

　　隨著一炮手關閉炮栓，他一拍格拉諾夫的肩膀，“裝填完畢，高爆彈！”

　　瞄準鏡中已經對準左側塔樓，能夠清晰看到那里窗戶后邊噴吐的機槍火舌，子彈壓得前方的紅軍步兵根本沒法向前！

　　格拉諾夫搬下了擊發桿！隨著一聲巨響，不到一秒的時間，教堂塔樓發生劇烈爆炸，炸起的碎石和石灰的煙團在幾百米外都能看見！

　　裝填手立刻再次裝彈，與此同時格拉諾夫向下微調了瞄準點，等到“裝填完畢”的口令響起，炮手再次擊發。

　　教堂二層也發生劇烈爆炸，那些木頭做的空窗欄都被炸成了碎片，炸開的碎石就像天女散花一樣爆開！

　　原本是要用炮隊鏡鏡觀察彈著點以提供校射，但這會它根本不需要，發發炮彈打得又狠又準——校準員隱約看到有人體隨著爆炸給拋出了房子！

　　這時后邊十幾個戰士扛著箱子貓著腰跑上來，那些板條箱里都是炮彈，每箱三發。

　　這邊五發炮彈剛全射出去，三號炮手作為引信手就已經又給兩發炮彈裝上了引信。

　　6號炮手也去幫忙，不然這裝引信的速度都跟不上炮擊速度。

　　一分多鐘內12發炮彈就已經傾瀉到德國佬頭上，與此同時，步兵突擊營已經同河對岸的重炮炮兵聯系上，呼叫遠程炮火對教堂側翼林區進行覆蓋性炮擊。

　　空中響起大口徑炮彈呼嘯的聲音，凄厲的聲響動人心魄！頓時遠處林間到處都是劇烈爆炸，連大地都似乎在微微顫抖！

　　舒克林中尉一直在觀察炮擊效果，而就在他的大炮開火的這會功夫，步兵們又向前沖擊了百來米。“停止炮擊，往前，把大炮再往前推150米！往前推，快！”說著自己第一個動手推上擋板。

　　六名炮兵抬起兩條炮架，8個人吼叫著把大炮往前推——后邊的人連忙扛起炮彈和彈藥箱跟上，負責裝引信的兩位比誰都要跑得快，到前邊他們要最快速度把引信給裝上去。

　　耳朵靈光的很的舒克林才推著大炮跑了二十多米，呼嘯的炮彈就落在剛才隱蔽的炮擊陣地上，炸起的泥土和炸碎的樹枝劈頭蓋腦往腦袋上砸。

　　耳朵轟隆隆響，不過誰都不敢停，后邊似乎有人受傷，但又爬起來往前跑——那是德國的迫擊炮在對自己原來的陣地傾瀉炮彈，打得非常準！不過這二十多米就已經決定了炮手們已經都逃出厄運，不趁著這一刻炮彈還沒落在自己頭上的功夫多跑上幾十米，現在就來個防炮擊臥倒，那等德國人的炮彈落得散一些時連哭都來不及了！

　　迫擊炮炮擊可不是加農炮精確炮擊，幾門迫擊炮第一輪射擊在近距離內是非常精確的，不過作為覆蓋炮擊，從第二發開始炮手們一般不會進行微調，只管往炮管里塞炮彈，散布自然會變大。

　　所以一句話，想活命趕快跑！

　　當然，如果第一輪炮彈直接落在頭上，那唯一正確的選擇當然不是跑，只能找凹下去的地方趴下，然后就是抱著腦袋各求好運了。

　　沿著林子里幾乎看不見的小路，所有人把吃奶的勁都給使上，呼啦啦把大炮一口氣推出一百多米！

　　“停下！就這！”

　　隨著舒克林中尉一聲令下，所有人再次高速運轉，按照職責拼命忙乎。短短3分鐘，臨時陣地再次完工！

　　在這個位置看得更清楚了，教堂上層已經千瘡百孔，還能看到那一人多高的環形圍墻——德國佬在圍墻上都構筑了機槍陣地！

　　“該死的，這圍墻怎么這么厚？！”

　　二號炮手大聲說，“廢話，不厚人怎么上得去！”舒克林不以為然，一整歪了的帽子：“快，速度快些！”

　　這話都是用吼的，邊上30多米外幾挺機槍響個不停，不大聲根本聽不見。

　　刺耳的炮彈呼嘯聲傳來，這可不是從河對面飛來的自己人的炮彈，舒克林一聽就知道是從西南方飛過來的，而且至少是德國佬的150毫米重榴彈！

　　都不用中尉下令，所有人立刻趴下，劇烈的爆炸就在邊上！

　　趴在地上的舒克林感覺自己一瞬間什么都聽不見了，那些被炸起的泥土似乎都能把自己給埋了！地表劇烈振動，歪著腦袋往邊上看，一發炮彈正好落在30多米外那個機槍陣地上，然后就是一股氣浪打過來，人都悶了一節！

　　似乎有什么東西落在自己邊上，而且一落就是兩個！

　　左邊那個讓舒克林汗毛都樹了起來——就兩米遠，比臉盆大一些一個坑！這不是恐怖的，讓他汗毛倒立的是坑里露出點東西：一節金屬圓環！

　　那是發炮彈！

　　那一瞬間舒克林感覺自己心跳似乎都停了幾秒，他一眼就認出那個圓環是發大口徑炮彈的彈底部分！

　　“真他娘的走運！”

　　如果這不是發啞彈，自己這會就是堆碎肉了。

　　格拉諾夫就在邊上，舒克林緩慢轉頭看他，不過發現他不是在看自己，也不是盯著啞彈看，而是盯著自己右邊位置連眼都不眨！

　　當中尉順著炮手的視線轉過身，他看到了一雙眼睛，那是一名紅軍戰士的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以下已經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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