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因為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所以許諾的大腦在那一瞬間就空白了，也不知道莫承是個什么表情，就伸手去擦他身上的水。

        可她不小心碰到了那個地方，莫承反應過來的時候，抓住了她慌亂的小手。

        此情此景，有些尷尬。

        不一會兒，許諾臉直接紅到了耳根，微微低著頭，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目光落在那只打翻的水杯上，咬了咬唇開口：“對不起，我重新去給你倒水……”

        莫承清了清嗓子，盡量保持著平和的姿態。

        許諾匆匆撿起水杯往外走去，而莫承則是轉頭看向了剛剛被她搶走的拍立得。

        里面究竟有什么東西，能讓她那么緊張？

        想到這里，莫承忽然又伸出手來，拿過了拍立得。

        許諾走到房間門口，不經意間一轉頭，便看見了莫承再度將拍立得拿在手上的動作。

        她大腦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人已經又轉身沖了回來。

        莫承眼見她這樣的姿態，拿著拍立得就往后仰去。

        而許諾則不顧一切地撲向藏著秘密的拍立得。

        “噗通”一聲！

        許諾坐在了莫承的大腿上，可能是心里太過著急了，她并沒有覺得這種姿勢有什么不妥，也就在下一秒，莫承伸出一只手來制住了她，動彈不得的她趴在他的胸膛，有些欲哭無淚。

        莫承剛一打開，里面就顯示出了一張精美的照片。

        那是一個熟睡中的男子，長長地睫毛無疑于抓住了人的眼球，這張照片本是許諾無意中拍的，沒想到效果這么好，感覺都能在他的睫毛上蕩秋千了。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在那張照片上，莫承微微愣住，為許諾腦子里“轟”地一聲，瞬間仿佛就是去了所有意識。

        完了完了，這一次，終究是徹底藏不住了。

        許諾做不出任何反應，只是呆滯不動。

        他最不喜歡拍照了，更何況是沒經過他允許的情況下，私自拍下了這張照片，是她大意了，沒有將這東西提前藏好。

        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只能靜靜地等待他的審判。

        出乎意料的是，莫承什么都沒說，還拿著那張照片看了片刻，收回視線時，目光落在了許諾臉上。

        極力掩藏的少女心事突然被曝光，她應該是出于極度的無措之中，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滿目潮紅，眸光閃爍。

        對于她的心事，在此之前莫承已經有所發覺，他卻只當她是在胡鬧，沒怎么在意。

        可是此時此刻，那個小女孩就在他懷中，周身滾燙。

        他的手隨意扶在她身邊的一個地方，那抹滾燙仿佛透過掌心的紋理，一點點地傳遞進了他的身體。

        莫承覺得自己應該是喝多了。

        他似乎被她的體溫所感染，一股口干舌燥的感覺瞬間來襲。

        看著眼前滿目潮紅的少女，莫承腦中忽然閃過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

        等到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大腦立刻告訴自己要推開她，可是一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發燒了嗎？身體怎么這么燙？”莫承沒有推開她，而是低低地開口問了一句。

        許諾恍惚又迷離，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地與他對視著，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總不能說是害羞導致的體溫升高吧？

        多難為情，況且她身體不止發熱，還有些發抖。

        莫承的手忽然就撫上了她的腰。

        “你是在發抖嗎？”他問。

        許諾忽然閉了閉眼睛。

        從沒想過要一直瞞下去，也幻想過他有朝一日會知道，可是這一刻這么來了，在她完全沒有準備好的時候。

        她不知道他會有何感想，不知道他會給她什么樣的反應。

        種種可能在她腦海之中交匯縈繞，她整個人亂得一塌糊涂。

        莫承扶在她腰上的兩只手，掌心一片火熱，仿佛比她的身體溫度更高。

        許諾仿佛被燙得失去理智，再度睜開眼時，她凝眸注視了他片刻，忽然就低下頭，不管不顧地親上了他。

        或許這樣很瘋狂、很冒險，可她還是忍不住去做了，她真的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的那種。

        只不過這親的技術也太差了，唇貼唇僵硬的肌膚相貼，沒有絲毫愉悅的快感。

        莫承看到她這樣，也是愣了一下，不過片刻便迎了上去，肌膚相貼化作吻落下。

        而她根本不會接吻。

        莫承用力地吻著她，認真且溫柔，不過片刻，許諾的身體便控制不住地顫栗起來，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她意料之中……

        她昏昏沉沉，連具體發生了什么都無法清楚理會。

        她只知道，她和他之間，一夜之間，距離無限拉近到極致。

        ……

        第二天一早，許諾親自送她去學校。

        昨天夜里，他似乎被酒精所控，沖昏頭腦，而她迷糊昏沉，仿佛到現在還沒回過神。

        早晨兩個人都起晚了，她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趕著出門，到了學校門口還是遲了，于是他將車停在馬路邊，對她說：“吃點東西再去學校。”

        她隨手一指，選了自己常去的那家生煎包。

        莫承陪著她一起坐在了店內。

        已經過了上課的時間，整條街上都沒有什么人，店內也是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老板一早就已經認識了許諾，對于不像學生、也不像家長的莫承難免看了又看。

        畢竟像這樣風姿卓越的男人，在這家小店也是前所未見。

        六個生煎包和兩碗粥上桌，許諾低著頭開吃，而莫承卻是筷子都沒動一下，只是給自己點了支煙，靜靜注視著他。

        一支煙抽到盡頭，許諾碗中的粥并沒有縮多少，生煎包也只吃了一個。

        許諾這才開口：“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許諾低著頭，默默地又喝了兩口粥，才終于抬眸看他，“沒關系，我知道的。”

        她目光堅定而閃爍，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莫承靜靜看了她片刻，忽然就笑了起來。

        心里一直覺得，她怎么這么可愛。

        那天的很多具體情形，許諾都已經記不起來了，卻偏偏記得莫承那個笑。

        后來，他走路送她去學校門口，許諾進了校門，走出一段路后回頭看，他還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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