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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 > 在老公葬禮上笑出聲[穿書] > 第106章 混沌 (10)

第106章 混沌 (10)


門外一片靜悄悄,  因為太久沒有請園丁來打掃庭院,地上長了不少雜草,這片別墅傍山,  容積率極低,在濃重的夜霧下,  只模模糊糊看得見零星幾豆燈火和嶙峋的樹影,  乍一看倒不像是豪華別墅區,而是荒山野嶺。

        “東,東君。”

        打開門后那個沙沙的聲音就消失了,  但是眼前的情景莫名讓藏狐煤球害怕,它抓著太啟的衣角,瑟瑟發抖地躲在太啟的身后。

        太啟好奇“你以前還沒變成狐貍精的時候,  不也天天住深山老林嗎?為什么抖成這樣?”

        藏狐煤球的尖嗓子都帶著抖“那,  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沙沙——”

        那個詭異的聲音又出現了,藏狐煤球“汪”的一聲哭了,  把臉埋在太啟的小腿處。

        “行了。”

        太啟真是服了這只膽小的狐貍,一腳把它踹回了門里“你回去看著麒麟,不要讓它被嚇到了,  我出去會會這“狗仔”。”

        藏狐煤球著急地問“那爸爸呢?”

        太啟說“虞淵身上有我的符箓,他如果出事了我會知道。”

        藏狐煤球說“可是上一次爸爸因為混沌墜海掛了你都不知道呢。”

        太啟陰惻惻看向藏狐煤球。

        藏狐煤球連忙搖尾巴“媽媽最厲害了!那個混沌就是個渣渣!”

        太啟可不吃這一套,把藏狐煤球兇了一頓,  把它兇得哭唧唧的。

        “嚶——”

        藏狐煤球想跟著太啟,又知道自己不是親兒子,  只有眼淚汪汪地耷拉著耳朵回到房間里。

        門關上,門鎖也順勢落下,  太啟恢復神體,  將這間屋子的各處都落下了禁制,  然后又給虞淵打了一通電話,發現還是不在服務區之后,向庭院外走去。

        “應該沒事吧。”太啟自言自語道,“虞淵好像自己能重生。”

        就在這時,太啟聞到了一種特別的血腥味和一股陳腐的泥土味道。

        這必然不會是屬于持有高科技設備的狗仔能有的味道,而是來自更古老的“東西”。

        太啟抬手,身邊的監控感受到巨大的能量波動,發出呲呲呲的聲音,接著很快恢復了正常,并將視角扭開轉向別處,讓太啟落下的每一步,都在監控之外。

        太啟腳下踩著鵝卵石走道,身邊環繞著煙霧一般的濃霧,循著那個時有時無的聲音,一直走出了別墅區,向山上走去。

        “沙——沙——”

        聲音逐漸變緩,像是立體環繞音一般,繞著太啟打轉。

        太啟停了下來。

        圓圈在繼續縮小,直到離太啟不過兩三米遠的位置,沙沙的聲音逐漸變成了硬物的摩擦和重物規律落地交錯的聲音,也變得讓太啟越來越熟悉。

        麒麟沒有剪指甲的時候,爪子開花落在地上,就是這種聲音,但是顯然,這個聲音聽起來,比麒麟要大上幾百倍。

        “出來。”

        太啟看向天空。

        起風了。

        風吹散了遮住月亮的云層,也吹開了周圍濃重的夜霧,一個巨大的白骨爪踩碎地上的灌木叢,緩緩落入太啟的視野。

        “嘶——”

        太啟揚起頭,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足有三層樓高的巨獸,片刻之后,笑了起來。

        “原來是飛騏。”

        ——“上一次把你親戚的骨頭踢下山崖時,還是四千多年前。”

        話音剛落,太啟手邊五彩光縈繞,下一秒,一把五彩絲凝成的劍落入他的手里。

        “金烏!”

        九天之上,鳳鳴龍吟,正在扶桑樹上棲息的一只金烏突然睜開眼,隨即掙脫了身上神輦的束縛,張開雙翼飛向凡間世界。

        這一夜,很多晚睡的人都看到天邊一顆金色的流星,紛紛拍下照片發朋友圈和社交媒體許愿,卻沒人想到,竟然是神話中的金烏再次現身凡間世界。

        金烏墜入人間,長長的翅膀從天空開始,劃開這座山的陰陽交界處,山體震動,陰陽分割,太啟故意示弱,躲開飛騏的攻擊,躍身進入陰陽交界處,飛騏隨即追了過去。

        “很好。”

        看到飛騏跟了過來,太啟吹了一個口哨,金烏收攏翅膀,地上卷起陣陣狂風,將陰陽交界處的縫隙強行堵上。

        而這滿山的山精野鬼,紛紛從睡夢中驚醒,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這些山精野鬼活得長的也不過千年,短的也就幾百年,哪里曾見過今天這神仙打架的仗勢。

        一個是身為昆侖神王的東君,另一個則是消失幾千年的上古兇獸,即便是三界仰望的金烏,也不過這場戰斗里一個小小的坐騎而已。

        “快跑啦。”

        “天,那是什么。”

        “我已經是孤魂野鬼了,不想再死一次了。”

        “救命,救命(bg)——”

        “煞筆,現在還在看短視頻?還不快逃命。”

        就連藏狐煤球,看到這天文異象,都忍不住偷偷把太啟留下的虞伯侯面具拿出來,一邊瑟瑟發著抖,一邊抱著麒麟好奇圍觀。

        “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藏狐煤球在虞伯侯面具外面還套了一個望遠鏡,可惜也只能看到幾個小點。

        后來它干脆也開了個陰陽交界處的小空間,各種法術法寶用上,才勉強看清了遠處發生的事情。

        “我靠,那是什么東西,恐龍化石嗎?”

        藏狐煤球眼珠子都快貼在法寶上了。

        那是一座巨大的骨架,頭骨似馬,身體似虎,還有一雙巨大的骨翼,身上掛著些青黑的皮肉,有些地方鮮血淋漓的,讓人見之膽寒。

        它的動作極快,藏狐煤球眨眼的速度根本跟不上這個巨獸移動的速度,也就是這個特征,才讓藏狐煤球發現這個巨獸是什么。

        “是飛騏!”

        藏狐煤球雙爪捧臉,發出恐怖的尖叫,它懷里的麒麟應聲落在地上,又湊過來,和藏狐煤球擠在虞伯侯面具后面,擔憂地看著太啟。

        “完了完了,這個飛騏看起來也結了血盟印啊。”

        藏狐煤球是真的慌了,這種傳說中的兇獸它早就存在于無數偏神口口相傳的恐怖故事里,傳說中這種兇獸頭似馬,身體似虎,善飛行,速度極快,尤其愛獵殺修為高的神靈邪魔,又有貓科動物愛玩弄獵物的習性,生性狡詐兇殘,是幾千年前最臭名昭著的兇獸。

        它已經消失了幾千年了,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還是以白骨的形狀?

        這飛騏的速度實在太快,太啟駕上金烏后,速度也快得看不見了,藏狐煤球只感覺到有兩股風在陰陽交界處纏斗,卻連誰占了上風都看不見。

        “求求了,求求了,讓媽媽贏一次吧。”

        藏狐煤球雙爪合十,虔誠地祈禱著“求求東君,保佑媽媽吧——啊呸,媽媽就是東君。”

        “那請如來佛祖,請西王母,請女媧娘娘,保佑保佑,讓媽媽打死這些結了血盟印的惡心玩意兒吧。”

        藏狐煤球朝著天上砰砰砰磕了幾個頭“還要保佑爸爸,讓爸爸早點回來啊。”

        就在太啟大戰飛騏時,虞淵已經在山下繞了一個多小時了。

        他開完會后馬上啟程,卻因為今天晚上有大霧,高速封了路,只有走國道駕車回家。

        到附近的時候,虞淵特意給太啟打了電話,告訴自己半個小時后就能到家,沒想到電話卻一直打不通,他開著車又向前面走了一截,繼續打電話給太啟,發現手機和導航都沒有了信號,再看前方,發現大霧已經包圍了整個世界。

        這是虞淵沒有在現實生活中見過的濃霧,更讓他奇怪的是,今天他并沒有聽到往常習慣的沙沙的聲音。

        也就是說,今天并沒有被跟蹤。

        虞淵握著方向盤,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原本以為這個聲音是狗仔在跟他,卻沒想到,還是靈異怪事。

        只是目前看來,對方并不急著害他,他身上又有太啟的符箓,暫時可以說是平安的。

        想到這里,虞淵很快鎮定了下來,他屏氣凝神,根據導航最后一刻的地圖,勉強辨認出自己目前的位置。

        都說深山老林里鬼打墻不能走回頭路,更不能走直路,因此,虞淵駕車走了一道s線,蛇形向前走。

        車開得很慢,虞淵能感覺到自己在朝目的地靠近,然而越靠近家里,他的心里卻越發不能平靜。

        他在擔心太啟。

        這個跟蹤者跟蹤了自己這么多天,卻沒有下手,證明它的目標并不是自己,而是太啟。

        現在它把自己困在這里,太啟見他還沒回來,肯定會出門找他,也就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虞淵越想心里越亂,以至于手里的方向盤也不再聽理智的使喚,車在濃霧中直走后退,不斷地繞著圈,眼看離目的地越來越遠,虞淵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媽的!”

        虞淵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把車停了下來,下了車。

        跟蹤者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困住他,并沒有加害他的意思,使用的也是凡間世界常見的大霧,而不是結界和幻境,以至于虞淵身上有數道太啟的符箓,卻無計可施。

        虞淵向四周看了一圈,腳下是破爛的碎石路,也不知道多久沒修過了,一邊靠山,另一邊則是一個陡坡,虞淵走過去看了一眼,坡下也是霧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有什么。

        就在這時,一顆金色的流星劃破天際,就在虞淵的眼前,墜入到了山前。

        那一瞬間,山上迸發出細微的金光。

        這必然是太啟所在之處!

        虞淵腦海里瞬間冒出一個想法。

        他拿出手機,用指南針標記了剛剛流星墜下的位置,然后重新上了車,打死方向盤,將車頭對準了陡坡的位置。

        車前燈亮了起來。

        虞淵雙手握緊方向盤,計算著眼前離陡坡僅僅只有幾米的距離。

        “三,二,一——”

        虞淵在心里默默倒數,在念到一的時候,腳踩死油門,車頭猛地沖了出去,在即將沖出陡坡的時候,虞淵額頭上的金色符箓驟現,四周的濃霧,被金色的光芒生生逼退,露出原本的樣子,而虞淵一腳急剎車,讓車在墜崖的前夕停了下來!

        “成功了。”

        虞淵心里松了口氣,他拿出手機一看,手機信號斷斷續續的也恢復了,他連忙找到剛剛的標記,向剛剛亮起金色光芒的地方駛去。

        “嘶——”

        眼前的飛騏已經變成了一堆焦枯的骨頭,金烏收攏雙翅,乖巧地站在太啟身邊,卻發現太啟依然皺眉看著那堆黑色的骨頭。

        “他沒死。”太啟說道。

        比起地獄三頭犬,飛騏顯然更難對付,他的動作極快,復活的速度也更快,和原本的狀態也更接近,太啟只有想辦法用各種方式殺死他,但是每每卻能讓飛騏更快的復活。

        太啟有些暴躁了。

        論力量,飛騏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然而這種無限復活的狀態也相當令人惡心,幸好,飛騏在一次次被殺死后也對太啟有所畏懼,太啟只有在一次次僵持中想辦法。

        他努力回憶著地獄三頭犬從泡在酒壺里到死亡時的狀態,試圖從蛛絲馬跡中找到地獄三頭犬死亡的秘密,卻絲毫不得要領。

        就在這時,太啟發現,飛騏的動作變慢了。

        這是太啟又一次殺死飛騏后的復活,巨大的白骨像是被什么吸引著,紛紛向核心的位置移動過去,然后慢慢組成飛騏的身體和雙翼,皮肉也從白骨中生出來,遮住身體的部分位置。

        在剛剛,飛騏復活恐怕也就是這幾秒鐘的事情,而這一次,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慢動作一般。

        “眼睛,翼根,心臟——”

        太啟手持五彩絲,迅速結網,在白骨還沒徹底成形時,從天而降一張鋒利的網,將即將復活的飛騏再次切成無數白骨!

        白骨像是下雨一樣紛紛墜地,落入了地上厚厚的落葉中,太啟收回五彩絲,看到這些散落的白骨并沒有像剛剛一樣迅速集結,而是在地上一動不動片刻之后,才慢慢開始蠕動。

        “難道是有血條的?”

        太啟似乎窺見一些竅門,他已經殺了飛騏五次了,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也許還真能處理掉這兇獸?

        太啟不疑有他,在飛騏又一次即將復活時,將它斬成碎片。

        果然,飛騏復活的速度越來越慢,到了最后,幾乎是茍延殘喘一般,勉強組成一個普通野獸大小的獸形,連地上多余的白骨都無法收攏。

        要成功了。

        五彩絲再次在太啟手里凝結長劍,太啟走了過去。

        “陪你玩了這么久,也該結束了。”

        太啟拿起劍,朝著飛騏的心臟狠狠扎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險象陡生,那些地上的白骨紛紛升起,和地上的落葉,碎土一起形成了巨大的龍卷風,眼看著就要將太啟包裹起來!

        “小心!”

        太啟還來不及反應,一輛車沖了過來,直直地撞向龍卷風的風眼,太啟被車帶起的風逼得向后退了幾秒,眼睜睜看著白骨堆將車包裹起來,變回了飛騏的模樣。

        科技產物顯然讓飛騏不適,它用前爪剖開了胸腔,將車挖出來,重重朝天上拋去!

        “金烏!”

        太啟瞳孔猛地變大,喚出金烏,金烏展開雙翼,像是一把離弦的箭,朝車沖了過去,車門在劇烈的晃動中打開,虞淵昏迷著墜了下來,金烏飛過去,將虞淵接在背上,穩穩落地,而太啟再一次執劍,沖向了飛騏。

        “虞淵怎么樣了?”

        金烏朝天鳴叫,聽起來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照顧好他!”

        太啟擔心著一邊的虞淵,又憤怒飛騏這畜生竟然使詐,一時之間心亂了,下手越來越狠,卻也越來越亂,而飛騏的戰意卻越戰越猛,在一次次的復活中吸收了周圍的古木土壤。

        “嘰嘰——”

        金烏突然低頭,在虞淵的身邊啄了啄地板,又朝著太啟發出焦急的叫聲,太啟避開飛騏撲來的巨爪,靠著樹木借力,向后躍到虞淵的附近。

        看到昏迷不醒的虞淵,太啟心里著急萬分,絲毫沒有注意到悄然在身后出現的飛騏。

        金烏看到了。

        它一心護主,展翅就朝飛騏撲過去,眼看著要和太啟一起遇襲,一只骨偶從天而降,為太啟和金烏擋住了飛騏的攻擊。

        太啟赫然震驚。

        只是時間已經容不下他震驚了,趁著骨偶和飛騏纏斗時,太啟飛奔過去,從地上扶起虞淵。

        他摸到了一手血。

        “嘰嘰。”

        金烏扇著翅膀,胸脯上下浮動著,告訴太啟虞淵還有呼吸。

        太啟又去探虞淵的三火,發現虞淵的魂魄散了。

        他微微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身后的骨偶。

        背后是令他震驚的一幕。

        兩只巨大的白骨巨物在狂風中激烈搏斗著,那只小不少的骨偶竟然占了上風,它翻身騎在飛騏的身上,一寸寸撕掉它的皮肉,太啟也沒看清它做了什么,就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鳴,飛騏的骨架從中間炸裂開來,落在了地上。

        這一次,飛騏沒有復活。

        而那只巨大的骨偶在解決掉飛騏之后,向太啟走了過來。

        金烏有點害怕地向后走了一步。

        “它沒有惡意。”

        太啟站了起來,對骨偶說“好久不見了,你好像長大了些。”

        骨頭的頭顱上沒有什么表情,他單膝跪地,沖著太啟行了一個禮,然后轉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太啟則抱起虞淵,騎上金烏,想別墅的方向走去。

        剛剛還是一片混亂的戰場,就這樣停了下來。

        直到一個影子緩緩走近。

        他在一地的白骨前停了下來。

        風吹過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

        影子抬起手,一滴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下來,滴在了飛騏的白骨上。

        “你還不能死。”

        一根根白骨,像是搭積木一樣,迅速在影子面前變回了飛騏的形狀。

        “去吧。”影子說。

        飛騏展開骨翼,朝天際飛去。

        “咳——”

        虞淵從昏迷中醒來,捂著胸口痛苦地咳嗽了兩聲。

        “醒了醒了,王夫醒了。”

        一個又嫩又清脆的聲音響起來,虞淵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南正重趴在床邊看著自己。

        再往床邊一看,兩不肖子麒麟和藏狐煤球,一前一后地蹲在他的腿邊,看到虞淵醒來,麒麟發出急切的喵喵叫聲,藏狐煤球則開始嗷嗷嚎哭。

        “別這樣,你爸還沒死呢。”

        虞淵有點無語,他老婆呢?

        怎么不是暴躁蘿莉,就是小動物?

        他在床上緩了一會兒,等稍微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才問道“太啟呢?”

        “媽媽在給你煲豬腦湯。”藏狐煤球說。

        虞淵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你說什么??”

        太啟做飯已經夠離譜了,還做豬腦湯,那能吃嗎?

        他滿臉老婆放過我的表情,正被端著湯進來的太啟看到了。

        所幸,太啟并不太懂凡人豐富的表情。

        “來吃點東西。”

        太啟把小燉盅放在床頭,又過來扶起虞淵。

        “不用扶我,我沒事。”

        被老婆救回來已經夠丟面子了,虞淵怎么也得強硬一回。

        “好的。”

        太啟還真把手縮了回去,虞淵一下子沒坐穩,差點又躺了回去,還好南正重眼疾手快地和藏狐煤球一起扶住他。

        虞淵“……”

        太啟說“是你讓我不要扶你的。”

        虞淵“……是我。”

        南正重說“其實你不要在意這點力量差距啦,那可是東君誒,而且東君喜歡你,又不是因為你力量強大,而是因為你聰明呀。”

        她雙手捧臉,開心地像一個磕糖的c粉“東君看到你磕到了頭,擔心你變傻了,還特意給你煲了豬腦湯,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東君為人洗手作羹湯!”

        虞淵“……”

        所以太啟是擔心自己磕到頭,沒那么聰明了,所以才給自己煲豬腦湯嗎?

        他有些無奈地看向太啟,太啟幫他把小燉盅的蓋子揭開“你是現在喝還是等會兒喝?”

        從經驗看來,太啟做的菜,熱的絕對比冷的口感佳,虞淵果斷選擇了現在喝。

        太啟問“我喂你?”

        剛剛吃過虧的虞淵欣然接受老婆的投喂“好。”

        南正重還想繼續留著磕糖,被門外的巫姑叫出去了,順便還帶走了藏狐煤球和麒麟,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太啟和虞淵。

        虞淵喝了半盅,有些膩了,便休息了一會兒,和太啟聊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問“我睡了多久?”

        太啟說;“就是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半夜就幫你把魂魄召回來了。”

        “哦。”虞淵點點頭,下意識就去碰腦后的傷口,太啟連忙擋住他的手,“別碰,巫姑剛剛處理過,用的昆侖上的傷藥,明天就能好了。”

        門縫里傳出來南正重的聲音“這可是東君親自為您回昆侖神殿拿的藥呢,可以白骨生肌,特別厲害!”

        太啟問;“你怎么還沒走。”

        “就走了。”門外傳來蹬蹬的聲音,看樣子是真的走了,結果沒一會兒,南正重又蹬蹬跑回來,從門縫里對虞淵說,“還有你喝的湯,也是從昆侖天池里取的水。”

        虞淵“……”

        太啟一直說要讓虞淵去泡天池強身健體,現在是因為他上不了昆侖,所以把昆侖天池水都帶下凡間世界來給他煲湯了嗎?

        虞淵有點感動,結果下一秒,他想起來一件事,這點感動就不翼而飛了。

        他恍然記起來,上次趙天端結了血盟印,是不是在天池里泡的澡??

        虞淵看向太啟,眼里有點不可思議“昆侖天池,有幾個人泡過?”

        太啟說;“就你先祖虞王和趙天端啊。”

        虞淵“……”

        太啟又端起剩下的半盅湯;“趁熱喝吧。”

        他復雜的表情和嘴唇欲言又止的翕張,很快讓太啟察覺到了不對勁。

        虞淵問“你在天池泡過嗎?”

        太啟說“當然沒有。”

        虞淵堅決拒絕“我不喝別人的洗澡水。”

        太啟說“這是神殿后面的小天池取的水,不是泡澡的天池。”

        虞淵無語了,他接過燉盅,也不管好不好喝,直接一飲而盡。

        然后又聽到太啟問“你剛剛問我有沒有泡過天池是什么意思?”

        “我泡過的,你就喝嗎?”

        這要命的問題虞淵才不想回答,洗澡有萬千種情趣,為什么要挑這種最沒意思的回答。

        他喝完這盅讓他悲喜交加宛如坐過山車的豬腦湯,把太啟抱到床上,重重地親他。

        “你真想知道,下次一起泡澡試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盅小天池水湯的緣故,虞淵的身體狀況好了不少,昨天一夜的疲憊迅速散去,變成了充沛的力量。

        他和太啟溫存了一會兒,才問起昨晚的事情。

        “昨天那只血盟印的怪物死了?”

        虞淵猜,應該是死了,否則太啟不可能把他救回來。

        果然,太啟說;“死了。”

        虞淵問“你殺的?”

        太啟搖頭,在提起這個問題時,也有些疑惑“我試過很多辦法,還是殺不死結了血盟印的飛騏,我對付它很輕松,但是它總是能復活。”

        “那最后是怎么解決的?”

        說到這里,太啟翻了個身,和虞淵面對面“你還記得之前我用凍干雞脖做的蛟龍嗎?”

        “記得。”虞淵說,“你說過,是虞王發明的一種禁術。”

        太啟說“對,他第一個用這種禁術做出來的,是一個巨大的骨偶,昨天,正是這只骨偶殺了飛騏。”

        太啟回憶起昨晚的事情,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知道嗎,自從虞王下山稱帝后,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只骨偶了,就連他后來肉身封神回到昆侖成為神官,我都沒有再見過這只骨偶。”

        太啟有滿腹的疑問,可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說起。

        畢竟這是他和虞王的一段孽緣,從虞王造出骨偶為他上望天峰摘花時起,這段孽緣似乎就已經有了點苗頭。

        “那只飛騏不用多說,肯定是白帝放出來試探我的,他并不完全相信你放出的是我殺了地獄三頭犬的消息,但是這只骨偶,我是怎么也想不清楚,它是從哪里來的,這么多年來,它又躲在哪里。”

        太啟的疑問越來越多,他是神,本來就不太理解這些復雜的問題,現在只覺得一團亂麻在心里,怎么也找不到源頭的線索。

        虞淵靜靜地聽太啟把牢騷發完。

        太啟問“你有什么想法嗎?”

        虞淵說“它在保護你。”

        太啟問“骨偶?”

        虞淵說“也可以說,是虞王。”

        太啟不樂意了“你都不吃醋。”

        想到這里,太啟突然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

        虞淵連他多看一眼男大學生都會吃醋,為什么很少吃虞王的醋?

        只是這個感覺很快就在太啟的腦海里一閃而過,讓他忽略了這許久以來,虞淵身上最大的疑問。

        昆侖西邊深淵。

        這是杰拉德第一次來到這個被白帝稱之為圣地的地方,還見到了一個遠比地獄三頭犬更讓他興奮的巨獸。

        而白帝,則以一種四肢趴地的狀態,恭送著這只巨獸緩緩地步入昆侖深淵地底。

        “我說老家伙,這玩意兒既然這么有用,你怎么放它回去啊?”

        杰拉德在一邊半開玩笑地說道;“既然你不要,不如送給我吧?就當賠給我一條地獄三頭犬?”

        白帝沒有回答他,等飛騏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不可對上古神獸不敬。”

        杰拉德嗤笑。

        白帝沒有表態,不過心里,他已經開始后悔帶著杰拉德來這個地方了。

        他只是需要一個人,陪著他來到這個地方,聽到他狂熱地重塑和宣泄著對混沌力量的崇拜。

        是的,太啟在騙他。

        太啟并不能殺死結了血盟印的神獸,一定是杰拉德帶來的那只地獄三頭犬的外國血統原因。

        在華夏,血盟印就是混沌力量最強大的證明。

        所以,白帝對混沌神王為什么選杰拉德這個自大的白癡,已經不懷疑了。

        也許是因為白癡比較好控制,又或者杰拉德身后,還有一個更適合,力量更強大的合作對象。

        “白乾坤找到了嗎?”

        白帝今天只和杰拉德說了兩句話,一句話是警告,一句則是命令,這讓杰拉德有點不爽。

        “我說老頭子,你一言不合消失好多天,回來就對我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這是結盟的態度嗎?”

        白帝說“時間有些緊急,我這邊也帶回來了重要的消息,所以我們還是抓緊一點比較好。”

        “沒有。”杰拉德說到,他本來早就應該找到白乾坤了,結果被老騙子和虞淵接連坑了兩把,導致他現在每天去哪里都要面對條子的盤查。

        白帝說‘那還要麻煩你去找了,我手下已經翻遍了華夏,都沒有找到天子劍,天子劍必在虞王陵里,所以進虞王陵這事拖不得,你去找白乾坤引路,解封印的事情,就交給我。”

        杰拉德陰陽怪氣“你還蹭鼻子上臉了是嗎?你命令我?”

        白帝卻沒回答,他的身影閃了幾下,就消失了。

        杰拉德氣得大聲詛咒白帝,卻像是一拳搭在棉花上,無力可施,只有回到公寓里,繼續拿別的東西撒氣。

        把房間里的東西都砸得粉碎之后,管家過來敲門了。

        他陰鷙地看著門口“進來。”

        若不是因為管家世代在蓋特蘭家族工作,他早就把這個惱人的管家撕成碎片了,今天竟然又來打擾他,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

        讓杰拉德沒想到的是,這一次進來的,不僅僅有管家,還有虞謀。

        杰拉德收斂怒火,坐回了椅子上。

        虞謀提著一份禮物,對于一屋子的家具碎片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他狀若無事一般走到另外一張勉強完好的椅子上坐下,把禮物放在杰拉德面前。

        杰拉德問“是什么?”

        虞謀說“百花鎮的神譜,里面有這些神的來歷,神廟位置,法器,弱點,是之前和百花鎮旅游局合作時,那邊送來的內部資料,沒幾個人能看到。”

        “哦。”

        這份禮物不算太好,但是也不算糟糕,對于過去來說,杰拉德十分缺乏華夏神明的碎片,但是如今和白帝合作后,對于這些偏神的碎片,他已經不太缺了。

        看到杰拉德并不是很在意這份禮物,虞謀說“最近比較忙,所以禮物準備的也不太充分,下次我看看我老友那里還有什么好東西,他是國屬特別行動處的大領導,能說的上話,拍板的那種。”

        “你最近很忙?”杰拉德也知道虞謀被虞淵趕出集團和家族核心的事情,他本來心情就不好,正想嘲諷幾句,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國屬特別行動處?

        這不是華夏最神秘的部門嗎?

        杰拉德甚至懷疑,最近自己頻繁被調查,也有國屬特別行動處的人混在普通警察里。

        他看了一眼虞謀,不太相信這個在虞氏家族里都拿不到有用消息的人,能在國屬特別行動處那里得到什么好東西。

        但也許,找個人并不難?

        杰拉德到底是外國人,本來和國內名流富商們混的不錯,結果都是表面交情,在他接受各方面調查后,這些交好的伙伴也都用各種借口疏離了,倒是虞謀一如既往和他關系不錯。

        尤其是杰拉德趾高氣昂地坐在這里,虞謀小心翼翼討好他的樣子,讓他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點。

        虞謀甚至和他聊最近自己遇到的困境,比如最近在家族內部如何被奚落,在事業上又如何郁郁不得志。

        杰拉德自然不知道這是一種名叫賣慘的手段,因為境遇相同,他對虞謀甚至生出了一點同情。

        當然,依然是驕傲的同情。

        他喜歡聽討好,喜歡把其他人踩在腳下讓他們仰望自己,若不是虞謀這文弱的外表實在不是他的菜,他會考慮讓虞謀成為他的入幕之賓。

        “行,我知道了,我會盡可能的幫助你。”

        “謝謝。”

        虞謀嘴上說著謝謝,目光卻掃過房間,在角落一個明顯沒有任何損傷的盒子上和一排書架上看了一會兒,又收回了目光“那有什么我可以為你做的嗎?”

        杰拉德問“你知道科學扶乩店嗎?”

        虞謀搖搖頭。

        杰拉德說“是一家坐落在商區的算命店,店主叫白乾坤,之前去他那里,騙了我一塊表和好幾十萬跑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人。”

        “原來是他。”虞謀也想起來了,“之前我經常看到他在虞王陵門口擺攤算命,還自稱和虞家有點關系,被驅趕了好幾次。”

        “可以幫我找到他嗎?雖然我不缺這個錢,但是我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當然可以。”虞謀說完,又問道,“我可以找你借兩本書看嗎?”

        “師父,我們這么溜出去,不太好吧。”

        “噓——”

        白乾坤正偷偷鎖門,聽到小趙大聲問他,連忙沖他比了一個不要說話的動作,接著四處看了看,發現沒人之后,迅速把門鎖好。

        “有什么不好的。”白乾坤把鑰匙鎖在口袋里,大搖大擺從樓梯走下去,“我們舉報外國間諜應該有賞金,不說賞金了,小紅旗總該有一面吧,結果你那個堂嫂倒是好,小紅旗沒有,賞金沒有,還沒收了我的錢,讓我們住在這種地方。”

        小趙說“可是我覺得這里很好啊,雖然是在老居民區,但是三室兩廳的大房子,周圍好熱鬧,還不用交房租,還包吃包喝,有便衣可以保護我們。我聽堂嫂說了,那個杰拉德背后的勢力可不得了,要是報復我們,還不知道要怎么辦呢。”

        “報復我們?法治社會,他敢在我華夏土地上放肆?”白乾坤下了樓,小趙還跟在后面念叨,他一把扯過小趙,“你不想去網吧了?”

        “去啊,當然去。”

        他們住這里什么都好,就是沒有網絡讓小趙有點發愁,加上他手機也被屏蔽了,每天只能看電視和玩沒有網絡的電腦,忍了沒多久,還是沒能抵抗白乾坤的誘惑,和師父一起出了門。

        白乾坤見多了人,又會點看相,因此便衣們雖然喬裝打扮,還是被白乾坤認了出來,所以趁著便衣們不在附近,白乾坤便出門摸兩把麻將,現在則是帶著徒弟小趙出門,一個去麻將館,一個去網吧。

        師徒二人走到路口,買了點吃的,即將分道揚鑣。

        白乾坤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說“今天這個便衣每次都是兩小時后巡邏到我們那里,兩小時后我們碰頭,買點夜宵回去吃。”

        “行。”

        師徒兩人在路口分開,撒著腿奔向了網吧和麻將館。

        就在路口一家咖啡廳的二樓,杰拉德掃了一眼窗外,按下了桌上的手機。

        “可以出發了。”

        “可以弄傷,弄殘,但是,必須捉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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