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化險為夷
姚慶輝和田翠娥趕到的時候,正是午休時間,姚辰璋依舊沒有醒來。姚慶輝顛簸著兩腳,一瘸一拐地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我是姚辰璋的父親,請立刻為我兒子做手術,拜托了!”
姚慶輝定定的看著辦公室里唯一待在那里的護士,護士禮貌的齊聲說道:“這位家屬別急,現在這個點醫生都去休息了,等他們回來,我會和他們說盡快安排手術的。”
“人命關天的事情,我還要等到他們睡飽起來嗎?”姚慶輝瞪大了眼睛低吼,值班護士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您別急,我這就去喊醫生過來。”
很快,姚辰璋便被送進了手術室。
就在姚辰璋進入手術室的時候,謝凌宇的身形閃現在了轉角處,他定定的看著姚辰璋進去,嘴角露出了一抹旁人看不懂的笑意。
而此時,蔣家早已經慌成了一團。
警察,記者,各種刑事案件會出現的工作者都出現了,將蔣家團團圍住,為了個沒玩沒了。
本來就一夜沒睡的云舒和蔣雨航更是精疲力盡,兩個老人更是沒有過多的精力應對那些警察和記者的追問,而蔣建云和蔣雨菲蔣雨凡卻并不在別墅里。
“請問,你們家里,就你們幾個人嗎?”一個頭兒模樣的警察盯著蔣雨航問道,整個大廳,也就他一個男人,其他都是一些婦孺老人,不問他問誰。
云舒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左看右看,然后看著后面的女傭,急切地問道:“菲菲和凡凡呢?她們昨天出去,沒有回來嗎?”
“是的……夫人。”突然平日里對她們那么照顧的劉伯死于非命,幾個女傭的心情都分外低落和恐慌。
警察看向那幾個女傭問道:“昨天你們家具體發生了什么,把你們知道的都跟我們說明一下。”
其中一個女傭畏懼的看了一眼那警察,又和小姐妹們對視了亮眼,說道:“我,我昨天看到劉伯慌慌張張地走了出去,好像是接了個電話……”
“接了個電話?”警察有理由懷疑,這個電話是劉伯死亡的重要線索。
“嗯,是的……”女傭看著警察的眼神開始躲閃,明顯是有所保留的說辭,這讓善于察言觀色的警察一下便抓住了這個細微的情況。
“請把你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你要知道,如果你有知道的情況不跟我們明說的話,是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的。”警察厲色警告。
女傭嚇得磕磕巴巴地說:“是……是接了老板的電話出去的,但是,我并不知道具體說了什么,只知道一向從容鎮定的劉伯,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你們老板?蔣建云?”警察猜測道。
蔣松和唐云娥驚愕地看向警察,兩個老人雖然表現得異常淡定,但是這一刻一聽案情可能和他們唯一的兒子有關,心陡然狂跳起來。本就高血壓的唐云娥,登時頭犯暈起來,蔣松趕忙將她扶到旁邊的沙發上躺下。
就在這時,另一個警察走到了那個警察身邊,對他說道:“隊長,從剛剛調的監控里,找不到昨天下午四點半之后的一切記錄,小張去檢查后發現,那里的監控被人剪短了線路。”
那隊長銳利的眸子掃了一圈屋里的人,看他們一個個的反應,他斷定兇手不會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他對旁邊的一個警察說道:“你和楊寬在這里守著,還有你們兩個,去查一下蔣建云的下落。小張,你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隊長一走到案發現場,四處看了下四周,因為處于高檔別墅群,再加上嚴格的管制,并沒有過多的閑雜人等在這里圍觀,這有利于保護好現場。當然那些記者一看到警察的頭頭出來了,瞬間一擁而上采新聞,但都被小張一一擋在了旁邊,讓隊長順利地走到了被切斷的監控底下。
他抬頭細看了下四周,這附近確實也就只有這么一個監控設備,這可如何是好?隊長沒有放棄,他繼續轉動他獵鷹般的雙眼,突然視線在離那里足有五百米開外的游泳池邊。
隊長不等小張反應過來,率先朝著游泳池跑去,果然不出所料,那里剛巧有一個監控攝像頭,雖然主拍的是游泳池,但是那樣的角度,足夠將案發現場遙遙的錄下。
小張適時趕了上來,沒等隊長發話,立刻用手中的對講機,對還在案發現場的同事說話:“讓小區管理員調出游泳池這邊的監控看看!”
“走!”隊長徑直又往監控室而去。
小區保衛找出了游泳池那邊的監控錄像,調到了前一天下午四點半之后的畫面。果然,謝凌宇一行人圍住蔣建云的畫面在視頻遙遠的地方上演,沒一會兒,劉伯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上前一心護主,誰知一個壯漢卻突然拔出了一把刀子朝他的肚皮捅去,然而劉伯一把抓住了那把刀子,壯漢又抬起手朝著劉伯的頭劈去,頓時劉伯昏厥了過去。
小張輕輕地蹙起了眉頭,看著隊長,說道:“師傅,兇手是他們嗎?”
“不,你仔細看后面。”經驗老道的隊長當然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看到最后,果然看到了蔣建云對劉伯下狠手的最后一幕。只是,隊長并不能確認這個男人是不是就是蔣建云。
“小張,讓一個蔣家人過來認人。”
不一會兒,蔣雨航便在一個警員的陪同下,來到了監控室。他不安的看了一眼刑警隊長,又看了看已經暫停的錄像畫面,而那個暫停的畫面正是蔣建云用力按壓劉伯身上那把刀的場景。
蔣雨航嚇得瞪大了眼睛,平日里拿慣了手術刀的他,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的父親也會拿著刀對人下手——當然他們是不一樣的,一個是為了救人,一個是為了殺人!
“這個人,是不是你父親?”隊長目不轉睛地盯著蔣雨航,分外的嚴肅。
蔣雨航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最后還是拗不過良心,輕輕地點了頭。
“是……”
隊長不緊不慢地繼續播放片子,緊接著發生了讓蔣雨航更加難以置信的慌忙,他頓時將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不,不可以,不是這樣的,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先不要激動,當務之急,是配合我們找到你父親,和眼前這對雙胞胎姑娘……她們是你妹妹?”
“是……”蔣雨航的聲音沙啞,他定定的看著畫面,依舊無法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事實,“他怎么可以對自己的女兒下手?他怎么可以?”
似乎有什么傷心事涌上了心頭,蔣雨航突然想起母親被活活氣死的小時候,那種痛徹心扉的疼,讓他過早地長大,成熟,同時也慢慢地變得冷漠。然而這一刻,他還是感覺到了痛……
“別擔心,我們一定全力幫你找到你的家人。”
醫院。
姚辰璋做完了手術,從手術室里被轉到了普通病房。韓瀟然穿著一身風衣風塵仆仆地趕來,剛巧看到了從手術室里出來的姚辰璋。
“姚辰璋,姚辰璋!”韓瀟然看著氣息微弱的姚辰璋,頓時就想要破口大罵,卻被護士阻止了。
“你是辰璋的朋友吧?”田翠娥微笑著說,“總算是手術成功,就等著辰璋醒來了,先讓他好好休息吧!”
韓瀟然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了身后。
“韓瀟然,辰璋哥哥怎么樣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倪美娜遠遠的就大喊著朝著這邊狂奔而來,就要一把趴在姚辰璋身上,剛巧被韓瀟然攔腰擋住,撞了個滿懷。
“嗷!很疼!”韓瀟然吃痛的瞪著倪美娜。
“你活該,誰讓你好狗不當,偏當壞狗!”好狗才不會擋道。
韓瀟然冷冷地瞪了倪美娜一眼,倪美娜則不客氣的回瞪了他一眼,然后視線投向了韓瀟然身后,姚辰璋已經被一行人推進了病房。
倪美娜不悅地看著韓瀟然,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剛剛電話里說辰璋哥哥要做的是腦袋手術?到底怎么回事啊?”
“具體我也還不清楚,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手術很成功。”韓瀟然說著,輕輕地松了口氣,正想再說些什么,倪美娜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倪美娜對韓瀟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接起了電話。
“喂……嘯寶哥。”
“你跑那兒去了呢?那么多工作不做!”那邊頓時傳來了各種暴怒的聲音,倪美娜趕緊將電話抽離耳朵一個最大的距離。
“辰璋哥哥突然做手術,我過來看看他……”這兩天凌嘯的脾氣都是異常詭異的,她走得急,只隨口和鄰座的同事說一聲,都沒有和凌嘯說明自己的去向,他會生氣也是正常的。
“做手術?”凌嘯沉吟了片刻,突然低聲反問,似乎又像是無意識的重復了一下倪美娜的話。
“嗯,具體等我回去再跟你說哈!先掛了!”倪美娜不等凌嘯有所反應,立馬將電話掛斷了。
韓瀟然饒有興味地看著倪美娜,笑道:“怎么?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嗎?怎么還怕你的一個干哥哥?”
“你懂什么啊!你都不知道,這兩天嘯寶哥的情緒多么的怪異,我想,多半是和楚憶家有關!”說到楚憶家,兩人同時詫異的朝著病房里看去,異口同聲地說,“怎么沒見她?”
另一邊,凌嘯失神地盯著手機好半晌,最后冷靜了下來,將電話放在了一邊,自己講倪美娜應當完成的工作做完。
沒一會兒,凌嘯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漫不經心地接了起來。
“喂……”
“嘯寶哥,嘯寶哥……救命。”
電話那頭女孩的聲音孱弱驚心,仿佛壓抑著多么可怖的事情,那聲音故意地壓低著聲音,似乎是怕誰聽到了……
“你是……菲菲?凡凡?”凌嘯不解地握緊了手機,電話那頭的聲音,讓他莫名的心慌。
“嘯寶哥,救我,我是菲菲……凡凡快不行了,嗚嗚嗚……快救我們,快救我們……”蔣雨菲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帶著絕望的哭聲。
“你們在哪?”凌嘯立馬起身抓起西裝外套往外走去。
電話那頭的聲音,氣若游絲,沒一會兒聲音斷了,電話那頭靜得可怕,凌嘯也不由心慌起來,他逼迫自己一定要冷靜。他想到了什么,立刻報了警,并給蔣雨航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蔣雨航也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刑警隊長。
刑警隊長在得知了消息之后,立刻讓人根據蔣雨菲的電話號碼查出了具體地址,他迅速派出了小分隊去營救。
在一個破敗不堪臭氣轟天的垃圾堆里,警察找到了早已昏死過去的雙胞胎姐妹,她們身上沾滿了血跡,但仔細辨別之后發現,均是蔣雨凡身上的血!她為姐姐擋住了致命的一刀……
慌亂糟糕的一天,就這樣慢慢地過去。蔣雨凡被送進了急救室,蔣雨菲休息了一天過后,終于醒了過來,他一看到坐在窗邊的云舒,驚得一把抱住了她。
“媽媽……我以為,我再也不能見到你們了。”
“傻瓜,沒事了,沒事了……”
云舒憔悴的雙眼也同樣盈滿了淚水,蔣雨菲緊緊地摟住云舒,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掙脫了云舒的懷抱,問道:“媽媽,凡凡呢?凡凡流了好多好多血,好多好多,嗚嗚,媽媽……”
“乖,別哭,別怕,凡凡不會有事的,她正在做手術呢!很快就出來了……”
“是爸爸,他要殺我,是凡凡,凡凡擋住了那一刀,爸爸逃跑了……不,他不是我爸,我沒有這樣的爸爸,啊!”蔣雨菲越想越激動,忍不住大叫出聲,云舒緊緊地摟住蔣雨菲,自己也早已經泣不成聲。
不一會兒,蔣雨菲又一次掙脫了云舒的懷抱,緊緊地盯著云舒的臉,說道:“媽媽,小憶姐姐被壞人抓走了,快救他,那些人很可怕!”
“小憶?”云舒詫異地看著蔣雨菲,她伸手為蔣雨菲擦了擦眼淚,安慰道,“乖孩子,先不要慌,心情先平復一下,等下,再跟我們詳細的說一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
蔣雨菲這時也注意到了圍在床邊的其他人,其中就有兩個穿著警服的人,他們就等著目前唯一的目擊者蔣雨菲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他們。
凌嘯走過來,也做到了蔣雨菲的身邊,想要寬慰她的情緒。
“菲菲,你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所以,不要怕,等下警察叔叔問什么,你就如實答就是了。”
蔣雨菲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娓娓道來,將她們三姐妹前后發生的一系列遭遇。
“那你記不記得那個男子長什么樣?”凌嘯急切地看著蔣雨菲。
蔣雨菲用力地點點頭:“記得,他們所有人都穿著白色的衣服,那個男人長得很帥,但總感覺那臉很假……很僵硬……他好像還認識小憶姐姐,我聽到小憶姐姐叫他,什么宇……”
“謝凌宇?!”刑警隊長試探的問道。
“對,就是這個名字!”蔣雨菲極為肯定的點點頭。
刑警隊長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打了個響指,罵道:“混蛋,果然是他們!”
凌嘯詫異的看著刑警隊長:“警官知道他?”
“嗯,之前看錄像,我就懷疑是他們,只是那錄像隔得太遠看不太清楚,但看那行頭就知道是他們。”刑警隊長,為大家解說道,“他們自稱白狼幫,所有人都是穿著白色的風衣套裝,從頭至尾都是白色,平日里也不是沒有正經的事業,但是背地里也盡做一些骯臟的勾當。”
“那這種壞人,你們警察怎么不把他們抓起來?!”蔣雨菲激動地嚷道。
云舒趕忙安撫蔣雨菲的情緒。
刑警隊長沒有回答,他也無法回答,警察做事講求的是證據,白狼幫雖然背地里總是做一些大肆斂財的行為,但通通都是走在了法律邊沿上,專門鉆法律的漏洞。當然,這一次,刑警隊長心頭似乎有了主意,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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