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是已婚女人，和老公一起出來逛街再正常不過了，可洛一凡看到這樣的畫面，卻很難接受。
他知道自己這是吃醋了，而且非常吃醋！
小曼看他突然不動了，扯了扯他的袖子，催著他往前走。
他壓下心頭濃得化不開的酸澀，即使邁開了步子，眼睛還是像長在蘇曉身上一樣，一眨不眨。
即使章惜不經意朝這邊看過來，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他依舊沒有移開視線。
章恒的臉色冷了冷，不由頓了下腳步。
蘇曉循著他的視線看過來，發現洛一凡和小曼同時出現在不遠處，臉色僵了僵。
怎么說呢？她的感受和洛一凡幾乎一模一樣。
微妙，復雜，酸酸的，說不出的不自在。
他們兩個都因為身邊有另外一個人，只能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洛一凡最終收回視線，假裝淡定地看向小曼：“你要買什么？快點兒買，買完了就回去！”
“蘇曉姐就在那兒，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人這么多，不用了！”
洛一凡的口氣有點兒冷。
“唉，你看，他們朝這邊走過來了！”
與其說他們，不如說是章恒一情情愿，硬拉著蘇曉過來的。
四個人碰面，表情各自不同，而且各懷心思。
章恒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洛一凡一遍，主動伸出手，似笑非笑地說：“你好，你是小曼的男朋友對吧？我是蘇曉的老公，章恒！”
洛一凡正想否認，卻被小曼扯了扯，把話頭搶過去：“姐夫，太巧了，你和蘇曉姐也出來逛街啊？”
兩個男人的手握在一起，表面上云淡風輕，其實各自心里都暗暗較勁。
此時，蘇曉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她刻意不去看洛一凡，目光只落在小曼的身上。
她點點頭：“我爸媽要過來住幾天，我們添置點兒生活用品！”
章恒親昵地摟住蘇曉的腰，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嗯，是的！曉曉有點兒累，本來不想來，可她眼光一向很好，我怕自己買的她不喜歡，所以就拉著她一起來了。我們都忙，難得有機會一起出門！”
他的眼神似有若無地落在洛一凡身上，表情極微妙，言語間帶著一絲得意。
小曼挽住洛一凡胳膊，把頭親昵地靠在他的肩上，一副小鳥依人的甜蜜模樣。
“姐夫，看到你們結婚這么多年還是這么甜蜜，真是羨慕啊！”
洛一凡覺得渾身不自在，想甩開小曼的手，卻被她握得更牢。
就這樣，小曼和章恒平時并不相熟，卻莫名其妙聊了起來，倒是蘇曉和洛一凡顯得沉默許多。
他們的目光并未在對方身上停留，多數時候停在別處，都是輕抿雙唇，微皺眉頭，努力地在熬時間。
還是章恒拉了拉蘇曉的手：“走吧，咱們再逛幾家，孩子們還在家等著我們，不能回去太晚！”
小曼笑著說了再見，轉頭瞟了洛一凡一眼，目光里盡是小女人的嬌羞甜蜜。
就在蘇曉和章恒消失在人群的下一秒，洛一凡推開小曼的手，拿出手機打給何洛。
“你給我打那么多電話有什么事？”
何洛的聲音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喝酒啊，不然還能干什么？”
“好，我馬上過去！”
洛一凡把小曼扔在商場，頭也不回地走了。
夜太濃酒吧。
洛一凡一進去，和蘇曉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就不受控制地浮現在腦海里。
她的一顰一笑，像是刻在他的記憶里，揮之不去。
那么好的女人，此時卻和另外一個男人親密地牽著手。盡管那個男人是她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她明明婚姻不幸福，為什么還能和那個男人說說笑笑，宛如一對甜蜜的小夫妻？他摟她的腰，牽她的手，她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
那么，他在她心里又算什么呢？
平淡生活的調味品？
胸口堵著一口氣，這口氣越來越濃，由無形化為有形，直到堵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不應該陷進去的，可他就是像飛蛾一樣沖進火里，什么都顧不上了。
當初看到她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理智告訴他，她有家庭有孩子，她婚姻圓滿，可理智有時候會被沖動取代，他被理智和沖動攪動著，痛苦著，煎熬著，明明抓不住什么，卻偏要用力抓住。
何洛窩在昏暗的包廂里，襯衫的領口敞著，露出大片胸脯，微瞇著雙眼，搖晃著紅酒杯，眼里空洞，沒有一點兒內容。
他左擁右抱著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洛一凡一眼便看出她們和林夢溪有兩三分相似。
這絕不是巧合，一定是何洛特意挑選的。
關于他和林夢溪的事，他知道一些。
男人在一起很少談論女人，可他憑著自己的敏感和一些零碎的信息，大概能猜出一些端倪。
以前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洛一凡最近開始慢慢疏遠他了。
那是因為何洛明顯在玩弄林夢溪的感情，偏偏那個女人鬼迷心竅，傻得很，何洛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她竟然毫不在意。
洛一凡無法接受他這么做，和他吵過一次，不歡而散。
這是何洛隔了這么久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
也是為了逃避小曼的糾纏，洛一凡才跑來酒吧找何洛。
看到洛一凡出現，何洛低低地罵了句粗話，把那兩個女人趕了出去。
洛一凡坐到他身邊，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剛喝完，又接著倒第二杯，被何洛一把按住了酒瓶。
“有什么煩心事？說來聽聽！”
洛一凡不想說，他奪過酒瓶，干脆直接對瓶吹。
這是何洛點的烈酒，直沖口鼻，把洛一凡辣得五官都皺成一團。
他酒量尚可，可并不貪杯，很少這么喝。
很快腦袋就開始暈暈乎乎，舌頭也變得不大利索了。
和蘇曉的事，他不想和任何人講，可是嘴巴完全不聽使喚了。
他滔滔不絕地講著，語速時快時慢，偶爾還會哽咽一下。
終于講完了，心里堵的那口氣散了許多，可還是不舒服。
何洛懶懶地靠在靠背上，淡淡地問：“辦了她，徹底征服她，我保證她以后都服服帖帖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一個！”
洛一凡怔了怔，驚愕地抬頭看著他，眼里充滿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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