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
當靳峰穿過大半個北京來到陶蕊面前時,她已經喝的酩酊大醉,他看著眼前這個頭發凌亂,淚水橫飛的女子,怎么都無法與當初那個滿臉笑容的女子聯系在一起,如今她深陷痛苦中,自己即使不是□□,也曾推波助瀾。
他突然感到愧疚,刺心的愧疚,他更加感到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渣的人,竟然會再次受夏靜怡的迷惑,將陪伴自己多年的陶蕊親手推開。
他從她手中搶過那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幾口灌進自己口中,一股冰流穿過食道灌入胃部,最后在胸前徹底打開,整個人的身體從內到外瞬間冰涼,伴隨著胸口絲絲拉拉的疼痛。
他緊緊地抱住她,她冰涼的淚水落在他的頸部,她用力捶打他,啜泣著,抱怨著,訴說著一切。
“為什么你要跟夏靜怡走,如果不是你薄情寡義,我們原本還可以同甘共苦,嫁給你,是我唯一的夢想,可是,我竟然離開你,離開你,便再也得不到愛情,再也不可能回到單純美好的時光,一步錯,步步錯,我該怎么辦……”
陶蕊無力地靠在靳峰的肩頭,她多希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切都回到原點,夏靜怡沒有回來過,顧力軍也沒有出現過,那樣她的煩惱便只是照顧失意的靳峰,照顧難搞的劉雪梅。
可如今,每一個出現的人都在她的心口深深刺上一刀,又瀟灑地離開,此刻她與靳峰在一起,卻已經遍體鱗傷。
靳峰一路上緊緊攙扶著已經無法站立的陶蕊,最終將她輕輕放在賓館柔軟溫暖的大-床上。
他剛一轉身,陶蕊便從后面緊緊抱住他的腰,冰冰的臉在她背后蹭來蹭去,像一條妖媚的蛇,將他完全纏繞。他回頭,她冰涼的唇便緊緊地貼過來,暖暖的呼吸打在他的鼻頭,他心頭一顫,用力地吻住她,他無法抑制的壓抑,在這一刻爆發了。
他用力親吻她的每一寸肌膚,那樣熟悉,那樣親切,那樣令人著迷,她痛苦的呢喃漸漸變成愉悅的呻-吟,當他進入的那一刻,她微微睜開眼睛,朦朧中,看到眼前一張英俊的面龐,她感到熟悉溫暖。
那一刻她不知道是誰陪在自己身邊,給了痛苦的自己這樣的安慰,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次次送上歡樂的巔峰,忘記了一切煩惱。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讓她在夢幻中回到過去,她的第一次便是給了靳峰,同樣一個寂靜的冬夜,兩個人在操場約會到十點鐘,依然依依不舍,最后她在嬌羞與不安中跟著靳峰來到校門外的小旅館,那一次他們幾乎折騰了整整一夜,她清晰地記得那晚的疼痛,也是那份痛讓她更加堅定地守在他身邊。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時,陶蕊感到頭痛欲裂,全身酸軟,她用力搓了搓頭發,睜開眼睛,竟是靳峰微笑的臉。
她“嗖”地一下坐了起來,用力拍拍自己的臉,半天才清醒過來,回憶一點點襲來,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確認真的發生過,羞愧懊惱憤怒頓時又涌上心頭,她迅速地穿好衣服,看著靳峰的笑臉逐漸僵硬。
“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靳峰你一直是這么卑鄙的人嗎?在婚姻中出軌,又在前妻酒后這樣,你有病吧!我可以告你你知道嗎?”陶蕊怒斥靳峰。
靳峰也漸漸明白昨晚的陶蕊并不是真正的她,此刻這個憤怒地指責自己的人才是真實的。
他沒有說話,起身穿好衣服,拉開窗簾,陶蕊依然怒視著他。
“你想告我?可是我記得是你打電話給我,是你纏著我,我能怎么辦?放著秀色可餐的前妻,無動于衷,我是個男人。”
靳峰不冷不熱的樣子,讓陶蕊更加氣憤,她不想在同一個夜晚收到雙重的羞辱,可事情已經發生,她感到自己瞬間被掏空了,腿一軟,無力地坐在床邊。
“靳峰,我們兩個結束了,盡管我總會想,如果夏靜怡沒有來搗亂,我們現在會多幸福,可是她已經來過了,她可以來去自如,我卻不行,我的人生在離開你的時候就注定了只能走向下一個悲劇。”
陶蕊沒有說謊,她已經無力掙扎。
靳峰點點頭:“我知道我們結束了,可是我也會想如果她沒有出現會怎樣,可是冥冥之中又感覺是我強烈的渴望把她帶了回來,對不起,第一次對不起你是我出軌,第二次是在她離開后竟然幻想你會回來。是我一直都看輕了你,看輕了你的愛。”
“所以……昨晚的事,就當沒有發生吧,是我利用了你。我們好合好散,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好嗎?”
當陶蕊說出“好合好散”四個字的時候,她的心頭仿佛有一團怨氣疏散開來,反而讓她輕松了許多,那份恨,原來折磨的只有自己,她的淚水忍不住流下來,為這段結束的愛情,為自己一去不返的青春。
靳峰輕輕拍拍她的額頭,同戀愛時一樣溫柔的目光,卻已經飽含淚水。
“還是朋友?”他輕輕問道。
“是,還是朋友。”陶蕊用力點點頭,目送他離開的背影。
明明早已經結束的婚姻,在這一刻在她心里,終于畫上了句號,她明白她被靳峰的背叛傷得太深又藏得太深。
她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陽光從東邊升起,緩緩爬上頭頂,又慢慢地滑向西邊,突然感覺自己不能這樣靜止了。
她翻開手機,竟沒有一人聯系過自己,顧力軍竟然連一個解釋都沒有,這便是不愛一個人的最佳表現,這樣的不理不睬便是最具殺傷力的愛情暴力。
她已經不是一個小女孩,不想為了愛情哭哭啼啼,她明白哭一場,不會讓不愛你的人愛上你,不會讓離去的人回頭,更不會讓未來的日子更加輕松,那又何必。
在同一天徹底結束了兩段感情,恐怕是世間少有的奇觀,陶蕊擦干眼角殘留的一滴淚水,在思思熟睡的夜晚,收拾好行囊,踏上離開的路。
她曾經那么迷戀北京夜晚的繁華,就像她那么迷戀靳峰的一切,想要流下來,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家,終是夢一場,在這趟混水里泡得太久,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了選擇,可是,離開,不就是解決一切的最好方法嗎?
火車開動了,她看著窗外霓虹閃爍,留下一抹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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