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此行他必然會得罪天下的士族,明知不可為之的事情,他為何還會答應你的請求?”黃忠作為牧景的貼身大保鏢,他一直站在距離牧景不足一丈之遠的地方,他的眸光看著戲志才的離去,心中有些想不明白。
他一個武人的思緒,仿佛永遠都跟不上那些讀書人的思維。
“因為他是一個讀書人!”
牧景聞言,深沉的回答。
“讀書人?”黃忠皺眉。
“對,讀書人!”牧景淡淡的道:“天下總認為朝廷厚待讀書人,可是讀書人的確比別人高素質那么一,讀書明道理,讀書明天下,讀書可知興衰,讀書可了乾坤,讀書其實還是有用的,不過讀書人也多了一你們想不明白的品質,他們為了心中所念,敢赴天下大不違!”
讀書人比別人多了,是一個信仰的力量,雖然這只是很粗糙的信仰,但是這種力量也能讓讀書人無畏無懼。
“世子,你也是一個讀書人啊!”
“讀書人很多種!”
“你應該是最狡猾的那一種!”黃忠很直接很坦率的道。
“呵呵!”
牧景大笑:“忠叔知我也!”
他爽朗一笑之后,才冷靜下來,面容正色,對著黃忠,沉聲道:“忠叔,火叔要照看大宅那邊,我已經向西園調遣三百精兵,鎮守造印監,這些人歸你統率,造印監的安全,就交給忠叔了!”
“你的意思,造印監會有麻煩?”
“有備無患!“
“天子腳下,怎么會有人敢動朝廷官署?”黃忠面容一變,不敢置信的道。
在黃忠心中,天子腳下應該是治安最好的地方,怎么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去進攻朝廷官署,難道不知道,這是死罪一條嗎?
“狗急跳墻的人就敢!”
牧景吃過一次的虧,他不會吃第二次,他可不想在一把燒了自己的官署,所以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活字印刷術的出現,已經動搖了世家的根基,萬一世家豪門這些人變得狗急跳墻,這一戰,他就打。
……
接下來的兩日時間,景平書齋在這雒陽城之中徹底的火了,不管是士林之中,還是普通百姓之中,都揚起了一個滔天的名聲。
“莫兄,今日我來給你送新歲大禮了!”
“劉兄客氣了,你這是……”
“這可是我從景平書齋買來的書,一共十本,夠意思吧!”
“你也去買了,其實我也買了好幾本,這書看起來很清晰,很工整,比抄錄的那些書籍還要工整的多了!”
“而且便宜,于我們士林中人,送禮最好不過!”
“甚是甚是!”
“……”
“景平書齋這些書籍太好了,簡直是我們的士林的福音,如此好的書籍,日后我們就不會無數可讀之!”
“我也如此認為,我本以為想要讀這本《公羊》,要去給譚家抄錄十本書才能做到,如今才一千五百錢就買下來了,還送了一本《大學》,天助我也!”
“……”
“我們太學之中雖有書籍,可是書籍不多,一直都是讀書時間比較緊湊,如今可好了,這么多書,我們可以慢慢讀了!”
“有書可讀,天下善也,此事我們快去告訴各位同窗,莫要錯過大好機會!”
“……”
“李兄,去哪里啊,你今天不去和我們一起衛府拜年賀歲嗎?”
“我不去了,我今天看書!”
“看書,你哪里來的書,難道是衛公子送的嗎?“
“當然不是,衛公子豈會如此大方,昔日我們巴結他多日他也不愿意送出一本書籍借鑒讓我們閱讀,如今城里面出現了一個景平書齋,書籍便宜,只需要一千五百錢,就能買一本,還送一本,應有盡有,日后我又何必去給衛徐當走狗呢!”
“如此好事,那我也去看看!”
“……”
無數讀書人因為景平書齋的這些書籍的出現而變得狂喜起來了。
士族雖然是士林貴族,但是相對來,寒門讀書人數量更多,他們平日因為讀不上書,所以只能攀奉在的士族貴公子的門下,如今有機會,他們自然要堂堂正正的讀書。
同時,在這書籍的出現,也驚動了整個朝堂各方的實力,有人感嘆,有人驚懼,更有人想要知道這些書籍如何來之……
正陽門外。
太學學府。
現在是一個休沐時間,太學中出了一些遠方求學的士子還在房舍之中,其他人早已經休沐去了。
蔡邕是太學祭酒,為了挽救太學這些年來了損傷的名譽和地位,他對太學的事情十分上心,即使休沐時刻,不過年初三初四就已經從城中返回,準備來年的教學計劃。
“祭酒大人,門外有人送禮!“
“送禮?”
蔡邕眉頭皺起:“打發他們離開!”
他乃是士林清流,對這些送禮之事頗為抗拒,之所以躲到太學,也是不想在府中讓人堵住,畢竟新歲這些節日,還是有不少人走動他的門下的。
“諾!”
“等等!”蔡邕想想,還是不能太過于直接拒絕,終歸是留情面:“他們是何人?”
“他們自稱是西鄂鄉侯府的!”
“西鄂鄉侯府?”
蔡邕楞了一愣,然后才想起來:“牧龍圖那廝?”
他對牧景的印象不太好,因為牧景有一種咄咄逼人的壓迫力,與士林清流的無為而治大有出入,但是不可否認,這個人已經被他記住了。
“抬進來!”蔡邕道:“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廝送我何禮也!”
“諾!”
門士很快帶著四個士兵帶著一個大箱子走進來了。
為首的是霍余,西鄂鄉侯府的大管家。
“西鄂鄉侯府霍余,拜見祭酒大人!”
霍余是讀書人,對于讀書人之中的無上巨擘蔡邕是絕對的畢恭畢敬的。
“你家世子讓你送什么禮物給老夫?”
“這些都是世子精挑細選的禮物!”霍余指著箱子道。
“打開!”
“諾!”
箱子打開了,頓時一股濃濃的書墨味道撲鼻而來。
“這些書?”
“世子,他做到了對祭酒大人的承諾!”霍余躬身的道。
蔡邕激動起來了,他走上來,翻開一頁一頁的書籍,那一個個工整的字體讓他很興奮:“果然是拓印之術,他沒有騙我,天下書籍,皆可拓印而出,哈哈哈哈,士林有望了……”
……
宮中。
天子正在享受天倫之樂,他與皇子辯和皇子協正在讀書。
“辯兒,你是兄長,當要好好教教弟弟讀書,教他明道理,教他明自我!”
“是,父皇!”
劉辯年僅十四,長的很清秀,但是在天子面前,神色之中卻頗有一絲絲怯懦
“協兒,你雖年幼,但是頗為聰慧,要好好跟著師長讀書,朕已經打算把你送去太學了,過了新歲就去,太學之中學識通達之人無數,你要好好學習,朕還為你挑了一個伴讀!“
“父皇,兒臣緊記父皇教誨!”
劉協躬身,笑著道。
“父皇,兒臣也想要去太學讀書,可否?”劉辯有些羨慕的看著劉協能和隨意的和父皇撒嬌,他不敢。
“你也想去太學?”
“兒臣聽聞,太學蔡祭酒乃是天下明儒,若能拜在門下,兒臣應能增長一些學識!”
“也好,這宮學之中,終究是不如太學的氛圍好,你已經快要長大了,也當見識一下天下人,這你不期望你能學有所成,只是希望你日后的性格能堅定一!”
天子是一個操碎心的父親,他并不是不喜歡皇子劉辯,自己的兒子夭折了一大半,養活下來了就兩個,他誰都喜歡,只是劉辯性子軟,卻有一個強勢的外戚,這讓他很不安而已。
“謹遵父皇教誨!”劉辯頭。
“父皇,這書怎么看起來如此工整?”劉協翻閱了手中那本論語,有些不明的問道:“而且看過宮學之中的一些博士抄錄書籍,他們抄錄的書籍而且好像都看不明白似的!”
“那是因為這書籍是拓印的!”天子很有耐心的回答。
“拓印?”
劉協好問:“什么是拓印?”
“辯兒,你來回答弟弟的問題!”
“諾!”
劉辯道:“弟弟,所謂拓印,即使把已經雕刻好的文字圖案,一模一樣的烙印下來了,不過這種方式少有人成功,也只有昔日太學之前的熹平石經有人拓印成功!”
“辯兒錯了!”
天子笑著道:“不是沒有人成功,而是已經有人成功了,拓印之法,可讓天下書籍無數次的拓印,可免去士林學子無書可讀的困境,此乃天助大漢也!”
他雖在宮中,可心一直在宮外,景平書齋的情況,每隔一個時辰,都有人會向他仔仔細細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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