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皆大歡喜
時光安靜的流淌,清晨的風,吹在楚憶家清麗的臉龐上,仿佛吹散了空氣里的陽光,整個世界都顯得那樣明媚。
楚憶家輕輕地抬頭,目光透過樹梢,捕捉枝椏間罅隙落下的陽光,心情格外的晴朗。
這陣子以來的陰霾,總算是要過去了。
她要更加陽光的面對未來的日子,因為只有自己陽光起來,生活才會充滿陽光。
凌嘯將車開了出來,看著楚憶家的側臉,以及她頭頂青春洋溢的草帽,那隨風飄揚的裙角,仿佛一副讓人移不開眼的畫作,美得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然而最讓他覺得刺眼的,則是立在楚憶家身旁那支米色的行李箱。
她終究還是選擇離開他。
不,應該說,她終究還是沒有選擇他。
即使這其實也是他最后希望的。
凌嘯開著車來到楚憶家的身邊,微笑。
“上車吧!姑娘。”
楚憶家低頭,也沖著凌嘯展露甜美的微笑。
很快,車子駛出了凌氏莊園,在平坦寬敞的郊區大道上疾馳。
車里放著暖暖的音樂,音符在空氣中靜靜地流淌,楚憶家和凌嘯誰也沒有說話,似乎只想在這靜好的時光里,感受歲月的流淌。
車子到達蔣家別墅的時候,剛好是吃中飯的時間,楚憶家剛下車,蔣家雙胞胎姐妹就已經雙雙從別墅里跑了出來。
陽光格外熱烈,姐妹兩則顯得格外明媚,那年輕的笑容,在陽光下似乎要和陽光爭光斗彩。
“姐,我們一聽嘯寶哥說你要來家里住,興奮的一晚都沒睡!”
“就是,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多遲才起來呢!就怕誤了見到你的第一刻!”
姐妹倆一左一右挽著楚憶家的手,唧唧喳喳說了個沒完沒了。
楚憶家無奈的說:“我印象中,我們好像不久前才見面吧?你們怎么跟和我幾百年沒見面似的!”
蔣雨菲笑道:“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咱們都幾個秋沒見了呀?還不得倍加思念啊?”
楚憶家無奈的笑了。閑聊間,幾姐妹已經來到了坐滿了蔣家人的餐廳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楚憶家,每個人的神情都不一樣。
對于已經知道一切真相的楚憶家來說,這里只是一棟沒有感情的房子。然而本來沒想要回到這里,但總的來說他們也還是自己的親人,住在凌嘯那里有些諸多不便,只好先來到此處。
那些過去的恩恩怨怨,也本來不應該讓她這一輩再有太多的煩憂。
瀟灑一點,或許會更快樂一些。
蔣松看到楚憶家,對著她慈愛地招了招手:“小憶,來,過外公這兒來。”
楚憶家聽話地點點頭,走到了蔣松身旁的空位置上。這一路,惹來的目光,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要燒了起來。
唐云娥一向對楚憶家的感覺都是又愛又恨,這一刻更是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面對楚憶家。即使已經是這么久了,她還是沒有辦法坦然的面對楚憶家。
蔣建云的雙眼直直地瞪著楚憶家,先前他會因為楚憶家長得酷似蔣歡媛而膽戰心驚,但現在不會了,畢竟,楚憶家之于蔣建云而言,就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對他夠不成什么威脅,若真是要說有什么威脅,那就是蔣松手中的筆,很可能就大筆一揮,將家產歸到了突然冒出來的楚憶家手中。
蔣建云一想及此,心里竟悶悶的疼起來,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個被無數穿著白衣服的少年團團包圍的場景,他心悸地低頭端起旁邊的一杯熱牛奶就喝,幸好牛奶的溫度已經低了許多。
而另一邊相對而坐的蔣雨航和云舒則可以說是各懷鬼胎,從前一晚知道楚憶家會來家中,他們便格外的擔心,就怕楚憶家一不留神說漏了嘴可如何是好?
楚憶家坐在位置上,淡然的看著這幾個人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她默默地對著大家微笑著,然后和大家問好。
這時,凌嘯已經停好了車從外面走了進來。
“喲!好難得,大中午的,這么多人在家吃飯啊?”凌嘯笑嘻嘻的走過來,挑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
“是呀!難得今天周末,大家都在家。”蔣松微笑著回應,“嘯寶你也坐下吃飯吧!”
“嗯。”凌嘯禮貌的回應,繼而抓起了筷子,對著一塊糖醋排骨就動手了,“看起來還是那么可口呢!”
楚憶家見凌嘯一副一家人一樣的架勢,看了看大家都已經開始默默地吃了,摸一摸自己饑餓的獨自,她趕忙也開啟了“充電模式”。
晚飯吃得有些許的緊繃,估計是因為大家各懷心事的緣故。
飯桌上,誰也沒有多說話,直到第一個人說吃飽了的時候,飯桌上才稍稍有了響動。
凌嘯吃飽了放下了筷子,嚷道:“啊!好吃,好飽!”他伸手拍了下坐在身邊的蔣雨航,笑道,“你們家會有這么一個燒飯的大廚,真好!”
凌嘯意味深長地看著蔣雨航,眼神似有若無地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云舒,也就是他的小姨。
不久前,凌嘯正為父親和公司傷員的事情,往返在清遠和蘭嶼兩個醫院之間,在清遠醫院的時候,凌嘯偶然撞見了蔣雨航和云舒形跡可疑地在醫院的走廊上親密相擁,那是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一般人不會走到那里去,蔣雨航的一只手輕輕地搭在云舒曼妙的腰肢上,兩人有說有笑的,甜膩得不像話,一看就關系不一般,誰也不會把他們的關系想成是后媽與丈夫前妻兒子這么簡單,更何況,他們的年紀,差不了多少。
后來,凌嘯有私底下找過蔣雨航喝酒,那天,他們一起在酒吧的包廂里把酒言歡,蔣雨航并不知道凌嘯已經發現了他和云舒之間的秘密。他甚至還鼓勵著凌嘯努力把楚憶家追到手,甚至還稱,楚憶家是他的表妹,他也希望她可以幸福。
凌嘯輕搖著酒杯看著蔣雨航,輕聲笑了。
“那你呢?”凌嘯略有深意地看著蔣雨航。
蔣雨航粲然一笑:“我?我能有什么?我現在就想好好工作,其他什么都不想。”
不知道的人甚至還開玩笑,說蔣雨航其實是喜歡男人的,否則怎么三十好幾了,還不娶媳婦?他的條件并不差,外形和家世,不管是哪方面都是讓許多女人趨之若鶩的好男人。
然而蔣雨航總有辦法將身邊的女人一個一個地趕走,讓他們沒有近身的機會。
凌嘯正色道:“那是因為你已經有著落了不是。”凌嘯用的是很顯然的肯定語氣的反問句,這讓蔣雨航的心莫名的漏跳了一拍。
“你……什么意思?”蔣雨航不解地看著凌嘯,他的眼神中明顯有著探尋的意味
“應該是,你有什么,應該向我交代一下才是。”凌嘯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蔣雨航,將酒杯優雅的放在了唇邊。
“我能有什么?”蔣雨航故作輕松地說道。
凌嘯鄙夷地笑了:“你和我小姨那點兒事,我想你有必要跟我解釋一下。”
蔣雨航詫異地看著凌嘯,沒想到他說的居然是這個事兒。
“別跟我說沒事,我有看到你和她在一起。”
這些年,蔣雨航和云舒在人前總是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但偶爾有時候的眼神對碰還是會讓人忍不住的懷疑,也許家人們并沒有發覺什么,但是凌嘯總會有疑心,只不過也是在看到那一幕之后,他才好肯定心中的懷疑。
蔣雨航始終是沒能把他和云舒的事情說出口,畢竟這種事情,他作為當事人真的是難以啟齒的這么多年的地下戀情,他怎么可能輕而易舉或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那次的聚會,蔣雨航都是在凌嘯別有深意的眼神中度過的,他甚至可以猜測到凌嘯心中對他的不滿和厭惡感。
飯桌上,蔣雨航一句話也沒說,只能尷尬的笑著。
“哈哈!”云舒也有些許尷尬,還沒等蔣雨航說話,蔣松則開懷大笑起來,并擺擺手說,“過獎過獎。”
蔣家素來都是蔣松掌廚,也阿姨,只是不是沒想過要請一個做飯的五十多年了,唐云娥的嘴早已經叼得只吃蔣松做的東西,于是蔣家的廚房也就一直都屬于蔣松了,可以說一家之主做飯吃確實有點讓人難接受,更何況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了,但是蔣家這種模式一直從五十年前到現在,知道的人都已經見怪不怪。
楚憶家突然也想念起姚辰璋做的菜來了,小時候不見他做飯,長大以后他燒的菜,她知道,這輩子只有她才能享受這樣的待遇了!
也不知道姚辰璋現在怎么樣了……她的心陡然亂跳起來。
飯局散了,凌嘯也和大家告別了,楚憶家本想一個人安靜地回房間去,卻被兩姐妹拉去了房間,說起了她們的小秘密。
而另一邊,燈火的光芒悄然熄滅,獄警的聲音在黃熾燈熄滅的最后一刻響起:“都睡了啊!別吵了。”
姚辰璋安靜的看著突然漆黑的墻面,他已經在這里待了快三天了,第二天將是法院對他的最終判決,他很清楚,他離不開這個地方了。
白天的時候,陶蘭來過看守所,說是已經想到了辦法,將他保釋出去,讓他一定一定要振作起來。
“沒那么簡單的。”姚辰璋搖搖頭,對陶蘭說道,仿佛也在告訴自己,以至于心底某個聲音在不住的嘆息。
陶蘭一臉的嚴肅,她認真的盯著姚辰璋,說:“你怎么能這么消極?就算你不相信我,為了楚憶家,你也得樂觀起來!”
黑暗中,他微微的笑了,仿佛看到了曙光。
是的,他不愿意坐以待斃,不愿意在牢籠里等待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等待著離開這個地方。如果真的要那樣的等待,那么他估計得要等一千多個日子,那不是他所希望的。他更不希望和楚憶家分開!
這么想著,姚辰璋的心情才漸漸明朗起來,陶蘭走了之后,他一個人安靜的思考了許久,回憶了許多關于他和楚憶家的故事。
這一夜,月光溫柔如水,絲絲涼意,浸透心底。
已經十點多了,陶蘭獨自踱步在小區里,等待著陶毅的出現。
現在能救姚辰璋的,只有司法廳的廳長陶毅了。
法律已經認定,姚辰璋雖為過失,但終究是傷了凌天成,牢獄之苦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如果不經過法律途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這時,一輛黑色的政府車緩緩駛來,車燈明亮的打在陶蘭的臉上,她抬起手擋住刺眼的光芒,半晌,車子繞了一個圈,鉆進了一旁的停車場。這是一個年代較為久遠的小區了,這里的住戶幾乎都是政府官員或者是教職工家屬,進出門都有嚴格的把關和門禁。所以車子都停在這樣一個露天的停車場里,也就顯得特別的安全。
陶毅從車里走出來,看到陶蘭,眼神詫異地掃了一眼五樓自家的窗戶,燈是亮著的,這說明她并不是沒有鑰匙開門,這么晚了在這里等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他。
“這么晚了,天氣也涼,你在這里做什么?”陶毅走到陶蘭面前,體貼的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只穿一件無袖麻花長裙的陶蘭身上。
晚風吹過,陶蘭鬢角的碎發被風兒帶起,貼在了白皙的臉龐上,陶毅細心地伸手幫她把頭發捋順。
陶蘭微微頷首,似乎有些許的難為情。
“我們走走吧!好久沒有和你一起去散步了。”陶蘭輕聲說道。
“好啊!”陶毅率先走在前面,朝著小區的一個小花園而去。
他還記得小時候,陶蘭個性稍微早熟不太愛玩,但是一提到去花園散步,她就樂不可支地跟上了他的腳步,從來不會提議要回家,似乎只是一個小花園,但對她來說卻總也玩不膩。
小區的花園有一個水池,池中是一座兩米來高的假山,假山上是一些塑料的泡沫的綠植,看上去是那樣的真實,但那都是假的,只有假山中間滾落而出的泉水是真的,真正的底下抽起來的泉水。
在水池旁邊的一圈也是一個五朵花瓣形狀的花圃,每個“花瓣”的墻面又分別種著不同的話,那些話仿佛一個四季都在樂此不疲地開放,開車的花朵紅的白的黃的紫的,讓人挪不開眼。
大晚上的,水池里裝了一盞燈,花朵兒在燈光的映襯下,顯露出與白天截然不同的美,讓人看不到假山的假,卻只注意到了花兒的真。
也許,這就是陶蘭為什么格外喜歡這個花園的緣故。
陶毅走在陶蘭的前面,一句話也沒有說。而陶蘭更是彳亍著,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要怎么和陶毅提關于姚辰璋的事情呢?他會幫忙嗎?
而比起這個問題,陶蘭其實更想知道的是,當陶毅知道她想讓他幫助姚辰璋,陶毅會是怎樣的心情。
“怎么不說話,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陶毅回頭看著一路低著頭的陶蘭,她就差沒直接撞上他了。
陶蘭抬頭看著陶毅,夜色中,她的眼眸顯得格外的清亮,讓陶毅忍不住深深地望進她的眼底。
“法院要判姚辰璋過失致凌天成重傷的罪名,我希望你可以幫幫他。”
陶蘭終于開口將她的要求說出口。
陶毅卻突然沉默了,他看著陶蘭,臉上的表情格外的平靜。
陶蘭看不清陶毅此刻的情緒,她不知道他會作何答復。
許久,陶毅終于說話了。
“這么簡單的小事兒,需要你這么艱難的開口嗎?”
晚風輕輕地吹過,陶蘭看著陶毅,他的嘴角是靜默的微笑,陶蘭卻感覺這個笑那樣的勉強,那么,其實他心中并不是如表面那么淡定的對嗎?
陶毅的心里當然是拒絕的,但看到陶蘭那堅毅的充滿期望的眼神,他終究沒有拒絕。姚辰璋他是見過的,都是司法界的一員,并且陶毅在背后默默地幫著姚辰璋,當然他都是不知道的,陶蘭也不會讓姚辰璋知道。
這一次,又是為了幫他,而且,還是這種讓他有點不好觸碰的底線。
然而,他還是答應了。
“回家吧!明天會給你你想要的結果。”陶毅說完,徑直走在了前頭,他答應的那樣干脆,以至于讓陶蘭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
陶蘭回到臥室,輾轉反側地躺在被窩里,怎么也睡不著。
他的心里就一點也不介意嗎?她其實并不是經常讓陶毅幫忙,而其實唯有的那么幾次,也都是為了姚辰璋,一次是開事務所,一次是因為姚辰璋得罪了某個高官,還一次就現在了……
他,真的就不介意嗎?
陶蘭的心里不停地發出這一聲疑問,這讓她更加的難以入眠,直到凌晨三點多。她才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陶蘭醒來的時候,陶毅已經做好了早餐等待著她。她迷迷糊糊地走過去,問:“幾點啦?”
“還早,七點半,你吃個飯,我送你去上班。”
“哦!”
陶蘭并不嗜睡,即便是前一天那么晚才睡,她還是會習慣性地在那個點醒來。
陶毅為陶蘭盛好了稀飯,又拿出了一個饅頭放在了她的盤子里。陶毅是北方人,從小就學會了自己做饅頭,陶蘭可以說是吃著饅頭長大的。
“姚辰璋今天就可以出來,和她的小女朋友團圓。”陶毅突然說道。
陶蘭驚喜地抬起頭,看著陶毅,然后激動地親了一口手中的饅頭。不用太多的語言,也不用去問他是怎么做到的,親吻他做的早餐,就是最好的答謝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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