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原生之神 (22)[一更]
虞淵沒聽懂:“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小伙子說:“那哪吒鬧海?”
這個虞淵倒是看過, 他問:“你說我老婆是哪吒還是小龍男?”
小伙子說:“你在夢里看到你老婆頭上長角了嗎?”
虞淵說:“沒有。”
小伙子說;“那不就得了。”
虞淵轉(zhuǎn)過身就朝門口走去。
“喂喂,帥哥。”小伙子連忙把虞淵拽了下來。
一看虞淵的表情,小伙子就知道自己被當成了騙子,說他是騙子可以, 他門口這科學扶乩的照片可不能被掉份, 小伙子連拖帶拽把虞淵請了回來。
“我開玩笑的, 開個玩笑, 我們是正經(jīng)搞神秘學的,不是街上練攤兒的騙子。”
小伙兒一邊拖虞淵一邊喘氣。
“帥哥你多高多重?怎么就沉得像塊鐵呢?”
“穿鞋183,75公斤。”
“哇, 你好高,我都23了, 才一米七五。”
虞淵不吃奉承,重生前不吃, 重生后更不吃, 偏偏小哥這句話戳在了他心窩上, 讓他又坐回了椅子上。
“我們聊天嘛, 就聊天, 一看您就是實誠人,我也實誠點說,咱們做個神仙科普也挺好。”
虞淵有點懷疑這小伙子的水平了:“你書柜上的書, 都讀完了嗎?說了半天, 說了個哪吒,我老婆要是哪吒, 我會認不出來?”
“小趙, 您叫我小趙。”
小趙熱情地給虞淵拿了一瓶可樂。
“主要是您給的信息太少了, 額頭上三道火, 就算是三昧真火,姜子牙,木吒也都是會的,您說人家好好的封神大業(yè)不搞電影主角不當不去振興國漫,過來給您當老婆,說不通啊。”
“小神。”小趙肯定。
虞淵問:“什么小神?”
小趙說:“就是偏神的意思,我朝文明的神系,不管是外來本土化的神,或是本土各種神系,都以昆侖為尊,萬神殿認可且有香火的,那才是正神,其余的什么出馬仙,狐仙,送子娘娘,那都是民間供奉的偏神,沒有神格的。”
小趙從書柜上抽出一本《華夏民間諸神》,吹了吹封皮的灰。
“您再給點其他信息?現(xiàn)在信息太少了,真的不太好辨別,性格,口頭禪,長相,身高,都可以。”
老婆不是人這件事,讓虞淵憋得苦悶,如今也沒找到更靠譜的神棍,只有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這么說吧,長得非常美,但是完全聽不懂人話,和他無法交流,額頭上確實是有三把火的標記,那天穿著白色長袍,個子和我差不多高,力氣特別大。”
“以及,有點笨。”虞淵不想在外人面前說老婆的壞話,但這確實是太啟最明顯的特征了,“真的有點笨笨的。”
小伙子有點卡殼。
一只小哈士奇從里屋里甩著尾巴跑出來。
“汪,汪汪!”
小伙子看了一眼撒著爪子跑過來的小哈士奇,又看了一眼虞淵,突然指著哈士奇說:“你看它像嗎?”
虞淵皺眉:“什么?”
“標準三把火。”小伙子在小哈士奇的腦袋上圈了一圈,又抬起狗頭,“雪橇三傻,iso9001標準認證的傻。”
“但是它美啊,還有——”小伙子又在小哈士奇身上從頭擼到尾,“白毛長皮草,黑頭毛,咱都有。”
“以及——”小哈士奇咬著小伙子的褲腳,讓他去加飯了,“力氣真特么的很大啊。”
虞淵面無表情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小伙子被小哈士奇拖著去放糧,還在給虞淵做總結(jié)。
“萬物皆有靈,你以前是不是養(yǎng)過哈士奇,你老婆可能就是哈士奇精,來報恩的。”
“砰——”
門被大力關上了。
沒花冤枉錢,但虞淵有點生氣。
這傻x說什么不好,說他老婆是哈士奇??
虞淵怒氣沖沖向商業(yè)街另一頭走去,剛一走,就有個戴著墨鏡的老爺子左臂夾著折疊板凳,右手提著一袋子菜回來了。
“師傅,您回來了?”
這老爺子正是之前在虞王陵門口讓太啟花了一千多的算命先生,他叫白乾坤,幾個月前新收了徒弟小趙,小趙家里有錢,又沉迷神秘學,白乾坤也有心發(fā)展其他事業(yè),兩人便租了個店面,開始研究科學扶乩。
“今天開張了嗎?”
“沒開,不過有個帥哥進來問他老婆是什么神,他說的含糊,我就盲猜了一個哈士奇精。”
小趙看著癱在一邊的哈士奇嘀咕。
“他老婆就真的很像哈士奇。”
“萬物有靈。”白乾坤擺擺手,“昨兒我看《美國眾神》,美國那破地方,高速公路都能成神了,我華夏文明熏陶的哈士奇怎么就不能成精了。”
“就是,還覺得我是騙子。”
小趙去廚房拿了菜簍,和白乾坤兩人一起坐在店面門口曬太陽擇菜。
兩人聊著,就說起了最近虞氏家族的白事。
“師父,我聽說虞家最近這兩檔白事都不簡單誒。”小趙壓低聲音,“您有什么內(nèi)幕嗎?或是您預測一下,接下來還會不會死人?”
“虞家啊,不簡單啊。”白乾坤看向虞王陵的方向,“為師突然很想吟詩。”
小趙豎起耳朵;“您念念?”
白乾坤搖頭晃腦:“黑做白來白做黑,一心向山山不回,兩掌乾坤翻四面——要——要——”
“要什么?”
“嗐,為師又沒靈感了,下回,下回。”白乾坤把手里的菜葉子扔了,“下次那個帥哥要是還來,你千萬記得讓他把這次的錢補上。”
小趙問:“他還會來嗎?”
“會的,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會來的。”
虞淵在外面逛到了下午,才打車回了家。
二月的涼風把他吹得冷靜了些,只是踏進家門的時候,想起那家騙子店說的哈士奇精,一股悶氣就浮上心頭。
狐貍精也好啊。
虞淵換上拖鞋走上二樓,剛一上樓,就看到太啟從書房搬著一個書桌朝他門口走。
這個書桌他沒見過,應該是家里新買的,一米多寬高,嚇得他怕太啟砸了腳,連忙跑過去接住了。
“讓讓,小屁孩兒別擋路,沒看我在搬東西嗎?”
虞淵手一掂,這可不輕啊。
“你干嘛?快讓開!”太啟催著,“別擋路啊。”
“我和你一起搬。”
“你?”太啟嫌棄地轉(zhuǎn)了個身,虞淵被逼到了墻角,太啟催他,“快開門,我把書桌放你臥室去。”
虞淵只有推開門。
門一打開,他便看著太啟,輕松地把書桌搬了進去,放在了墻角的地方。
虞淵:“……”
他突然有點相信小趙說的哈士奇精了。
大白天的,太啟沒事在家里拖家具做什么?
拆家嗎?
太啟拍了拍手,一看虞淵還站在門口,招呼他進來。
“這是今天我給你買的書桌,我和陳禮賓說好了,你下個禮拜就去住校,陳禮賓說那個學校放月假,一個月三天,讓你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
太啟又敲了敲桌子:“這就是我給你的禮物,你放月假回來,也得搞學習,我讓阿姨監(jiān)督你的。”
虞淵看了眼桌子,又看了一眼太啟。
“不去。”
太啟板起臉;“我是你嫂子。”
我還是你男人呢!
虞淵心里說道。笨蛋老婆笨到家了,家里剛逢新喪,為了不落人口實,那幾個叔伯暫時都會按兵不動,時間一長,肯定會打家產(chǎn)的主意。
果然是哈士奇精。
心里如此想著,虞淵還是兩個字;“不去。”
太啟說:“我有正事,照顧不了你。”
虞淵問:“什么正事?”
太啟說;“我要為你哥尋兇。”
虞淵說;“我也要為他尋兇。”
太啟問:“你為什么為你哥尋兇,你哥被害了,和你有什么關系?”
虞淵:“……”
這都什么問題,這真的就是哈士奇精才能問出的問題。
虞淵無可奈何。
太啟當自己贏了。
“那就這么說定了。”
太啟繞過虞淵出了門,還貼心地為虞淵把門關上,去了書房里。
為老公尋兇不是說說而已。
招魂那晚,太啟得到了兩個重要的線索,一個是虞淵看到疑似昆侖的山體倒塌,一個則是云婆婆給了大伯母和三伯母一個紅布袋,布袋里面有個儺面。
前面一條線索太啟沒有想出來是什么,后面這條線索,聯(lián)系黑胖子閻王給的香灰,似乎給太啟指明了一條路。
云婆婆既然可以預言虞淵的死亡,又和偏神換了命,那證明這個預言,很有可能是從那個偏神手里知道的。
太啟準備去找那個偏神。
當然,當務之急,是把拖油瓶小叔子先送出去,否則他真的擔心某天小叔子半夜起床時,看到一群冥神在他房間里蹦迪。
太啟請陳禮賓幫忙查云婆婆之前的行蹤,然后在家盯著小叔子收拾兩天,打算把他送到學校去。
這一次,小叔子不和他頂嘴了,東西收好,就坐上了家里的車。
“你會讓我回來的。”虞淵走之前對太啟說道,“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么?”
“如果你今明兩天讓我回來,你就讓我走讀。”
“笑話。”太啟嫌棄,“就和你賭怎么樣了,小破孩子給我好好學習。”
兩人身邊還站著司機和家里的阿姨,虞淵問:“你們都聽到嗎?”
這位剛被認回家的小少爺還有點威信,阿姨和司機都點頭。
“聽到了。”
虞淵伸開胳膊:“那我去學校之前,給我一個愛的擁抱?”
太啟斜眼看他。
“嫂子?”
周圍好幾個人看著,太啟只有不情不愿地走過去,給了小叔子一個擁抱。
“我等你電話。”虞淵伏在太啟的耳邊說,“今晚。”
太啟哼了一聲,完全不把小叔子放在眼里:“懶得理你。”
虞淵帶著笑容上了車。
太啟轉(zhuǎn)身就回了家里。
他才不想搭理這小破孩子。
說是要送小叔子住校,然后開始辦正事,太啟還是摸了會兒魚,自從虞淵去世后,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真正當一條咸魚了。
他在家睡了一下午的覺,晚上接到陳禮賓的電話,聊了一會兒關于小叔子念書考學的事情,到了晚上,太啟想放松一下看會兒電視,卻發(fā)現(xiàn)家里到處都找不到遙控器了。
怎么回事?
太啟沒有收納的習慣,但是家里的阿姨每天都會打掃房間,遙控器這些小物絕對會放得整整齊齊,不可能丟。
太啟在一樓和二樓的客廳里都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遙控器,不得已去保姆房請阿姨出來找,阿姨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對太啟說:“要不試著用手機調(diào)一下電視?明天我再來找找誒。”
太啟懵了:“手機怎么當遙控器?”
阿姨說;“你上網(wǎng)搜搜,你是年輕人,你肯定一看就會,我年紀大了,我不會弄這東西。”
太啟只有上網(wǎng)搜,他是智能手機家電白癡,對于手機的應用只限于發(fā)信息接打電話,搜索凡間世界的信息。
加上這臺手機是虞淵之前給他買的,很多功能虞淵都還沒有交給他,太啟手忙腳亂地對著電視搜索,好不容易學會了步驟,一連wifi,手機連不上去。
太啟暴躁了。
昨天他的手機wifi還好好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太啟又開始搜索手機wifi不能連接的原因,過了一會兒,他收到了虞淵的消息。
“是不是該叫我回來了?”
“想得美,小孩子就給我好好學習!”
太啟關掉了聊天的對話框,繼續(xù)打開手機瀏覽器搜索解決手機wifi不能連接的問題。
“叮——”
他又收到了一條消息。
這一次,是一張照片。
太啟點開一看,這不就是他今天找了一晚上的遙控器嗎?
再一看發(fā)件人,又是他那個拖油瓶小叔子。
這就是活生生的挑釁!
太啟馬上撥了一通電話過去:“你故意的嗎?知道我要看電視,把遙控器帶走了?”
虞淵問:“我是不是該回來了?”
太啟說:“想得美!我明天就去找人來修手機。”
虞淵說;“你手機沒問題,是我把家里的wifi密碼改了。”
太啟說:“那我明天找人來換路由器。”
虞淵問:“那你要不要猜一猜,我這里還有什么東西。”
這氣死人的小破孩子!
尤其是太啟看不了電視的氣急敗壞對比對方的氣定神閑,太啟就更是覺得生氣。
身為神,他本來沒有什么喜怒哀樂,可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老公被害他把這拖油瓶小叔子領回來,他越發(fā)能體會到凡間世界所說的氣到升天。
“想的美,好好學習!”
太啟把電話掛了,盤坐在沙發(fā)上,對著屏幕黑黑的電視呆坐著。
過了一會兒,他拿過電話,撥通了虞淵的手機。
“你回來。”太啟冷著臉,“我讓你走讀。”
一個小時后,虞淵便帶著行李箱回了家。
太啟去洗了個澡,出來后,正看到虞淵把遙控器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還有wifi密碼。”
太啟歪著耳朵,用棉棒擦著耳朵里的水。
“你手機的網(wǎng)絡重新設置就行,家里其他家電的我都順便改了。”
“行。”太啟把手機拿給虞淵,虞淵接過來,看到太啟的屏幕上是春節(jié)時兩人在商場拍的合影。
太啟對拍照應該沒有什么興趣,當時也是一時興起覺得有趣,和虞淵一起拍下了這張照片。
這是兩人唯一一張生活合照,在虞淵的要求下,變成了兩人手機的壁紙。
那時候,虞淵對于未來還有著各種期待,他們有了第一次親吻,第一次逛街,第一次約會,第一次看電影,將來,也該有很多共同的第一次體驗。
然而事情卻變得如此突然。
距離他們的幸福生活,才過了一個月而已。
“你快改啊,晚上我還想玩會兒游戲。”
太啟去茶幾上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回來時看到小叔子正看著他的手機屏幕。
“哦,對了,你沒見過你哥的生活照是吧。”太啟說,“你明天問阿姨,阿姨那里應該有很多,你們好像都挺愛拍照片的。”
“看不看無所謂。”
虞淵把手機wifi改了,還給了太啟,太啟轉(zhuǎn)身拿著手機坐回沙發(fā)上。
虞淵看他頭發(fā)還滴著水,去衛(wèi)生間拿了一條毛巾,走過來替他擦頭發(fā)。
太啟打開電視,調(diào)到了自己再追的那部電視劇。
打開后發(fā)現(xiàn),今天的那兩集已經(jīng)播過了,只有轉(zhuǎn)回去放回播。
“都是你,你這小破孩子,竟然把遙控器帶去學校了!”
太啟拿著遙控器在虞淵肩膀上錘了一下。
虞淵疼得“嘶”了一聲,熟悉的字句脫口而出。
“你謀殺——”
他意識到自己不對,連忙剎住了車。
太啟轉(zhuǎn)頭看向了他。
半晌,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怎么辦,有點想你哥了。”
他還是想當有虞淵庇護的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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