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何為無恥……
蘇皖涼微微挑眉,干脆將手里的筷子放下后,又問道,“出什么事了?”
她一直都知道,靜姨娘是個不好招惹的人。
靜姨娘太聰明,也太會偽裝情緒。
可偏偏是這樣精明的靜姨娘,卻長了一張會欺騙人的臉。
周圍的人都以為靜姨娘性子溫和……
實際上,蘇家后院性子最難以捉摸的,便是這位看似溫和的人。
蘇皖涼想到這里,不禁露出一絲無情的冷冷的笑。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約摸就是說靜姨娘這樣的人了。
絲畫走近一些后,壓低聲音說,“墨翠沒了!”
“墨翠?”蘇皖涼想了想,覺得自己恍惚里是聽過這個名字的,可具體是誰,她還真的想不起來。
蘇家的下人不少,她能認全的,也只有主院那幾個經常在她面前露面的人。
絲畫見蘇皖涼記不起了,又道,“就是這幾日在三小姐身邊跟著的婢女,昨日還給三小姐送藥的人。她……”
絲畫說到這里,頓了頓,“死的很慘!”
“恩……?”蘇皖涼沒想到靜姨娘居然會做的如此明目張膽,像是在警告人一般,“慘?”
絲畫看著蘇皖涼身前桌上擺放著的午膳,又猶豫起來。
墨翠死的太慘,她怕自己說了之后,蘇皖涼也沒有胃口用膳了。
蘇皖涼看著絲畫的眼神道,“無礙吧,你說!”
這些人都是一些不值得的人,她又怎么可能在聽了一些事情后用不下午膳。
對于蘇皖涼而言,再多惡心和骯臟的事情,都臟不過前世她曾經歷過的事情。
至于這些事情,自然不會影響到她。
“奴婢方才去茶水房,聽到他們說,墨翠被人丟在池塘里了!”絲畫眼里帶了幾分恐懼,“那個池塘是靜姨娘最喜歡賞景去的地方!而且,墨翠她啊……眼睛被挖了,胸口被人捅了口子,血將池子里的水都染紅了……管家將她打撈上來的時候,她身上的肉,已經被魚吃掉了不少了!”
絲畫說到這里,不禁打了個一戰栗。
靜姨娘喜歡荷花,每年夏日都會去那個池塘里賞荷。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靜姨娘來日怕是再也沒心情去那個地方了。
畢竟,墨翠那個樣子,真的是太可怕了……面目猙獰。
不過,這個人下手既快又狠,如此作為,怕是對誰的警告一般。
突然一身黑衣的暗衛出現在蘇皖涼不遠處,蘇皖涼并未抬眸,只是淡淡的問道,“發現什么了?”
只見黑衣暗衛回道,“這個墨翠的婢女是靜姨娘下的手。”
蘇皖涼聽了之后,倒是不覺得驚訝。
她清楚地知道靜姨娘的手段……
范文是靜姨娘的嫡親兄長,卻依舊落得了個尸首分離的結果。
靜姨娘這么冒險,定然是這個婢女發現了靜姨娘的隱藏的重要的秘密!
可笑的是,周圍的人認為,被父親軟禁的薛姨娘才是蘇家最可怕的人!
他們相信的,只是一些流言罷了……
這大概就是人心……
“父親知道這件事情了嗎?”蘇皖涼想了想,才問了一句!
事情鬧的如此大,父親不可能不知道墨翠的事情。
絲畫應道,“是老爺吩咐總管將墨翠的尸首打撈上來的,不過……已經有人去父親哪里認罪了,說是他動的手。”
“誰?”蘇皖涼有些好奇的看著絲畫,“難道是……”
“馬軍!”
蘇皖涼和絲畫異口同聲地說出來這個名字后,兩個都是一愣。
絲畫驚訝蘇皖涼的未卜先知!
若不是她知道蘇皖涼今日一直都沒踏出院門,簡直都以為蘇皖涼親自跑去打聽這個消息了。
反而是將真相說出來的蘇皖涼,卻是露出一絲了然的笑,“這還真的是靜姨娘的處事風格!”
對于有威脅的人,從不會留情……
她只要一動手,便斬草除根。
蘇皖涼開始想這里面的事情,覺得靜姨娘約摸是慌亂了……,否則不會犯下這個大錯!!
靜姨娘這次做出的事情,顯然是在挑釁父親!而且,很不巧,碰了父親的底線…………
她只要開始動手,便不會停下來。
這件事情,靜姨娘算準了,父親不會徹查這件事的,所以才敢下這樣的毒手。這個時候,還不適宜對靜姨娘動手……否則她后面的人就不能揪出來了……
不過,靜姨娘唯一沒料到的,大概就是父親對她的態度了。
蘇皖涼琢磨了一會,又問絲畫,“父親那邊怎么回答?”
“老爺沒有懷疑馬軍,因為馬軍說墨翠與他反目,所以他才會這樣做!”
蘇皖涼忍不住搖了搖頭,“能怎么想,只要有人頂罪,便如她所愿了。不過父親不會馬上定馬軍的罪名……”
“嗯!”絲畫點了點頭,有些錯愕的看著蘇皖涼,“老爺讓人將馬軍送到官府之中去了,奴婢瞧著,父親約摸是想關馬軍一些日子!”
蘇皖涼本欲拿起桌上的水潤潤嗓子,她在聽到絲畫的話后,愣了愣,“父親把馬軍送去府衙了?”
“嗯!”絲畫十分肯定地回答,“剛送走沒多久!”
蘇皖涼微微蹙眉,然后嘆了一口氣,“馬軍怕是要去陪墨翠了!”
“啊……”絲畫沒想到蘇皖涼會這樣說,她張了個嘴,準備繼續問下去。
這個時候,屋外響起了一陣不小的動靜,只聽見‘嘭’的一聲,屋門像是被什么東西砸中了一樣,發出巨大的聲響。
絲畫嚇的忘了自己方才想問的話,趕緊朝著屋門外望去,喊了一聲,“什么東西!”
她話音剛落,便見一個白色的雪鳥灰頭土臉地從屋外走了進來。
它顯然是被摔的有些傻了,腳步蹣跚的厲害。
絲畫在看清楚了門口的雪鳥后,整個人微微一怔。
她張嘴本想喊守在院外的丫鬟們進門,在此時卻戛然而止。
只是,這雪鳥她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
可具體在哪里,絲畫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前些日子會出現宮里的雪鳥,像是消失了不存在一般……
當絲畫以為不會再看到雪鳥的時候,眼前的白色雪鳥卻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蘇皖涼見絲畫神色微愣,才笑著道,“這是世子的養的寵物,叫白離!”
絲畫在聽了蘇皖涼的話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的確是見過這只雪鳥的。
那是她陪蘇皖涼那日去宮里的時候,蘇皖涼在暈倒的時候是世子救了小姐。當時,她就看見這只雪鳥……
絲畫想到那件事,姑娘還不知道呢,“還好那會有它!”
淺香院中……
這本就是村子里人盡皆知的事情。
不知為何,潘嬸覺得從靜姨娘的嘴里說出來,便聽著覺得十分刺耳。
她的孩子是蠢笨,不用外人來提醒。
潘嬸心里憋了氣,但礙于還要問借靜姨娘借銀子,只好繼續笑著說,“勇兒現在好多了!”
“是嗎?”靜姨娘不冷不熱的笑出了聲,然后抬起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潘嬸以為靜姨娘要給自己倒水,趕緊走近一步。
結果,靜姨娘只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后,便半依在軟榻上,眼眸微斂,“既然稚兒,娶不娶妻,又有什么區別?潘嬸,這家姑娘明顯是把咱們家當做肥羊在啃,一千兩銀子得買多少丫頭了?”
這個道理,潘嬸又何嘗不知道。
其實,她也并不是一定要認定這家姑娘。
她之前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了個小丫頭,準備養大了給兒子當媳婦。結果這個小丫頭在聽到她和人牙子的談話后,便匆忙的跑了出去,最后投河自盡!
她將銀子給了人牙子,小丫頭沒了,也拿不回來銀子了。
潘嬸這次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頭疼的不行,殘廢和癡傻的姑娘,她又瞧不上。她的兒子本來就是個癡兒,若是媳婦再是個癡兒,那么家里不禁要多一口人吃飯,萬一生下的孩子,再是癡傻的,拿她便要伺候三個傻子了!
潘嬸這也是無可奈何了……況且,她也特意打聽過,那姑娘家里的幾個姐姐,嫁入婆家后很快就生了大胖小子,據說這些孩子長的特別俊!所以,潘嬸這才心動了。
她想抱孫兒,想的發瘋!
“姨娘,這……話雖是這樣說,可那個姑娘長的不錯!”潘嬸有些尷尬地低下頭,“而且,好生養!”
靜姨娘輕輕地啜了一口茶水,嘴里的話帶了十足的諷刺,“那她也是倒霉!一輩子都要毀了……”
這話說出來后,不止潘嬸氣的直哆嗦,連靜姨娘自己也有些傻了眼。
她這是怎么了?
靜姨娘抬起頭來揉了揉眉心,她今兒的火氣有些重,而且說話也有些口不擇言!她的確不想借潘嬸銀子,但是這些話,也說的太過了一些!
她很少會打親戚自家人的臉面,哪怕婉拒,也會說的頭頭是道。
但是現在,卻當真是奇怪了。
“姨娘!”潘嬸的面色有些難看,她聲音有些不悅,“你不愿意借我銀子,也不需要這樣來說我家勇兒的不是吧?”
靜姨娘此時覺得頭疼欲裂,火氣像是漲到了極點,她怎么也壓制不住了。她擺了擺手,用最后一份理智說,“你先回去吧,改日我們再談!”
她說的有氣無力,像是厭惡了潘嬸一般!
潘嬸覺得此時自己的脖子像是被絲線勒住了一樣,呼吸困難!她握著的拳頭,慢慢地松開,“改日?靜姨娘今兒是不愿意借我銀子了?”
“銀子,銀子……我借你,你又還的起嗎?”靜姨娘拍了拍軟榻上放著的小炕幾,然后眼里也帶著怒氣,“當年若不是表叔跪著求我,你今兒又怎么可能在我面前?你們,別欺人太甚!”
潘嬸因為靜姨娘的話,氣的顫抖的厲害。
她笑了笑,冷哼了一聲,“是啊,我丈夫跪著求你!可姓范的你別忘了,你不想認我們這些親戚,你也是姓范!”
“我姓范又如何?”靜姨娘冷笑出了聲,然后言語越來越刻薄,“天下姓范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表叔一個個都跪著去求啊!還有,今兒我喚他一聲表叔,也喚你一聲嬸子,已經是給足你們面子了,你別給臉不要臉!”
靜姨娘撕破了臉面,面目有些猙獰。
潘嬸自然沒想到,靜姨娘今兒會露出這個模樣……平日里的靜姨娘再生氣,也絕對不會如此刻薄,像個鄉下潑婦似的,在這里和她對罵。
而且,潘嬸之前也想好了。
若是靜姨娘不愿意借她銀子,她再讓丈夫來試試。
畢竟,丈夫抓了靜姨娘的小把柄!
哪知,靜姨娘這會徹底的變了臉,對她說的話一句比一句刻薄。
潘嬸再也不給靜姨娘臉面了,她低吼道,“姓范的,你也別給臉不要臉!大小姐賞賜你那些東西,那樣不是過萬兩銀子。你現在手里這么多銀子,你還怕給我一千兩銀子嗎?你母親年輕的時候,若不是靠著我救了她,又怎么來的你?”
靜姨娘聽了,立即笑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她拍了拍小炕幾,“你們還有臉說我母親?當年,我母親雖然是抱養出去的,但是母親在世的時候給了你們多少東西?結果你們呢?又怎么對我家的?你要我一件件說出來給你聽嗎?”
而且,潘嬸不提蘇皖涼還好,一提蘇皖涼,靜姨娘心里的火氣,像是被澆了火油似的,蹭蹭往上燃,幾乎要將她氣的跳腳。
幼年的蘇皖涼,在第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她便知道這個孩子來日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那雙眼睛,就是那家人的存在!
她恨那一家人,每一位都恨透了。
靜姨娘當初會選擇和那個人合作,多半便有她太恨那一家人的關系。
“還有,蘇皖涼給我東西?那個小賤/人給我東西?”靜姨娘從軟榻上站了起來,將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她跟她那個母親一樣,都是骯臟的東西,我恨不得殺了她,我還會要她的東西?你的腦子被豬啃掉了嗎?”
潘嬸早就氣的瞪圓了雙眼。
她在鄉下這些年,平日里也和人吵架過,但是從未遇見靜姨娘這樣,如此能顛倒是非的。
若靜姨娘真的討厭蘇皖涼,那么桌上擺放的珍珠,又是什么?
靜姨娘那點銀子,怎么可能買得氣那么多的東西。
潘嬸也不知怎么了,她也被氣的整個人糊涂了起來,她沖著靜姨娘就吼了一句,“骯臟,誰能比的上你姓范的骯臟,你這個偷人的東西!”
潘嬸話音剛落,屋內便安靜了下來。
屋外,長青樹上的葉子密密巖巖,樹下的偏僻的小道上,卻閃過兩個淡淡的人影。
人影閃爍的極快,所以周圍的人,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人影最后停在了窗下……
天色早已變暗,周圍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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