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底不能解開一半就不解了，許諾這才繼續道：“先前我們查他的時候，只查到他名下有一個手機號，可是現在，他明顯有另一個手機號，是用來跟團伙內的人聯系的，其小心謹慎的程度，不亞于敖景淮，甚至比他們的城府還要深沉。”

        “那這就難辦了。”祁澤說，“他可以隨便用任何人的身份證辦電話卡自己使用。”

        “誰說不是呢。”許諾說，“可是你現在有他的通話時間，你可以去查一下，說不定你那個師父的手機上，也有相同的通話記錄呢，只要時間確定，那事情不就好辦多了？”

        祁澤聽了，卻再一次頓住。

        莫承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開口：“你要是覺得他是清白的，那就去查出真相，還他一個清白，反之，你要是覺得他有嫌疑，那就不要想他是誰，只需要想想清楚，你自己是誰，職責所在，任何人都不能成為例外。”

        聽到這里，祁澤臉色微微一變，下一刻，他越過許諾，徑直走進了屋里，一頓亂翻之后，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手機，打起了電話。

        許諾和莫承仍站在陽臺上，看著里面有些慌張混亂的祁澤，許諾忍不住撇了撇嘴。

        只是一個對他很好的“老師”，又不是父母親人，他居然能變得這么緊張，也是服了……

        她睨了莫承一眼，說：“虧我當初還覺得他這個人挺靠譜，結果遇到事情居然只會逃避，我那個時候可沒這么沒用，真是為他以后的職業生涯擔心。”

        莫承看她一眼，緩緩道：“他很少這樣婦人之仁，可能這次，是真的觸及到他的底線了。”

        “職業道德和個人感情可以淪為一談？”許諾毫不猶豫地說道。

        莫承倚著陽臺護欄，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個人見解。

        許諾也順勢就趴到了陽臺上，就在他身邊，看著陽臺外的月色，緩緩道：“由此可見，個人行動比團隊行動靠譜，他們里面的條條框框太多了，我受不了，也無法感同身受，但有一點，工作和生活不能混為一談，若是人人都動了惻隱之心，那這個世界上的惡人不就亂套了嗎？”

        聽到她的話，莫承微微一頓之后，伸出手來，將她拉進了自己懷中。

        許諾見他不說，自顧自又開口道：“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我能不顧一切去達到目的，但祁澤不行，這就是我跟他之間的區別。”

        莫承靜靜盯著她看了片刻，許久之后，淡淡開口：“你以前是一個人，可現在有我，有易歡，有爺爺，為了這些你在乎又在乎你的人，以后可不可以稍微顧一顧后果？”

        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她的后果了。

        失而復得，必會更加珍惜。

        許諾眨巴眨巴眼睛，默默與他對視了片刻，下一秒，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莫承顯然并不滿意這個回答，卻也并不多說些什么，頓了片刻才又道：“如果有一天，被盯上的人是我，你會如何選擇？”

        聽到這個問題，許諾有些莫名其妙，反復看了幾眼莫承后，才緩緩開口：“你又沒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干嘛要盯上你。”

        “假設不可以？”

        “可以，您說什么都行。”許諾遲疑了兩秒后，才又反問道：“假設的基礎上，是你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對吧？”

        莫承略微思量了片刻，才又開口：“嗯。”

        許諾聽著他這副并不確定的口氣，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還是裝的，緊緊盯著他看了半天之后，她才冷哼一聲，開口道：“莫承，你了解我做事的態度和風格，不管是真的，還是假設，我都會毫不猶豫，將所有的事情公之于眾，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我不想成為一個讓自己討厭的人，所以，請你千萬千萬不要去做。”

        莫承聽了，似乎并不意外，卻仍舊問：“你能承受失去我的痛苦嗎？”

        “不能。”許諾斬釘截鐵地回答，“但我不能昧著良心。”

        “無悔？”

        “無悔。”

        莫承靜靜聽完，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看著他這樣的反應，許諾心里在想，他什么意思？

        還要繼續問下去嗎？

        還是就這么算了？

        不行，決不能就這么算了，他突然變得這么莫名其妙，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的知覺告訴我，你有問題。”許諾說，“還有別的問題嗎？一并解決了。”

        “沒有。”莫承回答，“隨便問問。”

        “真的？”

        “女人，你真的很絕情。”

        “第一天認識我？”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會保持沉默。”莫承回答。

        許諾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道：“你百口莫辯，所以啊，你最好乖乖的，不要給我也給自己找麻煩，要是真的被我逮到了，我會親自把你送進監獄。”

        莫承一時間沒有說話。

        許諾見他這樣，忽然伸出手來拽了他一把，“好啦，你都說是假設了，又沒真的發生，有什么好擔心的。”

        莫承又看了她片刻，這才緩緩回答道：“知道了。”

        許諾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莫承在學她說話！

        語氣神態跟她一模一樣！

        兩個人說話的間隙，祁澤已經打完電話走了出來。

        “我讓人去查了。”他說，“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許諾應了一聲，沒有說別的什么，莫承也沒有說話，轉頭看向了臺外。

        這房子的位置特別好，是祁澤的媽媽特意為他挑的，小區環境舒適，溫馨寬敞的房間設計，一進來就給人回了家的感覺，偏偏此時此刻，這個一向寬敞舒適的大陽臺，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和僵硬。

        祁澤心情本就焦躁，這感覺便來得有些后知后覺，他點煙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什么，抬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站著的兩個人，“你們……怎么了嗎？”

        “沒事啊。”許諾笑著拍了拍身前的欄桿，想要打破空氣中的凝固，“我好餓啊，第一次來你家，竟然連飯都沒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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