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始終笑意淡淡，就像在和一個老朋友說話。
這讓孫瀅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很惱火，但又無能為力。
她只覺得鼻尖發酸，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哭腔：“蘇曉，就算我求你！這輩子，我只想要章恒，你能不能把他讓給我？我一定會比你更愛他的！你長得這么漂亮，又有魅力，想要什么樣的男人，就是一勾手指頭的事，你為什么要死磕章恒呢？”
其實她也不確定自己這招管不管用。
她也是病急亂投醫，一直硬碰硬，從蘇曉這里一定是得不到好果子的。
那么，換一個角度，換一種語氣，萬一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她害過蘇曉，差一點兒就成功了，她當然知道蘇曉有多討厭她，甚至恨她。可是有什么辦法呢？只有蘇曉放棄章恒，她才有機會，不是嗎？
如果蘇曉肯放棄，她除了命，什么都可以給她。
可是如此沒有底線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太沒面子了。
在章恒那里她可以不在乎面子，可在蘇曉面前，不行。
她有她的自尊和驕傲，無法親自撕碎之后還主動送到她腳底下讓她隨便踩。
蘇曉的臉色并沒有明顯的變化，她依舊冷淡：“我這輩子也只想要章恒！我也一定會好好愛他。你也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想要什么樣的男人，一勾手指頭也不是事。你又何必死磕章恒？”
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蘇曉甚至懶得再構思新的句子反擊，干脆直接套用她的。
她們注定不會成為朋友，只會是敵人，那又何必花那么多心思？
“蘇曉，你以為你和章恒之間有三個孩子，你就一定能贏嗎？”
“沒有這三個孩子，我照樣可以贏你！”
在蘇曉心目中，孫瀅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你……”
孫瀅氣得臉色發白，肩膀隱隱顫抖著。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她第N次啞口無言了。
“孫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了，請你離開我男朋友的辦公室。他要回來了，我和他需要一點兒私人空間。”
蘇曉自顧自地走到飲水機旁邊，從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個一次性紙杯，倒了一杯水，輕抿了幾口。
“蘇曉，你搞搞清楚，這是我們公司！”
“我當然知道！可這里是章恒的辦公室，不是你的，對不對？”
蘇曉已經有點兒不耐煩了。
忙了一陣子工作，她真的有點兒累了，還要和孫瀅過招，偏偏這個人還是個厚臉皮，明明輸得徹底，還要強撐著準備再來一輪嗎？
呵，真是不自量力！
“我愿意在這兒待著，你能把我怎么樣？”
“我當然不能把你怎么樣，既然被攆了還不肯走，那你隨便好了。”
蘇曉斜椅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喝著水，直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她聽得出來，是章恒從外面回來了。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進來時，明顯一愣。
大概前臺沒告訴他，他的辦公室里有兩個女人。
一個是前妻，一個是前女友。
每每她們倆碰到一起，總是會有火藥味的。
可是現在看來，她們兩個人除了面色冷一些，倒像是并沒有起什么沖突。
章恒的目光只在孫瀅臉上停了一兩秒便落在蘇曉的身上。
“怎么來南市了？什么時候到的？”
“來出差！順便來看看你！剛到，十分鐘左右吧。”
章恒扯了扯嘴角：“餓了吧？一起去吃點兒東西？”
“好啊！”
蘇曉起身，和章恒并肩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這樣的無視，孫瀅不是第一次經歷，可她還是覺得心里刺痛，忍不住出聲：“章總，我也餓了！可以一起去嗎？”
“對不起，不可以！我和蘇曉好久沒見了，有很多話要說。你不想點餐的話，我讓助理給你點！”
說著，他已經打開了門。
后面孫瀅好像還說了什么，只是隨著門再次合上，她的聲音也被隔絕在另外一個空間。
章恒并沒有打算聽完。
兩個人進了電梯，電梯門徐徐合上。
章恒臉上蒙著的一層淺淡笑意瞬間消失于無形。
“你是來查崗的吧？”
他說話的口氣很陰沉，和剛才的溫和完全不同。
蘇曉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轉頭看他：“嗯？什么？”
她沒理解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明明剛才都已經解釋過了，是出差，順便來看他。
氣氛冷卻，兩個人之間明明只隔了幾厘米，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章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往另一個方向挪了挪。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蘇曉很是尷尬，也有點兒惱火。
“你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
“沒有！”
“我看你并不歡迎我來！”
“不歡迎就不會請你吃飯了！”
蘇曉的好心情一落千丈，側頭凝視著章恒冷硬的下頜線，不自覺地輕磨了一下牙齒。
遭受章恒的冷淡，她早有思想準備。
剛才章恒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她甚至有點兒擔心他會直接無視她，和孫瀅假裝親近。
事實卻是，他并沒有。
他能像待朋友一樣待她，已經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
要不然，她一定會陷入尷尬，孫瀅不嘲笑她才怪。
兩個人都陷入沉默。
走出電梯之后，章恒才開了口：“對面有一家餐廳，菜色不錯，我們去那里吃！”
餐館面積不大，生意倒是不錯，服務員說包間都滿了，只能坐大廳。
蘇曉并不介意坐哪里，她沒什么胃口，也不太想說話。
位置是章恒選的，在一處安靜的角落。
就在兩個人討論點什么菜時，章恒不經意抬頭，剛好看到洛一凡和一個助理模樣的年輕男人一起走進餐廳。
他一進來就朝他們這邊看過來，像是早就知道他們已經在這里。
章恒的臉肉眼可見地沉了一下，而且被蘇曉抓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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