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各一方
顧子語訕訕的說:“我忘記密碼了。”
“......”莫思文沉吟了一陣子,才告訴她一串數(shù)字,并問道:“你要買什么?”
密碼其實是顧子語的生日。
顧子語言簡意賅的答:“車。”
莫思文又問:“準備買哪一款?”
“S5。”
“買R8吧。”他建議道。
顧子語歪過頭去看了一眼R8的標價,要七位數(shù),問:“卡里有多少錢?”
莫思文風輕云淡的說:“反正夠你花了。”
顧子語心里卻一番風云涌動,說了聲哦便匆匆掛斷電話。
然后對售車小姐說:“S5我不要了,換R8。”
售車小姐馬上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跟她簽合同,并告訴她預計月底可以提車。
顧子語刷卡付錢。
同時,莫思文的手機叮了一聲,是顧子語剛剛的消費記錄。
看著這條短信,莫思文嘴角卷起淡淡的笑意,“有人花錢,就有賺錢的動力了。”
寄情于工作,也算是有了寄托。
從4S店出來后,顧子語又奔向了百貨商場,買衣服,買鞋子,買包包,買化妝品……
莫思文的手機一直叮叮叮的響個不停,但他覺得這就是最動聽的樂章。
和著這美妙的聲音,莫思文開始工作。
喬楚和柳程要去度蜜月,莫氏的擔子就全落在了他肩上;童錢和郁晴要去旅行結(jié)婚,莫錢的重任也都交給了他;他已經(jīng)從家里拿了些換洗的衣服,準備在公司里長期駐扎了。
其實這樣也好,回家……回到只剩他一個人的家,對他來說太孤單,太難受。
莫思文把他的大本營設(shè)在莫氏,因為這里離香江國際近。
這樣,他和顧子語的距離就不那么遠了,也許……他下班出去吃飯的時候還會偶然遇見她……
******
顧子語沒想到她補辦了手機卡之后接到的第一通電話竟然是于姐打來的。
她是來跟她辭行的。
顧子語和顧思走了,莫思文也從來不回家,她整天除了打掃打掃房間外,沒有別的事做,她覺得自己是在東家家里白吃白喝白住,還白白領(lǐng)著薪水。
于姐心里過意不去,就向莫思文提出了辭職。
莫思文沒有挽留她,但是卻給了她一筆豐厚的離職金。
于姐在這個家里做了六年,雖然她和莫思文顧子語之間掛著的是主仆的名義,但卻早就有了超越主仆的感情。
所以,于姐離開以前一定要跟顧子語打聲招呼。
顧子語聽了她的決定,也表示支持。
她沒有理由讓于姐留下來,盡管她并不希望她走。
叮嚀于姐要好好保重,除此之外,顧子語也不知道她能說什么,能做什么。她連自己的未來都看不清在哪里,又怎能替于姐安排好她的未來。
于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傷感,“太太,如果你還回來,一定通知我,到時候我肯定再來照顧你跟先生。”
“好。”顧子語也鼻梁微酸的應(yīng)道。
掛了于姐的電話,顧子語的心里一陣陣難受,各種被強壓下去的情緒翻江倒海的襲上心頭。
于姐的離開讓顧子語感覺這個家更加支離破碎了,自此以后,她、莫思文、顧思、于姐,她們這一家人,徹底的天各一方了……
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顧子語抓起鑰匙就出去了。她沒有想過要去哪兒,她只是不想呆在那空空蕩蕩的房間里而已。
在小區(qū)門口攔了輛車,顧子語告訴司機往前開,就縮在后座里黯然傷神。
經(jīng)過第二個十字路口,出租車淹沒在車水馬龍中等還剩八十多秒的紅燈結(jié)束。
顧子語感覺似乎有溫熱的液體想要順著她的眼角滑落,她抬起頭來,想要阻止淚水肆意,誰知無意間卻看見了莫氏的招牌。
她幾乎不來公司,所以她都忘了,原來莫氏離她住的地方這么近。
而于姐說,莫思文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回家了……
那,他就在這里面嗎?
她要不要進去看看他?
于姐走了,他有沒有替她安排好她的后路,她要不要提醒他多給于姐點錢?
嗯……還是提醒一下他吧,他工作那么忙,也許會忘記。
顧子語拿出手機來打電話給莫思文。
極短的一剎那之后,她聽到了中國移動的聲音:“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不要掛機……”
同時,她也聽到了自己的手機發(fā)出了嘟嘟的忙音,提示她有電話進來。
顧子語不肯接聽自己的來電,她固執(zhí)的等待著莫思文結(jié)束通話,因為她不知道放下手機后,她還有沒有第二次撥給他的勇氣。
上次找他,她有充分的理由,可這次找他,她只有一個借口,一個其實無關(guān)緊要的借口……
但是,若她肯看一眼,她就會知道打電話給她的正是莫思文。
司機小弟又來關(guān)心他的手機拿回來了沒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莫思文自然要辦好這件事。
然而他聽到顧子語的電話正在占線,也和顧子語一樣,執(zhí)著的等著電話接通,直到話筒里傳來“請稍后再撥”的聲音,電話被強制斷線,他才黯然的放下了手機。
顧子語怔然的望著醒目的莫氏字樣,無聲淚流。
淚眼朦朧中,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殷姍姍。
她記得的,莫思文說他把她帶回國了。那么她來公司找他,其實很正常吧……可是她的心……為什么空前的難受?
過了沒一會兒,顧子語又看到莫思文了,他應(yīng)該是下樓來接殷姍姍的。
顧子語的眼淚越掉越兇,像斷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炸得四處都是。所幸,漫長的紅燈終于結(jié)束,莫氏的招牌漸行漸遠,莫思文和殷姍姍,也離她越來越遠。
出租車平穩(wěn)飛快的往前行駛著,好長一段時間后,顧子語才終于止住了眼淚,她不該哭的,她不是答應(yīng)過莫思文,要笑著面對以后的每一天嗎?
粗魯?shù)氖酶裳蹨I,顧子語不知道她現(xiàn)在到了哪兒,只是看到周圍的景色變得清幽,就讓司機停車了。
然而她摸了摸口袋,才發(fā)現(xiàn)她出門太急,只拿了手機和鑰匙,忘記帶錢包,現(xiàn)在身為分文。
不過這似乎沒什么關(guān)系,因為她剛剛露出一絲赧色,冷焰就敲開了司機那邊的窗戶,并替她付了車費。
顧子語怔然的看了冷焰兩眼,才從車上下來。
冷焰在這兒,曠牧魈也一定在了。而且,這種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在哪里但曠牧魈卻能找到她的事,已不是第一次。
果然,顧子語從車上下來,看見曠牧魈倚著欄桿背對著她站立在江邊。
自從曠牧魈逼她離開莫思文后,其實顧子語見到他的次數(shù)并不多,一次是在醫(yī)院,他說有事要離開;一次是在麗水莊園,她正陪曠悠吃著飯,他回來了。
顧子語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曠牧魈雖然嘴上說著要她回到他身邊,但是他好像卻沒有落實執(zhí)行,這種拖泥帶水的方式,不太像曠牧魈的風格。
然而,她沒有來得及想太多,因為她的手機響了。
顧子語低下頭一看,是莫思文打來的,想來他是看到了她的未接電話,回撥過來的。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接,曠牧魈已經(jīng)朝她走了過來,視線也隨之落在她的手機上。
顧子語突然有種心虛的感覺,像是出軌被抓了個現(xiàn)行一樣。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被另一種情緒代替,因為曠牧魈直接掛斷了莫思文的來電,還把她的手機交給了冷焰。
顧子語變得惱怒,她不喜歡曠牧魈這種橫加干涉的手段。
可曠牧魈卻問她:“顧思還好嗎?”
他的聲音冷冷的,一如他平常的說話的口氣,但聽在顧子語的耳里,卻有一種要挾的意味。
她的桀驁體質(zhì)開始蘇醒,顧子語反叛的想:其實,她不一定要受制于曠牧魈,顧思現(xiàn)在回到了顧家,他的病也能治好。
可是曠牧魈又說:“每次看你照顧著他的衣食起居,我總是忍不住想,如果曠悠也在你身邊,會是什么樣子?”
顧子語的脾氣瞬間沒了,只要一提起曠悠,她的心就軟得一塌糊涂,也無法顧及其他。曠牧魈總是知道如何精準的掐住她的咽喉。
她也忍不住想,顧思小的時候,吃喝拉撒都能把她折騰得不像人樣,那曠悠小時候呢,她餓了、她尿了、她哭了,曠牧魈是怎樣的?他會哄她嗎、會抱她嗎,還是直接交給下人處理?
在她摸索著怎樣成為一個媽媽的時候,曠牧魈是如何父兼母職,一個人帶大了曠悠的?
“曠悠……”顧子語有很多問題想問,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因為她錯過的……是曠悠的全部。
然而,還沒有等到顧子語想好該先問什么,曠牧魈再次開口了:“對不起,我拆散了你和曠悠。”
這是他第一次說對不起,也會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說對不起。
顧子語心里強烈的一震,她很清楚,曠牧魈從來不會向別人道歉。
可他為何要為她破例?
平心而論,在曠悠這件事情上,他不需要道歉,因為若不是她任性在先,曠牧魈也不會做出舍棄曠悠的決定,那一刻,他的心一定很痛很痛吧……
若不是曠悠性命垂危,他又何須帶走她?究其根本,錯的人明明是她,為何他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反而要向她說對不起。
顧子語心里并不好受,她不想看到曠牧魈為她改變什么,因為她怕自己承受不起他的付出。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很狹隘,先撇開曠悠不談,在顧思這件事上,她其實應(yīng)該感謝曠牧魈,因為若不是他,她也許這輩子都無法重回顧家。可她卻因為他拆散了她和莫思文,只顧著記恨他。
“曠牧魈……”顧子語覺得自己該對他公平點,這也是曠牧魈這次回來后,她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喊著他的名字。
曠牧魈聽到她溫柔如昔的聲音,情難自抑的把顧子語擁進了懷里。
分開這么多年,顧子語依然覺得曠牧魈的懷抱并不陌生,但正是這份深入骨髓的熟悉感,讓她害怕。
顧子語想要推開他,可她分明感到曠牧魈擁著她的手在隱隱顫抖,她突然就動彈不了了。
于是,莫思文一路追著出租車過來,看到的是曠牧魈和顧子語相擁而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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