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虞王陵 (4)
付錢二字, 虞淵是對著太啟說的,服務生接過虞淵的卡, 微微鞠躬,正待離開時,被太啟叫住了。
太啟開始掏口袋:“誰要你付錢?你瞧不起我嗎?”
他摸了摸左邊的口袋,是空的,又去摸右邊的口袋,卻只掏出來自己的手機。
“手機的錢我還給你了。”太啟慢吞吞地說著,“我先欠著, 回頭找林啟蜇借錢還你。”
虞淵揮手示意服務生去結賬, 服務生離開后很快又回來,雙手恭敬地把卡和消費單拿給虞淵。
“先生,一共消費一百零一萬三千。”
虞淵點頭, 把卡放回錢包里。
太啟沒聽清:“多少?我去找林啟蜇借錢。”
林啟蜇:“……”
他也被趙天端這個醉鬼折騰得夠嗆, 聽到太啟在叫自己, 沖虞淵指了指樹袋熊一般掛在自己身上的趙天端, 意思是等會兒讓趙天端把錢結上。
虞淵做了一個不用的手勢, 回過頭看向太啟。
“你找林啟蜇借了錢打算怎么還?”
太啟呆滯了幾秒。
“一百萬出頭,我給你抹個零, 就算你一百萬好了。”虞淵拿過桌上空酒瓶看了一眼, “不錯, 羅曼尼康帝當啤酒灌。”
“一百萬啊,我有錢還你。”
太啟的頭有些沉, 視野里模模糊糊看見虞淵的臉,像是好幾個熟悉的人重影疊合在一起。
“我, 我老公有錢。”太啟歪歪扭扭地從虞淵手里搶過那個空瓶, 他手不穩(wěn), 身體也沒坐穩(wěn),一伸手差點就從椅子上摔下去,被虞淵連人帶瓶子一起撈起來,半摟在懷里。
“你老公是誰?”虞淵低下頭,用鼻尖蹭了蹭太啟紅通通的耳垂。
“是虞淵。”太啟抬起頭,盈盈的眼眸看著虞淵,眼神里有些困惑。
“我就是虞淵。”
太啟愣愣地看了他幾秒。
“你騙我。”
虞淵說;“我是。”
他就像是很久以前那樣,包容且溫柔地看著太啟,縱容著太啟各種異想天開的想法,陪著他聊著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題。
太啟喜歡且懷念這樣的虞淵,他不想在人情世故上浪費太多的精力,他來凡間世界,就是想聞聞人間的煙火味,想養(yǎng)可愛的小貓,想吃好吃的點心,可虞淵就這么走了,帶走了他凡間生活里所有的平靜。
如今虞淵再次回來,太啟發(fā)現(xiàn),一切也都回不去了。
他不可能再平靜地享受著虞淵給他的一切,他心有漣漪,只是對方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他胡思亂想輾轉反側。
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太啟心里不明白,可這個問題他已經不能問虞淵了。
太啟推開虞淵坐起來,拿過桌上一個空酒瓶,晃了晃發(fā)現(xiàn)空了,又去拿另外一個酒瓶。
虞淵攔住太啟,又把服務生叫進來,點了兩瓶酒。
“我陪你喝。”
一邊的林啟蜇有些擔心;“還要喝嗎?”
虞淵說:“我的酒量你不用擔心,你先把趙天端弄回去,我陪著太啟,等會兒送他回去。”
酒又被送上來,虞淵熟練地打開瓶塞,把酒倒入杯中,遞給太啟。
太啟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虞淵仰起頭,喝完了杯中的酒,給自己和太啟又倒了一杯。
太啟又喝了小半瓶,酒精上頭開始罵罵咧咧,他也不會罵人,翻來覆去就是渣男壞東西,還想著勢必要把虞淵噴得狗血淋頭。
虞淵默不作聲,只是安靜地陪著太啟喝酒,聽他罵人,幫他拿紙巾倒酒,喂他吃小點心,當他的人肉靠墊。
太啟自己都罵累了,靠在虞淵的肩膀上休息。
“你都不回嘴的。”太啟半閉著眼,靠在虞淵堅實的胸膛上,“沒意思,罵你渣男呢,你聽到沒有。”
“我聽到了。”
太啟說:“那你罵我啊,罵我我再罵你,要不我可打你了。”
太啟揚起臉,伸手:“我真打了。”
虞淵側過臉。
太啟笑了一聲,手放下來,趴在虞淵的胸口玩起了他的領帶。
“我知道,你又在騙我。”太啟揪著領帶尖,去戳虞淵的喉結。
“這次不騙你。”
虞淵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剛打算仰頭喝下去,被太啟拿過來倒進了嘴里。
酒精讓太啟有些昏沉,卻也讓他的心從憤怒到委屈,再到無比祥和的寧靜。
他趴在虞淵的懷里,和虞淵一起看著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
今天是圓月,在凡間世界看過去,月亮只有硬幣大小,而若是在昆侖,月亮的清輝足以灑滿昆侖的每一寸土地。
“昆侖的月夜是最美的。”太啟說,“等我氣消了,你發(fā)誓你以后不再騙我,我就帶你上昆侖看月亮。”
虞淵把玩著手里的酒杯,低聲道:“我去不了昆侖。”
太啟說:“為什么?趙天端都去過,你先祖也去過,他們都很喜歡昆侖。”
虞淵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因為,我現(xiàn)在沒辦法面對死亡,昆侖上萬物都是無窮無盡的壽命,只有我是一個凡人。”
太啟說;“可你已經死過一次了,死亡有那么可怕嗎?”
虞淵放下酒杯,讓太啟在自己懷里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太啟,你的生命是無窮無盡的,而我的生命只有幾十年,等幾十年后,你依然年輕,而我卻垂垂老矣。再過幾百年,幾千年,在你的生命里,我的存在就徹底消失了。”
虞淵替太啟擦掉臉上的酒漬:“與其說我是害怕死亡,不如說我是害怕和你告別。”
“這就是我為什么用虞泉的身份和你待在一起的原因。”虞淵收回手,靜靜地看著太啟。
太啟的表情有點迷茫,他的壽命太長了,并不理解虞淵身為凡人的擔憂,但他隱約又從虞淵的話里品出了些什么。
“好累,不想思考你們人奇奇怪怪的想法。”
太啟把頭又靠在虞淵的懷里;“等你用通俗的話再給我說一遍,現(xiàn)在我要睡覺了。”
太啟閉上眼:“等我酒醒時,我想聽到你的道歉和發(fā)誓,只要你說你不再騙我,我就原諒你了。”
“睡吧。”
太啟在虞淵的懷里安心地睡了一覺。
這一覺很長很長,等太啟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他身下是柔軟的床鋪,太啟夢醒時以為還在虞淵懷里,下意識去摟虞淵的脖子,結果撲了一個空,裹著被子從床上滾下來。
林啟蜇在外面聽到動靜,連忙進來察看情況,正看到太啟扶著頭坐起來。
“你家床好小。”
林啟蜇家的客臥是兩張一米的單人床,睡慣了大床的太啟從第一天起就擔心自己會滾下床,今天終于噩夢成真。
“你沒事吧?”
“沒事。”
宿醉后太啟意識還有點不太清醒,他甩了甩頭,被林啟蜇扶著站起來。
“我睡了多久?”
林啟蜇說:“20個小時。”
太啟又問:“我怎么回來的?”
林啟蜇說:“虞淵送你回來的。”
太啟問:“他沒說什么嗎?”
林啟蜇說:“說你好重。”
太啟怒了:“我怎么可能重,我可是神。”
林啟蜇被逗笑了:“逗你玩的,能說什么?你們倆在我家門口親了那么久,我都擔心你們親到早上被其他人看見。”
太啟更生氣了;“虞淵他強吻我!他給我等著。”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林啟蜇說,“我要出門了,廚房里有粥,等會兒洗澡完了吃一點。”
太啟問;“你去哪里?”
林啟蜇說;“我去看電影。”
太啟說;“你一個人?”
林啟蜇說;“和趙天端。”
太啟說:“你們昨天不是剛見了嗎?今天又見面?”
林啟蜇說;“每天見男朋友有什么稀奇的?”
他就睡了一覺,趙天端就從林啟蜇的前男友變現(xiàn)男友了?
太啟不滿了:“不是說好了嗎,回頭草,狗都不吃!”
林啟蜇說;“那是你,我可沒說。”
太啟說;“那你什么時候回來,我有事情想問你。”
林啟蜇說:“看完電影就回來。”
他還急著出門,和太啟匆匆交代后就離開了,太啟還真以為林啟蜇看完電影就回來,吃完晚飯就坐在小花園的落地窗前等林啟蜇。
過了兩個小時,林啟蜇還沒回來,太啟給林啟蜇打了幾通電話,林啟蜇都掛了,只在后面發(fā)了一條信息,說自己有事。
有事?能有什么事?
太啟干脆去小花園,坐在秋千上等林啟蜇回來,終于,在十二點過后,一輛車停在了不遠處。
終于回來了。
太啟站起來,等著林啟蜇下車。
沒想到車門卻一直沒打開。
太啟等了好幾分鐘,那輛車一動不動,叫了一聲林啟蜇也沒人答應。
“怎么這么磨蹭。”
太啟走了過去。
車里正是一片春意盎然,趙天端正盤算著今天是不是就有可能告別處男之身了,冷不防看到車窗外貼上了一張漂亮臉蛋,好奇又驚訝地看著他們。
“你們在交/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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