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塞原本就駐有內務部的部隊，第17邊防總隊就有接受過審訊訓練、熟悉德語的軍官，被要其他要塞的守衛者暗地里稱為“沒有笑容的同志”。基本上所有人對“大清洗”都記憶猶新，不過那些掛著內務部軍官銜的同志在布列斯特倒不怎么恐怖，平時碰到也很友好，因為大家都是要塞守衛者。

　　平時那些直接向明斯克負責的內務部軍官也不會給彼特爾-米哈伊洛維奇-扎里洛夫司令員添麻煩，有政工方面的工作需要提供幫助只要知會一聲就行，比其它地方的“特殊同志”要好相處的多，從不挑戰扎里洛夫的權威。

　　司令員知道那些內務部軍官為什么會對自己態度友好，這都是普倫雅科夫元帥的原因：元帥給了自己要塞的絕對指揮權，而到了自己這個級別，也聽說了一些元帥同志同內務部之間的關系，可以說整個內務部系統就是元帥同志的背后助力，在安德烈同志的間接指揮之下。

　　選擇布列斯特做為審訊俘虜的地點，在扎里洛夫看來上頭一定是急于了解德國人的意圖，內務部的軍官還通知自己將還有明斯克的人來，那些才是真正的審訊專家。

　　今天要塞在接到明斯克一級戰備的命令時，所有部隊進入陣地，布格河沿岸的所有碉堡和防御工事嚴陣以待，特別支隊的坦克和裝甲車輛整裝待發，后方炮兵人員、彈藥到位，隸屬于要塞駐壘區的一個偵察觀測機中隊也在后方機場準備隨時起飛——這一切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還不說所有一線工事里一直就有人在駐守。

　　扎里洛夫很滿意部下的效率，一年多的訓練沒有白費，要塞等待著！

　　并沒有進攻的德軍，觀察哨報告布格河對面的德軍駐壘地域一切正常，能看到的幾個炮兵陣地也和往常一樣，德國人似乎還在過平常的一天。

　　命令需要執行，但大中午的顯然不是進攻的好時機，扎里洛夫一點也不緊張，他清楚德國人只是在試探而已——果然，很快的他就接到了將戰備等級下調一個檔的命令。

　　要塞從去年開始一直執行的就是“準三級戒備”，除了沒有正式命令外，一切都比“三級戒備”還要嚴格：一線陣地人員齊備、機槍彈鏈就掛在槍上，所有觀察哨24小時有人盯著西邊。現在下調一級警戒級別，對與要塞守衛者來說早就習以為常——吃飯準時，就是沒的外出休假而已。

　　扎里洛夫在布列斯特執行的是“內緊外松”的制度，平時在管理上一切按照紅軍的各種條令制度執行，該休假的休假，該娛樂的娛樂，但各類值班制度上就有些土政策了。

　　部隊最擔心的是在有緊急情況發生時沒有有效的指揮、找不到指揮員。要塞不需要擔心會出現那樣的被動局面——早就制定出詳細的應急制度，一旦各部隊主官不在也不會亂套，就是部隊編制亂了也沒問題：軍銜高的同志將擔任最高指揮員，如果有平級的就自己推舉任命。要塞的地形決定了一旦發生大規模交戰，可能出現開戰一段時間后在幾塊駐壘區形成各自交戰的情況，要塞司令部那時將無法有效的指揮各要塞，這就需要各要塞都有有效的指揮作戰預案。

　　布列斯特要塞已經做好準備，有些士兵在接到一級戰備的命令進入掩體后，急切的渴望著戰斗，但顯然對面的德軍一點也不配合，年輕士兵們甚至感到有些可惜。

　　年長些的同志對戰爭有著了解，知道它的殘酷餓血腥，所以沒有“可惜”的感覺。但不論是誰都清楚的告訴自己：德國人想要進入要塞，唯一的機會就是從自己的尸體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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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布列斯特的守衛者們撤銷一級戒備的命令后不久，在波羅地海特別軍區、西部特別軍區、烏克蘭特別軍區和敖德薩軍區的邊境線上，半小時內有7架德軍的高空偵察機入侵蘇聯領空。

　　蘇維埃空軍一點沒對這些不速之客客氣，除了一架侵入烏克蘭中部空域的偵察機返航比較快外，其它6架全部被擊落。

　　“德國人當我們是柿子？！”還在克里姆林宮的林俊在陸續得到前線的報告后，用漢語罵了一句。

　　莫洛托夫和亞歷山大就在他邊上，雖然不知道林俊話里的具體意思，但也知道決不是什么好話。

　　“給德國人一份正式的外交照會，對他們的入侵行為提出強烈抗議。”莫洛托夫說。

　　這是常規的方式，但林俊明顯感覺出莫洛托夫這家伙話里有話——“外交部長”顯然不滿足于口頭上的抗議：要是把莫洛托夫只看做一位外交家就大錯特錯！

　　林俊不知所謂的笑了笑：“既然德國人這么不講規矩，當我們不存在，那我們也該還給他們點顏色！”

　　亞歷山大一聲不吭，但眼神里顯然贊同林俊的建議，而莫洛托夫竟然難得的眨了眨眼睛，默認了林俊“給點他們顏色看看”的提議。

　　現在南部地區空軍部隊正在集結，如果讓德軍的偵察機大搖大擺的進入這一區域當然不行，只做攔截也不是辦法——就是最嚴密的防空體系也會有漏洞。

　　“你要玩，那我就陪你！”

　　三位中央委員拉上“好戰”的伏羅希諾夫元帥，集體向斯大林提議：既然德國人派偵察機，那我也派！

　　斯大林和加里寧考慮的更多些，今天德國人吃了暗虧，看來是不想和蘇聯來交涉，那自己這邊也按著這個游戲規則走一段——只要明天天亮之前德國人還保持沉默，那明天一早就派出偵察機到西邊轉轉。

　　說實話，斯大林也急于想了解邊界西側的德軍到底在干些什么，正好乘這機會得到些情報。當夜，林俊向西部邊境附近的幾個偵察機中隊發出秘密指令——明天凌晨，派出最新式的米格1高空偵察機偵查邊境西側100公里范圍內的軍事要低情況，每架偵察機要有四架戰斗機護航，飛行高度不得低于一萬一千五百米。

　　德國人在昨天之前還以為自己的容克86是不可能被擊落的，既然蘇聯高空戰斗機的高空性能已經暴露，那干脆就“大方”的到德國人頭上去，那他們看個夠。

　　德國人現在也拿不出能達到米格1極限巡航高度的飛機，他們的梅塞斯米特109G型還沒投產呢，林俊一點也不用為米格偵察機的安危擔心。再說米格1不是慢吞吞的容克86，就是哪個技術優秀的德國飛行員也采用急躍升到達那個高度，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前線機場開始連夜做準備，為了給米格偵察機獲得更好的高空性能，飛行員們自己要求拆掉機上唯一的那門23毫米機炮，并拆除飛機上一切不需要的設施，連座椅上的防彈裝甲板也沒留下。偵察機飛行員對自己飛機的高空性能有信心，對將為自己護航的同志們更有信心——戰斗機部隊將派出最好的高空戰斗機和飛行員。

　　波克雷什金也在當夜接到了護航偵察機出擊的命令，要到布列斯特要塞西邊去逛逛——團里要求派出最好的飛行員，他當然算上了自己。

　　在明斯克，科別茨基本一夜沒睡，他清楚克里姆林宮的命令像是在玩一個危險的游戲，德國人有可能對自己明天的行動暴跳如雷，也可能悶聲不響，萬事皆有可能。

　　可以肯定的是德軍的地面部隊還沒有做好進攻蘇維埃的準備，那克里姆林宮的命令有可能會導致一場不列顛式的空中較量。

　　午夜時朱可夫到了軍區空軍司令部，他也接到了莫斯科的通知。地面部隊經過一天的部署，很大一部分已經真正的進入二級戰備，如果德國人倉促發動地面進攻，吃虧的一定是德國人，大將同志不擔心地上的事。但莫斯科的命令有挑起一場空中大戰的可能，朱可夫要顆定心丸。

　　“科別茨，你的部隊做好準備沒有？”一見面就問。

　　“是的，朱可夫同志。如果德國人要和我們打一場空中大戰，他們不可能撈到什么便宜。”

　　對于科別茨，朱可夫是信任的，如果他說行就一定行。兩個人在明斯克也已經共事了一段時間，變得很熟悉，作為安德烈同志信任的核心軍官，朱可夫和科別茨基本無話不談。

　　朱可夫脫下大衣，坐在椅子上：“科別茨，你對中央的決定怎么看？”這樣的話也只能在兩人之間談論，“在西班牙時元帥同志就是這樣，不會吃一點虧。”

　　“安德烈同志是要打亂德國人的陣腳，希特勒亂了，我們的壓力就會減輕。”

　　“一個受刺激的對手，總比一個調理清晰的對手好對付。”

　　兩人都能理解中央的意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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