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陳春生余光瞟見,鎮定地解釋,應該是秘書方瑩瑩落下的。“前天晚上喝完酒順便讓司機送她回家,她就坐在副駕。”
“是嗎?”葉櫻桃把口紅擰開,瞄一眼又重新蓋好,“才用幾次,這么貴丟了多心疼,改天我帶去還給她。”
“她自己都想不起來找,你費那個事干嘛。”
“不還怎么知道是不是她丟的呢,萬一是別的什么人……”
又來,陳春生快被老婆的疑神疑鬼弄出心理陰影。
“還能有誰?你叫我不要與關宓有瓜葛,我是不是再沒聯系過她?之前騙你是怕你胡思亂想,現在講實話,你還是不信我。”
葉櫻桃振振有詞,“假如你說的是事實,就用不著害怕我找你女秘書。”
“我不是怕,而是沒必要。你當人家是傻子,會天真的以為你只是去還口紅?明擺著興師問罪嘛。”
“老陳你什么邏輯?你倆要是清白的,我能問出什么罪?”
陳春生無法理解,女人一旦沾上感情問題,怎么會變得這般不可理喻,她以前也不這樣啊。
"老婆,希望你弄明白一點,我公司所有女員工都是去工作的,別老拿我們家務事去打擾她們,行嗎?”
葉櫻桃冷笑:“以工作為名,就可以把私人物品遺忘在老板車里?今天是口紅,明天呢?內衣內褲?那時候你是不是還要騙我說,她非要脫你有什么辦法。”
陳春生捏捏眉心,無奈放棄,“我說不過你,也不想跟你吵,先回家好嗎?”
葉櫻桃發動車子,駛出地庫的瞬間,密集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擋風玻璃上,也砸痛了她的心。
是方瑩瑩落下的嗎?
不小心弄丟只會丟在座椅上,或者掉車里,怎么會塞抽屜里?
對方明明故意想讓她察覺,這樣就不用躲藏在暗處,可以名正言順地宣布,你老公愛的是我,讓位吧傻瓜!
葉櫻桃咬咬下嘴唇,猛地一打方向,把車停在路邊。“陳春生,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
她憤怒得像只被侵占領地的母獅,而男人執著地望向窗外密集的雨霧,面無表情地回答,“反正我否認你也不信,隨你怎么想吧。”
“為什么?她比我年輕漂亮、溫柔體貼,還是愿意立馬給你生孩子?”
陳春生沉默不語,連個眼神都吝嗇給她。
葉櫻桃命令自己不許哭,那樣太掉價。“行,你不想說可以不說,只要告訴我她是誰。這個要求總不過分吧?”
陳春生氣得七竅生煙,“你非逼我編個人出來?”
他嘴硬,葉櫻桃也有辦法對付,她拿手機撥通方瑩瑩的號碼,同時開了免提。
結果對面還沒接聽,手機就被陳春生搶了去,“有完沒完?能不能給我留點顏面?”
葉櫻桃不甘示弱,“你的面子重要,還是我們的婚姻重要?”
“那你想怎么辦”
“我要跟你離婚!”
吼完葉櫻桃推開車門沖進瓢潑大雨中,才走幾步頭發、裙子就被淋得濕透。
即便正值炎夏,雨點砸在身上依舊冷冰冰的,激得她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陳春生不得不跟著下車,從后備箱取把傘,追上葉櫻桃,“吵架歸吵架,何必折磨自己?”
葉櫻桃臉上雨水和淚水混在一塊,妝也花了,看起來狼狽至極,“不要你管,留著精力哄你的新歡去。”
這片位于寧塔市老城區,排水系統負荷小,遇上暴雨天路面能積好深的水。葉櫻桃的細跟涼鞋打滑,兩步一個踉蹌。
陳春生更慘,皮鞋進了水,腳被濕襪子包裹著,格外難受。“先跟我回車里,難不成你打算靠兩條腿走回家?”
葉櫻桃掄起包對著他劈頭蓋臉地砸,“回個屁家,我沒有家,愛去哪去哪。”
陳春生心知講不通,把葉櫻桃打橫抱起,冒雨深一腳淺一腳往回走。
他只有兩只手,抱人就沒法撐傘,葉櫻桃還拼命掙扎不聽話,好容易坐回后排,兩人都淋成落湯雞。
葉櫻桃靠在椅背上低聲抽泣,陳春生沒心情安慰她,自己也煩著呢。他總算明白女人有多能作,有限度的作是情趣,可過分的作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仔細想想真夠晦氣的,難得休息兩天,莫名其妙被鬧一通,不如在家睡大覺。
“你要不能開,我叫個代駕來。”
葉櫻桃沉浸在悲傷的情緒里,懶得搭理他。
陳春生打開app下單,幸好那人離得不遠,等十來分鐘就到了。
干代駕的都清楚,不該問的閑事不要問,小伙子盡職盡責地把人送到目地的,收錢離開,半句廢話沒講。
一進家門,葉櫻桃徑直往浴室走,陳春生也到另外那間浴室沖澡,出來各自占據主臥次臥的床,開啟冷戰模式。
陳春生終于領悟到一點,老婆不能一味地哄,瞧把她哄成啥樣了,蹬鼻子上臉的。
葉櫻桃則認定陳春生是因為心里有別人,才對她不聞不問,男人一旦冷淡起來,比女人可狠多了。
這會兒已沒有找方瑩瑩求證的必要,倘若陳春生撒謊,肯定早和她通過氣,兩個人合起伙來騙她。
葉櫻桃癱在床上,腦袋里亂成一鍋粥,時而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時而又忍不住念及老陳的各種好。
那天楊明芳提醒她,做妻子的一定要弄清楚家庭財產狀況,葉櫻桃至今仍在猶豫。夫妻真算計到那份兒上,恐怕只剩下離婚一條路。
可她才是陳春生明媒正娶的妻子,稀里糊涂的讓小三白占便宜,嘔都要嘔死。
結婚以來,葉櫻桃只管領生活費,買大件就刷信用卡,從沒想過逼陳春生把收入上交。會不會,他也和某些渣男一樣,給小三買奢侈品,送房送車,對老婆就隨隨便便打發過去?
光是幻想就足以讓葉櫻桃怒火中燒,恨不得把陳春生拎過來扇兩巴掌。
她佯裝去客廳接水喝,豎起耳朵聆聽次臥的動靜。不聽且罷,一聽更氣,陳春生居然睡著了,還打起幸福的小呼嚕。
沒心沒肺的狗男人!
葉櫻桃寧愿老陳同她大吵大鬧,也好過一個人要死要活,對方卻悠閑坦然地會周公。
她決定回娘家住兩天,讓狗男人好好反省下他犯的錯。利落地收拾兩套衣裳,帶好洗漱用品,葉櫻桃拎著不多的行李出門。
她刻意在電梯口停頓幾十秒,心說要是老公來追就不走了,結果大失所望,那扇門閉得緊緊的,仿佛在無聲地宣告,這個家有她沒她并無分別。
雨勢稍緩,但沒有徹底要停的跡象。葉櫻桃忘記帶傘,想著反正到石榴街有人來接,冒雨開車上路。
這是她和陳春生婚后第一次冷戰,也是第一次把離婚兩個字說出口,以往也會吵架,沒等隔夜就和好如初。
葉櫻桃想不通,為什么陳春生不肯坦蕩蕩承認,我喜歡上別的女人了,非要她去猜,調戲她的神經。
她似等待宣判的犯人,倍受煎熬。
老天爺也同她作對,車開到石榴街口,外面竟又變成瓢潑大雨。
葉櫻桃給哥哥葉予墨打電話,無人接聽;改撥老爸葉臨泉的手機,老頭估計又沒帶在手邊,也是無人應;葉蘭蘭的電話手表關機……
人一倒霉,真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
葉櫻桃索性把裝換洗衣物的塑料袋頂頭上,鎖好車沖進暴雨中。
沒跑幾步,一道熟悉的身影撐把黑傘出現在窄巷里。
葉櫻桃暗罵聲晦氣,要是別的什么人,興許可以借傘,這哥們就算了,上次請他幫忙挪車都不肯。
經過秦蘇北身邊時,葉櫻桃絲毫沒有放慢腳步,心無旁騖地趕路。
倒是秦蘇北把傘一斜,沒來得及問呢,人已同他擦肩而過。
他呆愣在原地。秦知雨鎖好門,撐把小花傘穿著雨靴出來,好奇道,“哥你傻了,有傘干嘛淋雨?”
李梅在廚房準備晚飯,葉蘭蘭靠客廳沙發上看電視,聽到推門聲,一老一小齊齊朝外張望。
老太太見閨女渾身濕透的狼狽相,連聲數落:“這個天不跟家好生待著瞎跑個啥?”
葉櫻桃沒好氣道,“和老陳吵架了,瞧見他就來氣。”
“因為什么?”
“反正都是他的錯。”
李梅絮絮叨叨,“夫妻倆爭什么誰對誰錯,他對你還不夠好啊?以后不興鬧別扭就往娘家跑,人家不來接,你還得自己巴巴的回去,丟不丟人?”
“我給女婿打電話,吃完晚飯讓你哥送你……”
葉櫻桃攔住不讓,“真當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收留一晚上都不行?我沒告訴他來這兒了,讓他滿世界找去,急不死他!”
李梅直搖頭,“你這孩子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任性,我現在不說,回頭女婿知道不得怨我?”
“滿口女婿女婿,他重要還是你親閨女重要?干脆認他當兒子得了!”
葉櫻桃急著去沖澡,勒令葉蘭蘭把李梅看住了,“別讓奶奶打電話,不然小姑以后都不給你買新衣裳。”
這招對付葉蘭蘭最有效,小丫頭把李梅手機搶過去坐屁股底下,向葉櫻桃保證,“我絕對不讓奶奶碰手機。”
因為葉櫻桃突然歸家,還得多添兩道菜,李梅沒工夫跟小孩閑耗,只得隨她去。
七點龔文靜下晚市,沒見著小姑子,先聽女兒講述完來龍去脈。
龔文靜活像習武之人被打通任督二脈似的,但覺通體舒暢。沒錯,她是喜歡葉櫻桃往娘家捎錢捎物,卻極厭惡她高調的做派。
每回來石榴街,都堪比舊時妃子省親,就差沒讓他們一家跪著迎接。這下栽了吧?有錢人家的媳婦,不是那么好當的!
等葉櫻桃吹干頭發從衛生間出來,龔文靜意味深長地沖她樂,“怎么和妹婿吵嘴了呢,我以為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紅臉吶。”
葉櫻桃豈會聽不出她在幸災樂禍,人說婆媳關系難處,其實姑嫂更難。
“一輩子不紅臉那是假人,嫂子你自從嫁進葉家,跟誰沒打過罵過,看我笑話就沒必要了吧。”
論陰陽怪氣,龔文靜遠不是葉櫻桃對手。
拿牙尖嘴利的小姑子沒辦法,龔文靜只能把氣撒到葉蘭蘭身上,“一天到晚就知道看電視,暑假作業寫完沒?”
“還有一個月才開學,催什么催?”
“你還有理啦?不寫作業明天跟我去菜市收錢。”
葉蘭蘭嘴撅的老高,“我不去,菜市場臭得要死!”
葉櫻桃沒閑情逸致聽母女倆掐架,拿著手機躲進臥室里。
這個點阿姨應該已燒好晚飯,陳春生不可能還睡著,可他居然不打電話問問她在哪,連條短信都沒有。
“行啊,比耐性是吧,誰先聯系誰是小狗!”
葉櫻桃食不知味地填飽肚子,期間時不時翻手機,李梅勸女兒適可而止,“女婿也是被他們家哄著長大的,哪能事事都向你低頭?”
全家沒人曉得葉櫻桃為什么和陳春生鬧矛盾,都當她作精病發作,葉予墨也勸妹妹,“趁這會雨停,我送你回家。”
葉櫻桃最是要面子,死也不可能不明不白的回去啊。
葉蘭蘭正啃著雞翅,忽然聽到小姑姑說要輔導她寫作業,整個人如遭雷劈,“我還要練琴……”
“鋼琴是業余愛好,陶冶情操用的。不考上大學連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你說哪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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