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進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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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爸爸。”轉了好幾個拐角,小孩將夏然和林洱領到了一座平房,這間平房與鬧市區距離甚遠,仿佛與世隔絕,顯得格外僻靜。
小孩的爸爸顯然上了年紀,鬢角已爬上了一抹白色。他躺在石板搭起的床上,虛弱地支起上半身。
“你們是?”
林洱心里一酸,她忙答道“你家孩子說你···”
爸爸咳了兩聲,無力地指責著孩子“誰讓你又帶人回來了。”
“叔叔,你有什么困難就說吧。”夏然看不過眼,上前扶著小孩的爸爸,關切的說道。
“唉”小孩的爸爸長嘆一口氣“叫我崔叔好了,我得了白血病,現在是不能指望了,就是想走的時候,把小孩交托給她媽媽。她媽媽前幾天去了那座高樓,說要去打什么工,一個人帶另一個人可以賺著幾千。就把她媽她爸全帶進去了。”
林洱一聽,知道大事不好,一個人介紹另一個人,這不就是傳銷么。她悄悄地拉過夏然“這小孩媽媽八成是進了傳銷組織了。”
“你別摻和了,我們走吧。”夏然皺了皺眉。
“不行,這孩子這么可憐,我得把她媽媽和姥姥他們救出來。”
“喂,這種事情能不能不要管。”夏然低聲說道。
“那你回去吧,我去。”林洱招架不住小孩的眼淚,決意去那個地方試試能不能帶他們出來。
“你智商去哪里了?”夏然拉過聲稱要拯救小孩媽媽的林洱。
“算了算了,小姑娘,我兒子老這樣,你先走吧。”床上的爸爸見夏然一臉不愿,沖林洱擺了擺手。
林洱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魔怔,讓林爸爸告訴自己地址,不顧夏然反對就匆匆上了路;夏然自知拗不過林洱,跟著一起去了。
在路上,林洱還不忘布置一下計劃:“我倆要不偽裝成姐弟?就說小孩媽媽介紹的,然后手機你藏好。”
夏然不情愿地點了點頭,兩人快步穿過街道,到了小孩爸爸說的那個地方。
傳銷點就在大樓的三樓,整整的占了一層。整個三樓看上去被廢棄了很久,空氣中到處飛揚著灰塵。在三樓的拐角處是幾大捆白菜,白菜的旁邊就是一扇綜灰色的大門,門口用粉筆歪歪扭扭的寫著“凌美家有限公司。”
林洱鼓起勇氣敲了敲門,過了一會,門那頭傳來了一陣騷動:老崔的人到了。完了,林洱知道自己受了騙,門那頭說的老崔,就是剛剛小孩的爸爸。她慌忙拉夏然離開。可還未來的及轉身,只覺背后猛的被重物狠狠一敲,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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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醒的時候,已經被移到了一間地下室里,暗黃的吊燈在林洱的頭上靜靜地旋轉著,林洱扶著墻,緩緩站了起來。還好,夏然還倒在自己的身邊。
林洱暗暗懊悔,自己太過愚蠢,連這種利用人同情心的圈套都能毫不猶豫的跳下去。自己受了騙也就算了,還連累的夏然。
林洱仔細觀察了一下地下室,顯然,這個地下室經常人來人往,泥濘的地面上滿是大大小小的腳印。整個地下室又潮又濕,幾只不愿意離開的蒼蠅環著夏然一圈圈的盤旋。
可能是空氣太過潮濕的原因,林洱腿上撕裂的傷口開始一股股的向外流膿,蛋黃色的膿從紗布的兩側慢慢地溢了出來,林洱感覺那只受傷的小腿在逐漸失去知覺。
過了不久,夏然也醒了過來,林洱半倚在他身邊的那根柱子上,痛苦的捧著她的小腿。
“你還好吧。”夏然怕林洱失去知覺,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還···可以,你··先找個··”林洱咬著牙,對夏然說。沒有換藥的傷口發炎的更加嚴重起來。夏然幫林洱撕開紗布,那個猙獰的傷口一下跳到了他的眼前。
“有人么。”夏然對著四周大喊道。
“你干嘛”
“你這條腿別廢了!”夏然焦急地說道“他們把我們弄到這里,肯定會派人監視我們。你的腿最要緊。”
果然,未出片刻,地下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體型彪壯的男人闊步走了進來。
“怎樣,想通了沒。”
夏然見那個男人對他們兩人上下打量著,想必是在想兩人的關系;而男女之間的關系,對于這個長年擔心自己手下逃跑的男人而言,可能還是夫妻最為安全。
“當然了大哥”夏然頓了頓“我老婆腿受了傷,還麻煩您幫幫忙。”
“原來是夫妻啊,那更好辦了。”男人歪著嘴“既然是夫妻,就不怕你倆其中一個逃走了。你老老實實聽話,你老婆的腿會有人治的。”
夏然道了謝,架著林洱隨男人離開了地下室。
男人帶兩人到了另一個明亮點的房間,告訴他們,等一會會有醫生來,還安慰夏然道,這里的主任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既然進了凌美家,大家都是一家人。
夏然摟著林洱催促道“大哥還是快點找醫生吧,我老婆快不行了。”
那大漢瞥了一眼林洱的腿,剛剛還是簡單的流膿,現在整個小腿已經是紅腫不堪,應該是在地下室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感染到了。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夏然望著懷里已經意識模糊的林洱,無奈地說“只要看到你,不是發燒,就是暈倒,哪有人身子骨像你這么瘦弱的。”
可能是聽到了夏然的埋怨,林洱在他懷里動了動。“我也是服了你了,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圣母心,現在好了受了騙了吧。”
“喂,你在聽么?”夏然怕林洱真的昏迷,以這里的條件,治好林洱的腿幾近是不太可能。他只得不停絮絮叨叨的和林洱講話,讓林洱保持清醒。
“我怎么就攤上你這個麻煩精了,在哪里都能遇見你。沒這個身體素質,還非得和我們一起進藏,進藏就算了,你和那個丁渭算什么關系。有沒有聽過男女授受不親,兩個人不知道天天講些什么。”
等了許久,大漢終于帶了個穿著白袍的男人走了進來,那男人滿臉萎靡,蓬頭垢面。夏然擔憂地問道:“哥,這是?”
“哦,我們這的醫生,大崔。”
大崔摸了摸油膩地頭發,從臟兮兮地背包里拿出一卷紗布和一瓶蒸餾水;他蹲下身,用棉球粗略的擦了擦林洱的腿。
“醫生,你稍微···”夏然還是不放心,對著大崔嘀咕道。
“喂,到底是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啊。”大崔張著滿口黃牙的嘴,對夏然吼道。“包扎包扎就好了,沒見過你這么虛的。”
話音剛落,大崔利落地包好了林洱的腿。
“好了,你們今天就在這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有大會。”大漢見崔醫生包好了林洱的腿,送了口氣。
但夏然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不知道是包扎林洱太晚,還是大崔醫術不精,半夜林洱果然滿身虛汗,發起了高燒。她窩在沙發里,不斷的鼓囊著“冷··”
林洱的動靜驚醒了好不容易能睡一覺的夏然,他走到林洱的身邊摸了摸她的頭“真是不省心。”
“夏然?”林洱昏沉中感覺有人為自己捱了捱被子。
“你,還好么?”夏然半蹲在沙發邊,搓著林洱冰冷的手。
“你不會走吧。”
“不會。”
“可你還是走了。”林洱握著夏然的手,擠出一絲力氣“為什么?”
“現在就不要說這些了。”夏然柔聲說道“冷不冷?”
“你還說不認識我,明明什么都記得。”
夏然沒有回答,他將林洱的手輕靠著自己的臉“還是這么冷。我去找崔醫生,你等等我。”
“別走。”林洱虛聲說道。
夏然嘆了口氣,繼續蹲下身,倚在沙發的一角“不走了。”
林洱夢囈了一夜,終于在第二天清早燒退了點。夏然見林洱睡著了,躡手離開沙發。還未等夏然出房間,大漢就帶了個斯文的男人敲開了門。
“夏然,主任來看你們了。”大漢討好地對著主任鞠了一躬。
主任看上去不過40,梳著利落的背頭,戴了副斯文的金邊眼鏡。“唉,小伙子,你夫人還好吧~”
“差不多了”
主任親切地拍了怕夏然的肩,待會開會,一起參加吧,進了凌美家,都是一家人!主任大笑了幾聲。
“明天等她病好了去參加吧,這次我先去。”夏然回頭望了一眼仍舊未醒的林洱,對主任說道。
“那你現在就和我來吧,最近除了你們呀,昨天又來了一個家人,待會你們見見”主任領夏然進了另一間大一些的房間,房間里擺放著一張破舊的長桌。桌子四周,一群人正仰頭望著夏然。
見到主任進來了,人群中有一個人喊了一聲“鞠躬,主任好!”
瞬間,人群整齊的低下頭,大聲喊道“主任!早上好。”
主任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對著人群說“今天咱們凌美家又來了幾位新家人。”
說完,主任指了指桌子盡頭。
夏然順著主任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愣怔地杵在原地。他忍不住對著那頭喊了句。
“楊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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