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虞王陵 (29)
虞淵:“……”
薛同說:“……”
小張的嬸嬸一直給他使眼色, 結果他壓根就沒看著。
“小張是吧。”太啟翻開請帖,“你堂弟的紅包可能要打個折了。”
“愣頭青!”薛同罵道,“難怪當年我那一批薛門子弟, 就你一個單身, 我都等了五六年了, 還沒等到你的喜酒。”
“啊,原來不是么。”小張憨笑著抓了抓腦袋,“薛教授說是出來辦事的么, 辦事肯定是要帶司機的,我就說怎么有這么帥的司機。”
“他是我對象。”太啟忍不住了, “你怎么這么笨!”
這還是太啟頭一次說別人笨, 笨蛋美人說別人笨, 這場面怎么看都覺得有點搞笑,虞淵悶笑幾聲。
“哦哦,原來是薛教授帶著兒子和兒婿來我們百花鎮辦事。”小張的幾個長輩會意, 連忙開始打圓場, “那就更要來吃個喜酒了, 大家一起分享喜氣啊!”
薛同一聽,東君都成自己兒子了,連忙擺手:“不是,不是——”
“對, 我也是這么想的, 阿姨們說的都有道理。”
虞淵見狀,忙把話接了過來。
太啟深居淺出,但他還是會偶爾公開露臉的, 這次來百花鎮他不想節外生枝, 所以今天特地低調行事, 開的就是普通的代步車,打扮也隨意,加上要開車戴著墨鏡,所以一路上也沒人認出來,等會兒要去吃喜宴,人也多了,若是有個美麗的誤會也挺不錯。
再說了,薛同本來就像是他的老丈人,他兩輩子就從來沒有這樣窩囊過。
薛同被虞淵搶了先機,又不好辯解,看到前方車隊已經開始緩緩移動,吹了吹胡子,說:“前面路通了,我們走吧。”
然后薛同又對小張說:“今天結婚,你這做堂哥的事情肯定多,你趕緊去忙吧,我們一定準時赴宴。”
“好嘞。”
他的叔嬸嬸姑媽們連連邀請:“一定要來啊,薛教授。”
“那兩個小伙子也要來。”
“我這就去讓我老公安排座位,你們一定要來。”
太啟說:“一定去。”
小張高興地領著七大姑八大姨回去了車上,太啟拆開喜糖,剝了一顆喂到虞淵嘴邊,藏狐煤球鬧著也要吃,太啟又剝了一顆給他。
“別讓煤球吃太多,狐貍精看牙可不容易。”虞淵叮囑道。
藏狐煤球揮著爪子;“我才不是狐貍精——”
“知道,你是百花鎮六葫蘆街街口有神廟的奉德老爺,祖上是青丘九尾狐。”虞淵朝后視鏡看了一眼,打著方向盤,朝百花鎮鎮內駛去。
“太啟,你看看中午是在哪里辦酒席?”
坐在一邊冷眼旁觀的薛同說:“張口閉口就叫東君名諱,成何體統。”
“我錯了,老丈人。”虞淵說,“老婆,你看下請帖,中午我們在哪里吃喜酒,還有兒子,你別把你的腦袋往窗戶上懟,被警察看到你的臉,咱們中午就吃不了喜酒了,建國以后不能成精,沒學過嗎?”
藏狐煤球老實把方塊臉從窗戶上縮回去,太啟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顆喜糖,把另一盒糖塞給藏狐煤球,讓它自己掏。
“我看看——”太啟翻開請帖,“在百花深處度假村,婚禮在度假村的戶外花園,婚宴在百花深處二樓牡丹廳。”
虞淵說:“挺好的,還是戶外婚禮。”
“那你快點開,我還沒看過戶外婚禮,早點過去占個好位置。”太啟說完,瞥見身邊的煤球一顆接一顆的剝著喜糖往尖嘴里塞,趕緊一把過去把喜糖盒子拿過來,一看都空了,訓斥道,“都讓你別吃這么多糖了!”
車里其樂融融,有老有幼,很明顯兩大一小看起來都很開心,只有一老在一邊吹胡子瞪眼,他不敢對太啟有意見,藏狐煤球又是個小偏神,自己也犯不著和它計較,便只有和虞淵抱怨。
“你還真是帶老婆孩子出來周末游的是吧?”
“薛教授,及時行樂。”看到百花鎮道路周圍的美景,虞淵的心情越發好了,“我從來沒有和家人一起出游過,就當這一次是家庭出游吧。”
太啟興致勃勃;“對啊,享受一下凡間世界的快樂也不錯。”
薛同不說話了。
他知道,對這一車的人神,甚至包括自己來說,尋常人家的普通生活,偏偏是他們最難擁有的,虞淵一出生就背負家庭使命,藏狐煤球在凡間世界掙扎求生,至于太啟,恐怕從來不知道,擁有一個家是什么感覺。
他們被天命湊在了一起,在今天組成了一個奇怪又意外和諧的家庭,和普通人家一樣,開車出游,準備紅包和禮物,一起去吃喜酒。
藏狐煤球也被太啟特意批準,變成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孩,以侄子的名義被帶去了婚禮現場。
它看起來比太啟還興奮。
“你們包的紅包好厚哦。”
虞淵在禮賓臺上簽名時,藏狐煤球又跑去看親朋好友和新郎新娘合影,看完了跑回來對太啟說:“新娘子好漂亮!剛剛她揮手讓我去和她合影,我有點不敢。”
藏狐煤球搓了搓耳朵;“凡人的相機還是挺可怕的,我根基不行,怕被照出來原型。”
太啟想了想,把薛同叫過來,讓薛同陪著藏狐煤球去合影,薛同是正牌香火神,吸收一點正神的靈氣,藏狐煤球就沒那么容易露餡了。
虞淵簽完字走過來:“煤球呢?”
太啟說:“在那邊玩兒呢。”
他走到甜品臺邊,好奇得看著曲奇塔:“我們結婚時有這個東西嗎?”
虞淵怔了一下,說:“應該是有的。”
太啟說;“我都沒印象了,當時也有這么大的甜品臺嗎?”
太啟來凡間世界后,沒兩個月就和虞淵結了婚,那時他還惦記著當咸魚吃吃喝喝,對結婚沒什么興趣,那兩天就按部就班跟著虞家的安排走,甚至連虞淵都沒多看兩眼。
他問起這個問題,虞淵也有點尷尬了,當時他也沒把這場婚姻當回事,更沒把太啟放在心上。
所以他干脆換了一個話題:“喜歡嗎?”
太啟點頭,他很想拿上面的甜點,又看到不少人在拍照,只有克制住了。
“當然。”
虞淵說:“那等我們結婚時,弄一個更大的甜品臺,你喜歡曲奇塔,那就多做幾個。”
“好啊。”太啟順口答應,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時,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虞淵。
虞淵笑著看他,太啟的臉熱了起來。
“不是結過婚了嗎。”看到來賓都在拿甜點了,太啟也上去拿了兩個巧克力布丁,塞了一個給虞淵,借此掩飾住自己臉上的燥熱。
虞淵在一邊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太啟,等這一切都結束時,我們結婚吧。”
“啊?”
太啟剛塞了一口布丁在嘴里,聽到虞淵的話,驚訝地轉向了他。
虞淵側過身,對太啟說;“不是上次一樣的利益婚姻,就像是這對新郎新娘一樣,戀愛,領證,辦婚禮,也不請那些不太熟的人,你可以邀請你林啟蜇來,還有薛教授,你的神侍還有朋友們,我也會邀請我的朋友同學還有親近的長輩們,我們辦一場真正的婚禮。”
太啟順著虞淵的目光看向了那對新人,看到他們站在門口,臉上散發出真心的笑容,接受著親朋好友的祝福,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種羨慕的感覺。
“真的可以嗎?”太啟看向周圍熱鬧的,“可我沒有這么多朋友,我也沒有親人,婚禮應該不會這么熱鬧了。”
“朋友,親人,這些都會有的。”虞淵伸出手,扣住了太啟的五指,“太啟,你想要的一切,都會有的。”
“——嗯。”
不知為何,明明虞淵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甚至在四伏的危機下面前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而太啟卻萬分信任他,太啟相信他給予的一切諾言,相信虞淵的判斷和選擇,甚至盲目地,像是粉絲戴上濾鏡一樣,認可虞淵的強大。
太啟想依賴他。
就像是此刻一般,把自己的手完全地交付在虞淵的手里,和他在這個燦爛繁華的凡間世界里,走向了最艱難的黎明前夕中,難得的一刻平靜。
他們挽著手,在新人家屬的引導下,在戶外的座位上坐下來。
過了沒多久,薛同領著煤球也跑了進來。
煤球塞了一個紅包給太啟,他玩得大汗淋漓,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這是新娘給我的!”
“我先給你收著,回家再給你。”
太啟把紅包拿給虞淵,讓虞淵替藏狐煤球收好,然后讓它坐在自己身邊,等待著新娘入場。
草坪上搭著白色的廊道,長長的廊道周圍布滿了鮮花和乞求,一路通向證婚臺,一切準備就緒,舒緩的音樂很快變成了司儀的開場白。
太啟和賓客們一樣,期待地看著廊道另外一端緊閉的大門。
“要等多久?”
虞淵低頭看表:“大概還有三分鐘。”
今天太陽有些大,虞淵問太啟;“你熱不熱?”
“還好。”
太啟用手在了額前,遮住了刺目的陽光,他剛一說完,四周赫然刮起了狂風,將證婚臺后面的花柱吹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賓客間熱鬧起來,有人前去幫忙,有人活躍氣氛,司儀則用吉祥話巧妙的掩蓋了這個小小的意外,待賓客和伴郎們一起把花柱扶了起來,現場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風依然沒有減小,但這突變的天氣絲毫沒有影響在場賓客的心情,不多一會兒,門打開了,太啟聽到周圍傳來興奮地“來了來了”,音樂變成了婚禮進行曲。
然而太啟的表情卻變了。
虞淵發現了異常,他問:“怎么了?”
卻見太啟、薛同以及藏狐煤球愕然地看向了大門的旁邊,就在新娘挽著父親走出來的那一刻,兩人的身邊卻刮起了陣陣陰風,讓虞淵坐在兩位正神的身邊,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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