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汀溪,樺云空汀之人
蘇皖涼想起手里的紙袋,良久后,才壓低了嗓音對春白說,“你讓絲畫去找書閣主人,說他昔日與我商議的事情,我答應(yīng)了!”
春白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地說,“小姐,你當(dāng)真要與他們合作嗎?……不,你當(dāng)真要用那個(gè)叫汀溪的人嗎?”
書閣在上京太過神秘,春白從蘇衍郗失蹤那件事發(fā)生開始,她就一直遵從蘇皖涼的命令,暗中調(diào)查書閣幕后之人開始,一直沒有頭緒,只知道書閣明面上的人是一個(gè)叫做汀溪的男子在打理,而其他的根本查不出來!
而且,那時(shí)候綁架蘇衍郗的黑衣人也死的不明不白。????·
過了不久,書閣就派人過來說是想與蘇皖涼合作,商議一些事情,但是春白記得很清楚,小姐那時(shí)候去了之后,對于那天的事情諱莫如深,不愿多談,她只記得后來有人追出來問小姐,“你真的不答應(yīng)?”
小姐只是搖頭,語氣里也帶了幾分無奈,“你讓我好好想一想!”
最后就到了如今……
春白一直記得那個(gè)叫做汀溪的人,微笑,以及最后志在必得的樣子,
是不是,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
春白想著。蘇皖涼一直沒有答應(yīng),怕是真的不想用這條路,也真的不想見到汀溪這個(gè)人。
畢竟,汀溪這個(gè)人太過神秘,也真的有些邪異!
卻不想。蘇皖涼今日居然要用汀溪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蘇皖涼握著手爐,輕聲地說!拔耶(dāng)初未曾拒絕他,便知有今日!”
蘇皖涼說完。便抬起腳步,朝著蘇俊華的院子走去。
春白趕緊追了上去。
屋外的大雪此時(shí)已經(jīng)停了,周圍一片白茫茫的,像是披了一層朦朧的白紗似的。
從蘇皖涼住的院子到蘇俊華住的院子,并不遠(yuǎn)。
蘇皖涼走了一炷香,便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蘇奇了。
蘇皖涼會來,蘇奇有些意外,“小姐,你怎么來了!”
“父親呢?”蘇皖涼抿唇,“在忙嗎??”
蘇奇的神色有些奇怪,他低頭看了看地面,又轉(zhuǎn)眸看了看周圍的大雪,才輕聲地說,“小姐,老爺他……他……”
“若是父親沒有其他的事,便勞煩蘇奇幫我通傳吧!”蘇皖涼害怕蘇俊華出事,便又道,“我想跟父親說件事情!”
蘇奇趕緊福低身子,“小姐折煞屬下了,屬下馬上就去!”
從春白和蘇皖涼一起出現(xiàn)的時(shí)候,蘇奇便知道蘇皖涼的來意。?????·
春白是蘇皖涼的貼身丫鬟,同蘇皖涼向來親近,今日何三爺大鬧蘇府的事情,怕是早已傳到了蘇皖涼的耳里。
大雪剛停,周圍的空氣更是冷冰冰的。
蘇皖涼自小畏寒,大雪天很少出來走動(dòng)。但是此時(shí),卻因?yàn)閾?dān)心蘇俊華,連衣裳都沒來得及多加幾件便走了出來。
蘇奇看著,心里既心酸又心疼。
她高興的是蘇皖涼和蘇俊華終于像父女了,心酸的是大小姐不顧及自己的身體。
他們都是看著蘇皖涼長大的人,又沒有親人,他們都是將蘇皖涼當(dāng)做自己的親妹妹看待!
蘇皖涼站在屋外不到片刻,蘇奇便又疾步的走了出來。
“小姐,老爺讓你進(jìn)屋!”蘇奇瞧了瞧天色,“別凍壞你了!”
蘇皖涼笑了笑,對蘇奇輕聲道,“我沒那么嬌氣!”
她說完便打起簾子,進(jìn)了屋子。
蘇俊華抬起頭,看見蘇皖涼走了進(jìn)來,便笑著說,“皖涼,你怎么來了?屋外天寒地凍的,若是受了風(fēng)寒,可如何是好?”
“我想父親!”蘇皖涼笑瞇了眼,“也想弟弟!”
蘇俊華怔了怔,然后又笑了起來。
他的眉宇間全是柔和,“你呀!還像個(gè)孩子似的!”
蘇奇送了茶水和點(diǎn)心進(jìn)來后,便又從屋內(nèi)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里,便剩下了蘇皖涼和蘇俊華。
蘇皖涼走到蘇俊華身邊,看著蘇俊華,輕聲道,“父親,今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就知道,瞞不住你!”蘇俊華微微蹙眉,“皖涼,我會解決這件事情的,你別擔(dān)心!”
蘇皖涼搖頭,語氣堅(jiān)決,“父親總是把我當(dāng)孩子!父親怕是忘了,我都快及笄了!”
蘇皖涼的話,讓蘇俊華一瞬間有些失神。
這些天,閑來無事的時(shí)候,蘇俊華也同她說過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蘇俊華覺得還是得告訴蘇皖涼,說清楚比較好。
他不希望,蘇皖涼變成第二個(gè)云浮夢!
“唉,你呀……”蘇俊華握住蘇皖涼的手,輕聲地說,“其實(shí),我現(xiàn)在瞞住了你,過幾日,你大概也會知道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皖涼,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會有些麻煩!你只要照顧好你自己就夠了!!你弟弟那邊我會派人保護(hù)他的!!”
蘇皖涼有些不解,“父親這話是什么意思?”
蘇俊華垂下眼眸,“今日我被彈劾了!”
蘇俊華的話,讓蘇皖涼大吃一驚,“彈劾?父親怎么會被彈劾呢?”
她父親為官多年,處事一直小心翼翼,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蘇俊華的話,不禁讓她想起前世,蘇俊華起先被人誣陷貪污一案,后來雖然渡過難關(guān),但是蘇俊華卻也從那會開始變了……
她還記得,那時(shí)的父親,容顏憔悴,像是瞬間蒼老了許多。
只是,如今時(shí)間未到,江南科舉也未開始,父親又怎么會被彈劾!
蘇皖涼皺著眉頭,緊緊的抿著下唇。
“是不是江州那邊,出了什么事?”蘇皖涼思索了一會,又試探著說,“又或者,是綿州?”
蘇俊華本來低垂的眼,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皖涼,你怎么知道綿州出事了?”
蘇皖涼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喃喃地說,“衍郗寫信跟我說了一些,只是提起了一些!”
蘇皖涼沒有實(shí)話跟蘇俊華說,怕蘇俊華擔(dān)心動(dòng)了病傷!
蘇俊華并不疑心蘇皖涼,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父親在江州任職的那三年內(nèi),其實(shí)私下還去了綿州幫忙。而綿州,一直都是梁大人在治理,梁大人前些日子和受賄的案子扯在一起,最后更是自裁了!現(xiàn)在,蘇家晏大人彈劾你父親,說他……貪污了三萬兩銀子!”
蘇皖涼聽了這話,忍不住冷笑,“三萬兩銀子?晏大人當(dāng)真是太小看父親了!區(qū)區(qū)三萬兩銀子,父親怎么會心動(dòng)?”
蘇皖涼記得很清楚,父親身上有一枚墨玉制成的玉佩,乃是蘇家的傳家之物。
另一件,便是她手里的鳳棲玉簪。
父親當(dāng)年娶她的母親的時(shí)候,便將這枚玉簪送給了母親。
那枚玉簪的玉石白皙透亮,狀似琉璃,是世上罕見的美玉。這樣的東西,在大齊朝也很難找出一塊相似的……
父親向來視富貴若無物,連隨身的玉佩都很少佩戴。如今又怎么可能為三萬兩銀子。去損壞自己的名聲
退一步說。區(qū)區(qū)三萬兩,又怎么值得父親低頭。
簡直就是欲加之罪。
蘇俊華嘆了一口氣,“區(qū)區(qū)三萬兩。蘇家還不在乎!其實(shí)也并不是多大的事情!”
“晏大人是禮部的人。這下卻插手刑部的事情!”蘇皖涼抬頭,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靶滩,何二爺不是在刑部嗎?”
蘇俊華面容慘淡,“皖涼,你可相信父親?!”
蘇皖涼點(diǎn)了點(diǎn)頭,言語里帶著肯定,“我自然是信爹爹的。父親。你放心,皖涼絕對不會讓爹爹含冤受委屈的!”
蘇俊華見蘇皖涼這樣說,也松了一口氣,“你相信父親,那就好!!”
“父親你不要多想,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好好的養(yǎng)傷,不能操勞!”
蘇俊華眼里的擔(dān)憂也慢慢的淡了,他笑著微微頷首,“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你也是,屋外天寒,大雪又路滑,出門的時(shí)候,多加幾件衣裳,更是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蘇皖涼聲音溫和。
蘇皖涼其實(shí)一直都知道,自己父親的名聲,在京城里從未好過。
京城里的人世俗,他們向來看人,只看一個(gè)人的的際遇,或者天子的態(tài)度!
昭帝對蘇俊華一直平平淡淡,甚至這么多年一直打壓,或者有意的放逐,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感受到蘇俊華與昭帝之間那種微妙的壓抑!
蘇皖涼想,這次,貪污一案若是牽連到了父親,怕是是蘇家私下做的手腳。
蘇皖涼記得,在紙袋上看過這位禮部晏才英的名字。
若是不出她所料,今日何三爺來找父親,怕也是有這方面的原因……
至今,何三爺怕是都還未真的知曉,拿走蘇家那些孤本的人,究竟是誰。
蘇皖涼想了許久,覺得何三爺今日來蘇家,或許就是來孤注一擲的,F(xiàn)在何三爺唯一的依靠,怕是已經(jīng)失去了。他走投無路,只好這樣選擇。
他們會大鬧,無非是想借題發(fā)揮。
如果現(xiàn)在父親再傳出不好的言論,這官位怕是也保不住了。畢竟,父親如今還涉嫌了貪污一案。
蘇皖涼想到這里,慢慢的整理好思緒,又陪著蘇俊華說了一會話,等韓大夫來了后,親耳聽見韓大夫說蘇俊華脈象安穩(wěn),才放心的退了出來。
她走到屋外,春白便匆匆地迎了上來。
春白壓低了嗓音,“小姐,汀溪來了,在府外候著呢!”
“讓他進(jìn)來,去我院子里見我!”蘇皖涼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又道,“不要讓外人看見!”
春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身邊的絲畫吩咐完,才陪著蘇皖涼回了院子里。
蘇皖涼一路上無話,而春白看著蘇皖涼的樣子,多少有些急了。
“小姐!”春白眼里全是擔(dān)憂,“你沒事吧?”
蘇皖涼搖頭,眉目里全是疲憊,“沒事!”
從一開始,蘇皖涼便知道想要徹底根除何三爺沒那么簡單,所以早早的便做好了準(zhǔn)備!
盡管如此,她在面對這些事情的時(shí)候,依舊覺得可怕。
父親貪污一案,總會讓她想起前世。
那個(gè)時(shí)候的夏天,她失去了原來的父親……
所有的一切,從那個(gè)夏天開始,便變成的不堪了起來。
蘇皖涼藏在袖口里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修的圓潤的指甲,刺痛了她的掌心。
絲畫的速度很快,蘇皖涼剛踏入院子里還未來得及喝茶,汀溪便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面前。
蘇皖涼沒有和汀溪含糊,她直接開口問道,“我今日找你來,是想問問你,你想如何合作!!”
汀溪在聽了蘇皖涼的話后,沉默不語。
“大小姐想要如何呢?!”汀溪淡淡的問道。
蘇皖涼微微瞇著眼,神色十分的平靜,“你如果想要什么,大可開口,只是我這里大概也沒有什么了……但是,如果真心要想合作,我要知道你幕后的主子!你說呢?”
“蘇小姐!”汀溪抬起頭,眼里帶了一些驚訝,“你?”
“你主子應(yīng)該交代了……”
汀溪起身,緩緩走到蘇皖涼面前,隨即微微彎身,“樺云空汀,汀溪,一切,單憑蘇小姐吩咐!”
蘇皖涼垂眸,隨即微笑著抬頭,“接下來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了嗎?”
汀溪知道蘇家最近的麻煩事,于是躬身淡淡應(yīng)道,“屬下知道!”
“那好,這件事情我便交給你辦!”蘇皖涼看著汀溪,慢慢地說,“若你做的好,你們的要求我亦會兌現(xiàn)!”
汀溪看著蘇皖涼,言語里全是感激,“多謝小姐!”
“恩!”蘇皖涼揮了揮手,又隨意說了幾個(gè)官員的名字后,才讓絲畫將汀溪送了出去。
臨行之前,絲畫將懷里的東西拿給了汀溪,讓他一切小心。
等汀溪離開了之后,春白才從屋外慢慢地走了進(jìn)來。她拿著紅木托盤,神色里全是不安……
蘇皖涼瞧見春白來了,抬起眼有些不解,“怎么了?”
“小姐,汀溪真的可以相信嗎?”春白知道自己不該說這樣的話,可依舊忍不住說,“若是他背叛了小姐,該如何是好?他的來歷,我們查不到!”
蘇皖涼莞爾一笑,吃了一些點(diǎn)心后,才慢悠悠地回答,“無礙!他就算背叛我,也不過是口說無憑!我并未給他看過什么,而且……這次,我感覺到,我能見到幕后之人!!”
此時(shí),屋外的大雪已停,薄弱的陽光從云層后面探出了頭,潔白的雪開始慢慢的融化。不用幾日,這些雪便再也不能掩蓋住,周圍的景色了。
接下來的幾日,蘇皖涼作息不變,而春白卻一直擔(dān)心。
直到兩日后,她在聽聞絲畫傳來的消息后,整個(gè)人驚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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