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艾香以為相親之事已經完結,豈料麻煩才剛剛開始。
轉眼又到了雙休日,艾香于星期六上午回到樊家樓;她剛到家沒一會兒,閆君開著小轎車一路打聽著追到她家里來了。
讓女兒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是艾香媽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因此在聽過閆君的自我介紹后,高興的差點沒跳起來。閆君擅自登門,讓艾香心里直冒火,礙于表哥的面子,她還是盡量對他保持客氣。
艾香媽想以招待新女婿的規格讓閆君留下來吃午飯,艾香卻一個勁兒的催著他離開。閆君走后,艾香媽便忙不迭的去鄰居家顯揚:一個姓閆的大老板的兒子相中了她家艾香,帶著貴重禮品追到家里來了;這位年輕人不光有錢,還品貌雙全。這個消息立即被插上翅膀,在村里亂飛亂竄開了。
起初艾香并不知道她媽媽的所作所為,下午去小賣部買東西時才聽說。
艾香媽第一回見識性情柔順的女兒發火是什么樣子,有些不知所措,訥訥道:“放著這么好的人家不愿意……這不是傻嗎這不是……”
“再怎么好,我也不愿意!我已經囑咐過你了,別往外說!結果……”艾香說到這里哭開了——她知道向松明今天下午也回來,他肯定會聽說此事。就算現在不知道,早晚也會聽說的。
“香啊,你再好生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我就是不愿意!”
……
艾香爸在一家工廠當門衛,現在家里只有她們母女兩個。艾香匆匆吃了幾口晚飯便出門去,她媽媽不放心隨即尾隨。
艾香媽窺探到她的女兒先是在胡同里溜達了一會兒,然后跟一個從家里出來的小孩說了幾句話,就往場院里去了。
艾香媽覺得女兒的行跡十分可疑,繼續尾隨。艾香在場院里一垛玉米秸跟前站住,她的媽媽便躲到垛的后面。
……
就在艾香媽沒了耐性,準備把女兒叫走時,看到一個人影朝這里走來。
“讓我出來,是不是想告訴我你的新決定?沒問題,我尊重你的選擇。”
艾香媽聽出來人是向松明,心里不由一驚。
“什么新決定?!”艾香問。
“過少奶奶式的生活,每個女人都向往,我能理解。我給不了你榮華富貴,那就自覺的讓路。”
“我就知道你聽說后便誤會我!這么多年,真是白跟你交往了!”
“……”
“為了讓那人還有我媽死心,咱們干脆去領結婚證吧?”
“胡說八道!”艾香媽再也忍耐不住了,從垛后走出來。
“媽!你怎么在這兒?!”
艾香媽不理女兒,矛頭直指向松明:“我說艾香咋放著條件那么好的人家不愿意呢,原來是你這個熊孩子在里頭混擋!艾香要是跟了你這樣的擰擰蛋,還不吃一輩子氣,受一輩子窮啊!……”
“媽!求求你!別說了!別說了!”艾香帶著哭腔央求著,拽著她媽媽走。
“你這個熊孩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艾香媽一面走還一面回頭指著向松明罵,“我就是把她砸巴砸巴糊了墻頭,也不讓她跟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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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里后,艾香去找向松明道歉。
“對不起,都怨我……如果我不去相親,就不會惹出這種亂子……”
“我跟你媽大概前世有仇,互相看著不順眼,就算沒有那人攪和,她也不會接受我。這種狀況,咱倆即便成了也不會幸福,還是趁早散了吧。”
“向松明!你就不能為了我受一點委屈嗎?!”
“你媽說的那些話,難道你沒聽見?!她讓我受的只是委屈嗎?!你說,但凡有點血性的誰能忍受?!讓我把尊嚴踩在腳底下,我萬萬做不到!”
“你……鐵了心要跟我分手?!”
“是!”
艾香強忍住淚,又問道:“如果換作景瑞,你也會這樣嗎?”
向松明勃然大怒:“就是皇帝的女兒,也照樣!”
……
向麗麗回家時聽說了有一個大老板的兒子在追求艾香,便去給向松明提醒兒,不料卻得到他和艾香分手的消息。
景瑞從向麗麗那里聽說后,抽空給向松明打去電話:“為了所謂的尊嚴,你就這樣對待艾香,向松明……”
“不管閑事,你就會憋死是吧?!”
討了個沒趣,景瑞悻悻的撂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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