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沉默的墨羽然緩緩吃著，楓老自己也是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只能是望向不遠處的凌。而凌這個時候卻在煩惱著方才墨羽然說的話。相比于幾天前，墨羽然現在是憔悴得多，可能是因為他看到的那些事情。楓老雖然之前說過，很多事情不可以輕易去相信，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太有用。

　　“羽然。”楓老猶豫著，隨后緩緩說著，看著緩緩吃著的墨羽然。楓老自己都是非常猶豫，以前的時候，墨羽然對于那滿碗的大蒜有著嚴重的抵觸，現在都不見他皺眉了。顯然他現在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

　　楓老的聲音似乎很是遙遠，聽到他的喊聲之后，墨羽然晚了半拍才是反映過來。抬頭惘然地看著楓老，不知道他喊自己有什么事。剛才他一直都在想，自己身體內暗羽的靈魂要怎么才能抑制住。“若是讓那瘋魔出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這是他剛才一直在想著的事情。

　　見到墨羽然渾渾噩噩的樣子，楓老不由輕嘆。“那本書的內容不少事情是我知道的，但更多的是我不知道的。”楓老斟酌著用詞，輕聲說。“但是，我說過，不能完全相信那些事情。在你不知道的歷史中，可能別人作惡的事情比你見到的還要多。”

　　墨羽然靜靜聽著，他自然能夠明白這是楓老在安慰自己。可是一想到那些戰事，墨羽然就感覺到很不自在。暗羽的手中沾滿了鮮血，很多都是無辜人的鮮血。

　　“那也不是有著很多都是真實的嘛！”墨羽然不由嗤笑著低聲說。放下手中的筷子，說到這的時候，他自己就沒有什么胃口了。也許在那本書上只是一些簡單的文字描述，可是現實中就是無數生命的凋零。

　　“在那么長久的時間中，誰的手上沒有沾染鮮血。”凌的一旁擺著那本墨羽然看過的棕色封皮的書。見到墨羽然狀態有些不對勁的時候，他就是將那本書從墨羽然那里拿了過來，隨后簡單看了一下。不過翻看一下之后，他就是將那本書丟在了一旁，嗤之以鼻。

　　“戰爭中是沒有仁慈的地方。有人說過，戰場是一個黑白顛倒的世界，在那里幾乎任何犯罪都是一種榮耀。”凌緩緩說著，隨后望向不遠處的墨羽然。“在戰爭中，對于敵人的仁慈，就是對于自己的殘忍。當你想著仁慈的時候，對方卻在身后藏著一把刀，隨時會要你的命。”

　　說到這，凌的目光就是有些黯然起來。“因為最后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在一個看似毫無還手之力的婦人手中。”凌輕聲說，隨后望著墨羽然。“時間已經是很久了。現在看到你這樣的情景，我想我知道是誰留下這本書了。”

　　墨羽然微微一怔，要說到這本書，墨羽然還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那本保護著鬼老的那本書，可以說是自己留下的，但是這本書，鬼老似乎根本就沒有提及。當時他也是沒有細想。在他和楓老看來，來那個本書既然在一起的話，那么也就是當初他留下的。

　　可是那樣多年之后，誰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留下的線索似乎也不太可能盡是些不好的事情。這時候聽到凌說的，墨羽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

　　“我想，兩本書應該都是七殺留下的吧！”凌的嘴角不由泛起了一絲嗤笑，隨后很是不屑地看了看一旁的那本書。“畢竟掌握了命運這種能力的七殺，應該是會預言一些事情的。那時候，他還沒有背叛您，自然可以留下這樣的一手。”

　　“若是這樣的話，這點伎倆似乎也上不了什么臺面吧！”就在墨羽然以為自己了解這些的時候，楓老的聲音幽幽傳來。顯然這里面應該還是有著什么是他們不知道的。說到這，楓老不由有些擔憂地看著墨羽然，似乎想著他是不是還有著什么沒有說一般。

　　可是這個時候墨羽然自己也是緊蹙著眉頭。聽到楓老說的，凌也就是明白了，若是這一切真的是七殺安排的話，就真的會如楓老說的，不止這一手了。

　　“我想，他這樣做，顯然是為了讓我不再相信一些事情吧！”墨羽然眼、悠悠說著，隨后看著楓老。“若是我不再相信你們，而是相信那本書中說的事情的話，會有怎樣的結果？”

　　楓老不由蹙眉看著墨羽然，雖然墨羽然只是這樣說著，但他卻是可以感覺到他的話并不全是假設。“最壞的結果就是你會獨自去驗證一些事情，那會脫離我們的視線，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我們也無法給你有用的幫助。最后會讓凌很是被動吧！”說到這，他不由望向一旁的凌。

　　“我想應該是沒有這么簡單吧！”凌輕聲說著。若真是如楓老說的那樣，這一點被看破之后，也就只能是感嘆七殺只有這點小伎倆了。他抬眼看著墨羽然。“我想，若這是七殺很久以前就布置下來的局的話，可能他自己都是忘記了吧！”

　　不過這樣的話，他自己都是說服不了，更何況楓老和墨羽然。

　　“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要多去想了，我想之后會水落石出的。”凌輕聲說著。不過他的神色間卻是沒有多少放松的跡象。面對一個已經活了無數歲月的惡魔來說，他還是太過年輕了一些。自然也是無法知道七殺布置下的一切會有著怎樣的聯系。

　　“既然不去想這件事，那就不要去想了。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楓老微笑著說。這個時候，也只有凌的話才是最好的結果。與其浪費時間在這上面，還不如去提升自己的實力。

　　“實力強大了，所有的陰謀詭計也都會不攻自破的。”凌輕聲說著，隨后望向了墨羽然。不過，這個時候，他的心緒卻是最為復雜。因為現在的一切都是距離他最初的目的越來越遠。

　　“主人之后的路還是要他自己走啊！”凌暗嘆著。眼中第一次有了對自己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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