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邙山上,叢林密布。 風和日麗的景色之中,卻是兩軍對壘,殺機四起。 牧景這時候倒是很悠閑,反正急也是急不來的,在等消息之余,他不忘記給自己來上一頓美餐,北邙山上什么不多,獵物最多,讓士兵們打個野兔野雞野豬什么的,一點不成問題。 此時此刻,他正在進行牧氏燒烤。 “唧唧,好香,自然的環境,原始的燒烤,就是少了點孜然的味道!” 牧景問一問這烤兔,有些感嘆的道“如果再來一點辣味那就爽了!” 可這個時代調味料太單調了。 “世子,君子遠庖廚,此乃圣賢之道!” 蔣路坐在旁邊,眉頭皺起,看著牧景這自娛自樂的,有些不喜。 在他看來,牧景日后乃是要承受父親牧山打下來的雄圖霸業,當自律為為,凡事講禮儀,給天下人留下一個好名望,不可授之以柄。 “蔣夫子,君子和做飯有關系嗎?”牧景撕咬了一口烤兔,斜睨他一眼,懶洋洋的問道。 “這個?” 蔣路回答不上來了。 君子行事方剛,心性為上,可和做飯還真沒有太大關系,只是這千百年來儒門典籍所載之事,早已經深入每一個士子之心。 “吃不吃?” 牧景遞給他一個兔腿。 蔣路哽咽了一口唾沫,扭過臉去,很有骨氣的道“不吃!” “不吃拉倒!” 牧景招呼起來了“忠叔,別全部干掉了,給我六點!” “世子,這個好吃!”黃忠這大胃王下場,牧景就只有當燒烤工人的份了。 “世子一點都不擔心嗎?” 蔣路瞇眼,看了看牧景。 “擔心何用?” 牧景吃著烤兔,回答說道“是戰還是談,哪要看父親的意思,況且區區殘兵,不足以威脅我們的地位存在!” 他也想通的一些事情。 一直以來他知道未來的歷史而背負著一種沉重的壓力,讓自己喘不過氣來了,可是雒陽之亂,讓他看清楚了一些事情,原來有些人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 這漢末的歷史,早已經在他的降臨開始,已經走向了一條未知的道路。 未來還是未來。 只是這個未來,未必就是世人所知的那個三國未來,牧山不是董卓,漢室會不會亂,三國的歷史會不會重復的出現,這誰都不知道。 所以他也不用太忌憚一些人。 古往今來,成大事者,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果有一個小蝴蝶煽動了翅膀,攪動了歷史的風暴,哪里歷史上那些絕世大梟雄還能不能成就雄圖霸業,那就不好說的。 “好香啊!” 這時候親自巡邏營寨外圍的主將的黃劭走上來了,聞著烤肉的香味,立馬坐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來上一塊,畢竟軍營的那些米餅干糧太難吃了。 “黃將軍,他們的情況如何?” 蔣路連忙詢問。 “按兵不動!” 黃劭啃了幾口烤肉之后,才回答“我已經讓斥候打聽清楚了,他們在距離我們不足五里的小樹林扎營,北面懸崖,懸崖峭壁,走不通,西面深山,遁入深山,生死未卜,唯東南出路,南面已經為我們所堵,他們要走,只能走東面突圍,可是東面走出去就是一片平原,等于直接暴露在我們的進攻視線之下,他們根本無路可逃!” “那他們也在等!” “等死唄!” 牧景冷笑,如果有機會,他還是想要活活把他們都打死,一了百了。 曹操袁紹啊。 怪就怪這兩個名字太響亮了。 “世子,主公派人來了!” 霍余走上來。 “誰?” “李嚴!” “李正方?” 牧景蔣路還有黃劭三人對視一眼,心中頓時明白,恐怕雒陽已經有了決策。 …… …… 遠處小樹林。 袁紹站在樹木之后,一個袁氏府兵正在對著俯首跪膝,雙手供著送上一封文卷。 “被重兵包圍的地方你都能來去自如,不愧是家主身邊的死士!”袁紹看著這個府兵,陰沉沉的說道。 袁氏乃是四世三公之名的天下第一世家。 底蘊之深厚,他自然知道。 豢養的兵馬不說,家主之內還有一些的訓練出來的死士,一個個的武藝都很強,而且這些死士對袁氏家主的忠義乃是絕世無雙的。 “這是什么?”袁紹看著府兵手中的東西。 “這乃是家主給公子的東西!” 府兵沉聲的道。 “給我的?” 袁紹打開了,看了看,眸光一沉,神色有些陰霾,這是一份朝廷的任命書,上面有天子玉璽的印監,貨真價實。 “渤海太守?” 袁紹眼眶不禁變得潤濕起來了,雙手握著鐵拳,青筋凹凸,神色冷厲陰狠,自嘲冷笑起來了“原來要把握發配邊疆。 渤海,在哪里? 河北之北,靠近大海,號稱中原的荒蕪,人口少,經濟落后,歷代太守都是毫無斗志的養老之輩,去了渤海,還能有什么的出息嗎? “公子,家主讓我待他傳你一句話!”府兵道。 “什么話?” “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 袁紹聞言,不由得有些仰天長嘆“我沒有資格怪他,這份救命之情我承了,日后我與袁氏,各不相欠!” 當這個府兵離去之后,袁紹握著這一份任命書,站在大樹底下,想了很久很久,才回過神來了,自言自語的道“渤海我去,可我一定會回來的!” 一刻鐘之后,袁紹回到了營寨之中。 他和曹操碰面了。 “朝廷上有了決斷!” “什么決斷?”曹操眸光一熱,趕緊問道。 “皇甫嵩將軍已經率兵返回雒陽!”袁紹說了一句無關他們自己的話。 “什么意思?” 曹操心中一突,有些不安起來了。 “朝廷那些老臣想要皇甫嵩駐兵雒陽,制衡牧山,所以……”袁紹搖搖頭“他們不會管我們的死活!” “明白了!” 曹操苦澀的自嘲起來了“我們成了棄子!” “所以我要突圍!” 袁紹斬釘截鐵的道“必須要突圍出一條活路,我絕不坐以待斃!” “對!” 曹操點頭,他們都是心志堅定之輩“寧可戰死在這北邙山上,我們也絕不束手就擒!” “向哪里突圍?”曹操問道。 “南面!” “正面突圍?” “東面乃是平原一片,走出去就會被殲滅,看似機會,卻是死路一條,唯有正面突圍一個口,借助叢林,殺出去之后,沿路向西北方向,西北有西涼軍,西涼軍就算不幫我們,也不會協助他們,反而給我們機會,只要匯合南面的皇甫嵩將軍,我們就有機會了!” 袁紹分析的頭頭是道。 “好!” 時至如今,曹操也想不出第二條路來,他同意了這個決定。 兩人既然有了決定,很快麾下的兵馬就開始調動起來了。 “快!” “戰甲穿好!” “我要突圍了!” “兒郎們,他們要至之我們死地,我們要拼命才能生存!” 戰前的振奮軍心是難免的,一聲聲洪亮的聲音在樹林之中回蕩。 “各營準備!” “第一營向東!” “第二營第三營準備正面對抗!” 當他們動起來的時候,距離他們不遠的南陽軍也很快驚動了,各營之間的兵馬也開始調動起來,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輿圖!” 軍陣之前,黃劭低喝一聲。 黃劭是一員帥才,難得的帥才,他昔日能在汝南差點布局圍殺南陽汝南九江等兵馬,足以說明的他的軍事能力,而且他善用奇兵,對著輿圖,他開始分析起來了“如果他們突圍,我認為肯定是東面,只有東面才最有希望突圍出去!” “那可不一定!”蔣路卻不認同這個說法。 “為什么?” 牧景看著蔣路,問道。 “如果是全軍突圍的話,我自然是認為黃劭將軍的說法沒錯,可如果只是袁紹突圍呢?” “袁紹?” 牧景雙眸一瞪,低聲的道“你是說袁紹會撇下曹操!” “人心叵測!”蔣路笑而不語。 “袁紹府兵,無孔不入,我們既然接到雒陽密令,他應該知道雒陽的決定,所以他有了免死金牌,干嘛要冒險!”黃劭皺眉,他擅在軍事上布局,可不善于政治上博弈。 “因為他不僅僅想要一個人脫身,他還想要帶走他麾下的兵馬!”牧景瞇著眼,說出了袁紹的目的。 如果袁紹一人,自然可來去自如,雒陽有了共識,牧景也不敢破壞這本來就有些的被動的和平,所以不會對他如何,可收繳他麾下的兵馬確是義不容辭的。 “所以……” 蔣路冷冷的道“他需要一個擋箭牌,為他爭取之間,只要他出了北邙,我們就不能追了,畢竟估計朝廷之上的眼線!” “可憐的曹孟德!”牧景譏笑起來,他知道曹操要被賣了,被袁紹給賣了。 大戰已經打起來了,在這一篇樹林之中,在一條一條狹小的山道之間,兩軍將士開始廝殺著。 “殺過去!” 曹操身先士卒,率兵強行攻打南陽軍的鐵陣。 “主公,不好了!”就在這時候曹仁飛奔而來“袁紹他……” “怎么了?” 曹操一刀劈開一個南陽將士,血濺全身,問道。 “他率軍脫離戰場,從東面出去了!” “什么?” 曹操環視混亂的戰場之上,果然看到東面人影卓卓,只剩下背影了。 這一刻,他全明白了。 自己成了棄子。 “袁本初。。。 彼晣[怒吼,卻于事無補,南陽軍絲毫沒有在意離去了袁紹部,反而著重的包圍了他的兵馬。 西園之兵和南軍將士本來就是的殘兵,士氣不足,還被袁紹帶走了一半,頓時軍心潰敗,戰意熄滅,所以在不足一個時辰,戰斗落幕。 “孟德兄,我們又見面了!” 蕭瑟的戰場上,牧景上前,看著已經為淪為階下囚的曹操,淡然的道。 “呵呵!” 曹操就是曹操,哪怕被背叛,哪怕落敗成為了砧板上的魚肉,他依舊是那個曹操,灑脫,大氣,絲毫沒有婦人姿態,亦不會求饒乞憐,他抹去臉上的血跡,笑著道“昔日某執劍要殺了龍圖兄,今日龍圖兄執劍在前,某卻已為階下囚,是想要殺,還是想要刮,某家只能悉聽尊便!” “我是真想殺了你,不過現在,我得讓你活著!” 牧景也笑了,笑的有些猙獰,他的殺意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曹操如果死了那就太可惜了,亂世之梟雄,但是前面不是還有一句,盛世之能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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