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西班牙西北菲尼斯特雷角以西18海里，倫敦時間中午11點50分。浩瀚的海面上兩艘驅逐艦正以18節的巡航速度巡航，航向東北偏北。

　　這是兩艘英國皇家海軍的F級艦隊驅逐艦，H79“火龍”號與H68“預見”號，兩艘驅逐艦正駛往本土，目的地是威爾士米爾福德港。

　　海面上“火龍”號在前，“預見”號再其左側后方約半海里位置。

　　今天天氣不錯，海面上能見度非常高，“火龍”號艦橋上的觀察員通過望遠鏡甚至能隱隱約約看到西方視野極限處高出海面的陸地，那是西班牙沿岸的小山。艦長托尼-麥克納爾蒂少校將手中的航海望遠鏡交給身邊的一名軍官，是名蘇聯少校：“西班牙，菲尼斯特雷角。”他指著西方說。

　　“1805年7月22日，皇家海軍考爾德爵士指揮的一支15艘戰艦的艦隊曾經在這一帶同法國艦隊爆發過一次艦隊炮戰，不過那是個霧天。”

　　列昂諾夫接過望遠鏡，觀察了一會遠處的中立國海岸。

　　麥克納爾蒂早已見識過克里姆林宮少校的博學多識，對此只是報以微笑。“艦長，我們已經再次回到倫敦時區。”

　　一名軍士報告，艦橋里的所有人將表對著航海鐘調整。

　　“走，吃飯時間，不知道廚房準備了什么。”

　　列昂諾夫在艦長的邀請下一同到軍官餐廳吃飯：那里地方不大，驅逐艦就這么點地方。不過相對于紅海軍驅逐艦，英國人的標準已經很豪華了——紅海軍驅逐艦只有廚房沒餐廳，吃飯要自個找地方。

　　因為這趟艦上有不少客人，很多還是蘇聯軍官，做為艦長，麥克納爾蒂對進入軍官餐廳用餐的人做了重新安排。

　　按照軍銜，不論是皇家海軍還是蘇聯紅軍，不過原本能夠進入軍官餐廳的中尉銜軍官太多，這還曾經讓艦長頭疼了一下。

　　同列昂諾夫的協商后，兩邊想出個辦法：中尉吃飯換班，一天一輪，沒輪到那天就去軍士食堂打飯。

　　紅軍軍官都是從尸山血海里過來的，對在哪用餐什么要求，不過這次涉及到外交禮儀，就按照英國皇家海軍的規矩來——一邊客氣，另一邊也不能推卻。

　　“不卑不亢、有禮有節。”

　　不過有一位中尉不用換班吃飯，因為她是位女士。

　　在列昂諾夫進入餐廳時，柳德米拉已經先到了。現在軍艦上的皇家海軍們已經習慣了這位女軍官的存在，也都知道了她那309名的擊斃紀錄，當然也已經習慣女中尉似乎一成不變冷冰冰的面孔。

　　不用自己去打飯，自有勤務兵送上來。驅逐艦在直布羅陀做過補給，艦上儲備的物資能夠保證正規用餐的排場。

　　每個人一大塊牛排、大塊的面包、黃油、每人一份蔬菜湯，連餐前酒和男士們餐后需要的香煙都有！餐桌上還放著幾個調味瓶子，不過只有胡椒粉和鹽，沒有果醬。

　　戰爭時期，一切從簡，艦長沒說什么祝酒詞，一端酒杯示意開吃。

　　餐桌上挺熱鬧，互相交談聊天，誰說西方人吃飯不說話的？！列昂諾夫和柳德米拉最忙，還要隔三差五給兩邊語言不通的其他人做翻譯。

　　“應該感謝蘇聯代表團，不然我們還得不到這么好的補給。”副艦長史密斯指著剛送進來的一小盤切開的巧克力說。

　　桌子上這些顯然都是西班牙貨色，直布羅陀都是這些。

　　“是很不錯，上尉。”柳德米拉就坐在史密斯邊上，這位副艦長長得還真像他的名字：身材魁梧，不像個海軍軍官倒更像個鐵匠（“史密斯”的由來是和鐵匠聯系在一塊的。），“據說英國本土也在實行配給制。”

　　柳德米拉說得并不失禮，在相處的這段時間里兩邊早就相互了解，蘇聯代表團團員們知道英國本土的部分情況，皇家海軍們也聽了不少蘇聯前線的故事。

　　因為要回本土，很多皇家海軍都在“儲存物資”，無論是水兵還是軍官，每個人的私人儲物柜里都塞滿了牙縫里省下來、能夠長時間保存的食品。這些團員們都看在眼里，英國人是要回本土后將這些寄回家中。就像那些巧克力，基本上就沒人舍得吃，都存著。

　　英國本土經濟靠航運支撐，這幾年在受到德國潛艇的嚴密封鎖的情況下，對基本民生物資實行嚴格的配給制度是唯一選擇：現在的英國孩子已經兩年沒見過香蕉了，因為從優先級別考慮，香蕉進口被取消。

　　英國的配給制是從前年年1月開始的，家庭主婦必須帶著她們的配給簿到她們注冊的零售商那里購買黃油、糖和熏肉。黃油只有每星期4盎司（大約120克不到），成年人還可以有12盎司糖和4盎司熏肉或者生火腿。這只是部分限制，雜七雜八配給的不少，感覺什么都短缺。

　　這位副艦長顯然是個粗線條，不像大多數英國人那樣不談論家庭只說天氣。“去年底接到過家里的一封信，現在不僅是食物，連布料也配給，每人一年有66張定量布票。聽聽很多，可一條長褲要花掉8張，一件襯衫要７張，一雙襪子都要3張。肉很少，不過還好靠錢能買到魚。”

　　“沒有香蕉，以便節省更多的船運空間用于重要物資，誰賣誰坐牢。檸檬和洋蔥也少得可憐，這還都是非配給的，受到價格控制它們就從商店消失，供應都轉到黑市賣高價了，魚也非常貴。”一名中尉說。

　　“不過對于配給，我們也有自己的辦法。家里的后花園這會都成種養殖基地了。”

　　說話的是艦長：從前年開始，他家里就開展了“大生產運動”——“用鏟子，不用船。”

　　把花園變成菜園，許多家庭開始在花園里養兔子、雞甚至養豬——城市花園里傳出了雞鳴聲，城市郊區轟炸時有豬叫，盡管顯得不和諧，但這正是現在英國人熟悉的聲音！

　　城市都如此，那鄉村就更不用說。

　　這時一名上等兵進入餐廳，“艦長，左舷方向出現一艘西班牙巡邏艇。”

　　麥克納爾蒂用餐巾擦了擦嘴，點頭示意自己先離開。

　　其他英國軍官也起身離開，瓦西里問列昂諾夫：“會不會像上周？”

　　“打不起來，我們在公海上，西班牙人不會找麻煩。”

　　上周，兩艘驅逐艦在地中海遭遇一隊有驅逐艦護航的德國船隊，雙方在夜色中一場混戰，不過兩邊都沒戀戰，就像演習一樣劈劈啪啪一陣就分道揚鑣。

　　（很久沒更新了，裝修房子時傷了右手手筋，停頓下來后一直在休息，都沒碰電腦。思維也斷了一大截，這就算慢慢又開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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