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只覺得鼻子發酸，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帶上哭腔。
是覺得委屈？
還是遺憾章恒這樣的表態來得太遲？
還是她覺得他們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唏噓又難過？
她說不清！
章恒小心翼翼地再次出聲：“蘇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蘇曉微微抬了抬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兩人背對著背，各自瞪著眼睛卻假裝睡著。
后半夜，蘇曉好不容易快睡著了，章恒的手機震了。
他看了一眼，像是很著急的樣子，輕聲喊了蘇曉一聲，她沒回應，他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臥室。
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之后，周圍再次陷入一片靜謐之中。
她心里憋悶，打開床頭燈，慢慢坐起來，對著天花板輕嘆了一聲。
章恒大概是去醫院了吧？
丁微得了絕癥，不去照顧好像也說不過去，只怕現在只是個開始，以后這樣的情況會越來越多。
她和丁微見過一次，既然知道了，不去好像也不合適，便想著過兩天抽空去看看她。
睡意全無，她干脆拿出手機來。
最新的一條朋友圈是林夢溪發的。
這丫頭，果然是夜貓子！
她單手夾著煙，慵懶地斜倚著吧臺，長腿隨意地搭在一起，笑得千嬌百媚。
配文：何洛，我他媽的怎么這么愛你！
蘇曉不由心驚，這個林夢溪，不是都快結婚了嗎？還這么直接地表白何洛，不怕她未婚夫吃醋嗎？
她發了一條微信過去：【你喝醉了？發的什么？】
林夢溪回復：【你管得著嗎？】
這句話很不對勁，完全不像林夢溪的口氣，她就是喝多了，也絕不可能這么說。
蘇曉立刻打電話過去，過了好久才接通了。
“曉啊，怎么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睡不著，想找我陪你聊聊天？”
背景音太吵，林夢溪拔高了嗓門，幾乎是用吼的。
她的聲音像是微醺，不過又帶著奇異的亢奮，又尖又細。
“夢溪，你怎么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片雜音，蘇曉豎起耳朵，隱隱聽到了幾個男人的聲音，其中就有何洛的。
他好像說了一句“給老子滾過來”。
林夢溪哼哼了兩聲，笑得有點兒詭異：“曉啊，我有事，先不和你說了！”
“啪”的一聲脆響傳來，像是扇耳光的聲音。
難道是何洛打林夢溪了？
“你沒事吧？”
“沒事啊，我現在嗨得很。我躺在云端，舒服得要死，要死了……啊啊啊……”
緊接著就是一陣忙音傳來。
再打過去，關機了。
蘇曉擔心得不得了，一遍又一遍撥打電話。
她坐立不安，終究是放心不下林夢溪，匆匆忙忙跑去了夜太濃酒吧。
問了很多人才從一個服務生口中得知，林夢溪在走廊盡頭的一個包廂里。服務生試圖攔住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曉越發覺得不對勁，硬是把服務生推到一邊，直奔那間包廂而去。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蘇曉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她一腳踹開包廂的門。
在以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她都不敢去回想那一幕。
以何洛為首的一群男人，把林夢溪團團圍住。她一絲不掛地跪在地上，脖子里拴著一個狗項圈，伸長了舌頭乖巧地學著狗叫。
她的臉上是不正常的紅，眼神迷離又茫然，完全不像人類，倒真的像一只狗。
“躺下！”
就在蘇曉進門的一剎那，她看到何洛手里拿著一顆高爾夫球。
他們要干什么？
蘇曉氣得全身發抖，腦子里一閃而過某女星被富豪用高爾夫球玩得下/體撕裂的新聞。
所以，他們就是這么玩弄林夢溪的？
林夢溪，一個漂亮又獨立颯爽的女人，此時毫無尊嚴地聽從著這些惡魔的指令，如此的順從，好像完全沒有自己的意志一樣。
如果她沒有來，林夢溪會不會被他們玩兒死？
后背一陣陣發涼！
她抄起門邊的一根頂端還帶著殷紅得像極血跡的棍子，瘋了一樣朝那群男人揮過去。
他們玩得興起，蘇曉的動作又像閃電一樣迅猛，可以說毫無防備。
何洛的脖子挨了蘇曉一悶棍，站在他身邊的兩個人也受到波及，疼得慘叫起來。
“蘇曉，我看你是找死！”
何洛被打疼了，長臂一伸直接揪住了蘇曉的衣領。
他力氣太大，蘇曉雙腳離地，脖子被勒得太緊，瞬間呼吸困難，臉憋得通紅。
周圍傳來一片哄笑。
“把她扒光，陪咱們一塊兒玩玩！”
“腦子不清醒的女人，玩著沒意思！這個有意思！”
“這妞不錯啊，臉蛋漂亮，身材嘛，得脫了以后才能看出來……”
他們狂笑著，五官都扭曲得不成樣子。
這是蘇曉第一次見識到如此丑惡的人性。
他們一定是給何洛吃了什么，不然她不可能到現在還是一副癡癡傻傻，神游萬里的模樣。
何洛歪著嘴角，舌尖舔了一下牙齦，猛地一松手，蘇曉直接摔到地板上。
她下意識地快速后退，想要拉開門跑掉，可所有人都發現了她的意圖，何洛對身邊的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跑過去擋住了門。
無邊的絕望層層席卷而來，蘇曉后悔自己太沖動了，進門之前就應該先報警。
現在晚了！
出不去了！
何洛沖到她面前，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彎下身子，惡狠狠地說：“蘇曉，你不應該多管閑事，這是你自找的！”
他退后兩步，大手一揮，其他幾個男人一哄而上，一邊邪笑著一邊撕扯蘇曉的衣服。
“救命啊，救命……”
蘇曉明知沒有用，還是拼命地反抗著。
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么渺小過，就像一只螞蟻，隨便一腳就能把她活活碾死。
蘇曉透過人縫看到林夢溪。
此時，她依舊保持著趴著的姿勢，眼神渙散，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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